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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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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午)四十年清康熙五十三年

    春正月

    1月1日

    ○朔癸卯,上下御製五言絶三首于海昌尉吳泰周。其一曰:

    新年何以祝,燕氣願廓淸。泰運從今啓,皇朝業復明。

    其二曰:

    新年何以祝?邦國願年豐。調順從今始,慶成八域同。

    其三曰:

    新年何以祝?朝著願同寅。舊習從今革,聚精復會神。

    時,上疾沈淹已久,而憂民窮、慮朋比之意,猶發於吟詠,至於尊周之義,炳然首揭,有可以聳動人者,一世感歎而傳誦焉。

    1月3日

    ○乙巳,流星出北斗星下,入東方。

    ○謝恩使臨昌君焜、權尙游、韓重熙等,自淸國還,探得事情,別單論奏。略曰:「廢太子幽之別處,有年矣。淸皇中有悔意,人或謂將復位,會有德琳販蔘獄,辭連於太子,故姑止云。」

    1月11日

    ○癸丑,月入東井星。流星出北極星下,入艮方。

    1月12日

    ○甲寅,以崔尙履爲檢閱。

    1月15日

    ○丁巳,因宣惠廳啓辭,京畿、湖西、湖南、嶺南官需,減八之一二,又停三南月課鳥銃。依乙亥災減例也。

    1月16日

    ○戊午,藥房入診。提調趙泰耉請頣神舒氣,且思治心之法,無使火動而貽害。都提調李頣命因其言而白曰:「宋臣張詠見其門人李畋患疾新愈,戒之曰:『汝知移心法乎?病人心常畏愼,如在君父之側,勿以久病而妄自躁擾,則習與性成,心志堅定。雖病祛之後,常如對越上帝,而治心之法,加密矣。』聖上亦勿以違豫日久爲憂,而常存臨履之戒,則心有所主,神氣安泰,沈痾自然去體矣。」上嘉納之。

    1月19日

    ○辛酉,敎曰:「賑政、勸農,此時正當,各別申飭,而疾病如此,不得親自別諭。諸道監司、兩都留守、監賑御史處,自政院,措辭下諭。」左承旨洪禹寧,代言頒示諸道。

    1月22日

    ○甲子,地震。月犯房宿第二星。

    1月24日

    ○丙寅,命輸送湖南儲置三千石于濟州。

    1月29日

    ○辛未,以金興慶爲大司諫,金取魯、趙聖復爲正言,金有慶爲持平,呂光周爲弼善,林象德爲吏曹佐郞。

    ○因京畿監司狀請,移送江都米五千石補賑。

    1月30日

    ○壬申,江華、開城、平安道平壤等二十邑,京畿水原、安城,黃海道海州等地,地震。此後八道,竝狀聞。

    ○行判中樞府事尹拯卒。年八十六。上下敎,悼傷備至,後諡文成。拯旣叛背宋時烈,得罪士林,又以兪棨所編禮書,陰歸之於其父。數年前事始發露,棨之孫相基,怒移書絶之。拯少嘗師事棨,至是人謂:「拯前後背二賢師,罪尤難貸」云。

    二月

    2月1日

    ○朔癸酉,江原道暗行御史趙錫命入來,啓褒襄陽府使沈壽賢、伊川府使申弼賢,黜平海郡守李復休等。

    2月2日

    ○甲戌,正言趙聖復,居憂未經禫朔,而吏曹誤知,授臺職,諫院至請下諭。至是,判書宋相琦上疏自引其失,命遞職。

    2月4日

    ○丙子,地震。

    ○以李觀命爲承旨,鄭壽期爲正言,宋成明爲兼司書。

    ○全羅右道監賑御史洪錫輔,啓請以嶺南米二千石、粗三千石,輸送濟州補賑,且以嶺邑,亦皆災荒,請自京賑廳劃給其代,廟堂稟,許之。

    2月18日

    ○庚寅,大司憲權尙夏,聞上候未寧,進到驪州,以病徑還,從縣道上辭疏,上命史官慰諭,使速就道。

    2月19日

    ○辛卯,忠州妖人李東奭,設鞫命下,而〈事見癸巳十二月。〉因上候不寧,數朔不得按法。至是,大臣以罪人病沈重,徑斃可慮,稟達,命卽爲設鞫推問。東奭以爲:「居在大院寺,與寺僧道泂相親,而大院形勢,可合築城之地。若遂築城之計,則必有好事,故做出讖語,以爲惑衆成事之計。甓書中,常留數千僧軍,屬之獅巖道人云者,以居在獅子巖,故以道人自況,而常留僧軍,爲國家不虞之備。若得全城子云,蓋謂得其人而全其城,則可保五百秋之意云云。」鞫廳議奏論:「東奭處斬。僧道泂,甓書造作時,雖未參涉,被東奭誑誘,旣已謄播之後,始爲納官,初則假稱自得,仍卽逃避,情節亦涉痛惡。請遠地定配。」從之。掌令趙鳴鳳、持平金相玉、金有慶等,以道泂罪止遠配,爲律輕,爭論於議讞之時,大臣執不從,臺臣皆以此違召不進。

    ○大司諫金興慶,疏論湖西民事。略曰:

    湖西沿海之災荒,與湖南無異,而國家賙濟之方,懸絶於湖南,營賑之策,只委道臣,又無別遣近臣監視之事,經理賑事,視湖南亦太踈矣。廉問之行,不可不趁,今發遣,分賑之時,詳察守令之能否,出沒之際,因詢生民之疾苦。

    上答以待賑政垂畢,發遣似爲得宜。

    ○正言鄭壽期啓曰:「禮曹參判鄭澔,本以狠愎陰戾之性,主張乖激悖妄之論,侮賢毒正之習,乃其平生伎倆。頃年屛裔之命,實出懲惡之典,而及其蒙宥之後,猶不自悛,一疏再疏,醜正之語,愈往愈甚,敢以諫臣所推爲賢等語,肆然筆之於章牘。其在尊賢斥邪之道,不可不嚴加懲討。請禮曹參判鄭澔,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忠州牧使金鎭華,不治剝民,鄙瑣謀利,而今番鞫獄罪人辭連諸囚,追後捕捉,乃以官人,押送王府,有若尋常罪人,循例領付者然。請罷職不敍。江原都事李彙晋、慶尙都事朴致遠,俱以鄕曲鄙瑣之輩,及授本職,物情愈駭。請竝汰去。三年之喪,禮之大防,而趙聖復喪制未盡,誤擬受點。銓官陳疏自列,則爲臺官者,不思擧正之道,强請下諭,實涉乖謬。請當該堂郞推考,臺官罷職。」竝不允。翌日,正言金取魯立異引避曰:「澔之剛方廉介,不但一世所共推仰,亦聖鑑所俯悉,而澔卽先正臣宋時烈之門人也。其於尊慕儒相之人,趨尙不同,不啻燕越,而必欲使澔,猝變素守,强爲符合,是豈事理之所可出哉?苟以此罪澔,則雖日加十罪,未必畏服其心也。自有玆事以來,十數年間,朝論潰裂,世道乖舛。今僚臺乃於玉候靜攝之日,猝然追提,恣爲黨伐,起駴浪於平地,何其不思之甚也?」又曰:「從前政官之偶未覺察,或擬身死之人,或擬在喪之人者何限,而今以三年之喪,禮之大防,作爲頭辭,有若故知喪制之未畢,而蔑禮輕擬者然,至以不思擧正爲言,何其急於吹覓,而不相稱停至此也?」其下,又論臺官罷職之已甚,及金鎭華啓辭中,剝民謀利之語,未有所聞,朴致遠,名賢後孫,且有名稱,而一筆句斷,無少顧藉之失,仍爲退待。壽期亦引避曰:「以臣觀澔,決非吉人。賦性褊愎,持論拗滯。摻戈執弧,踴躍先登於黨議之場,悖理之論,顚白愈甚,侵辱儒宗,有若私讎。頃年有北之投,薄示懲惡之典,賜環之後,尙懷吹沙之毒。日者對諫臣之疏,復提背師之說,敢以所推而爲賢等語,閃示擠排之意,與鄕生彙斗之語,血脈相透。此而不罰,何以懲惡?噫!剛方廉介,於澔有何彷彿,而至謂一世之所共推,則無乃認褊愎爲剛方,指拗滯爲廉介耶?其亦誣一世矣。趨尙不同,不啻燕、越,則不必强使之同,而必提悖理之言,侵斥儒賢,不遺餘力,似此檮杌樣子,今始創覩也。銓官請推之論,不過官師之相規,而至謂之急於吹覓。苟使臣誠有吹覓之意,則可言之事,非止一二。擬澔於淸顯之職,一可言也,三司之望,或無故而枳塞,或有累而拂拭,〈指韓永徽檢擧事。〉或解由有拘,而黯黮備擬於分司之望,〈指兪命健擬江華經歷事。〉峽邑貶窠,外黨親屬,或以前銜而得之,〈指金養謙除狼川事。〉此皆可言也。捨此不論,只擧體例上事,而同僚之有此譏斥,誠非意慮之所到也。銓疏旣出之後,臺諫之請諭,謬戾莫甚。罷職之罰,臣未知其已甚也。」又及鎭華分糴時捧錢事,以爲剝民謀利,而且論彙晋、致遠不合之狀,末又斥李晩成筵奏以爲:「承牌傳啓,臺體則然,不意保護之地,位致宰列者,闖其入診之隙,汲汲有營護私黨之說也。況又臺啓方呈,聖批未下,安敢徑先陳白,若是其肆然哉?」蓋壽期發啓後翌日,藥房入診,晩成以都承旨入侍,奏言:「臺啓論鄭澔不過追堤向日事,而當玉候未寧時,急急論啓,至於銓官之誤擬趙聖復,出於聞見之不廣,有何可推之事?聖敎每以黨論爲戒,至發於吟詠,而臣僚無一分奉承之意,小臣誠慨然矣。」上以壽期之追提請罪,爲不可,又敎以政官誤擬,元非異事,而啓辭起頭三年之喪云云者,創見駭異矣。壽期之避辭,以此侵攻晩成,大司諫金興慶處置,出取魯,而以恣意黨伐,語甚刻核,張皇引避,尤極謬戾爲辭,而遞壽期。

