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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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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他意,而不惟不賜開納,又從以遞其職,臣竊惑焉。

    上答以南一明疏末語,終涉未安矣。

    ○承旨入對于東宮。

    6月17日

    ○戊午,藥房入診于東宮。都提調李頣命曰:「卽今暑熱無前,而侍湯之中,代理萬機,臣等在保護之地,豈不欲使邸下,安逸無勞,而事勢有不得不勞悴者。若以勞悴爲苦,而生厭怠之意,則益覺難堪矣。古人曰:『莊敬日强。』持心莊敬,則志能率氣,百體舒泰,心不莊敬,則神疲身憊,志氣頹惰,或至生病。今邸下責任甚重,惟以立志自强爲務,無或有厭怠之心,是所望也。向者聖上血溺初出時,深念國事,乃以承旨持公事入對於東宮爲敎。此欲使邸下,明習國事也。近聞入對,無論難之事,不過忽忽,一讀踏達字以出云。此無異於自內覽過,循例判下,顧何益乎?凡人七情,惟怒難制。近日以邸下責退承宣事,疏章紛紜,思其根本,則不能克制七情,而威怒暴發之致也。此後則雖有不快於心者,勿復遽加聲色,則幸矣。伊時承旨,旣使退出,卽令還入,其間不過瞬息,初若忍得,少頃豈有過中之擧乎?且臣下有罪,則宜明言其罪,而邸下終不言罪名,當之者罔知所措,聽之者莫不悶憂矣。大朝下敎,無非爲邸下一身,出於至誠,邸下不宜一味惶恐而已。宜仰體聖慈,一以誠意稟定行之,此一國臣民之望也。」提調閔鎭遠曰:「大臣之言,勤懃懇懇,出於愛戴之誠,宜加諒察矣。臣於昔年,待罪春坊時,邸下受書,未及成誦,故差退時刻,日晩後始入,則邸下誦之,猶未貫通。故相臣申琓,其時以賓客,入侍進戒曰:『邸下以誦書未熟,退其時刻,使講官退而待之,日晩始進,而所誦又如是欠精,其何以將就學業乎?』語甚切至。邸下於伊時,悚然改容,虛心開納。自其明日,開筵旣早,所誦書又熟,臣常欽仰邸下受責如流之量矣。今日大臣之言,又如是懇至,邸下採納復如昔年賓客之言,則誠爲大幸矣。」頣命曰:「邸下對群臣之時,必酬酢如響,曰可曰否,則情志可通,而若徒尙淵默,則上下情意,不能相孚矣。天地豈不逈隔,而二氣流通,故雨澤降而萬物成。君臣之道,亦猶是矣。」世子曰:「縷縷陳戒之言,當留意焉。」

    ○承旨入對于東宮。

    6月20日

    ○辛酉,雷震文廟大成殿東廡南端檜木。

    ○承旨入對于東宮。

    6月21日

    ○壬戌,承旨入對于東宮。公事稟裁訖,兼文學金雲澤,以承旨責退事陳戒,請仰體聖意,常戒威怒之暴發,引程子治怒爲難,惟克己可以治怒之語,言甚切,世子曰:「余當留意焉。」雲澤又曰:「不但一時暴怒爲過中之擧,輕視臣僚,慢罵叱責,實非使臣以禮,接下思恭之道。且其時承宣,設或有一人不槪於睿意者,因此竝責一院諸臣,已乖不遷怒之義。況承宣,乃大朝所屬也。臣僚之嚴畏邸下,雖無間於大朝,而在邸下,則似當稟於大朝而罪之矣。邸下平日,豈不知此道理,而特因一時猝急而如此,豈非可悔處耶?」世子頷而不答。

    ○掌令南世珍上書論承宣責退事,請於怒字上,加意,常存矜持,毋或放忽,克治本源之地,益加涵養之工,世子答以可不留心?

    6月22日

    ○癸亥,以洪鉉輔爲持平,權詹爲輔德,金東弼爲文學,李國休爲司書。

    ○承旨入對于東宮。

    ○大司成金在魯,因文廟震檜之變上書。略曰:

    災不虛生,由人所召。試看今日敎化不行,習尙日壞,庠序之中,遜讓蔑聞,閭巷之間,禮義掃地。人事旣然,天心可知。其在應天以實之道,決不可視爲適然之事。伏願邸下,大軫敬畏之念,身先導率,勑勵群工,必以敦尙儒術,闡明倫敎爲先務,而至誠無假,交修不怠,則將見化成《菁莪》,而士有雅飭之美,令行風草,而民興孝悌之俗矣。

    世子答以陳戒之言,可不留心?

    6月23日

    ○甲子,吏曹判書權尙游病免。

    ○以李觀命爲吏曹判書,權尙游爲禮曹判書,趙榮福爲承旨,鄭錫五爲文學。

    ○承旨入對于東宮。

    6月24日

    ○乙丑,耆老所堂上等,齊進靈壽閣,奉安御帖。

    ○承旨入對于東宮。

    6月25日

    ○丙寅,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右議政李健命言:「北兵使白時耉狀言:『戶曹移關內奴,限三分之一,定束伍外,皆令徵貢,留州倉,而北關人物甚稀,若以限外,還罷內奴之已充軍額者,則其數至三千餘名,無以充數,請依三、甲例還存矣。』蓋南兵使,纔請三、甲內奴,已定軍額者,雖限外,仍存而準請,故北兵使,亦爲此請,而內奴三分之一定軍,自是事目,南北道皆如此,則內司收貢,將至大縮,不可許矣。」世子可之。健命又言:「臣方帶樂院提擧,而考見《樂學軌範》圖形,有可疑者。《書》曰:『合止柷敔。』柷者,用之於始,敔者用之於終,闕一則樂不成,而卽今太廟所用樂工,旣減其太半,又有柷而無敔,想由於亂後未備也。今欲盡復升平古制,則有難遽議,而至於有柷無敔,則不備甚矣。且大樂之法,八音克諧,乃可成章,而宗廟、永寧殿所用,無塤與笙,想亦於減人數時,混減,而塤者,土音也,笙者,匏音也。人數則雖可減,八音則不可減。問於典樂輩,則以爲只加二人,可復塤笙云。登歌則有柷、敔而無塤、笙,懸架則有柷無敔,誠爲欠缺。合有變通之道矣。」世子曰:「敔一部加出宜矣。」健命曰:「塤、笙,亦一體加出乎?」世子曰:「唯。」健命又曰:「永昭、敬寧兩殿大祭時,用宗廟樂矣。蓋宗廟則不用宴禮,永昭殿似異於宗廟之故,饌物皆用常食,禮用宴禮,而樂則混用宗廟所用《基命》、《歸仁》等章,是雜用祭禮、宴禮也。敬寧殿則純用宴禮樂章。兩殿宜一體,而如是各異,事殊不可矣。且旣用宴禮,則宜有歌,而有聲無調,議者以爲:『兩殿皆有尊號時新製樂章,用於參、辭神,則似便好』云矣。且兩殿無歌有樂,故樂止一節,亦有樂未卒而臚者唱止之時,事殊未安。令禮官稟處,恐爲得宜。」世子令禮官稟處。健命又以前日責退承宣事及文廟檜木雷震之異,反覆陳戒,又曰:「竊覵邸下於臣僚所陳之言,一味淵默,酬答甚罕。君臣間分義,本自逈隔,在外擬陳十事者,入來僅達一二,而邸下不賜酬答,誰敢盡其所懷耶?」工曹判書閔鎭厚繼言之,世子曰:「當各別體念矣。」大司諫尹鳳朝申前達,世子不從。鳳朝又以責退承旨,陳所懷,請治心戒怒,世子許以留意。

    6月29日

    ○庚午,領議政金昌集,因文廟震檜之異,上箚陳戒,有曰:

    雷霆者,上天至怒之威,聖廟者,國家至敬之地。以至怒之威,加至敬之地,此必有所召而然也。世敎漸衰,士習不古,衿紳之列,未聞雅飭檢束之行,庠黌之間,惟襲偸薄爭鬨之風。夫幼而學之,壯而欲行之。諸生不能進德修業,先立其根本,而乃如是貿貿,則其何以責他日之出爲時需哉?雖以從祀事觀之,臣聞諸先輩從祀之典,至重至大,故必待朝野士論歸一,然後乃定,而今則不然,遐方之士,率爾發端,或以兩賢爲請,或以三賢爲請,至於太學,又發四賢從祀之論,取舍惟意,停發無常,似此士論,實未之前聞也。今欲救得一半,則惟在於愼簡師儒之長,使之久任責成。昔在仁廟朝,故參判鄭曄,常兼國子之長,先王朝故相臣閔鼎重,亦當兼帶,其所誘掖作新之效,至今稱之,此亦振起斯文之一端也。邸下代理之後,宜有聖廟展謁之禮。稍俟天氣向涼,聖候有間之時,一謁聖廟,克擧縟儀,仍令師儒諸臣,招諸生,立於幄次之下,諄諄然提誨,俾知邸下樂育之意,則未必無補於風動之化也。宋臣眞德秀告其君曰:「知父母之心者,可以知天心;知人君之道者,可以知天道。今邸下,仰承聖上慈育之志,儆戒不懈,克體上天仁愛之心,寅畏靡寧,則天其或者收災,而今玆廟檜之震,安知不反成重發之祥耶?

    世子優批嘉納,仍令以九月初十日,行文廟展謁,而是後國子久任等法,終不果行。

    ○承旨入對于東宮。

    ○副修撰趙尙健,以太廟、樂工廳崩頹、文廟檜木之雷震,上書陳戒,有曰:

    邸下睿智天成,明習庶事,而群下接見之時,淵默太過,逐日入對,便成文具。雖是緊重文書,承旨只一經讀過,而邸下只下依達二字而已,至大臣次對所建白,無非軍國重事,而猶且尠賜發落,臣竊悶之。堯、舜之治,雖曰無爲,都兪吁咈,疇咨岳牧,則臣未知一味莊默,如今日之爲歟?

    又言:

    一自尹宣擧被罪之後,其黨助之輩,皷倡讆言,眩亂國是,而至於日昨趙泰億之書,假托泮儒年前書啓中語,以爲難進之端,而遣辭絶悖,有不忍正視者。噫!其父當群壬毒正之日,直言讜論,痛辨先正受誣之冤,蓋其平日慕悅之深,不顧一身利害,言人所難,至今士友之間,稱道不已。今泰億之言,乃若以其父,元無尊仰先正者然,是可忍乎?末乃以毁板削號,古所未有等語,隱然揷入,一篇精神,都在於此,欲售其眩亂是非之計。此而置之,將何以嚴好惡之辨耶?仍請快從兩司毁院之請。

    又曰:

    李相成、金萬冑處義之不美,實是淸朝之所羞,則金礪之剌擧論罷,誠出公議,而趙彦臣,乃敢挺身處置,遽自停達。金礪之於兩人,旣無私憾,則所謂:「非出公心,尤極謬戾」云者,其果成說乎?臺閣之上,宜有駁正之論,而側聽愈月,尙無一言,臣竊惜之。

    蓋年前泮儒之捲堂陳所懷也,歷言世道之變怪,仍斥趙泰億父故參議嘉錫,慕悅宋時烈,有倍他人,至於陳疏伸理,而泰億爲禮曹參議,乃敢上疏爲尹拯左袒。至是泰億,拜判決事,始上書自辨,有曰:「先臣嘉錫,當丁巳告廟論之方張也,應旨進言,力斥黨人嫁禍之計,泮儒所謂慕悅有倍者,無乃指此等事耶?」又曰:「近日申球之誣,專襲丁巳陷人之餘套,而一世靡然。臣之前疏論列,實遵先臣斥奸之意」云,故尙健之書及之。書入於承旨入對時,世子口呼批答,令承旨書之曰:

    言甚切至,可不體念,而趙泰億事,處分已定,所論正矣。毁院之請,特依兩司之論。李相成、金萬冑事,所論是矣,特罷其職焉。二更,令司鑰,還取尙健書答以入,以毁院之請,決難準許,李相成、金萬冑事,臺臣請罷之論,殊涉過當,改下。

    ○校理洪廷弼,以文廟震檜之變上書,請反身修德,轉災爲祥,如中宗桑穀之災、成王風雷之變,世子答以誠深憂愛,可不留心?

    6月30日

    ○辛未,承旨入對于束宮。

    ○大司諫尹鳳朝上書,以文廟震檜之變,請修省弭災。又陳西路饑荒,請申飭本道,先期區畫,以爲接濟之道,西路稅米,許以銀折納,嚴禁營門給債之弊,世子答以余庸嘉尙。仍下之廟堂,是後覆奏,只申給債之禁。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卷之六十三〉

    秋七月

    7月1日

    ○朔壬申,承旨入對于東宮。

    ○太學儒生,因領議政金昌集箚語捲堂,上命本館堂上勸入。諸生書呈所懷,有曰:

    伏見相臣箚辭,乃以震檜之變,歸之於守齋儒生,至以士習不古,偸薄爭鬨,貿貿等語,張皇臚列,以爲召災之由。臣等不敢以此語爲非,而抑有所慨然者,大臣者,百責所萃,遇災策免,自古有之,而今者首相,略無自咎之意,乃欲移諉於居齋之儒生。果如首相之言,則震變必加於政府之樹,然後方可引咎耶?臣等未知召災之端,果在某事之失,而爲宰相者,當盡燮理之道,居庠序者,當思戒飭之方,各盡其責,然後庶可以少答天譴。今首相則不然,乃曰:「非我也,彼也」,何其責己則恕,而責人則明也?

    世子下令曰:「今玆大臣箚辭,諸生所當加勉,而昨者所懷,語欠和平。豈諸生未及深思耶?一向引嫌,殊涉太過。更爲勸入。」諸生復申所懷,凡四日,始還入齋。

    7月2日

    ○癸酉,以韓世良爲承旨,尹錫來爲司諫,趙鳴謙爲獻納,趙尙健爲副校理。

    ○承旨入對于東宮。

    ○禮曹言:「九月初一日,王世子謁聖時,取士一節,當依上年春判府事李頣命獻議,酌獻後數日內,特下聖旨,命官試取,如泮宮別製之規。」世子可之。

    7月3日

    ○甲戌,持平洪鉉輔,以趙尙健書斥臺閣,不劾趙彦臣,引避曰:「李相成、金萬冑,誠有處義之未盡。前正言金礪請罷之論,雖出於規警之意,終難免已甚之歸,趙彦臣之處置,下語非常,宜致物情之未厭。至於駁正之擧,臣未知其必不可已也。相成等所爭,本非關係國家之事,便作朝著間一大鬧端,言議轉激,氣色不佳。彼論此辨,止泊無期,有識之憂歎,固已久矣。臣不欲隨他解頣,自歸於推波助瀾之科。」大司諫尹鳳朝,亦引避以爲:「金礪之剌論兩臣,實採輿論,則處置措語,便一彈文。身居臺地者,宜一言規論,而臣與處置臺臣,有些嫌端,其是非可否,不必自臣發之,故終不免泯默以度,論以直截之義,不譏而有愧矣。」竝退待。翌日,副校理金雲澤處置曰:「泝論是非,專事依違,强辨含默,亦欠直截。旣失規論,見非公議,過引細嫌,尤涉苟且。請鉉輔、鳳朝,竝遞差。」世子從之。

    ○承旨入對于東宮。

    7月4日

    ○乙亥,副校理金雲澤、副修撰趙尙健等上箚言:

    文廟展謁,因大臣陳箚,期日已定。暫離於侍湯之中,一也,拜太廟則旣停之,謁先聖,則特令擧行,揆以事體,豈無後先之失耶?臣等待罪邇班,敢貢愚見。伏願邸下,先謁太廟,次及文廟,使典禮無或欠缺。

    世子答以箚辭得宜。令該曹擧行。於是,禮曹擇八月二十日爲太廟展謁吉日以奏。

    ○承旨入對于東宮。

    7月6日

    ○丁丑,以兪命弘爲大司諫,李滿爲持平,金礪爲正言,尹陽來爲承旨。

    ○承旨入對于東宮。

    ○領議政金昌集,因儒生所懷中,有詆斥語,上箚乞免,仍言:

    吏曹判書李觀命,以兄弟竝在政府、銓曹,爲難安之端,必欲辭遞。以私義言之,容有如觀命之意者,朝家事體,豈宜曲遂其願?故相臣鄭太和爲領相時,其弟故相臣致和爲吏判,出而應命,前吏判權尙游,亦以今左相尙夏之弟,初雖引嫌,終亦出仕。雖曰:「左相時未行公,尙游所處,與觀命有些不同,〈尙游,尙夏之弟;觀命,健命之兄。〉右揆之於首相,不無差殊,則其視鄭致和事,亦有間矣。

    世子答曰:」儒生過激之言,何必爲嫌?吏判事,朝家事體,斷不可許遞。更令政院,牌招察任,使大政,不至遷就。「觀命以其弟健命,方在政府,而身長銓地,爲私義不安,屢疏乞免,故昌集箚及之。是後朝家終不許遞,觀命遂出仕。

    7月7日

    ○戊寅,上下敎曰:「大報壇外墻頹圮,欲爲改築,修治地垈之際,得骸骨云。不可棄置,善爲埋瘞於城外事,分付。」

    ○判決事趙泰億,因趙尙健書語,上書自辨,有曰:

