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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格·恩瑞特是从在宾夕法尼亚做煤矿工人开始他的人生的。在他成为百万富翁的致富路上,没有人帮助过他。“那也正是,”他解释说,“没有人妨碍过我的原因。”然而,有很多事情和人都妨碍过他,只是他从来不去注意。在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中发生过很多不光彩的事,但没有一件传播开来。他的事业就像露天广告牌一样光彩与公开。对于敲诈者和专门揭人隐私的传记作家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对象。他在富人中不受欢迎,因为他的财富来得过于赤裸裸。

    他不喜欢银行家、工会、女人、传道士,还有股票经纪人。他从来没有买过一张股票,也没有卖过他自己任何一家公司的一点儿股份。他一手掌握他的财产,简单得好像他把所有的现金都装在了口袋里。除了他的石油产业外,他还拥有一家出版社、一家餐厅、一家无线电商店、一家修车厂和一个生产电冰箱的工厂。每一次新的商业冒险之前,他都会长时间地研究那个领域,然后好像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个领域似的,开始推翻所有先例。他的一些冒险很成功,另一些则失败了。他从不停歇,精力旺盛,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

    决定建造这个建筑之后,他花了六个月的时间寻找建筑师。在跟洛克的第一次会面结束时,他雇佣了洛克,那次会面持续了半个小时。后来,当图纸出来时,他要求立即开始建设。当洛克开始谈论图纸时,恩瑞特打断了他:“不用解释。对我解释那些抽象的理想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不需要理想。人们说我是个完全不道德的人。我只做我喜欢的事情,但是我确实知道我喜欢什么。”

    洛克从来没有提过他为接触到恩瑞特所做的努力,也没提过和他那个不耐烦的秘书会面的事。恩瑞特不知怎么知道了。五分钟后,那个秘书被解雇,十分钟后,他遵照命令走出办公室,在一个繁忙的日子中途,一封打了一半的信留在了打印机上。

    洛克重新开了一家事务所,在一座老建筑顶层一间和以前一样的大房间。他又在旁边租了一个房间,使整个事务所扩大了————那个房间是给他雇的制图师用的,以便能赶得上已计划好的紧急建设进度。制图师都很年轻,而且没什么经验。在这之前,他从未听说过他们,也没要求他们拿推荐信。他从很多申请人中挑选出他们,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他们制的图纸。

    接下来的几天异常紧张,除了谈论他们的工作以外,他从不和他们说话。他们在早上一进办公室的时候就感觉到,他们是没有私人生活的,除了他们桌上堆积如山的纸张外,没有任何意义和现实感。这个地方像工厂一样冷清、枯燥,直到他们看见了他。然后他们想这不是工厂,而是一个以他们身体为原料的熔炉,从他自己开始。

    有几个晚上,他通宵工作。他们发现第二天早上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仍然在工作。他好像一点也不累。有一次他在办公室连续干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天的下午,他半躺在桌子上睡着了。几个小时后他醒了,什么也没说,从一张桌子走到另一张桌子,看看工作进展到了什么程度。他作了一些修改,听起来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打断他几个小时之前的思路。

    “霍华德,当你工作时,你真让人无法忍受。”一天晚上奥斯顿·海勒告诉他,尽管他根本没有谈论他的工作。

    “为什么呢?”他惊讶地问。

    “和你在同一个房间很不舒服。你知道,紧张是容易传染的。”

    “什么紧张?只有工作的时候,我才感到完全自然。”

    “那就是了。只有距离粉身碎骨一步之遥时,你才那么自然。霍华德,你究竟是什么做成的?毕竟,这只是一座建筑,不是一个像你所理解的圣餐、印度酷刑和性快感的混合物。”

    “它不是吗?”

    他并不经常想起多米尼克,但是当他想起的时候,那种想法不是突然的回忆,而是对其持续存在的承认,而这是不需要去承认的。他想要她。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她。他等着。等待对他来说是一种快乐,因为他知道等待是她难以忍受的。他知道,他的不在会比他在时更为完全和屈辱地将她和他捆在一起。他是在给她时间尝试逃跑,以便在他选择再去见她时,她能够知道自己是多么无助。她会知道她逃跑的尝试本身就是他的选择,只是控制的另外一种形式。然后她会准备好————或者杀了他,或者按照她自己的意愿来到他身边。这两种做法在她的头脑中是平等的。他希望她带给他这些,他等着。

    当洛克被召到乔·萨顿的办公室时,恩瑞特公寓正要开始动工。乔·萨顿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正计划建造一座宏伟的办公楼。乔·萨顿的成功建立在他对人的理解之上————除此以外,别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他爱每一个人,没有任何差别。这是一个伟大的标准,没有顶峰也没有低谷,就像装满蜜糖的碗口一样。