    2月22日

    ○甲午,以韓重熙、南道揆爲掌令,權熀、李相成爲持平,朴弼夢爲司書,洪廷弼爲校理,尹鳳朝爲副修撰,趙道彬爲承旨,徐命均爲說書。

    2月23日

    ○乙未,流星出軒轅星上,入北方。

    ○以濟州賑穀之艱乏,復命輸送全州米三千石,繼運四千餘石以救之。從道臣之狀請也。

    2月26日

    ○戊戌,以兪命雄爲都承旨,黃一夏、李德英爲承旨,趙翼命爲正言,呂光周爲副修撰。

    ○慶尙右道暗行御史呂光周入來,啓褒熊川縣監田會一,黜宜寧縣監鄭壽崑等。又論監司李坦以禁肉登盤之失,該曹論以罷職。

    三月

    3月3日

    ○甲辰,以安重弼爲正言,洪好人爲弼善。

    3月6日

    ○丁未,月入東井星。

    3月9日

    ○庚戌,時久旱,上靜攝中,念民事甚至,初七日夕,躬自焚香默禱,翌日雨下周洽。上喜甚,下御製詩于海昌尉吳泰周曰:好雨知時夜未已,乾坤惠澤物皆被。病中民事何曾切?初願豐登自麥始。又下敎曰:「正當東作之節,得此好雨,民事可幸。各別勸課,及時播種,母或愆期事,自備局申飭。

    3月10日

    ○辛亥,流星出房星下,入南方。

    ○政院啓請《五禮儀》,王世子於貳師喪,擧哀、臨弔、致奠等節,與師傅同,判府事尹拯之喪,致祭、致弔,似不可闕。令該曹擧行。禮曹引仁廟朝相臣申欽之卒,特行親臨致弔事,且以《五禮儀》亦無時任、原任區別之語,請議于大臣。判府事徐宗泰獻議,以貳師亞於師傅,而《五禮儀》臨弔之禮同焉。原任師傅弔祭之節,旣同時任,今此原任貳師,似當一例擧行。上從之。

    ○冬至使趙泰采等入關後,探問海賊情形,因序班,得登州總督李雄題奏謄本以送。其文槪言:

    海賊陳尙勇,身長九尺,黑面金髯,稱黑虎天王靖虜將軍,號崇明元年。率部下將雷澤淸、萬人敵,乘鳥船三千隻,從海洋直圍登萊城二十餘日,賴飛兵救援,勢少抑,而澤淸由蓬萊破福山,潛入海中。若不及時堤防,恐賊勢愈熾矣。題曰:「事情甚屬緊要,況逼近朝鮮,貢道攸係,着內大人馳檄至江南,調全省兵馬,速速會同云云。」

    泰采又聞有德琳獄,探問以啓曰:「德琳以太子之蝦,多智善謀,善結黨羽。復廢太子之後,命發德琳於關東,則擅自出入,偸挖積銀、人參,皇帝以密旨拿來,使其父處殺。其父假斂焚化,將德琳改易姓名,潛自出海,哄誘海賊,往來山東,皇帝密旨,將德琳送刑部處死云云。」後龍川府使,以海賊事情,憑問漂到胡人陳代時等,代時言:「出沒漁獵,已五六年,嘗聞海賊往來山東,而未聞有陳尙勇。但賊藪則乃南灣子」云。

    3月11日

    ○壬子,因判府事李頣命所達,下賑廳錢二萬兩于湖南,令分給各邑,補穀種,秋捧以穀,會錄本廳。

    ○上聞湖南賑穀裝載船,利泊濟州,喜甚,下御製詩于海昌尉吳泰周曰:千里南溟利涉難,風高移粟亦間關。報來船泊皆無恙,天意分明濟寡鰥。又聞濟州貢人來到,命招致差備門外,問其賑政頭緖及島中形勢。蓋濟州在海外,王化不及,今年飢荒尤甚,故上特加憂恤,慰接如此,一世咸頌其盛德。

    3月13日

    ○甲寅,日前,判府事李頣命白上曰:「聖上親召濟州貢人,問本州賑政及民事。其人迷甚,雖不能詳對,若歸語島中,則一島之民,雖飢死,豈不感結乎?本州在海外,當加意撫恤,而況今大無之年,不可不各別顧恤。前後請穀者,至四萬餘石,而只以雜穀數萬石輸送。若令本道,以某樣穀限一萬石,更爲入送,其代則自賑廳,以京船運送湖南,庶可救濟。」上下其議,廟堂請依議施行,上從之。仍敎曰:「道臣體我至意,星火入送,使絶海飢氓,無一捐瘠,而本府請得穀種狀啓,纔已啓下,亦急爲入送,俾無耕播愆時之患。」

    3月17日

    ○戊午,時,以上體有浮氣,連進野鴨,上命止之。李頣命曰:「軍卒多閑遊。使之隨得以進,有何弊乎?」上曰:「《禮記》不云乎?毋麛卵、毋覆巢。古聖人重其生育之意如此。況病自有他藥,何必乃爾?」頣命等再拜賀曰:「仁及禽獸,聖德至矣。天必佑之,何事於藥乎?」〈史臣曰:「一言可以興邦者,其斯之謂歟!齊宣命捨牛,而孟子謂是心足王,宋帝不踐蟻,而程子請推及四海。誠能體是心而擴大之,則八域生靈,孰不鼓舞於鳶魚之化乎?臣下於此,不能開導上心,體行仁政,古所謂恩及禽獸,而功不至百姓者,不幸近之。惜哉!」〉

    3月18日

    ○己未,慶尙左道暗行御史李秉常入來,啓褒東萊府使李明浚。

    3月19日

    ○庚申,黃海道暗行御史尹鳳朝入來,啓褒長連縣監安廷瑞,黜豐川府使鄭以雲、甕津縣令金九齡、松禾縣監尹晳等。

    3月24日

    ○乙丑,濟州大疫,死亡千餘人。

    3月27日

    ○戊辰,試士泮宮,賜居首人李匡輔及第。

    ○冬至使趙泰采等自淸國還。上引見,問胡皇太子事,泰采曰:「皇帝當初防禁甚嚴,而近來少寬之,且以放太甲於桐宮,出試題,故彼人亦謂終當復位,而但太子不良,雖十年廢囚,斷無改過之望,締結不逞之徒,專事牟利,財産可埒一國,德琳之獄,亦由於此。然皇長孫頗賢,難於廢立云。且聞三月十八日,乃皇帝誕日,太子當獻壽,故其時似當變通復建,而今年爲皇帝周甲,必有再度勑使云矣。皇帝雖喜盤遊,而獨無虐民之事,專尙文華,若朱子陞祔事可見矣。又自作《皇淸會典》,而郊祀祭天,皆以三代典禮爲準,則蓋多讀古書,明習國家事者也。然荒淫日甚,四月輒往暢春院,轉至海邊。蓋其所爲,雖若難保久安,而若以其排置氣勢觀之,姑無危憂之端。近來海賊頻發,關內烟臺之久廢者,別爲修繕。且聞海賊之窟,朝廷亦不能測,故尙未勦捕,而有時乘夜刦掠,出沒無常云。又問以荒唐船,前已移咨禮部請禁,而尙多往來云爾,則通官輩以爲,禮部不過因咨申勑而已。若直爲奏聞,則必有禁斷之效云矣。」

