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惊

    皇帝揣着什么心思，他如今也还摸不准，万一是准备把这事儿闹大的话，有这个疑点在，也方便日后从中生事。

    寺丞顿时哑然。

    焦顺伸出去的手顿时一滞，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道这小子也真是个人才，看到自家舅舅的尸身，想到的竟是漂亮丫鬟。

    这一晚上忙忙碌碌的，直连轴转到第二天中午，才算是告一段落。

    这是要‘龙场悟道’不成？

    “大人说笑了。”

    当下急忙挥动腰带，劈头盖脸又是一通猛抽猛打，等到船上的官差闻讯赶来的时候，两个此刻早被他抽的体无完肤。

    这确实是个疑点。

    “州衙是第二天辰时前后得到的通报，知州大人闻讯不敢怠慢，立刻命卑职前来保护案发现场，而自卑职赶到后，犯官所住的天字号客房，便由十六名衙役分两班倒把守，房门一直敞开未曾关，即便是有人想从窗户潜入，也绝无可能逃过看守的目光。”

    那两个人明显有些慌张，但还是拱手道：“想是大人贵人事忙，所以先前未曾注意到我们两个。”

    按照正常程序，这时候就该派人讯问那些押解人员了。

    如今被焦顺一语点破，只觉的面皮发烫，忙干咳一声道：“焦大人既是随行监察，理应与我等一同入内才是。”

    却不想他的同伴好容易拔出天花板上的匕首，正从旁边冲出来，冷不防就被刺中了胳膊。

    那假官差剧痛之下，又被额头的鲜血糊住了眼睛，只好挥着匕首乱刺，企图凭此阻止焦顺趁机进攻。

    守在门外的栓柱立刻回道：“大理寺的人说发现尸体有变，想请大人您过去瞧瞧。”

    他与王子腾其实没见过几面，但对其印象却十分深刻，盖因王子腾身上那股锋芒毕露昂扬向上的气质，是他在荣国府从未见过的。

    就在此时，忽有恶风铺面而来，却是有什么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就在此时，那鹰钩鼻的官差突然爆喝一声，紧接着从袖筒里翻出一柄蓝光烁烁的匕首，朝着焦顺当胸刺来。

    焦顺可不敢放任他继续想下去，不然万一回去之后就闹着要出家，自己怎么跟薛姨妈、王夫人交代？

    至于尸身，则是由两名仵作轮番上前查验，一人验尸时，另一人便被背转过身避嫌，直到同伴验看记录完毕之后，这才彼此交换位置。

    调查结果显示，除了极少数一些疑点之外，绝大多数的证据，都证明了王子腾确实是自尽而亡。

    焦顺满眼的狐疑，若是一般人，他没印象倒罢了，但这两人当中有一个鹰钩鼻，他敢确定自己沿途从未见过此人。

    焦顺也不推辞，示意贾琏和贾宝玉在门外稍候，便与那寺丞一起走进了屋内。

    顿了顿，又补了句：“只是切不可妄动屋内的一应摆设。”

    即便是在官场上，也只有少数几位身居中枢的阁老尚书可堪比拟。

    直到两人被捆成了粽子，焦顺才终于敢松懈下来，靠着墙软软坐到在地，咬牙逼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其实本来便该如此，这大理寺带队的是一位正五品寺丞，论品阶与焦顺等若，按理说该能与其分庭抗礼才对。

    这些常识用在普通人身上合适，用在同样老于刑名的人身上，只怕就没那么准确了。

    “这……”

    站在栓柱身后的两个官差，齐齐躬身道：“小的们也不知道，只听上面说尸体有变，让请大人速速前去查看。”

    吊死的人，面相自然好不到哪去，脸色苍白铁青，眼睛舌头尽皆凸出框外，嘴角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即便隔着丈许远，已经能嗅到他身上的骚臭气息，应该是临死前大小便失禁的缘故。

    这时又听宝玉继续颤声道：“秋纹死后也、也是这般模样。”

    这是大理寺勘察重案要案时的规矩，两名仵作的验尸报告会分别交上去，若是有什么冲突之处，经办官吏便可及时发现。

    打发走了贾宝玉，焦顺继续留在现场监督。

    那鹰钩鼻当即又惨叫一声，丢下匕首捂着胳膊慌急喊道：“解药呢？！解药呢？！”

    正瞧着，忽就觉察到有人默默站到了自己身后，焦顺回头看去，却是贾宝玉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满面悲戚的看着床上的舅舅。

    顿了顿，又进一步解释道：“若是提前对过口供的话，反倒不会出现这些出入。”

    后面大理寺的人也有些躁动——这都到案发现场了，不进门又是个什么道理？

    焦顺原本还担心王子腾的死状会吓到他呢，但如今看来，倒是低估了他的胆气。

    焦顺边翻看边微微颔首，等看完之后，却抬头问了句：“这些断案的常识，押解的官差知不知道？”

    那官船不算很大，但以焦顺的身份，还是得了一间单独的客房。

    那满脸是血的官差冷哼一声，昂着头不肯回答。

    当下忙推了推他的肩膀，道：“宝兄弟，你不如先去置办两件新衣服来，预备着尸检之后更换——太尉生前煊赫，死后总也要留一份体面。”

    焦顺倒也没揪着这一点不放，抖了抖手上的口供和验尸报告，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喔～

    尸体有变？！

    这时忽又听宝玉长叹一声，整个人都变得松松垮垮起来，口中喃喃道：“纵使权势滔天又如何，终归逃不过一个土馒头。”

    焦顺见大理寺的人各司其职，便默默站在当中，先是四下里环视了一圈，然后目光便落在了王子腾的尸身上。

    又过了片刻，焦顺忽然回头笑问：“诸位都愣着做什么呢？我不过随行监察，真正负责查案的还是你们大理寺。”

    他简单洗漱了一番，和衣躺到了床上，想东想西的好容易才倦意上涌，忽听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还不等焦顺松一口气，另外一名官差又挺着匕首杀至，挥刃就往焦顺脚脖子上砍。

    “动手！”

    这一次勘察的范围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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