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杨氏心下暗恨不已,干脆一股脑塞了好些煤饼进去,眼瞧着火苗子呼呼往外蹿,她解气之余却又忍不住想起了潘又安。
原本应该是王氏掌勺,但等切好了菜、配好了料,她那屁股就黏在了屋里,任凭杨氏叫了几回,也不肯再挪窝半步。
杨氏再次滞留在了府内,却并没有去轮胎小院堵门,而是在二门鹿顶左近徘徊。
杨氏心下更觉堵得慌,干脆一咬银牙起身道:“我还要去府里上夜,就不等大伯回来了。”
“哼~”
“呦~”
鲍二家的一愣,下意识追问:“你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
不!
来人正是秦显,他探头见案板上摆着好几样荤菜,就咧着嘴笑道:“这都是大哥从庄子里带回来的吧?今儿咱们算是提前过年了!”
旁人都在起哄架秧子,杨氏却没这心情。
秦显看看嫂子、再看看妻子,犹豫着道:“嫂子,要不给她挑几样带上……”
那年轻妇人刚要显摆几句,后面却有个妇人酸溜溜的道:“咱们多姑娘还用专门打听?那‘消息’都是扎着堆儿往她身上爬呢!”
整个晚上,杨氏如同天人交战一般,两个念头来回在脑海中拉扯,直到天亮也没个定论。
秦家院里堆放的煤饼,还是当初托潘又安买来的便宜货,不想煤饼还没烧完呢,他人就先‘没’了。
当然,现在应该都还没和贾琏勾搭上。〕
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来了?
秦显一边说着,就挑帘子进了堂屋客厅,也不知说了什么吉利话,就听王氏笑的杠铃仿佛。
为了锅炉房的事儿?
不想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一个爆炸般的新闻!
“她在里边好着呢,用不着你惦记!”
是要认王熙凤做干娘呢!
平时大房二房都是各自开伙,因今儿要给大伯秦翊接风,所以只用了东墙下的灶台。
病倒两日的刘氏〔林之孝家的〕突然来了府里,却没去来二门鹿顶内当值,而是径自到了二奶奶的三间倒座小厅。
“他怎么敢?!那可是……”
旁人不明就里,或许以为赖大和邓好时闹翻了,但那小色鬼应该已经从司棋那里,得知了整件事的真相。
但是赖总管也未必会留意这些小事,如果自己能蒙混过关,岂不是白得了好处?
浑浑噩噩的交卸了差事。
杨氏鄙夷的横了丈夫一眼,看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便问他:“大伯什么时候回来?”
即便冒些凶险,也应该……
偏他明知道赖大是幕后主使,却还是把这事儿捅到了大老爷和老太太面前。
鲍二家的却又自说自话起来:“这来顺当真是年轻气盛,别的不学偏学那孙猴子,谁不知邓管家是赖总管的亲信?偏他就敢把这天给捅破,听说还去老太太面前指证了呢!”
多姑娘将水蛇腰一扭,斜着那妇人冷笑道:“爬就爬了,总比那些人憎狗嫌,野驴都不乐意骑的要强!”
〔原书第二十七回,林红玉得了王熙凤赏识,要认她做干女儿,林红玉却表示,自家母亲就是王熙凤的干女儿。
要知道,即便是她有意要拿自己换些好处时,对来顺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甚至还一度萌生出,来顺最好能和潘又安换个皮囊的想法。
“可不是么,我听说那来顺……”
秦家因没有厢房,就在东西墙下各起了一个棚子,棚子里又设有大小两个土灶。
“怕还要过一阵子,大老爷今儿忙得很,到现在还没传他问话呢。”
王氏一听这话,拿腔拿调的道:“这怎么成?这一大桌子硬菜,平日里可不容易吃上,你怎么也该填补些再走啊。”
“自然是……”
杨氏心下刚升起些暖意,就听秦显继续道:“她吃不吃都无所谓,主要是给你侄女捎些去,这眼见都快过年了,孩子在里边也不知过得怎么样。”
“怎么没动静了?是你自个走神没听见!”
杨氏当真是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挑帘子就冲出了家门。
那小的素日里常用,大的连通着火炕,只在冬季时才会启用,取暖做饭两不耽搁。
这眼见过了辰时〔早上九点〕,她腹中咕咕乱叫,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家吃点东西,等晚上当值时,打听一下事情的后续发展,再做出最后的抉择。
可真要是因此,被赖总管视作来家的同党,就算换了肥差又怎能守得住?
偏端进屋里之后,秦显和王氏满嘴夸的却只是材料,半点没有提及她的手艺。
来顺刚得了老太太看重,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赖大,等到赖总管反手一击的时候,怕是连他爹来旺都要遭受池鱼之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