    3月30日

    ○辛未,日出時色赤。

    夏四月

    4月2日

    ○癸酉,時,久旱,播種愆期,上於靜攝中,深憂之,頻視天候曰:「天若下雨,吾病其瘳」,是日雨。上喜甚,答藥房問安曰:「雲霓望切,而甘雨忽降,言念民事,病若去體。」

    ○忠淸道各邑大旱,川渠俱竭。全羅道求禮縣,黑雲屯於馬山面上麓,雷震霰雪,一時竝作,白雲一莖,自天亘於長皷山,或似虹蜺,或似龍尾,暴起回旋之際,大風振作,折木拔屋,俄而爲風所觸,飛陞中天。仍而雨雹大作,狀如中鈴,積三四寸,而只降於四五里內。

    4月4日

    ○乙亥,以李觀命爲吏曹參議,南就明、尹憲柱爲承旨,鄭澔爲京畿觀察使,洪禹寧爲慶尙道觀察使。

    4月8日

    ○己卯,以朴師益爲說書。

    4月9日

    ○庚辰,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頣命,以小紙,寫食治所忌饌品袖進曰:「自上於起居、飮食,雖或冒晨夜犯拘忌,臣等不能長侍,何以有聞乎?王世子、兩王子,亦恐不敢請,自今宜盡其所欲達者,而至於宮人、宦侍,亦令毋隱,則不但有補於調養之道,亦豈不養成好察邇言之量耶?古之人君,有暬御之箴,工史之祝者,以此也。」上納其言。

    4月12日

    ○癸未,上候飽滿,浮脹有加。藥房昨日入診時,請移直司饔院,上命姑觀夜間爲之,至是,又請移直,許之。

    ○平安道暗行御史呂必禧入來。黜价川郡守李彦馨等。

    4月19日

    ○庚寅,京畿各邑、開城、江華兩府,大水,各穀損傷。

    4月21日

    ○壬辰,敎曰:「今日濟州貢人,又招至差備門,問本州賑政,牟麥形止,染患寢息與否矣。所謂癘疫,非染病,四五日臥痛,一朔之內,物故四百餘名云,極爲驚慘。令醫司,相當藥物,急速優數下送,以爲各別救療之地。」

    4月27日

    ○戊戌,上候七朔沈淹,證情百變,用滑劑則神氣虛弱,又以緩劑補之,則浮氣日加,諸醫技窮,罔知所爲。儒川君濎自初以爲:「宜急治浮氣,今不可不用疏導之藥。」力主已見,因藥房入診,請進服竹節草,以之疏利,諸御醫等皆曰:「竹節草,不載古方,性味甚峻,何可輕用於君父之病乎?」濎力爭而不能得。

    4月29日

    ○庚子,內醫院提調,以上候沈重,移關八路,廣求醫士及奇方,令給馬上送,或以方藥見效者,亦令詳錄證情及藥法,收合上送。

    五月

    5月2日

    ○壬寅,畿內幼學李景夏等五人,掛書敦義門,以上候累月彌留,爲臣子者,合有祈醮禱禳之節。令五部民人,出財力以助其需。又呈文京兆,仍率其徒二十餘人,具犧牲祭天於露梁三日而止。祭天地、山川,自有典章。景夏等之事,雖出爲君之誠,而時議以非禮譏之。

    5月3日

    ○癸卯,上候有加,藥房入診。儒川君濎,獨主導水丸進服之議,在外力爭於提調,至上前又爭之,諸醫等,始皆言試用無妨,自今日命進導水丸。時,文簿不得入,內外罪囚多積滯。都提調李頣命奏言:「刑曹大辟外,時囚罪人及京外疑獄文書,請令時任、原任大臣及禁府堂上,會朝堂,商議論斷,單抄啓下,以爲疏釋之道。」上從之。後數日,左議政金昌集、右議政金宇杭,與原任大臣及禁府、刑曹諸堂上,來會賓廳,議處時囚罪人,勘律疏釋,又於十二日,更會賓廳,議處外方疑獄,勘二十餘人。

    5月4日

    ○甲辰,上進導水丸,下泄,飽滿之候差減。

    5月8日

    ○戊申,假注書權益淳,欲擧李獻章〈卽壬辰科人也。〉擬堂后望,承旨趙道彬、李德英枳之。益淳屢次力爭,至於徑出,政院以啓,上命罷益淳職。

    5月10日

    ○庚寅,江華、開城兩府及京畿雨水太過,慶尙道或旱乾,浹月黃蟊熾發,平安道大風雨,摧禾穀。

    5月13日

    ○癸丑,以金相稷爲承旨,李?爲全羅道觀察使,沈壽賢爲忠淸道觀察使,尹星駿爲江原道觀察使,金在魯爲持平,黃璿爲說書。

    ○諸道雹。

    5月14日

    ○甲寅,備邊司請令刑曹,依朝堂會議例,本曹堂上齊會議處,各道强盜及流配放未放之類,別單書入,上許之。後,刑曹堂上齊會,議處別單以啓。

    5月17日

    ○丁巳,以金相元爲副修撰,徐命均爲司書,洪致中爲副應敎,權??爲司諫。

    5月20日

    ○庚申,上候近來,寢睡最勝,諸證皆差減,浮氣日漸消減。導水丸之效也。

    ○以韓永徽爲弼善,韓祉爲副修撰,申靖夏爲獻納,李秉常爲吏曹佐郞。

    5月22日

    ○壬戌,藥房入診。是日,上平坐,引接酬酢如常。都提調李頣命,陳諸大臣累月不得瞻望,擧懷抑鬱,宜一賜對,而領府事尹趾完亦爲承候,久留京邸,病廢之人,不可入侍,自上宜有存問,上許之。頣命曰:「不但大臣,雖承旨、玉堂,亦爲時時引接可矣。昔宣廟未寧時,每引近侍,講論國事,或爲閑談。嘗與玉堂李俊民,論神仙事,俊民曰:『臣今日見神仙矣。判府事元混,年過八十,步履如飛,視聽行止皆如常,眞地上仙矣。』宣廟大笑。近侍之引接無時,此可見矣。」

    5月23日

    ○癸亥,命引見左議政金昌集、右議政金宇杭。因李頣命所達也。昌集以三公不備,請亟卜首相,上許之。又請申飭各道,災邑守令,秋捧前,勿許遞改,從之。

    5月24日

    ○甲子,命引見判府事崔錫鼎、李濡。錫鼎、濡陳被人言退伏之狀,仍乞退歸,上皆慰諭勉留之。濡請簡省文書接應,上納之。翌日,又命判中樞徐宗泰、趙相愚引見。相愚袖進勉戒之語曰:「昔宣廟疾患康復,先正臣李珥陳戒以爲:『久病之餘,善端開發,號令之下,人心悅服。今日臣民之望,無異於初服。』此語載在先正日記。願澄省體行。」上嘉納之。承旨趙道彬奏言:「前日刑獄文書,廟堂、該曹,齊會議勘者,不踏印、不書年月,有損法例,非日後憑信之道。請姑待上候快復,連次入啓,踏下啓字。」上從之。

    5月26日

    ○丙寅,因判府事李頣命所陳,刑曹移禁府罪囚,令問議大臣,別單啓下。判義禁崔錫恒、知義禁權尙游、同義禁權??等,以王府與該曹有異,凡罪囚,必請刑推而後,議處照律,次第擧行,今以就議大臣,直爲啓下,有所未安,上疏請姑俟聖候平復,循次入啓,上答以疏辭,亦有意見,議處照律,次第擧行,而政院分日入啓焉。

    5月27日

    ○丁卯,以李晩成爲吏曹參判,金萬冑、李宖爲掌令,李箕翊爲持平,申思喆爲吏曹佐郞。

    5月28日

    ○戊辰,上候以熏熱、膈氣,寢睡不寧,諸證或有加減,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頣命,引古人守成難於創業之說,陳戒曰:「治病與治國無異。上候漸似安康,節宣調養之道,尤不可不愼也。物理亦有吉凶悔吝,吉之外三者,皆屬於凶,比諸一身,吉事常少。聖體比來疾候頻數,豈非大警飭處乎?飮食雖少節,亦不可不戒。」蓋上候雖或少間,調攝失宜,輒復添加,故頣命以此陳戒。

    5月29日

    ○己巳,以李宇恒爲摠戎使。

    六月

    6月1日

    ○朔辛未,以李大成爲承旨,趙泰老爲副提學,李澤爲應敎兼弼善,宋成明爲修撰。

    6月4日

    ○甲戌,上候一樣淸勝,命藥房退直于本院。是夜,宣醞于藥房。都提調李頣命,作志喜詩,示儒川君濎,禁中人皆和之。

    6月5日

    ○乙亥,領府事尹趾完爲承上候,留京輦,至是留疏還歸。上屢遣史官勉諭,趾完終不留。

    ○以李宜顯爲大司成,李秉常爲兼文學,安?爲正言。

    6月8日

    ○戊寅,以黃一夏爲承旨,呂光周爲修撰。

    6月9日

    ○己卯,上下御製于儒川君濎,又賜貂裘一領。其詩曰:

