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焦顺冲她笑道:“莫非是不希望我当官儿?”
好嘛~
毕竟前几日这焦顺还只是府里的管事,现如今却要翻身做自己的主人,一时间谁能接受的了?
要不然……
玉钏见状,急忙从床头柜上拿了套新的,一面伏低了身子帮焦顺穿戴,一面解释道:“爷怕是记错了,在太太跟前伺候的是我姐姐金钏儿,我半年前才开始领二等丫鬟的月例,哪算得上什么大丫鬟。”
其实一开始得知,自己要被派来伺候焦顺时,她心下也是百般的不情愿。
“再就是二老爷那边儿,既然以后要同衙为官,总该先去正式去拜见一下,省得让人以为你得志猖狂,又或是心怀怨念。”
就只送了个玉钏而已,若凑个金玉满堂姐妹花,比翼双飞岂不快哉?
啧~
但王熙凤说的清楚,这焦顺落地就是正七品的六部京官儿,往后若是放出去,说不得就能主政一州一府之地。
焦顺醉头醉脑的感慨了一会儿,才忽然觉出不对来:“还送了家具来?那这院子……”
玉钏儿不说‘我们’,而是单独说‘我’,偏又摆出一副含羞带俏的小模样,内中含义可说是昭然若揭。
昨儿一家人议论了半天,都没闹明白这所正到底是个做什么的。
这要搁在后世,把人和家具等同,尤其还用了个‘捎’字,一个物化女性的帽子就该扣上了。
不过瞧这俏丫鬟蹲在身前,捧着自己两只脚丫子紧忙活,焦顺就忍不住想起了,前世奋斗在足疗店的光辉岁月。
“平儿姐姐已经把身契交到太太手上了,我、我往后就是爷的人了。”
循声到了西屋,却见里面早已经焕然一新,徐氏正和平儿坐在宽大的拔步床上,比手画脚的议论着帐子、窗帘的款式与大小。
正要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却听外面玉钏儿禀报道:“太太、大爷,薛家太太领着表少爷来了,如今已经到了咱们院里!”
“怎么会!”
这时身旁突然有人脆声道:“可巧醒酒汤刚熬得了,您是先用些汤,还是等洗漱了再说?”
进到厅里,先就听东屋里传来鼾声,显是焦大仍宿醉未醒。
届时自己作为他的身边人,即便比不得宝玉的姨娘,却也远不是那些配了小厮的仆妇们可比。
一时不慎口误,玉钏急忙惶恐的住了嘴,小心翼翼的确认焦顺没有动怒,这才重又道:“太太和平儿姐姐,如今正领着府上派来的小子们清扫院子、布置家私呢。”
上辈子也还罢了,如今身处三妻四妾时代,又何必再去光顾这等‘众筹’型的女人?
因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又六七天未曾住过人了。
“这越是得了天大的福分,才越是要步步小心!”
“除了官职差事,部里同僚们的品性嗜好、人脉关系,过两天应该也能打听个七七八八,到时候我再给你送来。”
邢什么烟来着?
回忆了半晌也不得要领,于是焦顺又继续问:“除了你和这些家具,平儿姐姐还捎了什么过来?”
“都行吧。”
焦顺一时有些技痒,不过考量再三,还是熄了‘切磋’的心思。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两条腿挪到床边,四处踅摸自己的鞋袜。
“依着太太和二奶奶的意思,是要把这院子拨给您暂住——这边到底宽敞些,平时进出也方便。”
谁知等她收拾好了过来喊人时,这爷仨早醉的人事不省。
焦顺听了这话,忽就想起了那闻名遐迩的多姑娘——如果夺爵的事儿再晚上两日,她大约也能满足这个条件。
“依我看,你最好寻个有经验的师爷,一来免得行差蹈错,二来也能帮着处置案牍公文。”
因见焦顺自外面进来,平儿下意识的起身,冲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
把多姑娘抛在脑后,焦顺再问:“你们是仍在府里挂名,还是……”
一夜无话。
顿了顿,又叮咛道:“这官场不比别处,勾心斗角彼此拆台都是常事,且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又多。”
“姐姐怎么倒生分了?”
平儿也笑了,掩着嘴道:“就是一时有些不大适应,咱们刚来这府上时,你还在街上撒尿和泥呢,谁成想已转眼竟有了官爵,还要与政老爷同衙为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