    先臣當日之疏,有曰:「今之進言者,苟或語涉於宋時烈,則殿下必以爲時烈之黨,而如臣者,旣非時烈之學徒,又非其門客。情分漠然,論議不通於時烈,豈有一毫愛惜私護之意哉?由一時烈,朝著日就於潰裂,此臣所以爲國家深長慮也」云。先臣此疏,果出於慕悅之私耶?況臣所斥者,只是一申球,則有何關涉於時烈,而爲此脅持之言耶?又以臣比近事於丁巳,謂之無嚴,而以臣觀之,丁巳事,以貶薄爲案,今日之論,以誣毁爲目,用意陷人,前後一轍。彼雖强欲區別,臣未見其差異矣。

    書入於承旨入對時,世子口號批答,令承旨書之曰:

    「誣罔之言,不足爲嫌。」翌日,令還爲取入,誣罔二字,改作儒臣以下。副校理趙尙健復上書辨泰億書語,有曰:「趙嘉錫之於先正,其所自處,臣亦曰:『非學徒非門客,而特慕悅者也,非特慕悅而已,乃慕悅之篤深者也。』當群兇之構賢,火色彌天,此正一言脫口,禍福立判之時,而嘉錫獨置生死於度外,犯雷霆而敢言,其欲拔得大賢於禍網之中者,出於耿耿血誠。今泰億所引其父疏中數語,適足以見其尊仰先正,至篤至深之心而已,其欲以此,證成其父,非出慕悅之案,不幾於范家子弟,不識其父之心者哉?且臣嘗聞宋尙敏歿身之疏,專爲先正伸枉,人之見之者,視若載禍相餉之物,而嘉錫則每讀其文,淚簌簌下,是以慕義好德之心,至化於家人婦孺。先正之自北南遷也,親舊畏縮不敢相問,嗟勞愍痛之語,發於嘉錫閨門之內,遂使婢從感涕,而至於寄送衣服,雖以先正之謹於辭受,且服而不辭。〈時烈之南遷也,行過嘉錫所宰邑,嘉錫適不在,其妻爲之製衣服以遺,時烈感其義,受之不辭。〉由此觀之,其所慕悅,不特丁巳一疏而已。雖以邸下之明,未免遂入其說,責臣以誣罔。雖卽改下,臣之危蹙,固不敢以書答之改刪,有所自安,而抑有所慨惜而恨歎者。當初臣書之答以所論正矣,持依兩司之請爲敎,旣而改下,收其兪音。斯須之頃,從違忽變,而猶不以臣爲非也,及今泰億書入之後,遽歸臣於誣罔之科。人君之一言半辭,關係甚重,必須審愼於未聽受之前,無致悔吝於發有章之言,然後執德可固,建極無頗,而況此所執,業己大朝之快正,而貽謨於邸下者也。邪正、淑慝之分,有若陰陽、晝夜之判,而旣許還寢,始納終斥,其有乖於辭令,致惑於聽聞,爲如何哉?

    世子答曰:」趙泰億之書,專出不公,則爾無所嫌。「

    7月8日

    ○己卯,以趙道彬爲冬至正使。蓋權??以年前奉使僨事,力辭得遞,故道彬代之。以金德基爲行都承旨。

    ○承旨入對于東宮。

    7月9日

    ○庚辰,政院言:「今日乃處暑,當自明日,常參取稟,而卽今老炎猶熾,請稍待涼生,更稟。」世子許之。

    7月10日

    ○辛巳,太學儒生捲堂,世子命本館堂上勸入。前年太學儒生,將爲從祀疏,而因鄭宅河跨馬過疏廳,因與相鬨。儒生輩捲堂,所懷中多詆宅河之語。至是宅河於辭職疏,追提昨年事,反詆泮儒,泮儒輩,遂復捲堂,書進所懷,有曰:

    昨年冬,太學以先正從祀文廟事,方欲陳疏,設廳香門之外。其時宅河,以得罪斯文之人,懷沮戲大事之計,出沒泮村,故欲生事,騎馬橫馳於別廳之前,此實前所未有之事。別廳儒生推捉傔從,則宅河反生怪怒,跳踉街路,倒把鞭箠,亂搏泮隷,還家之後,多發下人,推捕首奴於聖廟齋舍之內,此又三百年所未有之駭擧也。臣等不勝痛惋,略陳顚末於捲堂所懷,而今此宅河,欲揜己惡,反誣臣等於書中,張皇做說,眩惑天聽,一則曰:「憑藉所懷,醜辱罔極。」一則曰:「攙入別語,侵及其父。」噫!其時所懷,直擧顚末,則何謂醜辱?宅河之父湜,多年寄泮,備諳齋體,宅河亦曾托迹下齋,而有此駭擧,故及其父子,實有其由,亦何謂之攙入別語乎?其書所謂此輩,卽其父之舊日同伴執友也。渠何敢狼藉僇辱,若是其無忌乎?

    世子令更爲勸諭,諸生遂還入齋。

    7月11日

    ○壬子,承旨入對于東宮。

    ○授京江民金世萬階折衝。世萬居京都西江,爲興利,貿米百餘石,舟至黃海道龍媒鎭,覆溺幾死,賴人拯救。時値年荒,本鎭方設賑,而穀不繼,將貿於遠地。世萬以爲:「我若溺死,所齎米,卽他人有也。今幸得生,願以此米救鎭卒,以謝上天活命好生之德。」遂盡捨其米。鎭將計直酬錢,亦不受。鎭將義之,報聞于監司,轉達朝廷,有是命。

    7月12日

    ○癸未,金星犯左角星。

    ○以李澤爲平安道觀察使,李鳳翼爲司諫,宋必恒爲掌令,黃一夏爲京畿觀察使,李縡爲副提學,金相玉爲校理,金雲澤爲吏曹正郞。

    ○禮曹言:「上年因年荒,諸道及濟州三名日方物,限今秋權減矣。今則秋節已屆,莫重享上之物,不宜久廢,請自冬至,依舊例封進。」上命限明秋姑減。

    ○承旨入對于東宮。公事稟裁訖,司書李國休言:「侍藥憂煎之中,書筵久廢。前頭日氣漸涼,聖候稍間之時,宜間行召對。且雖在內間,燕閑之中,請親近方冊,勿令工夫間斷。」世子曰:「所達是矣。當留意焉。」

    7月13日

    ○甲申,以尹憲柱爲行都承旨,金在魯爲承旨,趙鳴謙爲獻納。

    ○承旨入對于東宮。

    7月14日

    ○乙酉,月暈,廻火星。

    ○藥房入診,右議政李健命同入。診候畢,健命言:「近因凶歉,各處水陸操,連年停止,事殊未安。請今年則分付各道,使之設行。」上曰:「詰戎大政,連爲停止,殊涉未安。設行宜矣。」健命又言:「春間量田之役,有姑停之命,而今者秋事己屆矣。若以量田爲有弊而罷之,則猶可,不然則自有成命,今已三年,尙未擧行,國體由此而不尊,外方必益輕朝令。十月後卽爲擧行,而均田使,先爲差出,使之預講量政,恐爲合宜。」上許之。健命曰:「當初不差均田使,只出均田堂上、郞廳,以爲堂上在京,而下送郞廳之地矣。今將差出均田使,亦當各出郞廳耶?上曰:」癸未年,有從事官耶?「健命曰:」差出從事官,似有弊。使均田使,另擇軍官,以曾經守令解事者帶去,時急摘奸及看審之事,竝令察視則好矣。「上命擇帶軍官以去。健命又言:」禁衛、御營兩軍停番,今已二年,京師宿衛單弱。且兩軍門入番之代,都監當之,都監軍番次頻數難堪云。自十月,使之上番,恐無不可。「上許之。提調閔鎭遠言:」所帶賑廳穀物,本十三萬餘石,而已盡於各處移賑,卽今只存二萬餘石。以此何所充用乎?散在外方者,欲爲收拾,而外方於賑廳穀物,輒欲不償,雖屢催促,而不爲上送。此後請自本廳,直爲推治各邑監色。「健命曰:」外方監色,捉致京司,大弊也。不但京司,雖捉致巡營,亦甚有弊,故監司之欲治監色,而慮其貽弊者,則付過置之,以待巡歷時到該邑治罪云。尤甚不納者,論責其守令,而監色則令營門推治似好矣。「上曰:」予意亦然矣。監色之捉致京師有弊,令營門治罪,守令尤甚者,論罪可也。「

    ○承旨入對于東宮。

    ○以金演爲都承旨。金德基、尹憲柱相繼爲都承旨,皆以物情未允,引疾力辭,而遞演代之。

    7月15日

    ○丙戌,月食。

    ○黃海道各邑,自六月晦至七月初三日,通晝夜大雨,平陸成海,洪水際天,人物渰死,至於二百十七餘名,人家漂沒,二千四百餘戶。道臣以聞,世子令另行恤典。是歲畿邑水邊及關東一路,皆被水災,而海西最酷。

    7月18日

    ○己丑,承旨入對于東宮。

    ○以李徵龜爲都承旨,洪龍祚爲正言,李仁復爲修撰,趙觀彬爲副修撰,李縡爲禮曹參判,李?爲刑曹參判。始禮、刑兩曹參判缺,銓曹旣以當品擬入,上、命問于大臣,以三品望,縡、?遂被陞擢。

    7月19日

    ○庚寅,承旨入對于東宮。

    7月20日

    ○辛卯,藥房入診。診候畢,提調閔鎭厚言:「西原府夫人病久未愈,藥物難繼。」上命更遣御醫,齎藥看視。

    ○承旨入對于東宮。

    7月21日

    ○壬辰,承旨入對于東宮。

    ○兼執義趙彦臣,〈彦臣方爲書狀官,故例兼執義。〉因前日趙尙健書斥處置事,上書自辨。略曰:

    金萬冑之以試望被劾,在於年前,而其後參試於丁酉東堂。苟其耐彈掌試之有傷廉隅,則宜於其時,卽有此論,而丁酉以後,金礪之出入臺閣,非上一再,何不論斥於其時,而始劾於今日耶?李相成之昨年一書,固可謂反詈言者,而其時査事,旣不歸虛,其於相成,少無可引之嫌,而經年之後,見擬於試望,則亦豈有違牌不進之端乎?如此廉隅,臣實未曉,則礪乃勒成其罪,顯有吹覓之迹,昨日劾萬冑,今日劾相成。噫!今之右震齡者,多顯榮,而斥震齡者,多擯斥。利害所關,人失恒心,競以震齡一人,便作媒榮之階,而斥震齡者,相繼被劾於數日之內,此臣所謂隨加論劾,非出公心者也。如許用意,雖欲厭然自掩,其何能自逃於离明之下哉?礪以査事歸虛,爲相成之罪案,而金吾議讞,今可按覈歸虛云者,其果成說乎?金吾議讞中,論成晋善事曰:「夏衍首倡凶謀,而身爲嚴父,不能禁止。」又曰:「申翊聖日錄中,竝與瞻、纉〈李爾瞻、韓纉男〉兩元兇列書,其子姪之倡爲凶疏,則此所以致相成之言。」又曰:「晋善,旣無親犯之事,則不可以昏朝之淸宦,其子之凶疏,歸之凶黨」云云。其所謂不能禁止云者,卽其敢曰在家不知之意也,其所謂申翊聖日錄,竝與兩元兇列書云者,卽明有證據之謂也。其所謂旣無親犯,則不可以昏朝淸宦,其子凶疏,歸之兇黨云者,卽難於判斷之言也。上一節,疑其心,末一節,論其迹,而姑置之於疑晦不明之地矣。自夫金吾議讞之後,國人皆以爲震齡之累自如。右震齡者,固當以一言辨破明震齡之無瑕,斥金吾之議讞,夫誰曰不可,而只以私好之心,力爲扶植之地,欲以勒制衆口,掩蔽耳目,臣所謂强謂歸虛,尤極謬戾者此也。尙健書中,挺身等語,誠未滿一哂。臣未知臺閣,承牌處置,爲挺身,而經幄之忽地搏擊者,不爲挺身耶?

    世子答以臺言過當,何必深嫌?

    7月22日

    ○癸巳,行都目政。以上候未寧,分三日而畢。以李秉常爲吏曹參議,兪崇爲江原道觀察使,崔奎瑞爲弘文提學。

    7月23日

    ○甲午,都目政。以趙觀彬爲吏曹佐郞,李縡爲副提學,洪啓迪爲承旨,黃龜河爲大司諫。

    7月24日

    ○乙未,都目政。以洪啓迪爲大司成,丁道復爲承旨。敍錄端宗舊臣金宗瑞後裔金翼亮,爲長寧殿參奉。

    ○憲府〈掌令南世珍。〉申前達,又言曰:「昨金礪所論兩臣事,一從公誦,據實論列,蓋出於礪廉恥之義,而及其引避,趙彦臣偏主已見,强置落科,其所措辭,便同彈文。是非之不公,處置之乖當,莫此爲甚,輿情拂鬱,久而愈激。在彦臣之道,惟當縮伏,以俟物議,而乃反投進一書,罔非詖遁。不顧是非,專事噴薄,不意淸朝侍從之列,有此不美之風習。請罷職。」世子不從。彦臣爲謝恩書狀官,辭陛之期,隔數日,因此差退使臣行期。

    7月25日

    ○丙申,備局,以李縡爲慶尙道均田使,金在魯爲全羅道均田使,尹憲柱爲忠淸道均田使。

    ○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右議政李健命言:「昨年臣陳箚,請減癘疫全家合歿者身役,而不言幼稚矣。義城縣令李眞望,疏請竝減幼稚身役,故嶺南一道,一倂蕩減,而今者京畿監司,亦以此狀請。旣許嶺南,則他道不宜異同,諸道一體蕩滌,恐或無妨。」世子曰:「一體蕩減宜矣。」健命又言:「玉堂、吏曹及臺諫,不得爲外任,故許乞郡,而春坊則例擬於兵曹郞官、寺正、外任等職,故無乞郡之規矣。今番春坊,有乞郡者。聞曾有一番前例云,而格例則非矣。旣已除外任者,雖不可還收,此後則春坊乞郡疏,勿許捧入宜矣。」世子令申飭政院。行工曹判書閔鎭厚曰:「國家用法,引律文者,則遇赦,固當以宥旨前事勿論,而至於載在事目者,不可議宥旨前後矣。以還上虛錄言之,本罪之在律文者,固當以宥旨前蕩滌,而禁錮之罰則乃事目,非律文,不當擧論矣。竹山府使柳胤興,南漢及他處移轉多數虛錄,而以宥旨前事蒙放後,不施禁錮之法,遂作無故之人。此外亦或有如此之類云,令禁府,抄送吏曹,竝施禁錮之法,恐不可已。」健命曰:「赦令之行,雖重罪,皆得宥除,奪告身徒配之類,不過一二年,亦皆收敍,而獨禁錮者,十年不得收敍,則其罰尤重,殊無用赦之意。倉卒如是定式,似涉重難矣。」世子令廟堂稟處。江華留守沈宅賢曰:「自前備局堂上中,別有江都主管堂上,凡事與留守相議酬應,故事多便好矣,近來久不差出。乞令廟堂,必以曾經留守識務之人,別爲差出,俾得共濟。」世子可之。掌令南世珍、獻納趙鳴謙申前達,世子竝不從。健命曰:「趙彦臣事,今雖不從,勢難發行。方物封裹在於明日,拜表在於二十八日,未知畢竟將何出場,而彦臣之不可仍赴決矣。彦臣書狀之任,今姑改差,行期差退,似爲合宜矣。」世子可之。

    7月26日

    ○丁酉,未時,太白見于巳地。其後屢見。

    ○以尹錫來爲司諫,申晢爲正言,金雲澤爲應敎。

    ○《璿源系譜紀略增補》成。宗簿寺提調以下陪從,儀仗法樂導前,詣崇政殿進入。上命頒賜宗戚及諸臣。

    ○承旨入對于東宮。

    7月27日

    ○戊戌,禮曹改擇謝恩使拜表吉日,以八月十一日定入,世子下令曰:「十一日太遠,以旬前推擇。」上又下敎曰:「春間,副使兪命弘,以都承旨入診入侍時,問拜表當在何間,則對以八月間定行云。勑使則二月出來,而謝恩使則八月發程太遠。在前謝恩使五月拜表,雖當潦雨不遠之時,亦能入去,故今番則七月初擇日事下敎,初以初四推擇,而意外又退定於晦間矣。以憲府不是之新達,書狀官遞改,而行期更爲退定,果如副使當初所達之言,終定於八月,殊無以七月初特敎進定之意,其在事體,誠甚未安。近來使行拜表後,越江日期,亦無古規,漸至遷就,過累日後,始爲越江矣。今番使行,若又遲滯,則將於九月初,始爲越江,十月初當抵北京。自勑使入京日計之,當爲九朔,事不當若是。今番則勿爲稽滯,必於九月入北京事,各別申飭。」

    ○承旨入對于東宮。

    7月28日

    ○己亥,諫院申前達,又言:「量田之擧,至重且難。朝家之不委方伯,必差均田使,非直爲管檢簿案,蓋欲藉其聲望,憚壓一道,而湖西均田使尹憲柱,地望素淺,且有酒過,曾按湖臬,多失儀貽笑之事。斷不可以此任委之,見輕列邑,請改差。」世子不從。