    嘗藥誠曾積,軒、岐業本精。疏通方獨妙,虛實辨何明?八朔治多術,一丸效速生。至功予所念,貺此寵宗英。

    於是,禁中諸臣,競和其詩,積成一軸,人皆爲濎榮之。

    ○星州按覈御史洪致中竣事還。初,星州人朴壽河,與大丘人淸安縣監朴慶餘,爭山,慶餘得勝而用之。後數年,慶餘家欲修治墓道,壽河禁遏之,慶餘擧狀訴營門。監司李宜顯,令本州覈處,壽河供辭,斥宜顯與慶餘爲姻親,故右慶餘。蓋慶餘,卽宜顯族叔世最姊夫,而乃是鑴、穆餘黨,本非宜顯所可右,而駕此爲言者,欲脅持宜顯,使不得治之也。宜顯據法刑壽河,一次而斃。壽河一家族屬,遂發軍,詣慶餘父墳,發棺戮尸而焚之。又恐慶餘家禁截,使壽河女文娘同往。慶餘時在淸安任所,其親黨、奴僕,亦持梃刃上山相戰。慶餘之族人就徽,亦被殺而匿其尸,慶餘家及就徽子,俱呈狀請治。國法,發塚殺人,俱係死罪,壽河之族,將不得免死,遂令文娘自刎,宣言:「慶餘之族殺之以相當。就徽則勒謂之佯死,而其子被慶餘誘,指其父爲殺死。」朝廷遣御史鄭纉先推覈,纉先居一歲,終未鉤得獄情而還。嶺南人金履達等,倡率他道不逞之徒,名爲文娘上疏,極稱其孝,盛論慶餘罪狀,因肆口誣辱宜顯。蓋受指於人,欲構陷宜顯也。洛下士夫,亦或爲文娘扼腕稱道,至以就徽爲佯死,而其子爲慶餘所誘,假着喪服云。及致中爲御史,以爲此獄肯綮,在推得就徽尸一款,百般機探,數月果得其尸。就徽爲朴女黨所殺明白,尸體摧朽腐傷,慘不忍見。至是,諸議稍定,而文娘殺死,以喉下刃痕,合於《無冤錄》自刎條,諸議漸以文娘爲自死,而猶滯囚不決。

    6月10日

    ○庚辰,月犯氐星。

    6月11日

    ○辛巳,夜,月犯房三星。

    6月12日

    ○壬午,追行去冬都目政。〈以上候不寧,今始退行。〉以尹德駿爲大司憲,金始煥爲弼善,申靖爲修撰,金興慶爲承旨。

    6月14日

    ○甲申,都目政。以趙尙絅爲正言,南道揆爲獻納,申思喆爲兼司書,尹世綏爲大司諫,朴師益爲兼說書,呂必禧爲文學,金有慶爲司書,李宜顯爲黃海道觀察使。

    6月16日

    ○丙戌,都目政。以洪重休爲修撰,李縡爲大司成,申思喆爲副校理,權詹爲輔德。以上候未寧,三日始畢。

    6月20日

    ○庚寅,禮曹以上候平復,請告廟陳賀頒赦,上敎以一疾彌留,貽我先王憂戚,告廟陳賀,於心不安,勿爲擧行。政院又啓請擧行,上答以勉從。

    ○藥房入診。都提調李頣命,引先儒所稱道家之修養引年,國家之祈天永命,學者之力學至聖,皆是人力奪造化之語,請留念,疾敬德、嚴恭寅畏,以爲祈永之本。提調趙泰耉曰:「忘生殉欲,古人用於戒色。聖上氣血,有異壯年,宜深戒之。」上竝嘉納焉。

    6月21日

    ○辛卯,以權熀爲持平,崔慶湜爲掌令,李秉常爲修撰。

    6月23日

    ○癸巳,以金相元爲副校理。

    6月25日

    ○乙未,上命藥房都提調以下,施賞有差。

    ○以兪集一爲都承旨,趙鳴謙爲正言。

    6月28日

    ○戊戌,流星出奎星上,入南方。

    6月29日

    ○己亥,以權??陞爲承旨,魚有龜爲副校理,李秉常爲兼文學,申思喆爲兼司書,韓祉爲修撰,兪崇爲司諫。

    秋七月

    7月2日

    ○辛丑,副校理魚有龜,上疏論治心養民之要,答曰:「憂愛陳戒,可不體念焉?」

    7月3日

    ○壬寅,流星出北斗星上,入艮方。

    ○全羅道監賑御史洪錫輔復命。論褒羅州牧使李萬稷善賑,爲一道最,論賞陞秩。錫輔又條陳民瘼,其一,論良役變通之道。略曰:「今國家唯恐士夫之不便則已,如欲懷保小民,則莫若先行戶布,以紓倒懸之急。申明先朝受敎,俾良賤,皆從母役,庶可以收拾人心矣。」上下其議,廟堂請從容商確。

    7月4日

    ○癸卯,以申思喆爲修撰。

    ○以忠淸觀察使畢賑狀啓,命公州牧使蔡成胤、淸州牧使金鎭玉,論賞陞資。後成胤因御史啓黜,還收賞資。

    7月5日

    ○甲辰,京畿水原,潮水泛溢,漣川澄波渡,夜半水至,渰十餘家,富平等邑蟲災,安城地星隕化石。自北方天動,有擊皷鳴鑼之聲,一田中忽墜黑石,碎分三片。

    7月7日

    ○丙午,正言安?陳論事疏。略言:

    七情之中,惟怒易病,切願繼自今,事有不愜於聖心者,勿加威怒,徐觀其心跡、事實,付之大公至正而處之。

    又曰:

    數十年廢棄之類,干犯倫義者,則固不可容議,自餘許多世祿之人,亦宜詳覈其情罪有無輕重,參以用之,是爲導迎和氣之一大助也。

    又論:

    兩湖災荒,今年爲尤甚,另擇備局宰臣中,有智慮之人,分掌兩湖,道臣啓聞中,凡係賑事,劃卽可否,稟旨施行,如古宋臣之分主西北邊事,則可無掣肘淹遲之患矣。

    仍請停捧尤甚邑軍布未收者,又論:

    庭試仁政殿內外庭,尙患不足,紛汨喧亂。若於城中試士處,分設三四所,各定試官,廣取出榜,會赴于殿庭,則場屋恢廣,變亂不生。至於隨從率入者,則水軍之律,反爲尋常。士子所畏憚,莫切於御前停擧,就其現發者,施以限十年停擧之罰,隨入之徒,則投之四裔,永爲實邊之民,勿揀大赦,則尊國體而正士習,豈不裕如哉?

    答曰:「詳査情罪有無輕重,參而因之之說,不無意見,令該曹稟處。節屆初秋,災實未辨,而料理賑事,停捧軍布,太涉輕遽也。庭試文科初試,無前之事,不宜創行。水軍之律,本非過重,改以停擧之罰,予未見其可也。」

    7月9日

    ○戊申,日前奉敎沈珙,陳疏以下僚徐命均因相避,越序陞六,爲難進之端曰:

    藥院大臣,有何汲汲於一史官之去就,而欲施以別樣變通之擧?於命均則曲爲之地,在史局則曾莫之恤,此而置之,史局其將廢矣。

    上以遣辭之際,殊欠稱停爲答,而仍下其疏於吏曹。至是,判府事李頣命、左議政金昌集、右議政金宇杭,以珙疏,引嫌陳疏,遣史官賜優批。

    7月11日

    ○庚戌,持平金在魯上疏論事。略曰:

    節宣之方,貴在安適,而惟恐或流於頹墮,雖酬應之規,稍從簡省,而每思毋至於積滯,一洗委靡之習,克致振作之效焉。昔召康公之誥成王,以疾敬德,爲祈天永命之本。況莊敬日强,著於《戴記》,敬勝百邪,見於程訓。日强則筋力自固,勝邪則災沴自退。是以《無逸》一篇中,所引三代享壽之君,無非出於敬德之效。伏願從今以往,勿懈益虔,凡於日用、言動、思慮之際,必以疾敬德爲三字符,猛省而力行之。

    又請稍俟新涼之生,或不時召對講官,使之進讀書史,或特命喉司之臣,持公事入侍稟決,則其於宣暢氣血,流通情志之道,庶或兩得之矣。末言:

    李祥輝、金砯、李後說、李徵瑞,俱爲難貰之罪,而近因赦令之頻數,得免竄謫,亦宜還寢成命,以嚴懲勵。

    又論:

