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公迟疑道:“不能在外面试么?这把死囚带进宫里来……”
“涉嫌之人太多?!”
等吴贵妃悻悻的放开了容妃,皇后又对容妃道:“兹事体大,钟粹宫那边儿多半是要查访一番的,妹妹近来常在那边儿走动,不妨替吴贵妃坐镇宫中,有什么也好及时通传。”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这……”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贾元春,忽然开口道:“若无实据,不可妄言,否则未必能平息谣言。”
皇后隐隐感觉到贾元春话里有话,但这当口也不好追问,于是便道:“事不宜迟,查案所需人手如今就在殿外候着,本宫再赐你金牌一面,无论是何人涉案皆可缉拿查问!”
焦顺显然是领悟了这一层含义,所以才会选择快刀斩乱麻,直接调集死囚来宫中试药——只要确认问题出在太医和御膳房,那么太子自然与此事无关。
“什么?!”
她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皇后既然已经开了口,也没她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又狠狠瞪了眼贾元春,这才快步出了乾清宫。
他当下又问:“一般腹痛而死,是不是都和饮食分不开关系?”
“谁问那点心了?”
吕公公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安排人去回禀太后、皇后知道。
容妃自然明白,这说是让她坐镇宫中,实则是让她跟着一起接受盘问。
焦顺听了心中一动,忙躬身道:“是臣唐突了。”
焦顺见状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眼下最怕的就是罪证确凿,毫无转圜的余地——既然太医院的人没能确定死因,那就好办了!
吴贵妃愈发恼了,霍然起身咬牙道:“那就一个不留,将这些狗才统统打入冷宫!”
吴贵妃一听这话,立刻又恼了:“那你方才故弄玄虚是什么意思?!”
焦顺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还不速将太上皇近段时日用膳的记录,取来给本官过目!”
御膳房这会儿也早已经人仰马翻,一正两副三名总管太监听说焦顺奉命前来查案,个顶个都是汗流浃背,竭力分辩说贵人们的餐食,按规矩都有专人监督,那点心又是给太子殿下准备的,自然是慎之又慎。
焦顺打端了他的话,不容置疑道:“尽量选体弱多病的,劳烦公公了。”
吕公公显然已经来过一趟了,见焦顺看向那些太医,便指着门口那三个道:“这三个是近来曾给太上皇问过诊、开过药的,里面是太医院院使在领着人勘验。”
院使讷讷的没了下文,他总不好说要将太上皇开膛破腹吧?
“这个……”
为了不损伤太子的名誉,这案子肯定不能出在钟粹宫——至少暂时不能出在钟粹宫。
但若真是误中副车,在查明真相之前,吴贵妃和太子又怎敢再用钟粹宫中的奴才?
那院使见焦顺没有刨根问底,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敢冒然开口回答,沉吟半晌,才点头道:“大抵如此,但也有例外。”
这般想着,焦顺忙冲那吕公公拱手道:“下官见过吕公公。”
“不敢、不敢~”
“姐姐误会了。”
而皇后得到这个消息,却并不怎么意外,一面颁下懿旨从天牢里调几个死囚进宫,一面又顺嘴问了句:“焦大人如今在做什么?”
那几个总管太监听了,连忙命人取来了封存的记录,为首的又小心翼翼道:“大人明鉴,近几日因太上皇偶感风寒,这些饭菜都是先经过太医审核,确认与汤药并无冲突,才准许进献的。”
皇后想到方才误中副车之说,立刻也向容妃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所以焦顺干脆就将谣言的源头栽到了钟粹宫,好让她母子二人有的放矢。
焦顺斜了他一眼,笑道:“太医院院使都难以定论,焦某一个外行又能勘验出什么来?”
本来还在一旁走神儿的吴贵妃闻言,立刻勃然大怒,拍案道:“是哪个狗奴才如此胆大包天?!”
“这个……”
她又是愤怒又是惶恐,以至于舌头都有些不太好使了:“怎么敢、怎么敢……”
听到这话,皇后猛地恍然,原来焦顺去钟粹宫就是为了这个!
贾元春沉声道:“可疑,但不该是她。”
她前脚刚走,后脚吴贵妃就咬牙切齿:“若果然是她,瞧我不扒了她的皮!”
那传话的宦官道:“奴才离开时,焦大人正准备带队去钟粹宫调查,如今还在不在钟粹宫,奴才就不知道了。”
吕公公一头雾水的跟了出去,忍了半晌终究没能忍住,开口问道:“焦大人只问这么几句就完了?”
“最好还是在宫中测试。”
听说这事儿极有可能是冲着太子来的,吴贵妃登时想到,那点心原是太子最爱吃的,若不是太子出于孝顺,将之送给了太上皇,那暴毙的岂不是……
此时仁寿宫已经一片缟素,黑地儿金漆的硕大棺椁就停在院子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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