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也忙招呼丫鬟们进屋服侍。
“怎会如此?”
因此等贾赦平复了心情,邢氏便又小心翼翼的请示道:“老爷,如今为了修那别院,二房是金山银山的往外搬,偏咱们这边儿一点儿好处都落不下——若家里能多些进项,您也用不着再为了几千两银子着恼。”
可这么只出不进的,她这心里如何踏实的了?
若要扯皮成本问题,总也要有个参照物才好。
贾赦呵斥了她一声,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又问:“如今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放肆!”
“哼~”
可既然太祖时的规制,朝廷并没有命令废弃,军械司就等同是占了‘大道理’,毕竟太祖规制可不是前朝的剑,拿来斩本朝的官儿一点问题都没有。
谁知他只要银子,责任却半点不担。
刚进屋,手下的门房便都围了上来。
贾赦斜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先前不是寻了那凤辣子……”
不过他因在贾政那里吃了酒,回来的时候头都大了,却不记得帖子上究竟是些什么内容。
行军时方便携带枪支,射击时还能帮着稳定枪身,虽然看起来极不起眼,却是量产步枪上不可或缺的配件之一。
想想这冯紫英倒是个可以交往的,焦顺便道:“拿几钱银子托府里的人去传个话,就说我如无意外必会赴约。”
她吓的到退了半步,掩着嘴惊呼道:“您这是……”
这时见贾赦恼了,虽十分心疼那银子,却也只得唯唯诺诺的应了。
香菱乖巧的答应了,又容他过足了手瘾,这才趿着鞋起身穿戴。
“你!”
半个时辰下来,好容易才洗去他一身的血腥气。
贾赦忖量了一下,想着家里只剩下几百两银子,怕未必够自己花用到庄子里来送年节供奉。
见他得意的紧,众门房也纷纷凑趣。
却原来他最近勾搭上崇文门左近一个俏寡妇,这寡妇原是个举人的遗孀,品性相貌都与王熙凤有六七分相似,每日里‘亲爹’‘好媳妇儿’的腻乎着,当真是刺|激又畅快。
谁知到了所内,赵彦、刘长有、徐大宝、赵九斤这几个有职司的,竟齐齐寻了过来。
“说是请了薛家大爷,还有什么卫公子。”
刘长有跟着补充:“其实这批枪带和以前的并无差别,但军械司偏偏翻出了太祖时的规制,所以才……”
自己连马都不会骑,就更别说是弯弓搭箭了。
香菱却替五儿开脱道:“她毕竟是刚来,等过几日也就习惯了。”
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她虽还没长开,论颜色却怕不在姐姐之下,先前大爷可是打量了她好半天呢——若大爷向太太讨了她过来……”
于是又问玉钏儿:“来人可曾说过,都请了什么人去?”
赵彦先是恭声应了,随即却忍不住质疑道:“大人难道是准备从民间采买?却只怕部里不会答应。”
玉钏儿也连忙应了,又趁势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张帖子,问焦顺道:“昨儿送来的这帖子,大爷准备如何处置?”
“矫情个什么!”
军械司扛着朝廷要增强军备的大旗,焦顺却也祭出了部里团结对外的方针,想必压个三五日还是不成问题的。
邢氏虽不知道他因何说到一半就停了,却还是顺着这半截话道:“琏哥儿夫妇一味的胳膊肘往外拐,恨不能把咱家的东西都送去二房,却那肯管老爷够不够花用?”
焦顺迷迷糊糊的,就听香菱窸窸窣窣的披衣起身,便闭着眼睛问道:“什么时辰了?”
焦顺却拦着道:“让他继续说完!”
“别问!”
焦顺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见赵彦还要发问,便抢先道:“一会儿礼部的人就要到了,根据司里先前的推断,这次合议少说也要扯皮三五日。”
谁成想好景不长,他昨儿吃醉了倒头便睡,今儿早上起来竟发现那俏寡妇死在了身边,就连身上剩余的九百多两银子,也都不翼而飞了!
“老爷!”
与此同时。
赵彦和刘长有交换了一下眼色,齐齐摇头道:“卑职不敢断言。”
却听赵彦愁眉苦脸的禀报:“大人,军械司昨儿派了人来,说是抽查到咱们生产的枪带不合格,要咱们杂工所给个交代,不然就要上奏到部里。”
思索了半晌,焦顺问道:“放在市面上,拿出同样的银子,能不能买到合乎标准的枪带?”
焦顺依稀记得,昨儿是有张什么帖子。
焦顺顺着那襟摆的缝隙攀进去,摸着良心吩咐道:“卯时二刻〔五点半〕再唤我起来。”
再说万一在打擂台的时候,军械司突然抛出民间市价,证明杂工所的东西质次价高,怕就不好应付了。
这个说‘可了不得了’,那个道‘果然是好料子’。
玉钏儿气的一跺脚:“我懒得跟你多说!”
说到半截,她收住了反应,细看香菱的反应。
邢夫人忙道:“就是打个名头罢了,我怎会真把姑娘嫁他?!好歹哄他弄几个肥缺给咱们,也免得断了老爷的花用!”
只是缓不救急。
赵彦讪讪道:“因已经临近散衙了,又知道大人今儿必是要当值的,所以就没急着禀报。”
起身挑帘子进了东厢。
“李头!您这又得了焦大爷什么好处了?”
要说这杂工所里,唯一的正经文人就是赵彦,偏这厮也是最耿直不谨慎的。
后门上管事的李沧忙迎了出来,陪着笑正想询问焦大爷可是有事要吩咐。
听了贾赦的解释,邢氏倒愈发糊涂了。
既请了薛蟠去,想来应该没有安排亲自跨马弯弓的节目,多半也就是个野营烧烤的框架。
约莫是语气有些严厉,那赵九斤缩了缩脖子,也没了方才替师父出头的刚强,嗫嚅道:“其实太祖年间的规制,原本就定的过高了些,即便是如今产出的枪带,也足堪使用了。”
玉钏儿横了香菱一眼,暗道这呆丫头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出来的?
他一进门就撕扯身上的衣裳,嘴里更是连声催促道:“赶紧让人把浴桶抬进来,老爷要好生洗漱洗漱!”
不多时南间里的玉钏儿也起了身,二人闲话着洗漱了,又取了牙粉牙刷来到外面廊下,不想正撞见五儿钗斜襟乱,哈欠连连的从堂屋里出来。
“拿三千两,让人给贾雨村送去!”
香菱却是满脸呆萌的咕噜噜漱了口,又用冷水简单的敷了脸,全然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
玉钏儿冷笑一声,冲着五儿努嘴道:“果然是娇养出来的,你瞧这哪像是伺候主子的?”
那赵九斤当下便要告罪。
自此这后门上伺候起焦家来,倒比伺候正经主子还积极。
贾赦把手一甩,恼道:“实在是晦气的紧!”
二人进到北屋伺候着焦顺起身洗漱,等收拾的差不多了,焦顺想起昨儿醉酒后忘了交代的,忙自书桌上摸了两本诗集辞赋,塞给了香菱:“我昨儿向政老爷借的,说是市面上不多见的珍本,你抄录之后记得还回去。”
也不图贾政能帮着解决问题,只消探听出确切的消息,明白军械司究竟意欲何为,也就足够了。
“哎呦!”
贾赦抓过桌上的茶杯,一把掼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烂,骂道:“你这蠢婆娘,老爷要给他银子,自然是有老爷的道理!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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