    乔·萨顿是在恩瑞特举行的晚宴上认识洛克的。乔·萨顿喜欢洛克。他欣赏洛克。他没有看到洛克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当洛克来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乔·萨顿大声说:

    “现在我还不肯定,不肯定,一点儿也不能肯定,但是我想我会考虑由你来做我心中的那个小建筑。你的恩瑞特公寓有点……特别,但是很吸引人,所有的建筑都是很吸引人的,爱建筑,对吧?————而且洛格·恩瑞特是个很聪明的人,非常聪明的人。他在没人认为可以赚到钱的地方都赚到钱了。每次我都会听取洛格·恩瑞特的建议。恩瑞特觉得好,我肯定也会觉得好。”

    那次会面后,洛克又等了几周。乔·萨顿从来没有匆忙做过决定。

    在十二月份的一个晚上,奥斯顿·海勒意外地拜访了洛克,宣称他必须在下周五陪他去参加罗斯通·霍尔科姆夫人举行的一个正式宴会。

    “见鬼,我不去,奥斯顿。”洛克说。

    “听着,霍华德,为什么不去呢?哦,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情,但那不是个好的理由。相反,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好的理由让你去。那是建筑师的聚会,而且,当然,你为了建筑可以出卖一切————哦,我知道,是为了你那种类型的建筑,但你还是可以出卖你还没有弄到的灵魂,所以,你不能为了将来的可能在那里忍受上几个小时吗?”

    “当然,只是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产生什么可能性。”

    “这次你会去吗?”

    “为什么非要这次呢?”

    “哦,首先,这是那个讨厌的琦琦·霍尔科姆要求的。她昨天缠了我两个小时,害得我错过了一次午餐约会。如果这个城市建起了一座像恩瑞特公寓那样的房子,而她不能在她的沙龙上展示一下那个建筑师,会有损她的声誉,她有这个爱好。她收集建筑师。她坚持要我把你带来,我答应说我会的。”

    “为什么呢?”

    “尤其为一点,她下周五会把乔·萨顿也请去。如果他那座建筑真的折磨你,就试着对他好些。从我听到的消息来看,他实际上已经决定要把那座建筑委托给你了,而一个小小的私人接触会把它最后搞定。他有很多的追随者。他们都会在那里的。我希望你去。我希望你得到那座建筑。在接下来的十年里,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采石场的事情。我不喜欢采石场。”

    洛克坐在桌子上,两手紧握着桌边,使自己保持不动。他已经在办公室工作了十四个小时,太累了,他想他应该是筋疲力尽了,但他感觉不到。他努力垂下肩膀,想让自己放松一些,但放松不下来。他的胳膊紧张而疲惫,一只胳膊肘在轻微地颤抖。他的两条长腿分开,一条腿弯曲不动,膝盖搭在桌子上,另一条腿直直地下垂,不耐烦地晃动着。他这些天很难强迫自己休息。

    他的新家在一条寂静的街上,是一座现代化小公寓里的一个大房间。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房子,是因为窗户上没有檐口,里面的墙上没有镶板。他的房间里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整个房间看起来干净、空旷。人们会想听到角落里的回音。

    “为什么不去,就一次?”海勒说,“不会太糟糕的,甚至可能会让你高兴。在那里你会看到你的很多老朋友。约翰·埃瑞克·塞特、彼得·吉丁、盖伊·弗兰肯,还有他的女儿————你应该见见他女儿。你读过她的作品吗?”

    “我去。”洛克突然说。

    “你就是通情达理时也让人难以琢磨。我周五八点来找你,要系黑色领结,顺便问一句,你有晚礼服吗?”

    “恩瑞特给我弄了一件。”

    “恩瑞特先生真是通情达理。”

    海勒离开以后,洛克仍然在桌子上坐了很久。他已经决定去参加宴会了,因为他知道那是多米尼克最不希望再次见到他的地方。

    “亲爱的琦琦,没有什么像有钱女人把自己搞成招待专家这样没用了。”埃斯沃斯·托黑说,“但是所有没用的东西都很有魅力。比如说,贵族就是所有概念中最没用的。”

    琦琦·霍尔科姆责备地皱了皱鼻子,撅起了小嘴,很可爱,很招人喜欢,但是她喜欢被拿来和贵族作比较。三盏枝形水晶吊灯悬挂在佛罗伦萨式舞厅的上方,闪闪发光。当她抬头看托黑的时候,灯光反射到她的眼睛里,浓密的、挂着汗珠的睫毛上闪着一串儿潮湿的火花。

    “埃斯沃斯,你说得真恶心。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要邀请你。”

    “亲爱的,我想这就是原因。我想我会像我所希望的那样经常被邀请到这里来。”

    “一个弱女子能如何反对呢?”