    ○承旨入對于東宮。

    ○是夜罷漏時,上候猝加,呼吸不平,藥房入診,於興政堂,上御鬃帽,着小衣,擁衾倚枕,坐於床上。都提調李頤命進伏問候,上曰:「夜來乍寢纔交睫,有何物現夢,所見極其駭異。故因以驚覺,呼吸如是不平,不能鎭定矣。」頤命曰:「醫法有以夢寐執病症者。所見是可怕事耶?醜惡事耶?」上曰:「可怕事耳。」諸醫診候畢,調進安神丸,上命諸臣退,翌日始得鎭定。

    7月29日

    ○庚子,諫院申前達,世子只從尹憲柱事。

    ○承旨入對于東宮。

    ○京畿大水,人家漂沒七百餘戶,江原道漂沒六百餘戶,道臣以聞。

    ○京師及八路癘疫,自是月稍減,然猶未止息,直至歲末方絶。計四月以後,諸道民人死者,七千四百人。若其士夫之不入狀報者及畿郊、都城,數又倍焉。

    八月

    8月1日

    ○朔辛丑,以司直李晩成爲副提學。

    ○承旨入對于東宮。

    8月2日

    ○壬寅,承旨入對于東宮。右副承旨金在魯曰:「禁府罪人柳就章取招後,該府所當依律勘罪,而赦後六朔,纔過一日,請徽裁,昨日以勿論判下矣。雖云一日,旣己過限,則所當直請照律。若以過限屬耳,視同限內,輒有分揀,則大關後弊。昨日入對承旨趙榮福,以不能還給,泛然持入,俄者陳書引咎。原書雖已退却,金吾當該堂上,難免不審之失,推考警責,判府中照律二字,改下似宜矣。」世子曰:「金吾堂上推考,判府中改付標,可也。」

    8月3日

    ○癸卯,憲府申前達,又言:「騎省,乃淸選階梯,不可人人濫授,而新授佐郞文德麟,地望素輕,請改差。泗川縣監河必圖,本以賤流,濫通仕路。泗川乃其所居隣邑,官屬、吏隷,率多儕友、族黨,不成貌樣,請罷職。」世子不從。

    ○承旨入對于東宮。

    ○刑曹囚推咸一海、梁益燾等,一海等供稱:「仁章里壙中,固爲不安,而護喪中使,不以實聞。」於是,禁府拿推其時中使金振文及他地師等,至是勘律。禁府啓曰:「內官金振文,身爲奉命之人,壙中凡事,勿論多少輕重,所當一一狀達,而上下釁隙,浮泡出水等說,諉之於年久地中例事,不爲擧論於狀達中,到今更推之下,始乃遲晩納招,前後所爲可駭。地師趙重廉、朴枝萬、柳元昌等,釁隙浮沈等說,不爲歷擧,亦難免不審之罪。請金振文,杖八十徒二年,趙重廉、朴枝萬,各杖八十奪告身。」上可之。刑曹亦以咸一海等事啓曰:「地中不安,雖不盡如一海之言,而亦不可歸之全然爽誤。以此論罪,似涉過重,而渠以鄕曲無識不文之人,未有明知的見,而敢干上聽,妄論不敢議之地。此路一開,後弊難防。請參酌定罪。梁益燾肆然納供,意甚凶慘,不可不依律科斷。加定官鄭倬手本中,全沒實狀,與護喪中使金振文同罪,請一體論罪。咸一海陳書製給人,一海本罪,論以從輕,不必窮問。」上命以一海事,議于大臣。領議政金昌集以爲:「近來風水之說,爲世道之大害。國家又從以動撓,則園陵重地,亦將有妄議者。咸一海情狀,誠極叵測。雖不可歸之於全然爽誤,恐不當末減,以啓無窮之弊。」諸大臣議略同。上下敎曰:「領相之議,正合予意。從重勘處。」刑曹遂勘益燾杖百流三千里,一海杖百徒配,上從之。

    8月4日

    ○甲辰,流星出室星下入巽方。

    ○承旨入對于東宮。

    ○備局,以洪錫輔爲忠淸道均田使。

    ○承旨入對于東宮。

    ○世子下令曰:「今番大政,〈都目例稱。〉皇甫仁、金宗瑞後孫,竝擬於一望,故皇甫仁後孫,獨未收用。後日窠闕擬望事,分付銓曹。」

    ○以久雨傷稼,設四門禜祭,三日而止。

    8月6日

    ○丙午,以金相元爲承旨。

    ○承旨入對于東宮。

    8月8日

    ○戊申,承旨入對于東宮。

    8月10日

    ○庚戌,以尹憲柱爲行都承旨,李晩成爲工曹判書。

    ○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右議政李健命曰:「東萊府使徐命淵狀言:『倭船二隻,漂到我境,所載貨物,皆沈水中。格倭〈格者,水手之稱。〉溺死,今方拯出,所沒貨物,亦爲拯撈,而我國人漂到日本,則彼中盡心救濟,資送衣糧,我國亦宜有顧恤之擧』云。此是無前例之事,而我民之漂到彼國者,彼旣資救,則今此漂倭,我國亦不可不救助矣。優給衣糧,使在館倭人,領付該國,而成給書契,恐爲合宜。」行禮曹判書閔鎭厚言:「書契不必自禮曹爲之。使東萊府使成送好矣。」世子可之。健命又言:「年分不遠,敬差官當爲差送,而三南量政將行,均田使非久當下去,又遣敬差官,則貽弊可慮。今年則勿出敬差官,只令監司、都事磨勘,似爲省費之道。」世子從之。鎭厚曰:「武科新出身,送防西北者,欲使武士,習知邊事,而如廣州等處,雖曰保障重地,去京城咫尺,而諉以山城,廣州出身,送於廣州,殊無意義。今後依他例,送防西北,或有除防納米時,則自廣州取用,似爲合宜。廣州外江華出身,亦送江華云,宜一體送于西北矣。」兵曹判書趙道彬,亦以爲然,世子從之。道彬言:「捕賊事目,前後屢變,末乃以捕得五名以上論賞事定奪,而尙州討捕使盧恰狀中,賊人殺人命,至於五六。如此劇賊捕捉者,雖不滿五名,宜別樣施賞矣。」健命曰:「捕賊論賞之法,前後屢改。今若因此,又爲撓改定式,將至漸變,事甚重難。」鎭厚亦難之,世子令問於未入侍大臣。健命又言:「黃海監司李德英狀言:『瓮津軍兵逃故,至於千餘名,因水使狀請變通,朝家以與海州分半充定之意分付,而折半之數,盡付海州,實涉過重。』云。一百名則使海州充定,其餘分排於道內各邑,似爲便好矣。」世子可之。大司諫黃龜河申前達,又言:「穩城府使朴尙悌,履歷不過一邊將,遽授雄府,有違政格。請改差。」世子不從。執義朴聖輅申前達,世子不從。聖輅曰:「臣於趙彦臣事,請復以所懷陳之。成震齡凶黨之說,出於李相成,而震齡擊皷訟冤,兩人就理對辨。其時金吾讞辭,不能明白,而當初柳復明劾罷相成,則朝家是非,此可見矣。今趙彦臣演金吾所無之言,必歸之於凶黨,豈有如此事乎?大臣諸臣,今方入侍,必須詢問,一番決定,然後紛爭可息矣。」健命曰:「此事旣經金吾議讞,今豈有更詢事耶?臺臣之直請詢問於大臣,事體不當矣。」世子竝不答。

    8月11日

    ○辛亥,備局,以閔鎭遠爲江華句管堂上。

    ○正言鄭宅河,自鄕來,以乘轎引避,政院直捧罷職傳旨。蓋用是年五月,金昌集箚子新定式也。自後每以爲例。

    ○憲府申前達,又言:「昆陽郡守許夔,爲人愚悖,處事顚妄,當此量政方行之日,不可委以郡任。請罷職。」世子不從。

    ○承旨入對于東宮。

    8月13日

    ○癸丑,江原道民家漂沒,一百數十戶,道臣以聞。

    ○藥房入診。診候畢,都提調李頤命,以上候近日漸不如前,請移設藥院於廚院,以爲在近承候之地,上命姑觀一兩日爲之。提調閔鎭遠曰:「上年不遣均田使,別設量田廳,故臣亦爲其堂上矣,今則均田使旣己差出,均田使下去,則大事自可直報廟堂,小事與戶曹往復而已。別設京廳無益,量田廳似當革罷矣。」鎭遠又言:「臣主管賑廳,已半年矣。國家連値凶荒,用度甚廣,而無一石穀入來之規。月課火藥,專屬本廳,則每年所剩,爲三千餘石,而大臣移送軍門。臣又以乾支山,請屬本廳,而大臣又防塞。臣晝思夜度,他無措手之道。臣見外方多廢堰。此蓋祖宗朝重水利,坊坊谷谷,多築堤堰,以爲農民蒙利之地,而歲久漸至堙塞。爲守令者,不思利民之道,專爲一時要譽,絶不動民修築,因以廢棄。今番量田時,各其廢堰,一一打量,察其修築當否,成冊上送於本廳,其中蒙利處,自本廳分付該道,諸邑發民修築,量捧水稅,不可蒙利處,許民耕墾,仍受其稅,歲可得數千石矣。如以臣言爲不可,則自廟堂每歲劃給戶、兵曹錢布,或某樣貨財,定爲逐歲應入之數,然後可以支用矣。」上令廟堂稟處。頤命曰:「三軍門,自初設時,大將有故,則有中軍代行操鍊之規矣。當宁甲子、乙丑年間,亦有此例,而丙寅年,申汝哲爲大將,以爲:『軍門重事,以中軍替行,已涉未安。中軍有故,則至以假中軍替行,事極不當。』大臣亦以爲然,遂有勿以中軍替行之命,而其後又以大將有故,則都提調替操定式,而都提調多是老病人,不能每每行之。都監則乃是京軍,雖或停操,亦得間間行之,而禁、御兩營,皆是鄕軍,上番時大將有故,則或未經一番習陣而去,戎政之踈虞,誠甚可慮。外方兵使習操時,營將必前一日私行操錬,稱以私操。京軍門,亦有把摠、哨官大私習之例矣。若以中軍之代行習操,爲未安,則皆以大私操爲名,使中軍爲之,猶勝於全然廢闕矣。」上曰:「申汝哲之言,不無意見,故其時有中軍勿爲代行之命矣。外方則私操後,兵使卽爲正操,而此則無正操,而但行私操,果何如耶?」頤命曰:「一朔之內,定行三操。大將雖未行前操,猶可爲後操,便是正操,恐無所妨,而第臣一人之見,未必合宜,宜令廟堂稟處矣。」上命廟堂商議稟處。

    8月14日

    ○甲寅,以金演爲都承旨。時,都承旨尹憲柱辭遞,藥房無副提調已累日,而吏曹判書李觀命、參議李秉常,曲引小嫌,開政命下,屢違召命,終不擧行。世子下令曰:「不念竝直之久曠,終不赴召,分義事體,安敢乃爾?極爲寒心。從重推考。」上仍命入都承旨前望單子,以金演點下。

    ○是夜,醫官入侍,上以昨日陵所摘奸立馬時,政院下人招來騎郞之聲太高,適會假寐,因致驚起,縷縷下敎。且語醫官曰:「甲午年間,予病雖重,元氣虛弱,不至如今日,而其時,則臣僚稍有憂慮謹愼之事矣,近來狃安甚矣。予病豈是復得回蘇之病乎?只是待時而已。死生之際,予復何慮,而臣僚之狃安如此,殊可憾矣。狃安不止一二事,不能悉言」,遂至於悒。醫官等出言於藥房,於是藥房啓曰:「當此聖候有加,中氣虛弱之時,居保護之地,不能隨事惕念,以致有妨於靜攝,臣等狃安不誠之罪,萬死難贖。不勝惶恐待罪。政院亦難免不能檢察之失,當該承旨,請推考。」上命勿待罪。自是日,政院及闕內各司,皆不敢高聲,至於巡更軍號,亦皆傳聲倡答矣。

    8月15日

    ○乙卯,禮曹,因六月二十五日,右議政李健命筵白,祭享時柷、敔、塤、笙、樂章等事,至是覆奏言:「取考樂院謄錄,平時宗廟,登歌三十六人,軒架七十二人,而亂後登歌,減爲二十二,至今不得復舊。以卽今所用者言之,宗廟、永寧殿登歌柷、敔俱存,而軒架則有柷無敔,大庭陳賀時,軒架亦然。至於登歌之無塤、笙,軒架之無笙,亦有乖於八音克諧之義。此與大段沿革有異,雖不加出工人,亦可以推移分排。至於永昭殿,雜用文昭殿、太廟樂章,而不用尊號樂章,殊無意義,且與敬寧殿有所差殊,尤爲未安。一從敬寧殿擧行,有不容已。若夫行祭時,未及卒樂,先倡樂止,實有促成之嫌。今玆大臣所論,允合事宜,竝依此施行。且見掌樂院牒報,則宗廟、敬寧殿亞獻引入時,有樂無舞,終獻則樂與舞竝闕,與《五禮儀》、《樂學軌範》,大相違左云。凡係樂章,皆用《五禮儀》、《樂學軌範》,則獨於此節,如是欠闕,似亦由於亂後儀文多缺之致。請自今亞獻引入之舞、終獻引入之樂舞,一遵禮典,竝命復舊。」世子可之。

    8月16日

    ○丙辰,藥房移直於司饔院。因上候漸加故也。

    ○忠淸道沔川郡,赴操水營,至安興前洋敗船,軍人有渰死者,命行恤典。

    ○憲府申前達,又言:「黃海水使朴昌潤,本鎭陞閫之後,重被臺劾,致疑於本府吏民,多般譏捕,日夜囚治,至以行賂言官,指囑發論之語,刼捧侤音,〈方言,供辭謂之侤音。〉散給累百貫錢於土卒,數月之內,懲以甲利。請罷職。」世子不從。

    ○以金在魯爲吏曹參議,洪龍祚爲持平,金民澤爲正言,趙觀彬爲副校理,韓重熙爲承旨。

    ○承旨入對于東宮。讀禮曹陳試區別許赴草記訖,右副承旨金在魯曰:「陳試之規,古則勿論增廣、式年、監試,額數則同,故通融許赴。年前李墪爲禮判,金鎭圭爲參判時,以爲混雜,請增廣監試,付於增廣,式年監試,付於式年。其時上敎及筵臣之言,皆以額數旣同,而如是區別持難,而姑從禮官之言矣。今此草記,又欲於增廣之中,區別大小,實涉苛細。大增廣陳試者,不許赴於增廣,則大增廣,豈易逢着耶?」世子令一體許赴。

    ○持平洪禹傳上書。略曰:

    今玆改量之擧,經始有年,旋復停寢,殆同兒戲。朝家之慮損國體,誠有然者,而第念事有緩急。試究當時之弊瘼,豈若良役之弊哉?夫良役之弊,八路同然,昔之富戶,今皆破産,昔之盛村,今半爲墟。爲今日國家計者,救此之急,宜若奉漏沃焦,不暇他顧,而方且汲汲於不急之田政。藉令量役卽畢,新案卽成,只益民生之困悴,無補國勢之危也。臣於兩南量尺事,亦有訝惑者。甲量舊尺,誠有違於遵守法尺,而其時均田使,啓稟於朝,至使大臣議得,然後先王推益下之仁,許令仍用長尺,非一時做錯之事也。新舊尺長短所爭,不過半寸,雖似至微,通計兩南,改尺加得之數,幾至三四萬結。朝家雖曰只務法尺之遵用,無所利於結負之多得,人孰信之?且聞改量時所費糧料、紙筆墨之價,皆以還耗取用。此出於爲民除弊,然勿論雜費,只計紙地,大邑應入,不下二千餘兩錢,中、小各邑亦不減四五百兩。各邑還耗,必多不足,其勢不得不更許元還。如兩湖,則癸甲以後,未捧居多,數多費入,若復倚辦於還穀,則三南還穀,且將盡矣。不幸而猝有供軍、賑荒之擧,則何從責出乎?臣謂改量之政,姑爲倚閣,一邊稍俟年穀豐登,徐議擧行,而若以銳於改量之意,移之良役變通之政,講究善策而行之,則痼瘵之民,猶可及救。良役起弊之源,實在於良丁之難得,良丁難得,由於逋逃之有藪,躱避之多門。蓋各道、各營匠人、軍官,與各官、各廳之私匠、保人,役俱最歇,民皆願趨。至於各邑校生、院生,夤緣冒屬,無端閑游者,最多之邑,或至四五百。今若別諭道臣,嚴勑各邑,使之從實覈出,毋得欺隱,然後量宜定額,劃給本營、本官,而其餘竝令簽軍,則良丁尙不下數十萬矣,隣族倒懸之急,豈不可救哉?