    順天府鄕校齋任李龍衍等,以釋奠所用雜物之未收,招致面任之父,分付督納,後七日,面任之父身死。尸親發狀,提曳拔項爲辭,而各人之報則以爲,元無提曳之事。請依泰仁鄕校齋任金蕃例,不爲償命,令本道,更爲明査啓聞。

    蓋蕃等捉入聖廟犯馬人,笞二十,而三日致斃。大臣以謂:「犯馬治罪,本非私事,二十笞罰,亦非重刑,鄕校執綱,又係官任,請參酌定配」,故在魯引此事以爲:「提曳比笞罰尤輕,宜無償命。」上答以李祥輝等罪名雖重,與干犯名義有間,不必還寢也。疏末事,令本道明査啓聞。

    ○左議政金昌集、判府事李頣命、右議政金宇杭、禮曹判書閔鎭厚、戶曹判書趙泰耉,請對入侍。以上候平復之慶,請進宴,諸臣縷縷陳白,上始不許。昌集曰:「輦下之民以爲:『今番進宴,雖使各出財力,以助宴需,有不可辭』云,群情大可見矣。」上勉從之,令宴需務從省約。初,上命諸邑祠院,不稟朝廷,而自創立者,其時方伯、守令、首倡儒生,竝論罰。至是閔鎭厚,以平安道移文,陳白曰:「諸議以爲宜有査問毁撤之擧,而臣或慮紛紜,姑置之矣。平安道則旣有文移,何以處之乎?」昌集曰:「不可以人數之多,有所分揀。」宇杭、頣命,請以宥旨前事,分揀其罪,而所擅立祠院則毁去,上從之。其中定州朱子書院、平壤洪翼漢書院,則因昌集、鎭厚之言,命勿毁,義州姜邯賛、林慶業祠宇.亦因承旨權??所達,使之一體仍存。務安金權書院,則擅爲追享兪棨,故閔鎭厚陳白,初命監司推考,守令罷職矣,又以宥旨前事,竝勿論。鎭厚又言:「楊州儒生呈禮曹,鄕校中伯叔兩程子,易其次序爲言,臣因此問于太學,太學亦然。蓋向年陞黜時,西廡見黜之位,多於東廡,次次轉陞,故竝東西而計其次序,則果爲倒舛,事甚未安。趁今秋釋菜,京外竝宜釐正。」又曰:「壬戌因先正臣宋時烈之言,有宋朝六賢陞配從享之命,而令待年豐擧行矣。此事至今遷拖,似因歲飢,而設令豐登,何可改造大成殿乎?臣屢參釋奠祭,嘗見十哲位所奉校椅頗大。今若稍減其制,似不至狹窄難容。請令本館堂上,審察稟處。」上竝可之。

    7月12日

    ○辛亥,諫院〈正言安?。〉論:「兵曹佐郞朴致遠,彈墨未乾,復廁名流,揚揚就列,不少顧憚,請罷職。」竝不允。

    7月13日

    ○壬子,忠淸監司沈壽賢辭朝,上引見,勑諭而遣之。

    7月14日

    ○癸丑,諫院論:「王世子受賀時,二品以上,陞堂對拜,而雜職階高者,混同陞拜,分義猥越,事體未安。請自今世子受賀時,勿令此等人陞堂同拜。」令該曹稟處。後,禮曹覆奏,文臣已行侍從或堂上實職,武臣已行閫帥,蔭官已行東班二品實職人外,每得入參,以此定式,從之。

    ○以洪好人爲掌令,趙泰采爲判尹。賜禮曹判書李一相諡文肅。

    ○命留院京外公事點下者外,分三日入啓。

    7月15日

    ○甲寅,全羅監司李?辭朝,上引見,勑諭而遣之。?請嶺南移轉穀五萬石,姑許停捧,以示德意,上許之。

    ○校理黃龜河陳所懷疏。首引先正臣李珥,當宣廟玉候新差之日,以心法治理,惓惓陳戒之說,以爲:

    保養聖躬,不過節嗜慾養心氣而已。孟子謂:「養心莫善於寡慾。」同是養心之術,而保攝身體,亦莫善於寡慾。

    又言:

    今番進宴,從約二字,可見謙悒之聖德,尤宜益加兢愼。

    又論:

    訓局軍儲蕩竭,親兵衣廩,嘗患匱乏。地部移送之木,惠廳所貸之米,厥數甚夥,又有御廳、禁衛兩營木,各一百同貸給之擧。今之爲主將者,握兵柄掌重財,殆近二十年,制置區畫,未見有積貯殷富,日耗月削,徒擁虛器,東西覓貸,事之寒心,莫此爲甚。決不宜一任尾閭之泄,重貽軍民之怨也。夏間敬寧殿祭享時,獻官奉香祝進詣,而殿郞不爲祗迎於門外,及到安香廳,累加催督,終不來待,至使他人替行其任。獻官分付臺監,使卽呈課,而伊時臺官,因仍掩置,不爲論列。亦宜亟加責罰,以礪怠慢之習。

    答曰:「訓局與兩營有異,軍兵衣資之取用於他司,匪今斯今,而今乃歸咎於主將,顯加侵斥,殊未可曉也。疏末事,看來駭然,參奉罷職。」

    7月16日

    ○乙卯,上下敎以荒唐船出沒,未有今年之頻數,命前頭使行時,以申嚴海禁之意,措辭奏聞事,令廟堂稟處。

    ○初,正言安?,自燕歧縣任所,承召赴臺,以本院方有忠淸兵使具鳳昌論啓之事,引嫌以爲:「上下之官,勢難參啓」,人皆笑之。日昨持平權熀疏論之曰:

    諫臣之日昨避槪,所謂嫌端,殊欠成說,若其分義云云,尤爲謬戾。舊日上下官之體貌,果如是牽掣,則臺臣之自下邑承召者,雖目見按藩、制閫者不法之事,而不爲剌擧耶?

    其下,又論?所論朴致遠之事曰:

    致遠卽,己卯名賢薰之後孫,而年少新進,且著才敏,則目以鄙瑣,專不近似,如許言議,斷非公平。卽此褊刻之論,初出於鄭壽期之手,壽期春間起鬧,殊甚駭妄。或斥去侍湯之臣,或報復異己之怨,蓋其精神所注,只在於突擊銓地,自明標榜,而罔或念及於聖候靜攝之有妨,揆以道理,安敢乃爾?其時臺閣,宜有削黜之請,遷就至今,若無一番懲礪之道,則扶植此論之輩,亦將繼起。伏願快賜處分焉。

    末又論擅立院祠撤去之事以爲:

    不稟擅享,固違朝令,而似由於遐鄕士子輩,未及陳稟,撤去位版,事涉太遽。至於祠宇之建,異於書院,則一體毁撤,亦似紛擾。

    答曰:「諫臣避槪,殆不成說,新啓亦欠公平矣。鄭壽期事,誠如疏辭,而削黜之罰,不宜追施。至於院祠之違禁擅立,在所當撤,何不可之有?」?引避略曰:「臣之避辭中,止曰上下官之分,而憲臣乃於分字之下,勒加一義字,以爲斥臣之張本矣。」又曰:「李彙晋、朴致遠,俱以鄕族,猥叨淸路階梯,憲臣之挺身營救,無以太勞?若以名賢之後,而輒許冒進,則許多先賢後裔,不問卽今等品之如何,而皆可廁列於名流之間耶?此等猥雜之輩,極力引進,又從而曲護之,臣之所論,不過爲殿下惜名器而已。前日請汰之啓,竝論騎省,彈墨未乾,冒沒復就,廉隅都喪,物議愈激,則罷職之罰,亦云輕矣。」正言趙鳴謙處置,遞?。熀亦爲引避,首引黃龜河所論呈課事自辨,而其對?之避辭略曰:「諫臣之第一所爭,只在於分義二字之有無,而本府所謄小報及朝紙,明有分義二字。他人之見朝紙者何限,而亦莫不以此二字傳說而爲駭,故臣於疏論中攙及之矣。」又曰:「朴致遠事,一筆句斷,凌踏倍前。朝家之待名賢,每加優典,雖孱孫之不自拔身者,亦皆收錄。況此年少新進,古名賢之雲仍,則蔑視其地,胡至於此耶?致遠能早立身,且著才敏,諫臣直驅於鄕中品族者,無乃所聞之爽誤耶?」掌令洪好人,處置出仕。後數日,大司憲尹德駿陳疏斥熀。略曰:

