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胸口仿似挨了一拳,直被捣的心浮气躁,原本就开始动摇的意志,登时就塌了大半。
等潘又安离开之后。
杨氏先是有些莫名其妙,后来想起来顺之前受了责打,就以为是他的伤还没全好。
怎么又是这种反应?
按照历年的规矩,这天下午就该试着点燃锅炉,烧到半夜再任其熄灭,如果天亮后没出什么差池,就开始正式供暖了。
当下忙又后退两步,用双手护住了胸前。
故此杨氏当下就要否认,可想起近来所受的孤独煎熬,以及源自来旺夫妇的压力,一个‘不’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谁知一抬头,却见杨氏双手护在胸前,正警惕又惶恐的往远处退缩,倒好像自己刚刚揭开的不是食盒,而是掀起了她的裙子。
眼见杨氏被自己直勾勾的目光,吓得几乎要夺路而逃,来顺急忙给脑中的妄想踩了急刹车。
说来也是巧了。
于是来顺点头道:“我这里也还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你大可想清楚了再答复。”
这意味着,茗烟或许并不是什么心思缜密的主儿,自己想要抓到他的把柄,会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一些。
杨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跟了上去——毕竟她早就想找机会解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纯属意外,绝非是她有意为之。
尤其想到拒绝这小色鬼之后,他必会鼓动父母加倍针对自己,杨氏原本坚定的想法,就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再者说了,现在来家和赖家的势力相差甚远,谁能保证她不会当面答应,转头就把自己的谋划出卖给赖家?
听说是潘又安的舅母,内中就有个杂役指着锅炉房道:“潘管事和顺哥儿在里面呢,说是有要紧事商量,让我们不要去打扰。”
但若是把这二人分开,潘又安又怕焦大会认为,自己是有要意针对他——须知来顺虽不是个好惹的,可这焦大阴狠起来,却更让人毛骨悚然。
来顺说着,对着潘又安一抬手,潘又安立刻识趣的往前凑了几步,任他搭着自己的肩膀继续道:“放心,你只要别再起歪心思,哥哥肯定不会让你难做的。”
自己这青春年少的,难道还能惦记她一个……
当初让自己针对来顺的,实是大舅母王氏,二舅母杨氏甚至还曾试图劝止此事。
方才听潘又安提起表姐,他只当是杨氏的女儿,可如今凑近了观瞧,眼前这妇人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也不像是有个十六七岁女儿的人。
“你今年多大了?”
等便宜老子的谋划成了,来家在府里的影响力必然大增,届时帮她轻轻谋一个肥缺,又能是什么难事呢?
杨氏难以置信的指了指外甥,又指了指来顺,嘴里翻来覆去还是那半句质问:“你不是说、不是说……”
“让、让我再想想!”
开头还满面凄容,可说到后来,她脸上就不自觉的透出几分希冀来。
但杨氏一来震惊于他的怯懦,以及对自己的欺骗;二来愤恨他为了讨司棋欢心,不惜指鹿为马嫁祸自己。
杨氏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先说了一遍,又像是要说服自己一样,激动的重复道:“我要再想想!”
那种事儿有什么好准备的?
但看来顺是宿醉在此,非是有意夜闯内院,杨氏原本只是想把他交给相熟的管事处理,并没有把事情闹大的意思。
来顺下意识的问了句。
“这你看着办就成。”
只是一旦排上班儿,潘又安对来顺、焦大的额外优待,就无法再维持下去。
毕竟就算她如今肯应承,自家暂时也没办法兑现承诺。
就这般左右为难,直拖到十月十五,潘又安都没能拿定主意。
“多谢来顺哥、多谢来顺哥!”
于是这日上午,他简单铺排了些预备工作,就把来顺单独请到了锅炉房里——对比焦大,他还是觉得来顺更容易沟通。
他二人前脚刚走进锅炉房,秦显之妻杨氏就拎着食盒进了院子。
其实这事儿早就该做了。
自己的报复计划,还真就得落在她身上。
心目中曾经光芒万丈的外甥,在来顺面前竟然如此卑微怯懦!
自那日来顺在山顶上,借着酒意欲行‘不轨之举’,她就认定这小色鬼必是贪图自己的身子。
杨氏描述到差点被来顺抱住时,言语间颇有些不自在,可为了能自证‘清白’,还是极力往详细了说。
“二、二舅母?!”
而听完她的叙述,来顺默默推敲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
想到这里,他慌忙补充道:“来顺哥,其实这是我二……”
说着,又用胳膊拢住了潘又安的脖子。
来顺只是觉得诧异,潘又安却是彻底慌了。
但事情显然不能再拖下去了。
来顺有些无语,只好主动点题道:“你是不是一直想换个差事?”
进门之后,就见两个巨大的锅炉分列左右,而左侧的锅炉后面,隐隐能看到两人正在谈话。
转眼到了十月十五。
他心里毫无廉耻的甩着锅,面上却摆出了正人君子的架势,肃然道:“那晚你是怎么撞见我的,且从头细说一遍。”
当时杨氏压根不知来顺是谁,毕竟这府里足有五六百奴仆,来顺新进入府不久,她又是个巡夜的,彼此从未有任何瓜葛。
不过也只是眼前有些难办。
潘又安身子一僵,脱口道:“正是如此,不然我怎么敢捋顺哥您的虎须?”
“呵呵,你小子就是嘴甜……”
但这个却是天生的,应该……
如今突然听来顺,探问自己有什么想要的,理所当然的就又想歪了。
“你表姐?!”
“那天晚上我领着两个人,巡到梨香院南边儿,离着私巷角门不远的地方,就突然听到附近的假山上有人大声呼喊……”
呵呵~
来顺正想打趣他两句,却突然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响动。
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红头胀脸的想要解释什么,可脑袋里却空空荡荡,完全组织不起言语来。
只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甘心为自己出力呢?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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