    世子下之廟堂。

    8月17日

    ○丁巳,弼善李國休、文學鄭錫五、兼文學金雲澤、司書李重協、說書徐宗燮等上書言:

    聖候諸節,近益添加,藥院又復移直,邸下夙夜焦遑,當復如何?適於此際,太廟展謁,只隔數日,聖廟酌獻,且在不遠。禮典之擧,雖甚重大,差待聖候少安之時,更議涓吉,恐似無妨。

    世子答曰:「余方欲退行,而爾等之書又如此,竝姑停止焉。」

    8月19日

    ○己未,以韓世良爲承旨。

    ○藥房入診。診候畢,都提調李頤命,以前日政院下人之高聲,致有驚動於靜攝之中,引咎乞被狃安之罪,上命安心勿待罪。頤命又言:「向者因臺章,廟堂覆達,各司額外吏胥,將汰減,而聞見汰之數,至二百餘人云。竝其家屬,將至五六百人,皆致失所,亦有傷於仁政。姑勿一時竝汰,令諸各司,有闕勿補,使之自至定額之內似好矣。」上可之。

    ○承旨入對于東宮。

    8月20日

    ○庚申,月犯畢左脚星。

    ○承旨入對于東宮。

    8月22日

    ○壬戌,月入東井。

    8月23日

    ○癸亥,諫院申前達,又言:「驛馬之濫騎加把,自有定律。頃者全羅新舊兵使李漢珪、李奎成等,行到竹山,濫把驛馬,不啻狼藉,至於漢珪,棍打驛卒,終至殞斃。本道初以濫把馳聞,而刑官不顧法例,只請問備。請漢珪、奎成,拿問定罪,刑曹當該堂上,從重推考。」世子只從朴昌悌及末端事。

    ○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朴昌潤、許夔事。

    ○承旨入對于東宮。公事稟裁訖,弼善李國休言:「入對多行於夕水剌前,仍至燃燭時。大朝水剌無定時,或在閉門後,或在酉時,又或進他膳及藥物,而邸下因入對未罷,不得親侍省視,必以爲悶。此後量其時刻,勿使相値,似爲合宜。」世子曰:「此後午、未間,爲之可也。」

    ○持平洪龍祚上書言:

    自古君臣之際,未有盛於孝宗大王之於先正臣宋時烈者。苟使死者,猶有魂魄,其必趨走於屬車、豹尾之間,未敢少須臾離也。然而聖祖廟庭之享,時烈不得與焉,此豈非典禮之大可欠者?伏願邸下,稟于大朝,詢於在廷,亟行盛典焉。左議政權尙夏,卽先正之嫡傳,古所謂山林白首,耆艾魁壘之士。不必勞以職任,設禮盡誠,招而致之,有疑質之,有事訪之,則敬賢崇儒之道得矣。伏願留意焉。近來論議之分裂甚矣。毋論其已成水火玄黃者,雖以目今朝著言之,亦不能無乖激者。譬如兄弟之鬩墻,轉輾疑阻,止泊無期。天災、時變,民憂國計,可謂孔棘,雖同寅協恭,尙有不可救藥之患,乃反推波助瀾,積小成大,便置國事於相忘之域,此眞所謂逐鹿不見泰山者也。亦願邸下,明勑群工,俾歸於蕩平之域。

    世子答曰:「上款所陳,大意固好。下款兩件事,可不留意焉?」時,自昨年,成震齡疏後,朝著之間,疑阻轉深,互相排擊,爻象不佳,人多憂之,故龍祚書末及之。後日持平李滿上書,請亟從趙彦臣罷職之請,快雪震齡之冤,仍斥龍祚,不分是非,半呑半吐,臺臣論事,不當如是苟且。龍祚遂引避有曰:「未知滿所謂是者,誰也,非者,誰也?臣之本意,國是旣定,朝著粗安,在廷諸臣,相與同心協力,以做國事,尙恐有外邪之侵,異論之作,乃反自相猜疑,轉輾乖阻,務勝之言,迭發互起,不自覺其傷元氣而壞國脈。臣書所謂裁抑其偏重者,正指此等說也。臣寧受苟且之斥,不忍躬自推助也。」滿,亦引避,竝退待。掌令南世珍處置,龍祚遞,滿出仕。

    8月24日

    ○甲子,以尹鳳朝爲承旨,趙尙絅爲修撰,宋眞明爲副修撰。

    ○江原監司兪崇陛辭,世子召見。崇言:『本道懷襄之慘,近來所無。副校理趙觀彬,新自金城來言:『以金城一邑言之,漂沒至於五百餘戶』,他可推知。本營元無所儲,自朝家須有拔例顧恤之擧,然後可救顚壑之民矣。「世子許之。

    ○諫院申前達,又言:「各司回啓之有定限,自是祖宗朝成規,而國綱頹弛,簿書期會,亦多稽遲,擊錚上言,束之高閣,久而不論。至於外方政弊、民瘼申聞之類,亦皆延拖,無所可否。請自今以後,無論京外,凡係覆達處置者,劃卽論聞之意,令政院檢飭。」世子只從末端事。

    8月26日

    ○丙寅,藥房入診。診候畢,上語諸臣曰:「平日予於宿衛之士,務加愛恤而激勸之矣,自眼視昏暗後,一切廢却,故於上年秋,招見禁軍將以下,仍以爾等見予,而予不見爾等爲敎矣。自庚寅觀武才後,今已十年,未行觀武才。常時則二三年一行,而今至此久,不但渠輩落莫,亦與予意相違,欲一番遣命官設行,以示慰悅之意耳。先朝乙巳年間,觀武才擇日,而因冬雷,遣命官爲之。今亦援此例,遣命官行之,似無妨矣。」都提調李頤命曰:「上年殿下召接武士,至令升殿面慰。雖無識禁旅,退出無不感泣。今若聞此聖敎,必益感激矣。」上曰:「兩營軍,當自十月上番,而九月二十五日,爲鄕軍逢點之日。在京將校,先爲初試,而鄕軍則待其上來,追後初試,合設會試,似爲便好矣。」頤命曰:「王世子太廟、文廟展謁,因上候添加,今姑停止矣。觀武才旣已設行,而不及於儒生,則儒生輩,似必落莫。展謁吉日,改卜於九月間,就春塘臺合試文武,而或命王世子代行,或遣命官爲之,似爲便好矣。」上曰:「當依此爲之。」提調閔鎭遠曰:「上候如此,藥房方在移直中。其前若未及退直,則世子似難離側。」上曰:「此則臨時觀勢爲之可也。」

    8月27日

    ○丁卯,承旨入對于東宮。

    ○平安道殷山、順川、順安、肅川、定州等邑,八月十七日雨雹,大如鵝卵,小如鳩卵。積聚田野,經夜不消,所經過長可十餘里,廣可五十里,若兵馬蹂躙。鳧雁鳥雀,多被打致斃,閭閻瓦丁盆甕,無不破碎,禾穀無復餘者。江界府七月念後,雹如鳩卵,各穀若被鞭打,七月二十八日下雪,道臣以聞。

    8月28日

    ○戊辰,承旨入對于東宮。掌令南世珍同入,申前達,又言:「關西各驛,壬辰年間,創爲新法,加立馬匹,而不增位田,罷其復戶,而改以收米。自是益復凋殘,請令本道,更爲變通。」世子不從。

    8月29日

    ○己巳,下霜。

    ○以金相玉爲正言,趙觀彬爲校理。

    ○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領議政金昌集曰:「持平洪禹傳上書請變通良役,而寢量田矣。朝家量田之本意,非爲加得結數,祖宗朝二十年一量之法,久廢,田政紊亂,不可不一番整頓故也。至今停止,誠甚顚倒矣。」右議政李健命曰:「初不始之則已,自丁酉經營,今至三年,而若又停止,則國體豈不損傷乎?」世子令仍爲擧行。昌集曰:「臺臣書末,又言:『良丁隱伏者多,請覈出閑游之輩,汰定軍役。』其言好矣。外方軍官、匠人、校、院生,固宜汰定。此外亦多各樣名目,而監、兵營軍官,守令若充軍額,則監、兵營輒論責,故守令不敢生意。此後許令守令,任意充定,而使監、兵使,毋得沮格,恐爲得宜耳。」世子可之。昌集又言:「江華留守沈宅賢狀言:『大朝入耆社頒赦後,老人推恩加資時,本府戶籍中,增加年歲者,至於二十八人之多。若依朝命,竝用增年之律,則此人等白髮垂死,不能行步,決無得達配所之勢。其子孫扶來官庭,號哭乞命,所見可矜』云。聞其年歲之增減,由於逃故時誤錄也。三、四十年前,安知今日有推恩之擧,而預增其年乎?雖有數年差爽,要皆八十老人,杖配充軍,誠有不忍。初則出於因大慶施恩之意,而今反加罪,亦非朝家本意,宜有宥釋之擧矣。」世子令勿勘罪。昌集曰:「頃日筵中,閔鎭厚以虛錄禁錮事,有所陳達。此由於禁府未諳本意,泛然之致。此後遇赦者,本罪則減除,而禁錮則依事目勿解,誠爲得宜耳。」世子可之。昌集又言:「閭家奪入,朝禁至嚴,而昨今年癘疫熾蔓,士大夫冒禁奪入者多,旣甚可駭,而兵曹佐郞李滋,旣無他故,公然擇占商譯之家,次第奪入,又令主人供饋,少不如意,則致責主人,故閭巷多怨,風習殊可駭矣。李滋宜罷職矣。」世子從之。工曹判書李晩成言:「自鄕上來,目見水邊邑被災之慘。乞給內災。」〈內災者,一田之內,觀其成災與否,分而異之,以給災。〉世子許之。司諫尹陽來申前達,世子不從。

    九月

    9月1日

    ○朔庚午,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2日

    ○辛未,藥房入診,領議政金昌集、右議政李健命同入。診候畢,都承旨金演曰:「王世子謁聖後,春塘臺觀武才,擇日試士事有命,而取考前例,則文臣、儒生,輪次試取矣。今番宜有定奪之擧矣。」上始命試文臣,都提調李頤命、提調閔鎭遠皆言:「世子行謁聖之禮,而無試士之擧,則儒生輩必落莫。」上更命試儒生。演又曰:「前年定奪時,試士一節,命如節製例矣,今若文武合試,則似當與節製有異矣。」上以問入侍諸臣。昌集言:「今旣合試文武,則當爲科擧矣。」健命曰:「卽日唱榜,終未知如何,或於其翌日,就時御所設行無妨矣。」都提調李頤命曰:「臣於前日,旣以不可卽日唱榜之意,仰陳。今若只備甲、乙科,取三四人,而待鄕軍上來,武技畢試後,始爲放榜則似爲得宜。」上曰:「十月初一日前,鄕軍必盡來矣。」頤命曰:「其時日寒,恐有馬路凍滑之患耳。」上曰:「十月初一日,豈至馬路之凍滑乎?以初一日謁聖,仍爲試士可也。」鎭遠曰:「放榜則別爲擇日耶?」上曰:「放榜則試事畢後,就崇政殿爲之。」昌集曰:「今年邦慶,卽三百年再有者。臣等累請進宴,而聖意欲待秋,觀年事豐歉而行之,故泯默而退矣。今年年事,雖不無被災處,不至大歉,大小群情,莫不願一番稱觴,王世子至情,亦無可伸處,期日不可不預定矣。」健命曰:「自上入耆社,實是前古所無之大慶,自朝家頒赦設科,又爲錫宴,凡係慰悅之道至矣,而臣僚所以抃慶之誠,則無所表見,只在進宴一節,而遷就至今,豈不抑菀耶?」頤命曰:「兩大臣專爲此事入來,宜軫日氣未寒而行之。」上曰:「大臣陳請之誠,予豈不諒,而年事不登,病亦如此,實難强行矣。」頤命曰:「上候非朝夕去根之症,復如錫宴時,則可以爲之。年事亦不至失稔,何不念群情之抑菀耶?」昌集曰:「先爲擇日以待,更觀聖候,雖或進退數日,亦何妨耶?」健命曰:「春宮至誠,無可伸之地,何不俯念耶?今日諸臣,不得請,則不敢退矣。」頤命曰:「自上無端欲爲宴樂,則臣等雖無狀,在輔弼之地,當爲諫止,何敢上請,而此則無前大慶,臣等之所顒望,惟在於此耳。」昌集曰:「戶曹亦知當爲一番擧行,故已有措置之物云。與宴諸臣之數,亦爲減省,則有何弊事耶?」上曰:「大臣縷縷陳請,有難强拂,而難御法殿,就景賢堂設行,與宴人員,視舊從略,分定之物,亦務省約,毋令貽弊可也。」昌集曰:「前者軍門變通事,有諸大臣處問議之命,故皆與商確矣。」上曰:「諸大臣之意何如?」昌集曰:「諸議皆以罷守禦廳爲重難。雖罷守御廳,良丁不多。昔年亦設置留守,而緣有不便事,罷之云耳。」上曰:「罷禁營,則何如?」昌集曰:「禁衛營自前有此議,而亦以猝罷爲重難矣。」頤命曰:「罷禁營,而其軍仍得閑游則固好,而今若移充他軍,果何益於渠輩耶?」健命曰:「欲陳則言長,而曾在癸未間,乍罷禁營,旋復置之耳。」上曰:「領相箚語好矣。曾於壬戌年間,因淸城府院君所奏,有所汰減者,而年久不能記其名目耳。」健命曰:「其時淸城府院君金錫冑,請汰各軍門雜色軍一萬五千名,出付各邑,使充逃故矣。」上曰:「其時果如是汰定,而只救目前之弊,未久弊復生,似非久遠之計。且禁營,亦是旣成之軍門,猝罷可惜。第思之,閑丁非少也,投入歇役者甚多,守令旣慮取怨,且畏上司,不得汰定。此朝命不行之故也。釐正其根本,使良丁優足而後,此弊可救矣。」健命曰:「癸未年革罷禁營,三日復設。臣於其時,爲大諫,亦嘗陳疏,而其意以爲:『禁衛軍制甚好,與御營同。自本邑定給保人,國家無耗縮經費之事,萬餘名實軍,不可罷。都監軍則通雜色、步軍四千名,竝馬軍爲五千餘名,戶曹給料不繼,或以軍資監、廣興倉給之,而亦患不足。古人云:「莫善於府兵,莫不善於長征。」宋時禁軍八十萬,長立京師,蘇軾以爲:「不能行數十里。」卽今訓局軍,乃長征也。每安居閑游,或有行幸,則未至五六十里,輒皆顚仆,可見其游惰無用矣。然若欲用於宿衛,則不可全無,定其額數,有闕勿補,限二千名置之,分隷兩營,而除其軍門名號,則經費可省。三軍門一標下八百名。除一軍門八百名,亦不少矣。漢有天下,而只有南北軍。革一軍門,只存兩營,亦無不足之慮』云云。疏意大抵如此,而變通不易。卽今諸大臣之議,皆令書入,從容省覽,合則用之,否則置之好矣。」昌集亦請悉以諸大臣之議,書進,一經睿覽而處之,上可之。昌集曰:「禁營雖不可罷,至於兵判兼大將之規,誠宜變改。如都監、御營等處,大將常在,故事無廢墜,而禁營則判書數遞,故不成貌樣。若不能大變通,則此弊宜先革之。」上曰:「右相亦曾爲此言耳。」健命曰:「臣果曾有所陳。欲以禁軍、餘丁處之,而紀綱解弛,至今未行矣。外人皆以卽今欲有矯革,爲迂闊可笑,而旣在其職,雖一日,豈可安坐乎?雖無着手處,事若成則國家之利,不成則只將這樣捱過,止於所止矣。」上頷之。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3日

    ○壬申,禮曹請進宴後內宴,依甲午年例一體擧行,上可之。

    ○以申晳爲持平,趙尙絅爲副校理,洪錫輔爲大司諫。

    ○平安監司李澤陛辭,世子召見勑諭。澤陳本道水災之慘,請年前本道所得移轉,姑許留用於賑資,以待明秋還償;本道應上納稅米、太,許令折銀上納,取其剩餘及駄價,以補賑政;糶糴耗殼,亦乞限今年取用;兵使巡歷,亦請停止,世子竝許之。

    9月4日

    ○癸酉,命停內宴,禮曹言:「進宴處所,依定奪設行於景賢堂,內宴,亦當依前例行於光明殿。」上下敎曰:「內殿以內宴事,有所不安,以爲:『此與前日內宴有異。上候積年未寧,尙無所減,方在日夜焦煎之中,何心受宴?願速停止』,縷縷爲言。今番則內宴,勿爲設行,少安內殿之心。」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5日

    ○甲戌,流星出奎星下,入南方。

    ○承旨入對于東宮。

    ○分三南左右道均田使,以李縡爲慶尙左道均田使,慶尙監司吳命恒爲右道均田使,金在魯爲全羅左道均田使,全羅監司申思喆爲右道均田使,洪錫輔爲忠淸左道均田使,忠淸監司權??爲右道均田使。廟議以爲,一道均田使一員,有難檢察,啓請別左右道,與其道監司分領,世子從之。

    ○禮曹言:「世子謁文廟酌獻後,當由集春門,入詣春塘臺,還宮則當由弘化門東挾。」世子可之。

    ○禮曹言:「文廟展謁,旣定於十月初一日,太廟展謁,亦當依前定奪,以其前推擇。」世子令以今月十九日定行。

    9月6日

    ○乙亥,禮曹言:「進宴時進參人員,比前減數事定奪矣。請以宗親從二品、東班從二品實職、西班曾經侍從從二品軍職、武臣曾經亞卿、時任摠管以上、文臣堂上實職人及承旨、三司、春坊、史官進參。」上可之。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8日

