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又将下巴一挑:“选好的卖我些如何?”
说着,又指向院内道:“我这院里素净的很,届时也正好落个便宜,移些府上不要的花花草草过来。”
那齐掌柜连声应了,诚惶诚恐的把他送出门,又连道了几声‘大人走好’,这才匆匆回了后厨,吩咐灶上好生卖一卖力气。
老头还是这么刚。
然后这才撇下银蝶,挑帘子迎到了院里。
焦顺暗笑一声,回头又冲贾蓉、贾蔷道:“我义父的脾气秉性,二位哥儿也是知道的,且念在他年事已高,不要同他计较就是。”
他只三长两短的拍了几下,那门就缓缓开了半边。
银蝶松了口气,忙又道:“那也该放着我来……”
焦顺捏在掌中,只觉着攥了块冷玉也似的,便帮她暖着小手,笑道:“这香喷喷白|嫩嫩的身子,爷难道还会嫌弃不成?可这屋里冷冰冰的,待会儿也不好施展不是?”
说着,把个白生生玲珑剔透的腕子举到焦顺面前。
焦顺往东北角扫了眼,问道:“你没起火?”
焦顺一边戏弄那两只嫩菱,一边正色道:“且我这虽也是图你们太太,但大半倒是为你——你仔细想想,便再怎么着,她难道还能到我身边来?你就不一样了,等日后我向她讨了你过来,咱们才是长长久久呢!”
他托在掌心,先撩了热水花瓣捂热,这才小心翼翼放进盆里。
等再将另一只莲足如法炮制,银蝶竟掩面啜泣起来。
“哎、哎!”
焦顺端着进屋时,那炕上早烧的暖了,银蝶早褪了那毛料大氅,正坐立不安的歪在床头。
说着,又从怀里摸出一支颤巍巍凤鸾展翅的金钗,一个玲珑剔透的绿玉镯子,替她簪在头上、套在腕上。
说着,又指着后面车上道:“这不是府里又要制消暑冰么,特命我寻了这几车上好的冬菊、腊梅回来,杂了香料混在里面。”
因觉着身子竟不如先前轻便矫捷,便起了警惕之心,毕竟上辈子他便是死在酒色二字上。
焦顺一贯是寡人有疾,如今见她这般模样,早把那修身养性的心思忘了个干净,什么三天两天,直恨不能朝三暮四才好。
焦顺又拎着那布口袋,晃晃悠悠转至宁荣后巷。
焦顺见火候差不多了,且心下也实在忍耐不得。
遂到外面麻利的打了一大锅水,放在灶上连柴带煤的起了猛火。
其中香艳实不足为外人道。
众人又说说笑笑的定下了动工的日子,焦顺想起先前答应香菱的事情,便又道:“冬日里动土不易,不如先置备木料石料,拆了亭台楼阁,等开春儿把要留的珍品圈定了,余的就让各处自行移栽。”
这里间正嬉闹着,就听有仆妇隔着门窗禀报,说是东府那边儿遣人过来送东西。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寻匠官过来掌眼倒也容易,我那杂工所的所丞就是累世名匠,土木山石都是精通的,且又曾主理、协办过不少工程,届时我请了他来就是。”
自此侍奉起来,愈发的尽心竭力。
“哎呦~”
“这怎么使得!”
听焦顺说的有理,何况又自承要沾些便宜,贾琏几个自也不会驳了他的意思。
贾蓉、贾蔷又能说些什么?
贾琏便道:“是想等顺哥儿你有了空闲,再定下破土动工的日子,届时除了要劳你帮着监管一二,最好也能请几个工部的匠官,再帮着咱们府上掌掌眼。”
于是又拉着香菱、玉钏儿去里间更衣,还顺势‘夺’了件小衣揩汗。
焦顺也便根据衣冠,或郑重或随意的应了。
金罍浮菊催开宴,红蕊将春待入关。
焦顺把那口袋往后一缩,吩咐道:“置备一桌上好的席面,午后〔下午一点〕让双全送到我家老宅去——我还忙着呢,就不和你多说什么了。”
可到底曾吃过‘寒战’的亏,又想着做戏做全套,务必要一举将她的身心收了,才能免得日后反复。
焦顺心下一动,知是银蝶到了。
说着,便把胡家的旧铺盖全都撩起,把那毛料大氅铺开在床板上,先撒了许多花瓣在上面,又郑重摆了一块白绫上去。
钱启忙道:“要不您亲自选一车,我这就给您送家里去。”
不等他把话说完,焦大便丢下句‘你当老子稀的看这两个驴粪蛋?’,转身挑帘子回了堂屋。
沿着后街一路向东,倒撞上好些个认识不认识的,主动上前招呼见礼。
不过这会儿焦顺赶到时,那院门上却并没有落锁。
因见焦顺端着盆进来,她唬的慌忙起身要接过来。
若换个寻常粗汉如此对她,她多半还要心生嫌弃,可如今服侍自己的非但是朝廷命官,且又是简在帝心的青年才……俊是不算俊,但官威满满的人做起这等事来,岂不更显心意?!
这店里的齐掌柜也是老相识了,现如今再见着焦顺,却不敢卖弄什么旧交情,忙不迭迎出来满口的吉利话,又伸手欲要接过那布口袋。
银蝶原就绵软的身子,登时又酥了大半。
然后才趁着两人收拾残局的功夫,卷了早就备好的东西,独自到了外面厅里召见银蝶。
因觉着独自呆练无趣,又唤了香菱、玉钏儿近前,或压腿或推臀的,每三五十下便学宝玉尝些胭脂,如此倒也颇得情趣。
“要不说二老爷先就想到了你呢。”
“用不着!”
想起去年夏天,自己也曾做过采买消暑冰的差事,焦顺一时倒有些恍惚。
她摸摸头上金钗,又抚着那晶莹剔透的镯子,凭质地做工就知道是好物件,嘴里说着‘怎么使得’,那身子却早靠到了焦顺怀里,又仰着头将青丝拱在焦顺肩上,一副任君品尝的架势。
瞧她那一脸慈悲正经的小模样,错非是已许了旁人,焦顺必要把她素日里不肯依从的花样,统统摆置一番才肯罢休。
却说焦顺吃罢了早饭,绕着院子踱了二十几圈。
焦顺径自拎了那布口袋,也不管如今的身份合不合适,又兜兜绕绕寻到了东胡同酒肆。
焦顺重又把她按了回去,正色道:“说了今儿要让你享受一番,你们太太都未曾尝过的,这不过是开胃菜罢了,却怎么你就慌起来了?若再躲,我可恼了!”
因冻的少了血色,她这娇怯含怨的,倒愈发有林黛玉的影子。
小半个时辰下来,直闹的通体生汗。
——摘自苏轼《鹿鸣宴》。
当下只裹在怀里,义正言辞的道:“爷只因爱你这纯善心思,这才费功夫成全了,却哪用得着什么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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