    “永远不要和托黑先生争论。”吉利斯派夫人说,她是一个高个子女人,戴着一条大钻石镶嵌的项链,钻石大小和她笑的时候露出的牙齿差不多,“那没用。我们没开口就已经败了。”

    “争论,吉利斯派夫人,”他说,“是一种既没用又没魅力的事情。把争论留给那些有头脑的人吧。头脑,当然,是对软弱的一种危险的承认。据说人们是在一切其他事情都失败之后才开发大脑的。”

    “好了,你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吉利斯派夫人说,她的微笑却说明她接受了这个愉快的事实。她得意洋洋地占有了他,然后把他带走,就像是从霍尔科姆夫人那里偷来的一个奖品。此时,霍尔科姆夫人已经走到一边去欢迎新到的客人们了。“但是你们这些聪明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孩子。你们太敏感了。要人宠着才行。”

    “我不会那样做的,吉利斯派夫人。我们会利用它。展示自己的头脑是很粗俗的,比展示财富更粗俗。”

    “哦,亲爱的,你会听进去的,不是吗?现在,当然,我听说你是某种激进分子,但是我不会当真的,一点也不。你有什么感受呢?”

    “我非常喜欢。”托黑说。

    “你不要取笑我。你不能让我把你想成是危险人物。危险人物都很龌龊,而且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你的声音多好听啊!”

    “吉利斯派夫人,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引发危险?我只是————哦,怎么说呢?最温柔的那一个,是良心。你自己的良心,化身在另一个人的体内,关注你对这个世界上越来越少的幸运的关心,如此一来,你便不用自己再去关注了。”

    “哦,多么离奇有趣的想法!我不知道那到底是可怕还是聪明。”

    “两者都是,吉利斯派夫人,所有的智慧都是这样。”

    琦琦·霍尔科姆满意地审视着舞厅。她抬头看向微亮的天花板,无人碰触地高居于枝形吊灯之上,接着,她注意到了天花板离客人有多么远,多么的超然而平静。拥挤的客人没有使她的舞厅显得窄小。它立在他们之上,就像一个空间的四方盒子,奇异地不合比例;正是被禁锢在他们之上这大片浪费掉的空气给这个场合带来一种王室的奢华,就好像一个珠宝盒的盖子,盖在盛着一颗小宝石的平底上,大得毫无必要。

    客人们缓缓而入,就像是两股宽宽的、变化的水流,迟早会形成漩涡。埃斯沃斯·托黑站在其中一股的中心,另一股的中心是彼得·吉丁。晚礼服不适合埃斯沃斯·托黑:衬衫正面的长方形使他的脸看上去很长,把他拉成了一个平面;领结的两翼使他细长的脖子看起来像是一根拔了毛的鸡脖子。他的脖子苍白,有些蓝点,一个有力的拳头轻轻一下就可以把它拧得稀巴烂。但是他的衣服比在场的其他人的都像样。他漫不经心地穿着这身衣服,在不得体中怡然自得,而他古怪的样子则装饰了他的那种高人一等————那种姿态足以警告人们忽视这些不雅。

    他正和一位表情深沉的年轻女士交谈着————这位女士身穿低领晚礼服,戴着一副眼镜:“亲爱的,除非你超越自己,投身到某种事业中去,否则你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半瓶醋的知识分子。”

    他正和一个特别胖的绅士交谈着,他们争论得面红耳赤:“但是,我的朋友,我可能也不喜欢,我只是说那是历史进程中不可避免的。你或者我,是谁在反对历史的进程?”

    他正和一个不快乐的年轻建筑师交谈着:“不,兄弟,我反对的不是你设计的那座糟糕的建筑,而是你在抱怨我对它批评时所展露的低劣品位。你应该仔细些。有人会说吃不了可要兜着走啊……”

    他正和一个百万富翁的遗孀交谈着:“是的,我确实认为,捐助社会研究工作室是个好主意。加入到人类文化成就的滚滚洪流中,不会干扰你的日常工作,也不会让你吃不消。”

    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说:“他多风趣啊!多有勇气!”

    彼得·吉丁笑得光彩照人。他感觉关注和欣赏从舞厅的每个角落向他涌来。他看着人们,那些衣着整齐,香味袭人,身上的丝绸沙沙作响的人们涂了一层光,沐浴在灯光里,好像他们几个小时前都冲过淋浴,准备好到这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叫彼得·吉丁的人面前。有时他都忘记了他就是彼得·吉丁,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他想加入到这种一致的欣赏中来。

    当人流退去,让他与埃斯沃斯·托黑面对面时,吉丁笑得就像是站在夏天小溪旁的一个小男孩,生气勃勃、精力充沛而坐立不安。托黑站在那里,看着他,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这使他的夹克下摆显得很宽,盖住了瘦瘦的屁股。他的脚很小,站得不稳,前后晃动。他的眼睛带着高深莫测的估量留意地看着。

    “现在,埃斯沃斯……这……不是个很美妙的夜晚吗?”吉丁说,就像一个孩子在问能够理解他的妈妈,还有点像个醉汉。

    “彼得,很愉快吧?你今晚十分引人注目,小彼得好像一跃成为大名人了。事情就是这样,人们从来无法准确判定什么时候或者为什么……尽管这里有个人似乎一直在故意忽视你,不是吗?”