    ○丁丑,月犯牽牛南小星。

    ○藥房入診。診候畢,都提調李頤命言:「日晷漸短,天氣且涼,上候未寧中,不可終日於外。請減九酌爲七酌。」上可之。

    9月9日

    ○戊寅,流星出觜星下,入西方。

    ○承旨入對于東宮。

    ○以李秉常爲副提學,洪龍祚爲持平。

    ○備局言:「頃於齎咨官之行,禮部稱以皇旨,信使行中曉事者一人,節使時入送事,移咨矣,通信使尙未回還。今行不得入送之意,請移咨回報,以付使行。」世子可之。

    ○兵曹判書趙道彬免。道彬上書言。所帶之職,出疆則終必解。乞得先期遞免,往省先墳。世子下之,廟堂覆奏,許之。

    9月10日

    ○己卯,月暈回火星。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11日

    ○庚辰,承旨入對于東宮。

    ○以李箕翊爲大司諫,黃龜河爲承旨,李晩成爲兵曹判書。

    9月12日

    ○辛巳,承旨入對于東宮。

    ○禮曹言:謁聖酌獻禮時,請依太廟行禮時例,啓聖祠亦遣官奠酌。「世子可之。

    9月13日

    ○壬午,禮曹判書閔鎭厚請對,上召見。鎭厚言:「王世子謁聖後,仍爲試士,而書題來稟於時御所後懸揭,則往來之際,時刻遲滯。王世子代行,事體與命官有別,受點於東宮,因爲懸揭,恐爲無妨。」上許之。鎭厚曰:「用人額數,春宮當自內稟定耶?」上曰:「唯。」鎭厚曰:「試射時,王世子不可逐日親臨,只於謁聖日,仍爲終日閱武,而其後則遣命官,似爲便好矣。」上曰:「自其明日遣命官可也。」鎭厚又言:「癸未令後,祠院創建者,使之査聞矣。他道皆已査聞,而北道所報,今始來到。其中安邊李之馧、茂山南九萬、李世華祠宇、吉州吉城君許惟禮等祠宇,皆是令後所建,而惟禮祠中,合享諸人,皆是邊守立功,或死事之人。旣建之祠,還撤重難矣。」上曰:「只存惟禮等祠,而安邊、茂山兩祠,毁之宜矣。」鎭厚曰:「臣於奉審之行,肅拜於咸興本宮,而本宮多有別祭,名目可異。如夜白祭、夜黑祭、劍祭等,皆難曉其義意。且有衣襨,故問之,則云自大內逐年製送新件來,則舊件燒之云。此亦無義。我聖上卽位以來,畢修闕典,悉正謬例,群下孰不欽仰耶?此而不革,必致千古之疑。依永寧殿例,用樂行祭,罷別祭,使參奉守之,則於邦禮、於聖德,豈不增光乎?」上曰:「咸興本宮事,非今創始。自祖宗朝,其來已久,故予亦許其依前,今難猝革矣。」鎭厚申其說頗力,上終不許。

    ○承旨入對于東宮,全羅道均田使金在魯請對同入。在魯曰:「甲戌量尺,與遵守尺樣有違,其時非擅用其尺也。湖南右道均田使朴潢,以此陳稟,則該曹請用舊尺。仁廟下敎以爲:『旣已下送,而以分寸稍長,棄而不用,有所未安。』命議大臣,領相尹昉以爲:『聖敎允當。』右相金尙容援同律度量衡之文,請勿用,仁祖特命,用領相議。仁廟之意,蓋出於損上益下,以爲結數雖減,而於下民,則爲利故也。此係先廟受敎,便成令甲,而新尺之於舊尺,其間不過布帛尺一寸,所爭旣甚些少,而仁祖寬大之德,豈非今日所當法耶?乞令廟堂,從速議處。」世子可之。在魯又曰:「今番事目,陳荒處皆令以六等執錄,蓋欲田無不闢也。然臣考甲戌文書,其時亦有此議。仁廟下敎曰:『陳荒處,皆以六等施行,則守令之違道干譽者,必有所諉。』其時廟堂覆奏以爲:『明見萬里。』遂請從其四旁之田爲一等,則其處爲二等,旁田爲五等,則其處爲六等矣。今亦依此隨其近處土品,執等好矣。」世子可之。在魯曰:「田土等次,上下廟堂稟定,亦令比舊無過一等矣,此亦有不然。水道無常,土品亦有變改,有前是一二等,而今可爲五六等者,前是五六等,而今可爲一二等者。不可以無過一等,勒定升降。此亦宜令廟堂,更爲稟處。」世子可之。在魯又言:「量事必趁春耕前畢役,而文書甚煩,若待文書之盡爲修整,則雖至明秋,有難了當。其間留滯道內,貽弊必多。或言:『均田使,只覈得摠數後,上來京中設廳,使算員輩,考準磨勘便好』云,或言:『均田使,只覈摠數而歸,至於文書磨勘,則令監司了當爲好』云。亦令廟堂,指一稟定,然後可以奉行矣。」世子可之。

    9月14日

    ○癸未,承旨入對于東宮。

    ○右尹李縡上疏,乞停進宴,有曰:

    此時何時,而乃爲此擧耶?春宮憂煎於上,百僚焦遑於下,一邊嘗藥,一邊式讌,豈不有乖於憂樂不同時之戒乎?至於春宮閱武,亦可謂非時。聖意出於詰武,固難中輟,而春宮侍湯之中,不必親臨,替命命官,恐爲允當。

    上答曰:「省卿之疏,憂予之疾,可謂至矣。深嘉愛予之忱,而玆事本非予樂爲。春宮之誠不可孤,群下之請亦難牢拒故也。世子聽政之後,文廟殿謁,尙此遷就,豈不未安?此予所以命世子亟行酌獻之禮,仍詣春臺試士者也。旣已試士,則武才亦不可不試,此與無端親臨,有間矣。」

    9月15日

    ○甲申,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領議政金昌集曰:「日昨均田使金在魯,筵中陳白以爲:『量役文書浩多,有難久留。或委監司磨勘,或上來設廳完了事,請令廟堂,指一稟處矣。』均田使察視大摠後,先爲上來,而文書則各邑修送,設廳京中,以爲完了之地,果似無妨矣。」右議政李健命曰:「仍使監司磨勘之說,似益便好矣。」禮曹判書閔鎭厚曰:「使主管右道之監司,磨勘左道文書,豈無難便之事乎?」昌集曰:「此事不可預定,使於下去後,觀勢臨時狀稟,恐爲得宜。」世子可之。昌集又言:「在魯所達陳荒處,從四旁分等及等數,不拘於一等之限。兩款固有所見,許之宜矣。」世子可之。昌集又言:「在魯又以量尺事,有所陳達矣。以法意言之,則宜用遵守尺,而近以尺事,民間騷擾,以爲朝廷欲加得田結云。臣意則前旣用長尺,則今亦依其時用長尺。設有田結之小縮,不害於仁政矣。」健命曰:「聞忠淸道則其後己酉量田時,還用遵守尺云,湖西則用短尺,兩南用長尺,旣甚不均。且贏縮不多,而民心必欲量事之不成,故竝與此爲怨國之端矣。」戶曹判書宋相琦曰:「仁廟之不用遵守尺,慮有民怨也。且經稟裁,特命仍用,則便同定式,至今仍用,固不妨矣。」鎭厚曰:「臣聞全羅道,未經兵火,故甲戌前量尺,亦有之,而尤爲短小云。尺樣之各異,不過造成之不精也。甲戌收議時,故相臣金尙容,至以同律度量衡爲言,關係豈不重耶?苟以所爭不多,而不必爭也,則京畿、忠淸之民,獨不冤耶?以此言之,用遵守尺爲宜。凡事須先察人情。卽今民心,皆認朝家,欲加得民結,不可戶喩。京畿、忠淸之尺,雖異於兩南,今以他事言之,八道之事,各遵其舊,不同例者甚多。湖西旣用己酉尺,則今亦用己酉例,兩南旣用甲戌尺,則今亦用甲戌例,顧何妨乎?」健命曰:「鎭厚之言似矣,而第忠淸一道,甲量用長尺,己量用短尺,而亦有己酉未畢量,仍存甲量之邑,此則將何適從耶?」鎭厚曰:「大抵此事,非造次可決,宜問於今日未入來大臣而處之。」世子可之。鎭厚又言:「大小增廣,額數不同,陳試者不宜互赴。請議大臣。」世子從之。大司諫李箕翊、掌令南世珍申前達,世子不從。

    9月16日

    ○乙酉,上下敎曰:「嬪宮冠禮,以今月念後,推擇以入。」於是,禮曹以是月二十六日,擇定以奏。「

    ○掌令南世珍上書,乞行內宴,有曰:

    若於聖上受宴之日,內宴獨不擧行,邸下之誠孝,必多缺然,而稱慶之盛禮,未免欠闕。此臣所以苦口仰請,不避煩猥者也。

    又請堂下官乘轎自首者,直捧禁推,童蒙敎官,各別擇差,申守令濫率之禁,世子答曰:「內宴事,仰稟大朝,則臺言雖好,內殿之不欲受宴,出於至意,停止之命,所以安內殿之心爲敎。他餘事,令廟堂稟處,而濫率事,申飭道臣,隨現論罪。」後日,正言洪龍祚上書斥世珍,有曰:

    身爲憲官,請行內宴,實是臺閣之羞恥。

    世珍慙忿引避,侵龍祚,龍祚亦引避,憲府處置,遞世珍而龍祚出仕。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17日

    ○丙戌,藥房入診。診候畢,都承旨金演曰:「前年庭試時,聚會諸試官於時御所,落點後留置闕內,曉進試所矣。今玆春塘臺試士時,考官將何以爲之耶?」上命自時御所落點,而王世子出宮時,陪往試所。演曰:「收券後仍於其處考次耶?」上曰:「就其處考次,拆榜後榜目單子,來呈可也。」

    ○承旨入對于東宮。文學鄭錫五、說書徐宗燮,以聖候無減,不可離側,請稟大朝,差退太廟展謁,世子許之。是夕,下令曰:「因宮官所達,太廟展謁差退事,稟于大朝,則以勿爲退行,爲敎矣。」

    9月18日

    ○丁亥,以趙榮福爲承旨,任埅爲工曹判書,趙道彬爲漢城判尹,閔鎭厚爲判義禁,金相玉爲副校理,皇甫慊爲厚陵參奉。慊,卽端宗舊臣皇甫仁後也。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19日

    ○戊子,王世子謁太廟。午時,世子出宮,詣太廟。至門外下輦,乘小輿,入齋室。具冕服出步至正殿,行四拜禮,升殿奉審訖,又就永寧殿,行四拜禮,升殿奉審。宮官請乘輿,不從,步還齋室,小憩還宮。

    9月20日

    ○己丑,憲府申前達,又言:「陽德縣監朴鐄,孱劣徒善,不能事事,怒其民人不從令者,發差捉致,則數百亂民,成群突入,還爲奪去。如是者三,而莫敢誰何,請罷職。」世子不從。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21日

    ○庚寅,流星出奎星上,入織女星。月入東井星。

    ○以趙尙絅爲持平,洪龍祚爲正言。

    ○增廣文科殿試,賜文科鄭亨益等三十三人。

    ○大司憲李喜朝,倣文純公朴世采所編《經筵故事》,採趙光祖、李滉、李珥、成渾、金長生筵中奏語,合爲二冊,名之曰《續經筵故事》,又輯鄭夢周以下從祀文廟者九人章奏,爲八冊,名之曰《東賢奏議》,隨疏投進,乞於神氣稍安之時,召入玉堂官,使讀若而板,聽讀旣畢,出示王世子,期於體驗而施行,上優批答之。

    ○諫院申前達,又言:「厚陵參奉皇甫慊,非仁之嫡長,請更求嫡孫錄用。世子只從末端事。

    9月23日

    ○壬辰,戶曹,以量尺事,議于大臣,判中樞府事李頤命請姑寢量役,以待稍稔。尺則長尺旣過制,所謂遵守尺,傳刻易失其眞,木板燥濕,隨時所印,隨而短長,亦難準信。曾見《昭代典則》,洪武四年制玉圖記,方一寸五分,文曰:『廣運之記。』若於內間書畫、圖籍,有印此圖記者,依其寸改作尺度用之,庶免差謬。判中樞府事金宇杭請用短尺,判中樞府事趙泰采請用長尺,世子下令曰:「用舊尺似宜,而量田之役,決難中止矣。」戶曹又言:「遵守尺,本是舊尺,而兩南則甲戌所用尺,爲舊尺。當以何尺爲舊尺定用乎?」世子令用遵守尺。

    9月24日

    ○癸巳,月犯軒轅右角星。

    ○承旨入對于東宮。

    ○刑曹判書權??上書。略曰:

    日者引接,臣猥從大夫之後,獲瞻耿光,邸下穆然凝重,終無延訪群下之意。此固臨事愼重之道,而好問好察,虞舜之聖德。專尙凝持,無所振勵,則將何以副臣民之顒望,塞大朝之付托哉?大朝四十年憂勤之餘,邸下承精一之訓,任繼述之責,則其所以昕夕憂勤,豈但高拱淵默而已乎?

    世子答以余當留意。

    9月25日

    ○甲午,藥房入診。診候畢,都提調李頤命言:「觀武才時,諸大將馳射,每臨時下敎矣。今則旣不能親臨,須預爲下敎,而外議以爲:『大將馳射,當試於王世子臨試之日,命官監射時,則事體有間』云矣。」上命試於初日。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26日

    ○乙未,巳時,世子嬪行冠禮。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27日

    ○丙申,承旨入對于東宮。

    ○吏曹參議金在魯上書,乞稟于大朝,追仁廟之盛意,許用長尺,世子答以日昨量尺收議,已稟于大朝而判下。今又撓改,決知其不可。

    9月28日

    ○丁酉,巳時,上出御景賢堂,受宴。上具袞龍袍、翼善冠,乘輿出,內侍奉几杖從之,繖扇、侍衛如儀。仗動皷吹振作,奏《與民樂》,上入堂,皷吹止,軒架作。上升座,內侍奉几杖,置座側,尙瑞院官奉寶置案,樂止。近侍及諸執事下殿,先行四拜禮訖,還入侍。藥房都提調李頤命,進伏問候而退,復位。王世子率宗親、文武百官,入就拜位,樂作,行四拜訖,樂止。提調進酒器,樂作,進訖,樂止。王世子以下,皆跪,提調進揮巾,樂作,內侍受揮巾進訖,樂止。提調進饌案,樂作,進訖,樂止。提調進行果,樂作,進訖,樂止。承旨跪請進花,供花盤,樂作,內侍受花,進訖,樂止。提調捧鹽水,樂作,內侍受進訖,樂止。王世子以下,俯伏興平身,復跪。提調進小饍,樂作,進訖,樂止。王世子以下,俯伏興平身。典樂二人,分東西立,唱尊崇樂章,《維天之曲》訖,相禮引王世子,陞自東階,由東門入,進第一爵,授提調,出就拜位跪,宗親、文武百官皆跪。致詞官陞自西階,由西門入,進當座前跪,致詞而退。上擧爵,樂作,奏《千年萬歲》,提調進,受虛爵,復於坫,樂止。王世子以下俯伏興,復跪。提調割肉,跪進于饌案之右,樂作,奏《淸平曲》。提調進饅頭,樂作進訖,樂止。王世子以下,俯伏興平身。領議政金昌集進第二爵,致詞官進致詞,如前儀。傳敎官由東門出,臨階西向立,傳敎曰:「敬擧卿等之爵。」上擧爵,樂奏《五雲開瑞朝》。王世子以下行三叩頭、山呼禮,樂奏《桓桓曲》。王世子以下四拜,樂作。相禮引王世子,引儀分引宗親、文武百官,升殿就位。上命侍衛諸將,就座。典樂引歌者及琴瑟,分東西陞階立。副提調供王世子饌卓,別行果,輔德供花,副提調供王世子饌。執事者設宗親、文武百官饌卓。散花訖,提調進湯,樂作,王世子以下離位伏,進訖,還就位。副提調供王世子湯,執事者設宗親、文武官湯訖,樂止。判中樞府事李頤命進第三爵,如前儀。樂奏《步虛子》,令舞童入作。副提調供王世子酒,執事者行宗親、文武官酒。此下進爵時皆如之,進訖,樂止。進湯。全城君混進第四爵,樂奏《井邑慢機》,舞童入作。錦平尉朴弼成進第五爵,樂奏《步虛子》,令舞童入作,奏《千年萬歲》。領敦寧府事金柱臣進第六爵,樂奏《井邑慢機》,舞童入作,奏《淸平曲》。行戶曹判書宋相琦進第七爵,樂奏《與民樂》,令舞童入作。提調退小饌,進大饌,樂作,奏《太平年之曲》。仍奏《與民樂》,鄕、唐樂交作,處容舞入作。副提調供王世子饍,執事者設宗親、文武官饍訖,樂止。頃之,提調進撤案,副提調撤王世子卓,執事者撤宗親、文武官床訖,諸大臣同進,陳慶祝之辭。右議政李健命曰:「臣民何幸,獲覩今日之慶。在廷諸臣,雖得同樂,八域小民,獨未均霑。自前如此大慶,每有推恩之事,而一政一事之施,未足爲大惠矣。良役變通之議,至今未決,春宮代理旣久,漸益明習,若於燕閑之中,敎以黎庶之疾苦,使益熟諳,而推行仁恩,則八路生靈,必將同囿於壽域之中,惠莫大矣。」上曰:「所陳切實,當留意焉。」領議政金昌集曰:「春宮謁聖之日已迫。臣於前日,箚請敎諭諸生矣,第今番與謁聖後,仍爲試士於其處有異,旋詣春塘臺,仍爲設場,則其間似不及宣諭矣。」判府事趙泰采、右議政李健命皆以爲:「一邊聽諭,一邊赴擧,忙急應文,殊不誠實。」上曰:「今番紛沓,不可爲矣。」諸大臣退就位。王世子降就拜位,率宗親、文武官,行四拜禮,樂作拜訖,樂止。通禮跪啓禮畢,工皷柷樂作,上乘輿還內,工戞敔樂止。王世子還內,放仗。