    權熀疏本,有鄭壽期追罪之論。蓋壽期之見忤,本於論鄭澔事也。澔之痼疾,在於偏黨。昨年已募鄕儒,上疏眩亂,呼唱行路,捲入市肆。淸望宰臣,寧有是耶?澔當呑刀刮腸,飮灰洗心,而全無悛改,妄肆愈甚。壽期之言,殊爲過重,亦出非時,而所執則誠有之矣。至於銓曹政注間事,儘由於激惱,可謂言失其平,而此猶非獨創,實循人之竊議,則壽期元無可罪。矧可追加削黜之律耶?此與昨年徐命遇事相類。命遇之事,槪未免伐異之迹,而若其事實,則未必皆是構虛。聖上處分過當,年老宰臣,又從而疏請加罪,此則老悖之言也。今當大慶,霈澤旁流,而命遇猶在錮籍。日昨臺臣疏批,區別於干犯名義,未知命遇所坐,亦干犯名義乎?殿下好惡不中,從違失當若是,而望俗習矯革,朝著寧靖,則適足爲揚湯止沸。而加罪言者之論,前後相續,使物情愈激而愈鬱,此又推波助瀾也。

    答曰:「鄭壽期所論,不可謂之公平,而追罪之言,殊涉過當矣。臺臣疏批中,干犯名義之敎,特擧其重者言耳。非以命遇所坐,干犯名義,而一篇精神,專在網打,安得不深惡痛斥乎?」熀又以此引避略曰:「向來壽期之攻銓曹者,始則臺望一事,而其頭辭之怪駭,業已聖明之所洞燭也。此人之攘臂黨伐,費力敲撼,夫孰不知其情態,而其他左右搏擊,殆無異於突騎之赴湯火,奚但駁鄭澔一着之爲刻毒耶?夫鄭澔,不撓剛方廉介之操,積困時人唇吻之間,而今又提起前日所已辨之行語,以添壽期所未盡之罪案,如許深刻之論,曾非所望於長憲重臣也。長僚之疏,雖若外似委曲,而中論近日之政注間事,卒拾向時之臺論緖餘,不思納履之嫌,反有下石之計,此豈出入銓部,年位俱隆之重臣所可爲者耶?」德駿亦對避曰:「鄭澔被謫蒙放之餘,卽置華要,有若急賞直言者然,銓曹所爲,已不厭公議。壽期之論以削黜,擬律雖重,一番糾正,在所不已。至於政注間事,不過明非壽期之獨創,何關於銓官之進退也?」後,正言朴聖閣、趙鳴謙處置,遞德駿,出熀。

    ○判府事崔錫鼎,疏陳情病難强,不能承進住郊外之命,上遣史官,賜優批。

    7月17日

    ○丙辰,判府事李濡,以年至病痼,乞解本兼諸職,上手書答之,特遣承旨慰諭。

    7月18日

    ○丁巳,流星出璧星下,入艮方。

    ○以朴聖輅爲正言,申思喆、申靖夏爲副修撰。

    ○先是,筵臣以校理金相元,曾經翰林,而有病不能作楷書,請令呈納其時政記草本。至是,檢閱崔尙履,疏論其不可曰:「三百年所未有之擧,其將自相元始俑矣。史記是百代考信之資,何等嚴秘,而乃許以行草修出耶?」仍請還收成命,上令春秋館稟處。

    7月20日

    ○己未,以趙道彬爲大司成。

    7月21日

    ○庚申,韓城君李基夏,〈時任訓將〉上辭疏,辨黃龜河疏,仍乞斥退,上賜優批以爲:「予之任使卿久矣,決知非貪墨之人也。安心勿辭。」

    ○判府事李頣命,以尹德駿疏救徐命遇事,上辭疏,上又賜批,遣史官傳諭。

    ○黃海道瓮津縣、忠淸道燕岐縣、慶尙道玄風縣,有一胎三子之異。忠淸道公州等九邑,三月二十一日,地震。鴻山等七邑及全羅道全州等十三邑、平安道定州等十二邑、癘疫太熾。咸鏡道高原,雨雹,咸興,五月下雪。黃海道各邑,雨水過節,遂安沙頹,壓死者二名,文化有蟲災。濟州大饑,民皆宰食牛馬,旱災孔酷,牛馬渴斃。

    7月22日

    ○辛酉,司果李頣晩上疏,論宋朝六賢陞配事曰:

    文廟之制,悉倣皇朝典禮,四聖從享於殿內,十哲分配於左右,是皆親炙孔門,陞堂入室之人。從古及今,未敢增損,而東、西廡所餟食諸賢坐次,一循世代先後,定其位次,此豈後代之所敢定議者哉?雖以《攷事撮要》中所錄者見之,程伯子、邵康節,在於韓愈之下,周濂溪以下四賢,列於范寗之後,則固未嘗追論道德高下,變定其位次也明矣。顧此六賢之學問、道德,方諸十哲,未或有等差之可言,而其竝列廡位,不躋殿內者,豈非世代懸遠,有間於親炙聖門之人而然耶?聖廟祀典,至嚴至重,惟當一意敬遵,率由舊章而已。何敢創立新規,輕改舊章哉?且念祖宗朝以來,三百年間,名賢、宏儒,非不多也,曾未聞有此等議論,而至于今日,猝有是擧,臣未知其果合於禮制、義理耶?側聞曩歲,有諸臣獻議之事云,而聖廟莫大之禮,皇朝以前所無之制,豈可以一時義起,率爾更變,以貽後世之譏議乎?

    仍請更詢於大臣、宰臣、三司諸臣,答曰:「今玆六賢之躋配殿內,允合於禮制、義理,而實是斯文之慶也。寧容異議於其間耶?成命之下,已過卅載,予方以至今遷就爲歉然矣。爾疏中亦曰:『六賢之學問、道德,方諸十哲,未或有等差之可言』,而强爲立異,抑獨何哉?昨年彼中有朱子陞配之擧,而未有異議。此等沮戲之論,反出東國,極可慨惋也。」

    ○備邊司因江原道暗行御史趙錫命書啓,令江原道臣、守令,講究軍保團束節目。蓋錫命以爲,平、蔚之距鬱陵島不遠,倭往來頻數,而東沿一帶八百餘里之間,只有數鎭,海防踈虞,誠甚可慮云故也。

    7月23日

    ○壬戌,諫院論:「吳遂元科名之黯黮,擧世皆知。査事未了,疑信莫定,而收赦之初,遽擬堂后之望,聽聞俱駭。請政院當該堂郞,竝從重推考。昌寧縣監李碩亨,坐衙常罕,捧糶簽丁,委諸監色,請罷職。柔遠僉使張濯,曾爲騎省書吏,多有奸濫,被棍見汰。領卒彼邊之任,不可仍畀,請罷職。仍請自今以後,各軍門敎練官,勿以胥吏、市井未出身之類,許差事定式。」上只從政院推考,張濯罷職事,而末端事,令軍門稟處。

    ○京畿水原地海溢,喬桐泥蟲熾發。

    7月24日

    ○癸亥,上命大提學會圈,仍爲開政。左議政金昌集、右議政金宇杭,以圈點事來會,而前大提學宋相琦,方帶吏曹判書,再牌不進。蓋相琦自畫於銓職,不欲應命。昌集等上箚請量宜變通,上命姑遞相琦銓職,卽付軍銜,使之薦望。相琦始爲承命,首薦金鎭圭,而大臣啓請添書,相琦之以次點,拜大提學。

    ○以申銋爲大司憲,趙尙絅爲持平,安重弼爲掌令,金相元爲副校理,魚有龜爲修撰,李澤爲校理,黃欽爲吏曹判書,金相玉爲司書。

    ○黃海道長淵儒生金景游等,上疏請廟享箕子畫像於本府。其略以爲:

    元順帝潛藏遠遊於我東也,箕聖畫像,來自中國,奉安於文殊庵,民到今傳說昭昭,而歲久泯沒,莫知在處。今者得諸鶴林寺,則遺像宛爾,又有箕子像三字於其上。數椽茅屋,姑以權安,大聖人遺像,何所拘而不以之廟饗哉?