    吉丁瑟缩了一下,他奇怪托黑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有时间注意到的。

    “哦,好了,”托黑说,“例外证明了规则。但是,太遗憾了。我总是有一种荒谬的想法,能引起多米尼克·弗兰肯兴趣的肯定是一个最不一般的人。所以当然,我曾经想到你,只是个没有根据的想法。不过,你知道,得到她的那个男人一定拥有你无法匹敌的东西,他会在这方面击败你。”

    “没有人得到她。”吉丁大声说。

    “对,肯定没有,还没有,真是令人惊讶,哦,我猜那会是一个十分奇特的男人。”

    “喂!你究竟在干什么?你不喜欢多米尼克·弗兰肯,对吧?”

    “我从没说过我喜欢。”

    过了一会儿,吉丁听见托黑在一场真诚的讨论中庄重地说:“幸福?那是中产阶级的事。什么是幸福?在生活中还有很多事情比幸福更重要。”

    吉丁缓缓地朝多米尼克走去。她站在那儿,身体后倾,好像空气对她脆弱、裸露的肩膀是个有力的支撑。她的晚礼服像玻璃一样光洁透明。他感觉他能透过她的身体看见身后的墙,她好像太脆弱了。那种脆弱就像是某种危险的力量,把她绑在这里,在现实面前,她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当他走近时,她注意到了他。她转过头,回应着。但是那种无聊的回应阻止了他,让他很无助,让他在几分钟后就离开了她。

    当洛克和海勒进来时,琦琦·霍尔科姆在门口迎接着。海勒把洛克介绍给她,她说话还是和平时一样,声音刺耳得像全速飞行的火箭,把一切对手都扫到了一边。

    “哦,洛克先生,我特别想见到你!我们都听说你了!现在我必须警告你,我丈夫不赞许你————哦。纯粹从艺术的观点,你明白————但是不要担心,在这里你有个同盟,一个热情的同盟!”

    “谢谢你,霍尔科姆夫人,”洛克说,“不过也许没必要。”

    “哦,我特别喜欢恩瑞特公寓!当然,我不能说那只代表我个人的审美标准,但是文化人必须对一切敞开胸怀,我的意思是,包括创造性艺术中的任何观点,我们首先必须要心胸开阔,你觉得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洛克说,“我从来不曾心胸开阔。”

    她肯定他不是故意无礼的。他的言谈并不粗鲁,方式上也没有野蛮之处,但是他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无礼。他穿着晚礼服,它看上去和他瘦高的身躯很配,但是他却不知为何似乎不属于它。橘红色的头发配着正式的晚礼服显得很荒诞,除此以外,她还不喜欢他的脸,那张脸应该是工人或者军人的脸,不属于她的客厅。她说:“我们都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这是你的第一个建筑?”

    “第五个。”

    “哦,真的?当然,多有意思。”

    她扣紧自己的手,然后转身招呼新来的客人。海勒说:

    “你想先见谁?……多米尼克·弗兰肯正在那边看着我们,过去吧。”

    洛克转过身,他看见多米尼克一个人站在房间对面,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努力避免露出表情。他看到一张只是骨架和肌肉组合的人脸,真是很奇怪,但是没什么意义:一张脸就是简单的解剖学上的脸,像一个肩膀或者一条胳膊,不再是感知能力的一面镜子。当他们走近的时候,她看着他们。她的脚姿势很古怪,两个小三角形直直地指着,互相平行,好像周围没有地板,只有她脚下那几平方英寸,只要她不动,不向下看,还是很安全的。他感到了一种暴力的快感,因为她好像太瘦弱了,经不起他正在实施的暴行;因为对这暴行她接受得太好了。

    “弗兰肯小姐,我可以介绍霍华德·洛克吗?”海勒问。

    他没有抬高声音说出这名字,他奇怪为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加了重音,然后他想可能是沉默突出了名字;但是没有沉默啊!洛克的脸礼貌地面无表情,多米尼克也得体地说:“你好,洛克先生。”

    洛克点了点头:“你好,弗兰肯小姐。”

    “恩瑞特公寓。”她说得好像她不想说出这三个字;好像她说的不是房子的名字,而是超越了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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