    9月29日

    ○戊戌,流星出北極星上,入乾方。

    ○承旨入對于東宮。

    9月30日

    ○己亥,上下敎曰:「明日春塘臺東宮試士時,以甲科一人、乙科一人、丙科二人,定額。

    ○命進宴時進爵官金昌集等賜馬,進宴廳堂上金柱臣以下郞廳等賜馬,陞敍有差。

    ○以金相玉爲掌令,朴弼正爲持平。

    ○承旨入對于東宮。

    冬十月

    10月1日

    ○朔庚子,世子曉詣文廟,行酌獻禮,仍就昌德宮,試士于春塘臺,且試武才,取文科南壽賢等四人。

    10月2日

    ○辛丑,流星出井星下,入南方。

    ○王子延齡君昍卒。昍字文叔,上第三子。性孝謹,出居私第,而弊不及民。自上有疾後,晝夜侍側,未或少懈,上甚愛之。至是卒,年二十一,無子。上慟甚,自爲文祭之,又親製墓文。謚曰孝憲。

    ○上下敎曰:「卒延齡君家親臨事擧行。」又命春塘臺、慕華館試才姑停,自乙巳復行。

    ○藥房都提調李頤命率提調閔鎭遠、副提調金演等,詣閤外問候,乞寢延齡君家親臨之擧,至三啓,上不允。政院亦請停止,上亦不從。弘文館副應敎金雲澤、副校理趙尙健等,亦上箚爭之,上亦不下批,促命嚴駕,衛士已集。坤殿下敎于藥房曰:「自上積年沈痼之餘,强欲親臨。當此之時,動駕於喪次,則聖候必有所傷,而自內無由爭止,惟有大臣力爭停止之外,無他道矣。須與他大臣,同爲請對,必期挽回。」李頤命對曰:「臣等已通此意於他相,擬欲登對乞寢。敢不以死爭之耶?」於是,藥房三提調,先爲請對,上召至于興政堂。頤命極陳不可親臨狀,上揮涕鳴咽曰:「予兩目不見物,雖往何爲,而第欲趁其未就木,一撫其屍也。卿等須諒予至情,勿爲强爭。」繼而判中樞府事趙泰采、領議政金昌集、右議政李健命等詣閤求對,上召見。承旨、三司諸臣,亦隨入,交口迭諫,上曰:「旣不得往見,坐此悲鬱,必致添病。一往洩哀,斷無所傷,其勿慮焉。」於是,大司諫李箕翊、執義朴聖輅、司諫尹錫來、應敎金雲澤、校理趙尙健、獻納趙鳴謙等,合辭曰:「今者親臨喪次之命,出於止慈之情,臣等亦豈不知,而第念聖候方在積年沈痼之中,猝然動駕,任情臨哭,則諸節添加,勢所必至。此已有乖於大聖人愼疾之道,而宗社、生民之憂,益復如何?請加三思,亟寢喪次親臨之命。」上良久始答曰:「爲慮添傷,如是陳請,不得已勉從,而發引前不可不一臨矣。」諸臣遂歡抃稱謝而出。是日,上慟悼到深,有不忍仰視,而群臣進言,輒問其誰某,必皆溫言答之。及夫三司合啓,則抑情從之,群下莫下頌其虛心接下之量矣。頤命仍請令都承旨金演,出護延齡君初喪。蓋演姪孫女,爲延齡夫人故也。諸臣退出,始下玉堂箚批曰:「親臨一節,才已姑停。」

    ○是日,王世子亦將親臨喪次,春坊諸臣請對爭止,請稟于大朝而寢之,世子曰:「當稟行耳。」晩後更爲下令曰:「延齡君喪,大朝親臨時,當爲隨駕,親臨單子還給,擧哀節目磨鍊。」

    10月3日

    ○壬寅,王世子出臨尊賢閣,爲延齡君擧哀。

    10月4日

    ○癸卯,日犯南斗第二星。電。

    10月5日

    ○甲辰,承旨入對于東宮,執義朴聖輅同入,申前達,世子不從。

    ○禮曹因前日閔鎭厚所達,以陳試許赴事,議于大臣,領議政金昌集以爲:「大科三百、六百,別試及大小增廣之陳試者,各付其科,以其額數之不同故也。至於監試,分而二之,似涉擁腫,無論大小增廣、監試,初試額數,元無多少之別,許令互付,恐無所妨。」行判中樞府事趙泰采、金宇杭等,與昌集議同,世子令用其議。

    10月6日

    ○乙巳,承旨入對于東宮。

    ○世子令嶺南均田使李縡、湖西均田使洪錫輔,明日內辭朝。時,李縡引親病,洪錫輔稱病,俱屢疏乞遞,朝廷連有催促之命,不肯行。備局啓請催促,至引王事靡盬爲言,故有是敎,而縡等又不承命。

    10月7日

    ○丙午,流星出東井星下,入巽方。

    ○領議政金昌集,以冬雷,上箚引咎,乞策免,上慰諭不許。

    ○輔德宋成明,以冬雷,上書陳戒。略曰:

    仰惟邸下聽政雖久,而姑未有大政令、大施措,出於自斷,承旨入對時,不過踏下達字,循例書答而已。夫安有失德、弊政,可以召災而致盭哉?臣竊思之,邸下之失,在於簡默太過。《書》之《說命》曰:「不言,臣下罔攸稟令。」臣於昔年,日侍書筵、召對,每於講讀文義之際,邸下全無討論問難之事,臣未嘗不鬱鬱而退,前後在講官之列者,莫不以爲憂也。及夫代理萬機之後,事體尤有大異於前日者。大凡發號出令,必待言而後宣,制事裁務,亦要言而後決,不言則其何以爲政乎?頃者備局次對,台輔、賓客之臣、論思、耳目之官,咸造在前,交口奏陳,而邸下左右視而若不聞也。了無一言發落,畢竟諸臣之所勸導,邸下之所酬應,不越乎入稟與收議兩條路耳。臣不敢知,邸下或以其言之碎瑣猥繁,都不足有槪于心而然耶?抑節目便否,未及領會而然耶?何其泄泄沓沓,欠一副當揮霍運用之機也?伏願邸下,繼自今,凡於大小引接,必灑落虛襟,洞達無閡,辨如毫柝,沛若河決。或有難於言下卽解,事至捷應者,亦須好問察邇,不厭商確,以示擔當向前之意,無作遷延未了之案。至於一動一靜、一顰一笑,關係威儀之節,亦宜恒加檢攝,以尊瞻視也。仍伏念災異者,天之所以仁愛警告者也。在昔國家遇災異,則君上必降旨求言,相臣策免,三司陳戒。然而苟無修省之實,則皆文具也,挽近以來,竝與文具而廢之。向者聖廟之震檜,太廟之頹屋,古所未有,今也雷電之變,驚心駭目,而上下恬然,少無震惕驚動之意。噫嘻!天變亦不足畏耶?臣竊慨然也。

    世子答以言甚懇至,深用嘉尙。

    ○藥房入診。診候畢,上語諸臣曰:「頃日才遭慘境,情理痛迫,就木之前,欲一往訣矣,諸臣之請,有難强拂,故不得已勉從,而發引前一臨之意,亦已下敎矣。冬月日候,實難預度,趁此未寒之時,不可不一臨矣。」都提調李頤命、提調閔鎭遠、都承旨金演等,皆請稍俟聖懷鎭定,日氣和舒而行之,上曰:「思之熟矣。此非違禮之事。寒前一往,然後此心可釋。不然則不可抑矣。」鎭遠言:「左議政權尙夏年老喪子,衣服飮食,人所不堪,大司憲李喜朝,家貧鰥居,不免飢餒。宜有周急之擧。」上可之。

    ○承旨入對于東宮。

    10月8日

    ○丁未,藥房於朝問安之啓,兼請差退喪次親臨之期,上答以卿等,諒予至情,勿爲過慮。頃之,又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卿等雖有差退之請,而證候如此小減之時,實未易得。退而又退,終至於不得親臨而止耶?每聞如許之請,過用心慮。用心則火必升,有難鎭定,易致證候之添加。必使予一紓此情,然後庶有益於寬抑之道。諒予至情,更勿煩請。」

    ○以李箕翊爲右承旨,金雲澤超授承旨,金昌翕爲持平。

    ○世子下令曰:「均田使李縡、洪錫輔,屢次催促之下,終不辭朝,事之可駭,莫此爲甚。竝姑先罷職。」

    10月9日

    ○戊申,承旨入對于東宮。

    10月10日

    ○己酉,木星犯太微左執法星。

    ○備局以黃龜河爲慶尙左道均田使,金雲澤爲忠淸左道均田使。

    ○承旨入對于東宮。

    ○全羅左道均田使金在魯,上書論量尺事,有曰:

    今之量政,得如仁廟甲戌則斯可矣。何必違仁廟特斷睿旨,而用甲戌不用之短尺,徒幸於加得田結,而莫恤其重爲民害乎?臣恐今日此擧,終有乖於孟子遵先之訓也。

    世子下之廟堂。廟堂覆奏言:「自古興役之際,必以順民心爲主。況今國綱不振,民心易撓,有難違咈群情。命令之數改,雖似顚倒,銷刻之嫌,有不足恤。請依在魯言,許用甲戌尺,嶺南、湖西,亦令一體遵行。」世子許之。

    10月11日

    ○庚戌,巳時,上幸卒延齡君昍喪次,王世子從駕。上旣乘輦,藥房都提調李頤命進前問候,且請勿過哀,上許之。至喪家少憩入臨,護軍四人指戈先導,桃茢次之,列於四隅上御正堂前設案,俯而哭,承旨、史官陪哭於廳上,世子率百官,哭於庭。禮畢,藥房諸臣進前,請勿臨殯所。上唯唯,藥房諸臣退。旋命承旨、史官,竝退出,隔帳幔於前。上乃入殯堂,哭甚哀,聲徹於外,移時乃止。少頃,駕出還宮。旣入興泰門,藥房又進問候,上曰:「與朝一樣矣。」遂還內解嚴。

    10月12日

    ○辛亥,右副承旨黃龜河,以曾爲大諫,劾均田使尹憲柱,而身爲其任,引嫌上書辭免,世子令廟堂稟處。廟堂覆奏言:「三司言議之臣,斥他三司在職之人,又劾方伯、守宰者何限?而未聞以論人之故,强爲引嫌於此等職任,則其在朝家事體,決不可許遞。」世子從之。後日下令曰:「以均田使黃龜河事,入告大朝,則黃龜河曾在諫長時,劾遞尹憲柱均田使之任,今當是任,於人則論遞,自己則出而承當,士夫廉隅,必無是理。徒事强迫,有乖使臣之道,許遞均田使之任,卽出其代爲敎。聖敎至當,黃龜河均田使之任,遞改。」

    ○承旨入對于東宮。

    10月14日

    ○癸丑,令賜襦衣及空石於宿衛軍士。以日寒也。

    ○以金相元爲承旨。

    10月15日

    ○甲寅,右議政李健命,以電變,上箚引咎乞策免,附論時事,有曰:

    朝廷者綱紀之所托,四方之表準也。近來大小玩愒,百度解弛,竭誠奉公之義蔑,懷私自便之習成。貴近侍從之列,恬不爲異,轉相倣效,作爲高致,其何以董振庶僚,興起事功哉?是以,位著之上,關廢居多。至於論思之地,責任尤重,而視若閑冗,禁直不備,銓曹疲於開政,庚牌輒至虛還。此豈眞有必不可進之義,而自劃於錮廢者哉?或小有嫌礙,百端辭避,自立偏見,演成義理,公議、國體,倚閣一邊,此何道理耶?

    世子優批答之。

    ○承旨入對于東宮。

    10月16日

    ○乙卯,世子下令曰:「金相玉,曾於館職,無故行公矣,一自遞職之後,未知有何嫌端,而自劃於館職,前後除後,牢臥不起,此何分義,此何事體?噫!朝廷紀綱,一相玉壞盡無餘,誠極寒心,不得不言之矣,各別嚴飭。且籌司之坐,堂上之稱,病不進者多,心常未便矣。亦爲申飭。」蓋金相玉爲玉堂,與黃龜河伴直,以微事相爭,龜河語侵相玉,相玉遂自劃於館職,前後違牌,不能數計,禁推且過十餘,猶不行公,故有是敎。

    ○備局,以沈壽賢爲慶尙左道均田使。

    ○承旨入對于東宮。

    10月17日

    ○丙辰,副校理趙尙健,上箚于上,以前日藥房之批,用心則火升,易致證候添加之敎,陳戒有曰:

    雖以閭巷匹士,稍有操心之工者,尙能以此爲戒。矧乎人主一心,萬化之原,操舍之間,興喪係焉。苟於死喪之戚,任情過哀,以致添病,其爲害於治心之要爲如何哉?

    又言:

    證候少間之時,特召二三大臣及卿宰,簡其禮貌,引至臥內,從容酬酢,一如家人之禮,或論治理,或咨民瘼。且令藥院及近侍諸臣,不拘常規,頻煩晉接,商確藥餌調將之道,陳說古今治亂之迹,必將有以消遣病懷,暢舒壹鬱。大司憲李喜朝所進冊子,卽我朝諸賢告君之辭,嘉言至論,字字切實。竝將昔年先正臣朴世采所編進《程朱經筵故事》,使入侍諸臣,披讀於前,倚枕而聽,兼令東宮,隅侍問難,則貽燕之謨、觀感之効,可以兩得其要矣。

    末論:

    李縡、洪錫輔累勤令召促,使出肅而終不趨承,其在分義,豈容如是?論其所坐,不可罷職而止。宜更加讉責,振肅頹綱。

    上答曰:「日昨下藥院敎中:『有難鎭定,證候添加。』八字,元不出於予口,必是內官之誤傳矣。陳戒之言,可不留心,而玉署之臣,朝夕承候,猶以予病爲可强者然,尙何言哉?病入膏肓,日就沈痼,酬應若煩,諸證迭發。雖小小酬應,害亦隨生,縱欲强爲,其勢末由。兩臣所爲,誠極駭異。平時如此,緩急何恃?論其罪狀,不可罷職而止,竝削奪官爵,門外黜送焉。」

    ○上下敎曰:「三司疏箚,竝上東宮,已有定式。今後一依定式爲之事,更爲申飭。」

    ○藥房入診。診候畢,提調閔鎭遠言:「頃以濟州鑄錢補賑事陳白,而廟堂覆奏請施矣,諸議皆以爲:『絶島鑄錢,易生奸弊。』大臣以此持難,姑不始鑄矣。雖是覆奏許施之事,廟議旣不歸一,則還寢亦恐無妨。」上問都提調李頤命曰:「濟州鑄錢之議,予則以爲好矣,諸議如許云。卿意何如?」頤命曰:「島中生弊之說,不爲無見,而自古無廢錢之世。若能絶之則已,旣不能猝廢,又不肯加鑄,漸益踊貴。諸道身布,以木花慘凶之故,許以錢代納,錢亦絶貴,小民以穀物換錢之際,所費無限。濟州則雖不可鑄,若就京衙門加鑄流行,則似無不可。試令廟堂稟處好矣。」上許之,翌日,下敎曰:「錢之爲弊,罔有紀極,決不可加鑄。」

    ○承旨入對于東宮。左副承旨黃龜河,讀濟州牧請穀狀訖曰:「丙申年,臣以監賑御史,往來濟州,熟諳島中事矣。卽今凶年如此,必趁期輸粟,然後可救望哺之民,而朝家應副,每有後時之歎。今番穀物,則必須各別嚴飭於各其移轉官,若不趁期入去,則必加重究之意,預爲申飭宜矣。」世子可之。龜河又讀濟州牧狀論金世華擊錚事訖曰:「曾在先朝,金萬鎰以納馬萬匹之功,許其世襲山屯監牧官,而其後子孫中或有不肖者,虐使牧卒,致有怨若,至於呈訴本寺,罷其世襲,而以旌義縣監兼監牧矣。今因萬鎰子孫世華之擊錚,自司僕,問其便否於濟州,故有此狀聞,而此事不難知矣。若無私利害,則渠豈千里越海,至於擊皷乎?此事宜令勿施矣。」世子從之。