    上下其疏。禮曹覆奏以爲:「景游等當初請建朱子書院,不許,又云得箕子畫像,其言不可準信。事係重大,請令本道査報。」上允之。

    7月26日

    ○甲子,初,平安道暗行御史呂必禧書啓,歷擧西關風俗。其略曰:

    關西一路中,平壤不無仁賢遺俗,而其餘各邑,貿貿虽虽,或有修飭自好之士,目之以詭怪,讀《小學》則尤爲嘲笑。至於淸北,一倍棼濁,貧賤無依之類,仰哺他家,則家主之死也,散髮服衰,一如蒙父母之喪,父在母喪者,稱以父母齊體,皆服三年。自稱兩班之類,稍有權力,則有妻娶妻,滔滔皆是,雖以下賤爲名者,多畜妻妾。妻妾去室,爲他人所畜,稍得安頓之後,本夫以願爲還推之意,擧狀受題,恐嚇後夫,以爲生業之資,其與夷狄、禽獸,相去幾希矣。其他可怪可愕之事,指不謄僂,乞令道臣,另爲廉問,一一摘發,且刊布《小學》,使其守令,各別勸課。

    關西儒生吉仁和等齊起,稱以申辨,一百六十餘人,聯名陳疏,政院以有關後弊不捧,仁和等又疏侵政院。政院以此啓稟,上以爲:「事體所在,不宜如是」,命勿捧入。是後,大司憲申銋上疏以爲:

    旣稱一道之疏,則似當捧入。一經睿覽,語涉悖慢,則嚴加誨責,事涉冤鬱,則快賜慰諭,使遐方之人,皆知畏分之義,而仍有自安之道。若一向退却,轉至難處,則貽辱國家不少矣。

    上從之,命捧入其疏。仁和等之疏,侵辱必禧無餘,或曰用意陰險,或曰欺天陷人。又曰:

    必禧之從叔謙齊,前任慈仁,貪饕無饜,因此遭彈,其與一家人,揣摩熟矣。且必禧聞見不明,黜陟不公,至有瞽御史之說。當聖候積月彌留之日,同時按廉諸臣,莫不復命,而必禧貪戀紅粉,到處留連,最後乃還。旣無誠愛於君父,則按廉之一隨愛憎,以濟已私者,不是異事。

    又曰:

    考之於律,有誣人反坐之法。

    上答以繡衣書契,勒加醜惡之目,專事侮辱,可謂甚矣。不待爾等之陳疏,而已知非據實之辭也。第奉命廉問,事體不輕,而遣辭之際,多不擇發,其所謂陰險反坐揣摩矣者,固已未安,而至若無誠愛於君父之說,尤可駭也。

    7月29日

    ○戊辰,憲府論:「醫官丁時梯,頃於聖候添重之日,不欲擔當,輒稱技窮,顯有推托觀望之意,及夫提調之譴責也,盛氣作色,突發悖慢之言,左右觀聽,莫不駭愕。渠若有一分嚴畏之心,則安敢乃爾?頃日臺啓請拿,蓋欲深治,而削職之罰,終歸太寬。況其所賞資級,係是負罪而混受,則揆以事體,萬無仍授之理。輿情憤鬱,愈久愈激,請還收加資之命,亟令遠竄。」又論:「保安察訪李以濟,專事貪饕,多般懲歛,請罷職不敍。」答以不允。丁時梯所論太過,勿煩。

    ○諫院申前啓,又論:「四山監役李衡齡,名登臺章,政官至被問備之罰,而晏然在職,無意辭避,請汰去。」上允前啓李碩亨及衡齡事。

    ○藥房入診,判府事李畬同入。畬陳澄心省慮,爲攝養之第一方,上善之。畬又引年乞休致,上不許。畬又言儒川君濎,勞鉅賞薄,都提調李頣命繼陳之。仍又陳醫官權聖徵、崔泰齡之賞薄,上許濎陞資,聖徵、泰齡,皆命加一等。

    7月30日

    ○己巳,分遣魚有龜、黃龜河、金相玉、李眞儒、李眞望等,廉回諸道。

    ○有人碎破崇陵陵上石馬耳,禮曹請行慰安祭,仍請推考陵官,因禁其守僕,作變人期於必捕,上下敎曰:「事極痛惋。入番守僕,卽爲囚禁,作變人,令捕廳,刻日捕得。陵上作變,每由於嫉怨,參奉勿推。」

    ○因忠淸道臣狀請,設倉於粉浦,以捧錦北之稅。蓋以公州等地,距牙山、貢津路遠故也。

    ○鍾城府僧巖設墩。從北道兵使狀請也。

    八月

    8月1日

    ○朔庚午,左議政金昌集等,奉審崇陵馬石傷碎處而還,請勿爲更造,仍舊琢成。以所傷不至闊大故也。上許之。禮曹判書閔鎭厚奏言:「今番賀禮時,江華、開城兩留守,稱以身參賀班,竟關封箋,事體未安。請自今定式,勿論入參與否,皆令上箋。」上從之。是後,江華留守金鎭圭、開城留守金演上疏曰:

    外官封箋,旣爲其不得參班,則今於參班者,而可責其廢箋乎?夫旣以在外而封箋,又入參朝班,則卽其封箋而觀之,外而非內也,就其參班而論之,內而非外也。安有以一人而竝行內外之職事哉?

    上令該曹,問于大臣稟處。右議政金宇杭曰:「《大典》朝儀條,外官拜箋、陳賀之位,開城留守、諸道觀察使以下,竝擧而載錄,則居留之臣,拜箋、陳賀,自是典章之不可廢者。以此見之,則賀班不必參,而賀箋不可闕也。」上從其議。

    8月2日

    ○辛未,以兪命雄爲刑曹判書,李尙說爲弼善,洪好人爲獻納,洪重休爲副校理,鄭栻爲修撰,沈珙爲兼說書。

    8月3日

    ○壬申,以李秉常爲校理。

    ○備邊司以慶尙道暗行御史李秉常書啓,令本道道臣及帥臣及東萊府,議築草梁西南兩城,抵海岸,移市城外,以禁雜人,罷倭人宴享時女樂。蓋秉常之言以爲:「邊氓素甚愚蠢,倭人狡黠,故與親暱,大小事情,無不詗察。毁出草梁村舍,築設城子,誠得防嚴之便,而其城只築北一面,中有往來多大浦大路,掠出館墻之外,大小行人,絡驛不絶,或與倭人相遇,款狎如常。村婦、海女,持魚挈蔬,每朝設肆於館門外,互相買賣,前府使權以鎭,使之入送云。防禁外人,意有所在。不但爲男女相雜之慮,此實可笑也。移設於城門之外,使通事輩,往來互市,西南兩邊,一倂築城,抵于海邊,別置門直,嚴禁雜人,誠爲便當。且倭人宴享時,例用女樂,彼雖夷虜,在我接待之道,惟當以禮義相示。今乃以淫聲美色,雜進於宴享之間,以爲悅耳媚目之資,誠甚駭異」云,故廟堂回啓,許施。

    8月4日

    ○癸酉,副應敎洪致中上疏。略曰:

    湖南移粟,大爲嶺民之弊端。蓋以各邑所儲糶穀,計給於民間,使之輸納於船所,積置之餘,旣多欠縮,載運之際,自致耗失,則改量時,充數之不足,勢所必至,而列邑旣難拮据而充補,窮春民力,又不可勒令自備,故不得不加給還上,俾作補欠之資。方其運納之時,雖救得目前之急,及至秋捧之日,必將竝與加給者而督徵之矣,湖民固可哀矣,嶺民獨不冤乎?宜令移轉時加給補欠之數,一體蕩減,以除窮民呼冤之端。