    10月18日

    ○丁巳,上下敎曰:「監軍及密符、諭書、標信啓請文書外,兵曹公事,一體入于東宮。」

    ○世子下令曰:「今後大臣箚子,來到於入對前,則承旨先爲持入,來到於入對後,承旨亦爲持入。」

    ○備局啓請諸道各樣軍布、身貢,隨其邑未捧最久一年條,蕩減,世子從之。蓋爲進宴後推惠也。

    ○承旨入對于東宮。

    10月19日

    ○戊午,以李秉常爲吏曹參議,特除趙觀彬爲承旨。

    10月20日

    ○己未,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右議政李健命曰:「頃者禮曹判書閔鎭厚,以北路凶荒,上書請移給嶺南穀一萬五千石矣。咸鏡監司金相稷狀言:『北道雖有船隻,體樣甚小,不過載二三十石。萬餘石穀及三百石鹽,欲以此運去,則勢有不及。前於丙、丁年,嶺穀移轉時,本道所自輸去者,不過三四百石,其外皆自嶺南輸送。請今亦用此例矣。』北道船制果如此,則欲搬萬餘石,其勢必難。五千石則宜令北道輸去,一萬石則宜令嶺南輸付北道初面官矣。」世子從之。健命又言:「前日臺疏,請申濫率之禁,而前規濫率者,曾經二品職及侍從者罷職,其外決杖矣。我國以廉隅爲重,決杖後決不仍在,必欲辭免之際,職事曠廢。三南守令,亦必有犯此科者,而卽今量役方張,此爲可憫。今則雖有自首者,姑勿狀聞,待量事畢後,使之狀聞,似無妨矣。」世子可之。健命曰:「臣有區區所懷,敢此仰陳。天災時變,無月無之,以今年言之,正月歲首,而日月剝蝕,近日冬雷非常,卽今日氣溫暖,霧氣無日無之。雖當治平之時,變怪如此,則君臣上下,宜加驚動,而人情狃於見聞之習熟,不知其異如此,而何事可做耶?邸下聽政踰年,明習庶務,生民疾苦,刑政得失,必常留意,而自外見之,臣僚所達之言,只爲循例依下。若使輔導之人,算無遺策,豈不好矣,而不然而循例而已,則卽今時勢,豈可以循例挽回耶?人君尊臨億兆之上,淵默,固是美事,而以天地言之,高下雖逈隔,必須天氣下降,地氣上升,陰陽交而後,萬物生成。人君一向淵默而已,則臣下之情,何由上達耶?不但臣等,雖至官卑之人,凡事必與之諄諄商確,則庶爲交孚之道。湯德至矣,而不恥下問。伏望體念焉。」世子曰:「當體念耳。」訓鍊大將李弘述曰:「前日義州守臣狀言:『彼人加築瀋陽城』云。此必有所由然,而我國連値凶歉,兩西軍政,全然抛棄,軍兵或散或死,徒存虛簿,如或有不虞之變,何以禦之耶?三南則另置營將,故軍兵不至全抛,而兩西則只以守令兼之,故凡諸檢飭之事,不過守令關文,誰肯動念耶?若於兩西,別設營將,則必有其效矣。」健命曰:「兩西設營將固好,而第兩西田稅甚少,若出營將,則須給廩料,而所率亦必不少,此無措置之道矣。」弘述曰:「兩西不緊僉使、萬戶甚多,量減其額,而設置營將,則無新創之弊,而事必着實矣。」健命以爲:「不可倉卒決之,請令廟堂稟處。」世子可之。持平洪龍祚申前達,又言:「日昨玉堂箚批,有『有難鎭定,證候添加』八字,必是內官誤傳之敎。夫內官之口傳聖敎,何等重大,而乃有此誤傳之擧?後弊所關,不可不嚴懲。請當該承傳色拿問定罪。」世子只從末端事。

    ○上特敎,取密豐君坦第二子尙大,爲卒延齡君昍後,賜名糿。

    10月21日

    ○庚申,承旨入對于東宮。

    10月22日

    ○辛酉,承旨入對于東宮。

    10月23日

    ○壬戌,以洪啓迪爲副提學,金相玉爲應敎,魚有鳳爲執義,金濟謙爲正言,洪禹傳爲持平,金昌翕爲掌令。

    ○咸鏡監司金相稷上書,言:「病勢沈篤,無以經紀荒政。請依甲申、丙戌例,下送監賑御史。」世子可之,廟堂覆奏,不許。

    10月24日

    ○癸亥,月入太微垣端門內。

    ○承旨入對于東宮。

    ○憲府申前達,又言:「以趙觀彬之人地、才望,若令循序而進,何適不可,而中批除官,本非淸朝之美事。且其資歷尙淺,超躐太驟,請還收承旨趙觀彬特除之命。世子不從。

    10月27日

    ○丙寅,月入氐星。

    ○以丁道復爲承旨,金槹爲持平,李?爲大司成。

    ○諫院申前達,又言:「春川府使朴彙登,聾病旣劇,衰耗且甚,荒年弊邑,不可付之。請改差。」世子只從末端事。

    ○憲府申前達,又言:「今年木花失稔之酷,實近所未有。請令廟堂,量給綿田災。慶尙右兵使李順坤,素乏聲稱,年且衰老。請改差。」世子不從。綿田給災事,令廟堂稟處。

    ○承旨入對于東宮。

    ○大司憲李喜朝上書,請以其所進二書。〈卽前所《進續經筵故事》、《東賢奏議》也。〉專心體驗,世子答以余當留意。

    10月28日

    ○丁卯,世子下令曰:「慶尙道均田使沈壽賢、忠淸道均田使金雲澤,尙不辭朝,何間下去耶?」政院以沈壽賢再明辭朝,

    金雲澤明日辭朝對。時,全羅道均田使金在魯先已下去,壽賢等尙未發,故特令催促。

    10月29日

    ○戊辰,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領議政金昌集曰:「憲府啓請三南綿田給災矣。自前給災,例多冒濫之弊。給綿田,則竝與黍粟、豆太而混入,民不得蒙實惠,故朝家一切防塞矣。」右議政李健命曰:「首相所達,大體則然,而今年木花失稔,市價倍增。明知其然,而猶且勒徵,害於政矣。此是政之大者,或稟於大朝而處之,恐爲得宜。」世子許之。昌集又言:「海西今午水災孔慘,民方流散,前頭將有設賑之擧。監司李德英,治聲藉甚,而瓜期在十二月。請限麥秋仍任。」世子從之。禮曹判書閔鎭厚曰:「身膺閫寄者,出去時,宜存馬革裹屍之心,何可率妻孥乎?閫帥之有挈眷處,誠爲不當。平安、黃海等道帥臣,因其有弊,已罷其挈眷,而如南兵使關外之地,尤不宜帶去家屬。京畿、黃海水使,乃是近地,夫邊帥,亦能獨往,則近地閫帥,獨往何難耶?凶年支供,弊亦難堪,宜革罷矣。且國初有牧使處,皆有判官矣,中間以爲冗官,皆已革罷,而濟州獨有之。一島中官員太多,判官罷之無妨。先問其便否於道臣而處之,似好矣。」世子令問於道臣。持平洪禹傳申前達,又言:營平、伏波,世不常有,而近來諸道將閫,皆不堪鞍馬之人。請申飭西銓,勿以年老人差送閫任。「世子只從末端事。正言洪龍祚申前達,又言:」承旨入對之時,除守院一人外,所當盡數入參,而間有一承宣獨入之日,殊非重事體之道。請自今以後,承旨申前不得徑退,入對時除守院外,盡數入參事,定式施行。「世子只從末端事。是夕,臺啓中閫任,勿以西銓差送事,批答以令該曹稟處,改下。

    十一月

    11月1日

    ○朔己巳,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李順坤事。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2日

    ○庚午,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3日

    ○辛未,流星出虛星下,入西方。

    ○以趙尙絅爲獻納,宋成明爲舍人,權尙游爲判尹。

    ○憲府申前達,又言:「文化縣令趙尙慶,怒其妻之妬忌,驅迫逐送於本家,則妻兄石城縣監洪重聖,怒其見逐,又爲驅出不受。彷徨門外,去就路窮,終至投井而死。如此殘忍薄行之徒,不可置衣冠之列,請尙慶、重聖,竝削去仕版。京畿監司黃一夏,衰朽老耗,不能事事,凡於題狀,一循請囑,請罷職。崇陵參奉黃琮,蒙騃昏劣,全不識字,請汰去。」世子竝不從。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4日

    ○壬申,冬至使趙道彬、副使趙榮福、書狀官申晢等如淸國。

    ○承旨入對于東宮。

    ○命立風雲雷雨壇於濟州。先是,濟州自設郡初,有風雲雷雨壇,自本州致祭,牧使李衡祥以爲,非州官所可私祀者,狀聞罷之。其後島中連年飢荒,癘疫不息,州民以爲祟在壇祀之罷革,訴于今牧使鄭東後請復,而東後聞于朝。至是禮曹奏請許之,世子從之。自是歲自京師,下送香祝以祝之。

    11月5日

    ○癸酉,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黃琮事。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6日

    ○甲戌,流星出奎星下,入南方。

    ○以韓世良爲承旨,李喜朝爲吏曹參判。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7日

    ○乙亥,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趙尙慶、洪重聖削版事,黃一夏令遞其職。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8日

    ○丙子,西方有氣如火光。

    ○以李宖爲承旨,鄭澔爲大司憲,閔鎭厚爲右參贊,李光佐爲京畿觀察使。

    ○憲府申前達,又言:「淸州討捕使柳鵬章,目不識丁,政委下吏,請罷職。日昨假注書之望,以新及第柳得章備擬,得章以逆黨〈卽柳赫然〉之孫,爲世所棄,不可以其祖之倖復官爵,視同平人。請當該承旨注書推考。宗廟副奉事朴光世,本以鄕曲鄙瑣,圖占鄕薦,濫通仕籍,居官行已,不似官員貌樣。請汰去。」世子不從。

    11月10日

    ○戊寅,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領議政金昌集言:「忠淸監司兪崇狀請,庚子式年奴婢推刷及三軍門改都案退行矣。湖西今年量役方張,民間必多騷擾。推刷、都案等事,因年凶停寢,亦有舊例。兩道之請,竝宜許之。」世子可之。昌集又曰:「頃者藥房入診時,都提調李頣命,以軍門習操多廢,請依外方私操例,設行大私習,令中軍擧行矣。近與將臣相議,則皆以爲中軍代行,雖云有故事,申汝哲至於建白革罷,則到今復令中軍替行,終涉未安。若大將有故,則必須都提調代行,毋令間歇似好云,而此取旨大朝之事。奉稟于大朝而下敎,恐爲合宜。」世子許之。右議政李健命曰:「頃因左參贊閔鎭厚所達,南兵使除挈眷事,有稟處之令。此則問于本道,當待其回報而稟處,而外方之弊,不但兵、水使挈眷一事而已,諸道監司支供,勿論挈眷與否,弊端非細矣。朝家旣爲監司支供,劃給營需一日米一石,則非不優矣,而監司不爲自辦,必令判官支供,下官接待上官之際,不可埋沒,務爲豐侈,故以平壤一處言之,監司一年支供,殆過二萬兩,而猶患不足。公州、全州兩處,則除出田結千餘結,以供監司,眷率一事,猶爲第二件,而支供之弊,不可不變通矣。」昌集曰:「或云監司體貌尊重,支供不可自辦,而此則有不然者。兩都留守,其體貌之尊重,與監司無異,而支供一節,皆自爲取辦,監司何獨不可自辦乎?誠宜變通,以營需米,付監司,使自供給,如有不足,則磨鍊加給,未爲不可矣。請自明年正月,使之依此定式施行。」世子可之。持平金槹申前達,又言:「槐院分館取舍之際,一任私意,才地恰當者,亦多見漏,至於增廣一榜,竟有焚圈罷坐之擧。請上博士、掌務官,竝拿問,使之改圈。」世子只從朴光世事。正言鄭宅河申前達,世子不從。

    ○旌褒孝行節義人。平澤私婢千芩、沔川學生李性一、淸州士人李命煥妻申氏、木川士人金天揆、平澤私婢賤生、鎭川士人李熺、順天軍人金今先妻金氏、靑陽民韓道東妻崔氏、報恩幼學具爾極、平山士人洪萬昌妻金氏等十人,以孝行貞節,旌其閭;唐津私奴同立、私婢莫芝、扶餘禁衛軍吳成安、唐津御營軍金斗尙、寧邊官奴四軍、順安寺奴弼柱等六人,以孝行免役;平山進士閔采萬、通德郞李時煥等二十五人,以孝行忠義贈職;松禾村民車成弼、衿川私婢二貞等四十一人,以孝行貞節復戶;沃溝村童金善文、价川村女善香等三十七人,以孝行貞節,賜物有差。

    ○以韓重熙爲承旨,兪命雄爲禮曹判書。賜故右贊成柳仁淑謚文貞,鰲山君李櫂男謚毅靖,南昌君洪振文謚忠靖,宜溪君南截謚襄靖,贈兵曹判書韓循謚毅壯,贈吏曹判書金弘郁謚文貞,宜城尉南致元謚榮僖。

    ○持平洪禹傳上疏。略曰:

    頃伏聞玉堂箚陳之日,聖敎特下以三司疏箚,竝上東宮,更爲申飭,繼而有監軍等四事外,兵曹公事,入于東宮之命。臣誠驚惑憂歎,歷累日而不能自已也。聖候愆和,一味沈淹,而又於意外,遭此慘慼,凡在群下,焦遑煎迫,爲聖躬慮者,無所不用其極,則儒臣之言,亦何嘗以卽今聖候,謂可以日近書冊,日應庶務也哉?只欲殿下,間賜延接,疏暢堙鬱,以通上下之情,盡節宣之道耳。何殿下激惱之至此耶?目今元良代理,日以明習萬機之繁,已無積滯之憂,而殿下乃以付托之得人,遽欲謝絶外事,不更關聽,則群下之情,安得不抑菀愁沮,亦豈我殿下四紀憂勤惕慮之意哉?大小章疏,固已直達小朝,而其語涉上躬者,則自不得不徹於宸聰,至於軍國事重且大者,又安得不仰煩聖聽乎?

    疏末,附請綿田給災,上答曰:「此事已定於代理之初,而無異議。到今予病日益沈淹,而反謂出於激惱,何哉?實所未曉。其後如刑獄文書、望筒出納等事,亦多變通,則兵曹文書入達東宮之命,元非異事也。綿田給災一款,令廟堂稟處。」備局覆奏只給三南若干給。

    11月11日

    ○己卯,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槐院事。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12日

    ○庚辰,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柳鵬章事。

    11月13日

    ○辛巳,藥房入診。診候畢,都提調李頤命言:「左參贊閔鎭厚,殫心國事,勞悴成疾,將有死亡之憂。請解其所帶劇任,以便調息。」上命遞其所帶備局堂上之任。

    ○以李箕翊爲承旨,金相玉爲司諫,趙鳴謙爲獻納,朴弼正爲掌令。

    ○憲府申前達,又言:「儀曹長席,地望自別,而禮曹判書兪命雄,名論素輕,物情未允。請改差。」世子不從。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14日

    ○壬午,月入畢星中。

    ○判中樞府事趙泰采,請由省墳歸,上箚陳沿路所見,以安城、陽城、天安、稷山等地,多竊發刼掠之患,請差遣武倅,使之譏捕。又言:

    穡事不登,量役方興,舊糴、身布,宜一倂停捧。上黨城役未畢,不可付之生手。兵使箇滿之代,亦宜姑勿差出,以責成效。

    世子竝令廟堂稟處。

    ○以閔鎭厚爲開城留守,權尙游爲刑曹判書。

    11月16日

    ○甲申,月入東井星。

    ○備局,以權尙游爲守禦使。

    ○以沈宅賢爲大司憲。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17日

    ○乙酉,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18日

    ○丙戌,頒柑于泮宮,仍試士,賜居首儒生睦天任第。

    ○承旨入對于東宮。持平洪禹傳同入,申前達,又言:「海州仁廟誕降舊基碑文,乃是逆臣黯之所撰。請別撰碑文下送,俾卽改竪。工曹正郞李廷燁,曾任地部,多有鄙瑣之聲,傳說狼藉,而倖免劾去,反被陞遷,請汰去。」世子只從碑文改竪事。是日尹宣擧書院事,停論。

    11月19日

    ○丁亥,憲府申前達,又言:「玄風縣監鄭道顯,身聾病昏,政令顚倒,文元公〈金長生也。〉陞配時,走避隣縣,終不參祀,招集醜類,斥號先正名字,請罷職不敍。」世子不從。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20日

    ○戊子,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領議政金昌集曰:「湖西均田使金雲澤狀言:『朝家節目,筆墨、紙地及供饋監色之需,令以耗穀取用,而耗穀元來數少,又是皮穀,故不及舂食,自本里供饋,代受皮穀。雖準數代給,不過歸於酒債饌價,徒爲浪費,故各邑皆願每結收一斗,明春以此數計減於大同,則耗穀無浪費之患,大同不足之數以耗穀充數,固不妨。若以大同爲重難,則監官所食,以儲置米充給,亦可』云。其言似甚便好。不特湖西而已,三南一倂許以儲置米取用,以耗計償宜矣。」世子可之。右議政李健命曰:「近來外方,於朝家命令,勿論事之大小,惟事遷延,不爲奉行。今夏臣以湖南新設鎭堡,未給防軍,而劃給會付米,還穀事實難支,故道內各鎭堡中,戰船疊置處,多移給新設處便否,問於道臣及統制使、左、右水使,而尙無回報。柳復明北評事遞歸,陳書言:『江原道銀溪驛馬減數後,無以保存,請令加立。』故問于道臣,亦無回報。慶尙道射軍,本守令貸用者,使道臣,催促收捧,而尙不擧行。事事如此,做得何事耶?三道監司及湖南帥臣,竝宜推考,而使之卽速回報宜矣。」世子從之。掌令朴弼正申前達,又言:「監察鄭龜瑞,本以庸瑣之徒,濫授殿中之職,請汰去。訓鍊大將李弘述,乃於至敬之地,高聲私語,請推考。」世子不從。正言鄭宅河申前達,又言:「行大司成李?,曾在秋曹貳席,騎省書吏之盜踏印信,移關本曹者,使之勿爲拘留,及其照律,必欲收贖,請罷職。」世子不從。

    ○是夜,上候虛憊,呼吸不平等證,猝然有加,藥房入診,少得鎭定,始退。

    11月21日

    ○己丑,憲府申前達,世子只從鄭道顯、鄭龜瑞、李弘述事。

    ○承旨入對于東宮。

    ○副校理趙尙健上書言:「鄭宅河彈劾李?,大非實狀。」翌日宅河遂引避,諫院處置,遞之。

    ○以趙尙健爲吏曹佐郞。

    11月22日

    ○庚寅,上下敎曰:「前冬諸證,不至如今年,而上前開拆日,竟夕酬應,以致證候越添矣。前頭殿最不遠,而卽今氣力,漸不如前,精神有時眩瞀,決難畢於一日之內。不可不變通,分而二之。守令、邊將褒貶,依前入啓,其餘京外褒貶,入達於東宮,而吏、兵曹兩等歲抄,依疏決例,其日大臣入對,世子問于大臣,付標擧行。」

    ○承旨入對于東宮。

    ○以尹陽來、洪啓迪爲承旨,尹錫來爲執義,金相玉爲副應敎,趙尙絅爲校理,黃欽爲工曹判書,鄭澔爲左參贊。

    11月23日

    ○辛卯,諫院申前達,又言:「直講申混,曾任海邑時,軍保米私自興販,取利無算,上年給災,至於三百八十結之多,而民間所分給,不過六十餘結。請削去仕版。郭山郡守李天翊,本以卑賤之人,夤緣發跡,曾任江東,專事肥己。請改差。」世子只從末端事。

    ○憲府達曰:「長湍,畿輔重鎭,且是防營,處於孔道,凋弊日甚。從前松都有長湍松西面割給之請,而至今不許者,意蓋有在。今聞因前留守申請,自廟堂,有覆奏許施之擧云。長湍之所恃以爲邑者,只此一面,而松都元無版曹納稅之規,又無民夫力役之事。今以長湍出稅之地,作松都無稅之田,已是朝家失計。以一面所應之役,加之於他面,則在長湍尤爲難支之勢。請寢松西面移屬松都之令。」世子不從。蓋松西一面,卽長湍地,而接近松都,故松都每欲得之,屢請于朝,長湍輒爭之,積累十年而不決。至是開城前留守兪命雄,亦連狀乞移屬,廟堂徑許其請,故臺官爭之。

    ○藥房入診。診候畢,都提調李頤命,以近日上候添加,酬應益艱,列書常時應入公事名目以進,使都承旨金演,進前讀過,請上裁量減省。於是,軍號、省記、觀象監災異單子、監軍落點、標信、啓請、寶啓請外,大小公事,命一倂入于東宮。

    ○誅金城妖賊尹風立。始,金城有妖民申義先,詐稱事神,有符水能療人百病,愚民歸之者甚衆。風立事義先尤謹,義先自稱聖人,號風立爲公子。義先倡言:「歲當大厲,一國人將盡死,從我往橫城,轉入北道者可無憂。」縣令曺夏奇惡其妖誕,囚其切親,義先乃率風立及其子明立等,騎馬腰弓,手執劍詣官門。蓋意官吏畏其神而釋其囚也。夏奇發卒圍之,格殺義先,執風立、明立及從民五六人,報巡營。因領相金昌集箚,上其獄於京師,命左右捕盜大將,合坐按治,具服遂誅之,餘皆流之遠方。

    11月24日

    ○壬辰,世子坐景賢堂,行初覆。京外死因,凡九名。諸臣皆以法對,竝令姑待三覆議處。司諫趙鳴謙申前達,又言:「會寧府使李夏禎,締結商賈,官門成市,蠱惑妖妓,賄賂公行。請罷職。」世子不從。是日尹宣擧書院事,諫院亦停論。

    11月25日

    ○癸巳,以金濟謙爲獻納,趙榮世爲正言,鄭宅河爲持平。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26日

    ○甲午,刑曹以再覆文書來進。〈再覆例不入侍,只自該曹修入文書。〉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27日

    ○乙未,世子行三覆。京外死因九名,諸臣,皆以法對,竝令依律。持平金槹申前達,世子不從。右議政李健命曰:「尙州牧使權熀,擅以大同,出給京人,許其換錢防納。宜拿問。」世子從之。

    ○四學儒生黃尙中等上書,請以文正公宋時烈追配孝宗廟庭,又乞毁尹宣擧書院,譴責停論臺官,有曰:

    假使殷、漢兩代,擧配庭之典,則豈可以伊尹、孔明之死,後於成湯、昭烈,而不配其庭乎?聖祖之於先正,少無愧於殷、漢之君臣,則今獨以例言之者,不亦固哉?宋趙普之死,在於太宗朝,而配於太祖之庭,韓琦之死,在於神宗朝,而配於英宗之庭,我朝韓明澮之死,在於成宗朝,而配於世祖之庭。是數臣者,不足擬於先正,而若其追配之例,則若是明白,此豈可以無前例而持疑哉?兩司連停尹宣擧毁院毁板之達,此事關係甚重。凡在臺閣者,惟當苦口力爭,不準請則不可止也,乃反視若小事,遽爾停論。若此不已,則漸至於堤防弛,而是非晦。幾何而不還收其追削之罰,而指宣擧爲賢人也哉?其爲世道、人心之害,將有不可勝言者。亦願邸下,亟降毁院、毁板之令,仍治停論臺官之罪焉。

    書入於入對,世子答曰:「今玆配享之請,深嘉尊賢之誠,玆事體大,不得準許矣。」是夜,又令取入批旨:「尹宣擧事,爭執已久,停論何妨?爾等之言,殊涉太過。」二十一字,添書以下。尙中等,三書申請,終不從。

    11月28日

    ○丙申,以李?爲都承旨,洪廷弼爲司諫,南一明爲修撰,金民澤爲正言。

    ○承旨入對于東宮。

    11月30日

    ○戊戌,禮曹,以冬候已晏,大雪尙靳,嗣歲之憂,有不可言。請遣重臣,設祭祈雪于宗廟、社稷、北郊,世子可之。

    ○世子召接大臣,議決年例歲抄。承旨進讀吏、兵曹單子中,諸人罪名後,敍用及職牒還給者,竝令付標,否者置之,罪名可疑者,詢于大臣而處之。右議政李健命言:「權斗紀、金世欽、呂必重、姜履相、朴泰春、李廷師、李明誼等,皆是自大朝靳敍之人耳。」世子令勿敍。歲抄訖,領議政金昌集曰:「前均田使李縡、洪錫輔,各有情勢,以至被罪。今則罰已行矣,乞稟于大朝而處之。」世子許之。是夕,下令曰:「李縡、洪錫輔事,稟于大朝,則放其門黜爲宜,爲敎矣。」

    十二月

    12月1日

    ○朔己亥,世子下令曰:「朝臣之不得避嫌,明有聖敎,而承旨趙觀彬之荐違召命,專由避嫌,殊涉過當。更爲牌招察任。」時,觀彬,以承旨洪啓迪,年前救護成震齡,有侵及其父泰采語,不欲與之同院,連日違牌,故有是敎。

    ○遣承旨于典獄,放釋輕囚,令給襦衣於薄衣軍士。以日寒也。

    12月2日

    ○庚子,藥房入診。

    12月3日

    ○辛丑,以尹憲柱爲都承旨,尹鳳朝爲承旨,李鳳翼爲司諫,慶聖會爲掌令,金民澤爲持平,洪禹傳爲正言,洪啓迪爲大司成,趙尙絅爲修撰。

    ○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6日

    ○甲辰,憲府申前達,又言:「慈山府使柳重碩,杖殺吏民,至於三四人,蠱惑邑婢貪虐蔑法,請拿問。光陽縣監姜聖適,爲人奸瑣,專事虐民,請罷職。」世子不從。

    ○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7日

    ○乙巳,以黃龜河爲承旨,趙鳴謙爲執義,洪龍祚爲持平,朴弼正、李顯章爲正言,趙尙絅爲吏曹佐郞,李肇爲京畿觀察使。

    ○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8日

    ○丙午,上下敎曰:「昨日政,南原縣監李顯章,移拜臺職矣,取考官案,則顯章赴任未滿十朔。數遞之弊,不可不念,本職改差,南原縣監仍任。」

    12月9日

    ○丁未,世子下令曰:「光城府院君延謚,定於今月十九日云。一等賜樂,宴需、內外宣醞等事,依例擧行,爲敎。此是應行之典,聖敎固應如此矣。第賜謚時賜樂,不可廢,而卽今聖候有加,上下焦遑,宣醞等事,一如常時,則本家亦必不安,何以則得中耶?令該曹稟處。」禮曹覆奏言:「但於頒謚時賜樂,至於內外宣醞及宣醞時賜樂,竝皆停減,以示上下同憂之意,恐爲得宜。」世子答曰:「竝停內外宣醞,太涉埋沒。只設外宣醞,延謚時本家如有所需,參酌輸送。」

    12月11日

    ○己酉,月犯畢星。

    ○承旨入對于東宮。

    ○持平金槹、執義尹錫來、持平洪禹傳、洪龍祚、正言趙榮世、朴弼正、執義趙鳴謙等,以遽停尹宣擧毁院之啓,後先引避,處置皆遞之。

    12月12日

    ○庚戌,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13日

    ○辛亥,承旨入對于東宮。公事稟裁訖,同副承旨趙觀彬曰:「廟堂因黃海監司狀本,信川身布未納人李順賛,官門外自刎事覆奏,請身役、還上,竝爲蕩減矣。近來凶荒連年,加以癘疫,生民困瘁,八路同然,而最是身役侵督,及於隣族,孑遺之氓,益無保存之望,至有自刎者,念之誠可哀愍。邸下代理之後,仁聞已播,孰不欽仰,而九重深邃,小民之種種疾苦,豈能盡徹睿聞耶?伏望念聖上四十年憂勤愛民之意,章奏、狀聞中,凡其及於民隱者,必須加意省察,或稟於大朝,或訪於廟堂,務盡子惠之政,則豈非生民之幸耶?」世子曰:「當留意焉。」觀彬又曰:「國之置監司、守令,責在恤民,百姓困苦,則所宜焦竭心慮,使之得所,而信川郡守李眞淳,爲愚民之自刎,至於乞遞。當官者少有難處,不思善處之道,輒皆辭避,則孰肯當吏事而盡心職責耶?殊甚未安,而黃海監司李德英,不思責勉之道,反援其辭狀於狀聞中,亦甚猥屑矣。請竝推考。」世子從之。

    12月14日

    ○壬子,月入東井星。

    ○憲府申前達,又言:「堂后之薦,係是參下淸選,苟有疪纇,莫敢冒玷。姜世胤以科場用奸,至於充軍,其爲釁累,誠非細故,而今乃騰諸薦剡,略無顧忌,請當該主薦注書罷職,新薦人姜世胤拔去薦中。」世子只從柳重碩、姜聖適事。

    ○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16日

    ○甲寅,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17日

    ○乙卯,藥房入診,領議政金昌集同入。診候畢,都提調李頤命言:「有明日開政之命,而卽今症候有加,酬應可悶,差退似爲得宜矣。」上命更退數日。頣命曰:「都目大政,例於今月爲之,而以卽今症候,雖例行政事,恐難酬應。況大政許多闕員之擬差耶?曾前亦有捱春涉夏之時,今番退行,恐無妨矣。」上曰:「今月則勢不及矣,開月爲之可也。」昌集曰:「太祖大王,六旬入耆社,而臣僚之誠,一日爲急,故今年陳請,奉安御諱,告廟、稱慶矣。但明年,乃是聖壽恰滿六旬之年,明年所當爲之事,旣已畢擧,今無可以加行者,而若於六旬之年,寂然虛過,則群下之缺然,當復如何?群議以爲,陳賀、頒敎一節,不可已云矣。」上曰:「今年旣已行之,殊似重疊矣。」頣命曰:「六旬之年,豈可虛度?陳賀、頒敎之外,稱慶等事,今年固已行之,而陳賀何可廢乎?」上命只行陳賀、頒敎。

    ○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18日

    ○丙辰,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19日

    ○丁巳,月入太微西垣內。

    ○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20日

    ○戊午,世子引接大臣、備局諸宰。右議政李健命曰:「曾前春帖子迎祥詩製進時,大提學承牌詣闕出韻,則被抄者亦進闕中製述矣。近來則皆在家製送云,此亦出於怠慢之習。自今番春帖,宜令竝詣闕中製進矣。」世子可之。知敦寧閔鎭遠曰:「近來紀綱解弛,各邑貢賦、軍布等物,中間牟利輩,盡爲防納,受出於外方,而來到京中,不卽上納,故各衙門用度苟簡,事極寒心。此後防納之徒,移送捕廳,嚴治督捧,而限內未納者,便是强盜,送于刑曹,不待時處斬,守令之知而不知者,亦宜拿問矣。」領議政金昌集曰:「近來防納之弊,罔有紀極,而至於不待時處斬,未知如何。令捕廳,亂杖懲罪,亦可杜後弊矣。」鎭遠曰:「國家財物四五千金,中間偸食者,卽盜之大者,不待時處斬,未知其過矣。」健命曰:「此類計贓多者,雖至死律,亦不足恤,而直勘以不待時處斬,終似太遽。」世子令計贓論斷。兵曹判書李晩成言:「武士之有承傳而久滯者,年前上言訢冤,而兵曹窠闕甚少,故未盡霑恩,以爲抑鬱矣。兩西屯別將、山城別將、津渡五處別將等任,猶勝於全未蒙恩云,故曾以此定奪,而尙未定節目。請自今爲始,作爲節目,達下擧行。」世子可之。晩成又言:「內三廳末仕,昔則送于吏曹陞六矣,近來大臣以爲:『吏曹陞六後,仍多作散爲冤』,稟定不復送吏曹,而大抵守門將之屬,不得爲監察等職,固易作散,而宣傳官之類,可爲監察、守令等職,以見阻吏曹,反爲稱冤。此後宣傳官、部將末仕,請依前送于吏曹,訓鍊院守門將,送于兵曹。」世子可之。持平金民澤申前達,世子不從。

    12月21日

    ○己未,承旨入對于東宮。

    ○上命延祥詩春帖子製述官抄啓單子及大提學牌招啓辭、製進帖子,竝入于東宮。

    ○禮曹啓請於正月初八日陳賀時,各道方物物膳,依例擧行,上命勿爲封進。禮曹復達于東宮曰:「此雖出於聖上軫恤節省之至意,而不可廢闕,請依例封進。」世子令封進。

    12月22日

    ○庚申,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巽方。

    ○以兪命弘爲都承旨,金在魯爲副提學,洪廷弼爲執義,鄭纉先爲校理,金鎭商爲持平,金槹、柳復明爲正言,金相尹爲獻納。

    12月23日

    ○辛酉,上下敎曰:「卽今諸證候,俱無所減,而老病大臣,鎭日冒寒入來,予庸慮焉。朝廷勿爲問安。慶恩府院君,素患咳喘、腰痛,余所詳知。冒寒出入,必致傷損,自量入來,勿爲逐日問安。」

    12月25日

    ○癸亥,承旨入對于東宮。

    12月26日

    ○甲子,藥房入診。

    ○承旨入對于東宮。

    ○觀象監言:「常時日月之蝕,見於天際,則例必登高看望矣。庚子年正月初一日戊辰朔日食,以四篇法推之,大明曆法,不食,時憲曆法,初虧申正二刻八分,內篇法,初虧酉初一刻,外篇法,初虧酉初初刻。以三篇法觀之,則與其日日入時相近,闕庭候望,似難詳察。請別定本監官員,登南山看候,日入之時,如有虧缺之形,卽今放火箭相報,以爲救食之地。」世子可之。

    12月27日

    ○乙丑,承旨入對于東宮。

    〈肅宗顯義光倫睿聖英烈章文憲武敬明元孝大王實錄卷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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