    上納其言,下廟堂議處。

    8月5日

    ○甲戌,引見大臣、備局諸臣。先是,上以荒唐船出沒事,令廟堂奏聞彼中。至是,左議政金昌集奏曰:「此外關西江邊犯越之弊及北路慶源等地越邊,彼人之作舍開田等事,諸議皆以爲當奏聞,而但北路事則或言:『彼若答以爾國鎭堡、村落,皆列於江邊,而獨禁我人何也云,則無辭可答』云,以此欲爲稟旨。」上命只以漁菜、採蔘等事,先爲奏聞。戶曹判書趙泰耉言:「彼人之江邊採蔘,雖有犯越之慮,而若無越來作弊之事,則亦非自家可禁之事,必待其越來作弊,作爲標迹而奏之,然後爲萬全矣。」上然其言,只令奏聞荒唐船、漁採之弊。昌集陳兩湖、嶺南,俱不免災荒,而水陸設操有弊,請一倂停止,令營將,隨便點視。嶺南奴婢推刷及軍兵改都案,亦宜待年擧行,上竝從之。前左尹任弘望,以年八十,引崔寬、權說等例,命變品陞資憲。因右議政金宇杭之言也。又因左參贊崔錫恒言,命故議政尹拯家,庚寅以後月廩輸送事,特爲還收,只命限三年祿俸輸送。蓋拯子行敎,累引父遺言,力辭廩祿故也。司諫兪崇陳前啓,又論:「宋朝六賢陞配,實是斯文之大慶,寧容他議,而副司果李頣晩,敢生異論,投進一疏以爲:『創立新規,有違於獨秉《周禮》之義』,顯加譏評,略無顧忌,誠極駭惋。請削奪官爵。」上曰:「當初疏論,極無據。罷職。」又論:「永宗僉使金義萬,專事剝刻,橫斂無藝,所納魚産,勒加濫徵,請罷職不敍。」上答加詳察處之。持平趙尙絅陳前啓,又論:「各司供上官,親捧御供之物,盛架子前導,到闕坐待開門者,不易之規。近來此法漸廢,御供之物,或自貢物人家,直爲備來於闕下,官員則來憩依幕,及至開門,始乃入來。請申飭各司,今後因循謬規者,各別科罪。」上允之。又論:「昨年嶺南人金履達者,投進一疏。雖以旌褒朴女爲言,精神所注,專在構誣道臣。只引趙廣漢腰斬故事,造意危怕。朴壽河之被刑,只緣言語悖慢,則何關於訟之立落?因此湊合,必欲甘心於道臣,此實前所未有之事。請疏頭金履達,令該曹考律定罪。」上問大臣,昌集等曰:「道臣邂逅殺人,何干於山事,而敢引廣漢腰斬等語,此不可尋常罪之。」上又問諸臣,皆言:「其疏雖無據,而旣稱草野之疏,不可以一二句語,罪之。」上然之,不從臺言。閔鎭厚陳各司官吏,便服出入之弊,又言:「敬寧殿祭享時,諸祭官自闕中着便服而出,不可不論罪。」上敎以予於蜥蜴祭時,亦見朝士退出者,自闕內已着便服。自今隨現論罪。先是,判府事崔錫鼎,撰故杞平君兪伯曾諡狀,而論伯曾劾故相尹昉事有曰:「公論尹昉汚衊廟社位版,上詢虛實,對者不能明言,上以爲失實,命特罷。其後李檜還自瀋陽,極陳廟社汚衊狀。檜其時宮官,曾所目睹,上始知公言不誣。」昉後孫奉事重明等,上疏辨其誣,引錫鼎之祖鳴吉之語,及故判書李植碑文中,本無意罪之之言,以爲:「伯曾及檜,皆有宿嫌於昉,乘時構捏,而錫鼎專欲諛伯曾,以悅其子孫,請命太常,改削諡狀中構誣之言。」上下優批,改削事,令太常擧行,奉常寺請出付其諡狀於伯曾子孫,使之刪改。伯曾之孫前郡守命聃等,又疏論昉汚衊廟社主之狀,以爲:「奉還主版之時,裹以空石,駄之於馬,弊襪、弊褌、食器、斫刀等物,雜入其中,使女奴跨其上,人心齊憤。國言喧藉,自上洞燭罪狀,仍有付處之命。聖祖處分如是嚴截,則爲其子孫者,安敢掩護周遮,反生伸辨之計哉」上以爲:「彼此疏辨如此,不可不俯循公議而處之」,下其疏於該曹。至是,上詢于筵臣,閔鎭厚曰:「此事已近百年,無以詳知,而兪伯曾諡狀中,自伯曾論昉至李檜上疏,皆是出於朝報者。尹重明所以稱冤者,似在於始知公言不誣一句語矣。其時李檜上疏之後,尹昉中道付處,未幾蒙宥,聖度淵深,群下不敢窺其涯涘。右尹者曰:『上雖迫於群請,暫許付處,而旋降恩宥,必以昉爲冤。李植文字中,本無意罪之者此也。』右兪者曰:『李檜疏後,檜不被罪,而昉則付處,自上必以檜言爲是。今其諡狀中所謂始知公言不誣者,此也。』古人亦或有以一事,而各隨所見爲言者。兩邊之言,皆不可深斥,此外更無可覈之端矣。」趙泰采等言:「諡狀亦公家文字,輒令刪改,其弊無窮。」上命諡狀,勿爲刪改,又以其時是非,今難酌定,命寢禮曹覆奏。

    8月6日

    ○乙亥,江華留守金鎭圭,以六賢陞配,狀陳本府難便之事勢曰:

    本府鄕校,宋朝儒賢之從祀兩廡者,只是道國公、豫國公、洛國公、徽國公四位。今旣謂以六賢道德相等,有此一倂陞配之擧,京外似當一例,而或陞配六賢,或陞配四賢,不免參差。若追配前所不祀兩廡者於殿內,不但事體之無漸,亦恐有違於祖宗朝酌定之典。且鄕校東、西廡之設置,本非專爲東方儒賢之從祀,則前之列祀中朝儒賢,仍附東方儒臣於其下者,固爲合宜,而今於陞配之後,則鄕學兩廡,將無中朝儒賢,只祀薛、崔以下諸儒臣,此於當初設置之本意,何如也?

    禮曹覆奏曰:「《大典續錄》曰:『開城府及諸道界首官外,其餘州、府、郡學,則免祭兩廡諸位,縣學則竝免殿上十位,惟宋朝濂溪周先生、明道程先生、晦庵朱先生及新羅弘儒侯薛聰、文正侯崔致遠、高麗文成公安裕,則州、府、郡學,竝皆祀之』云。《續錄》成於成宗朝,則其前鄕學,不祀宋朝四賢,可以推知。今以兩賢,一體追配,一如太學之例,則實合於釐正典禮之道。雖或少違於祖宗朝所酌定者,今日之追配兩賢,可以匹休於成宗朝命祀兩廡,則揆以義理,恐不至大段未安。但許多州、府、郡,一時陞配,事多掣肘。開城府及諸道界首官,則與太學一體擧行,州、府、郡學,則只以前祀宋朝四賢,陞配於十哲之下,縣學則一遵舊規,不可變動何如?」上命議大臣。左議政金昌集以禮官覆奏爲當,判府事李濡以爲:「州、府、郡學,十哲之位旣如太學之制,則六賢陞配,不可有所參差也。」上從昌集議。

    8月7日

    ○丙子,以李箕翊爲正言,韓祉爲副校理。

    ○大司憲申銋上疏論調攝之道,引醫書避風如避箭之說,及戒喜怒節飮食之道,以爲:

    此皆攝生之要,而調病之日,尤宜謹愼也。

    又曰:

    近來藩臣,新除守令,辭朝前馳啓請遞,事異常規,而頃者兩界方伯,又踵行無難。觀其居官能否而處之,事理當然,而朝廷命吏,未及赴任,徑先迎擊,殊無考績黜陟之義,似當有警責之道矣。宋朝六賢陞享之論,實是斯文之大慶,昭代之盛典,而不意沮敗之論,遽發於搢紳之間,謂之三百年未聞有此等論議。又以爲世代懸遠,有間於親炙之人。玆事越自故相臣李廷龜爲宗伯時,已發此議,則本非創始於今日,而若以世代爲拘,則子思何以居於孔鯉之上,以其親炙爲言,則孟子何以竝於顔、曾之列耶?

    上答曰:「新除守令辭朝前,道臣之馳啓請遞,曾所未見,尋常未安矣。兩界監司,竝推考,以示警責之意。日者李頣晩之疏,意在沮戲,極可痛惋。卿之所論是矣。」後數曰,上允李頣晩削奪之啓。

    8月8日

    ○丁丑,大提學宋相琦累上辭疏,以大臣添書及〈大臣金昌集乃相琦內兄故以此尤爲引嫌。〉次點受點,引嫌不爲行公。至是,以製進六賢陞配頒敎文事,一日三牌,始肅命。

    ○北兵使,以慶源胡人,作舍墾田於江邊事,狀聞曰:

    慶源府兵房、軍官輩,變服遊江邊,逢獵魚胡人,問造家作農之由,答曰:「此地膏沃,且寧固塔胡人,將欲移來,故先占造家作農之地。」又問出於皇帝之命,寧固塔將令與否,則答曰:「姑無皇命,又無將令矣。」又問訓戎越邊造家胡人戶數及戶首胡名,則答曰:「名稱三巨,戶數只是三戶,從胡則五名,此後春住胡」云矣。

    8月9日

    ○戊寅,月犯南斗第六星。

    ○陞配宋朝六賢於文廟大成殿內。道國公周敦頣奉於魏公卜商之下,預國公程顥奉於穎川侯顓孫師之下,洛國公程頣奉於道國公周敦頣之下,新安伯邵雍奉於預國公程顥之下,郿伯張載奉於洛國公程頣之下,徽國公朱熹奉於新安伯邵雍之下。殿宇不爲改造,而稍殺床椅之制,推移奉安,平明陳賀頒敎。上以崇陵陵上石物作變人,尙未譏捕,下特敎,命推考捕盜兩大將,更加申飭,期於必捕。

    8月10日

    ○己卯,藥房入診。上受鍼。

    ○諫院論:「唐津縣監姜聖復,專事掊克,家在近地,駄載絡續,請罷職不敍。」三啓始從之。

    8月11日

    ○庚辰,藥房入診。上受鍼。

    8月12日

    ○辛巳,先是,儒生李匡輔、朴弼顯等,操文祭尹拯之喪。判府事崔錫鼎,代撰其文,有侵斥宋時烈之語,至曰:「空言不躬,高論無成。」蓋以時烈之復讎大義,爲空言高論,而譏訕之也。館學儒生黃尙老等,至是陳疏論辨曰:

    伏以義理者,宇宙之棟榦也,國家之命脈,而於義理之中,又莫大於《春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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