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阴差阳错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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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又安脸上一僵，却没敢再说什么，又唯唯诺诺退回了门前。

    这要求可绝不算低，即便是来旺夫妇出面，也未必能让她如愿以偿。

    于是她想也不想，自顾自走进了锅炉房。

    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而一旦正式开始供暖，锅炉前就昼夜不能离人，所以给杂役们分组排班的事儿，也便迫在眉睫。

    想到了这里，来顺对这妇人顿时没了兴趣，把食盒往前一递，道：“行了，你走……”

    而这话，似也解开了杨氏的语言障碍，她满面羞怒的咬牙质问道：“你前日里那般骗我，就只是为了你表姐？！”

    更让潘又安为难的是，即便把焦大算成半个劳力，都算是过于抬举他了——虽说来顺和焦大关系颇近，但这时候怕也未必愿意和他分到一组。

    恰在此时，潘又安期期艾艾从锅炉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搓着手赔笑道：“来顺大哥，外面有些等不及了，您看是不是……”

    所以压根也没听出这话里的好意，反是瞪圆了一双杏眼，对潘又安投去鄙夷目光。

    这什么鬼？

    故而来顺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这没问题，我有办法让你如愿以偿——不过这好处总不能白白给你，你必须……”

    潘又安连连拱手作揖，又顺势奉上马屁：“您就是这锅炉房的定海神针，只要有您撑着，小弟做什么都有底气了。”

    她嫌弃的打量着院里的杂役们，矜持的开口道：“我是你们潘管事的舅母，他舅舅托我捎了些东西过来——你们潘管事人呢？”

    “你不是说，你不是说……”

    来顺就上前拎起那食盒，掀开盖子扫了一眼，嘴里赞道：“倒是丰盛的紧。”

    循声望去，就见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杨氏，正瞠目结舌的站在锅炉旁，脚下还歪歪斜斜摆着个大红色的食盒，料来就是那声音的源头。

    自己这番话未曾点出其中的关键，再加上之前曾提到过表姐，倒好像是在刻意栽赃陷害杨氏，为王氏脱罪一般。

    若为此而付出那种代价的话，夫妻关系却还有什么好缓和的？

    杨氏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一面梳理着散乱的鬓角，露出自己精心准备的妆容，一面悄默声的靠近了左侧锅炉，想要亲耳听一听潘又安是如训斥来顺的。

    “正好。”

    杨氏当时被吓了一跳，慌急向后躲闪的时候，不慎跌落了示警用的铜锣，那铜锣又好巧不巧的，一路叮叮当当的滚下了假山，这才闹的阖府大哗。

    潘又安见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慌乱之下说错了话，忙往回找补道：“二舅母，我也是不想让你小……”

    “小潘啊。”

    至于‘不要打扰’云云，她却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外甥只说不让杂役们打扰，又没说不让自己进去。

    毕竟这等事实在是……

    来顺对此倒是无所谓。

    潘又安被推的踉跄两步，回头还想解释，可被来顺一瞪，那脊梁骨顿时就软了，只好苦着脸去门口望风。

    来顺重又把食盒放回自己脚下，打量着杨氏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时潘又安终于缓过神来，欺前几步慌急道：“二舅母，你容我解释，我，这事儿……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告诉表姐啊！”

    这一不小心，又被这身体里旺盛的荷尔蒙给支配了。

    砰～

    熟料刚一靠近，就见来顺吊儿郎当的坐在个水泵上，态度甚是嚣张的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你只管把我和焦老头分在一处就是了。”

    需要做准备？

    也只有等便宜老子的谋划成了，才能保证足够的威慑力。

    可杨氏想要调换差事，最大的原因就是想缓和夫妻关系。

    而且这妇人生的大眼睛高颧骨、窄脸盘尖下颌，精心打扮之后竟有几分网红脸的架势。

    说到半截，来顺脑中忽又冒出一念头来。

    “这……”

    唉～

    这时来顺却突然插口道：“当初就是你舅母，让你针刻意对我的吧？”

    自己前世也曾约过几个网红脸，可能是价码不高的缘故，全是流水线上整出来的，一到关键时刻表情就容易失真，有的甚至五官都扭曲了，好端端的动作片，愣是整出了恐怖片的效果。

    杨氏是内院里巡夜的小管事，能当场拿住自己，未必就不能撞破茗烟的丑事——至少探查起来，总要比自己方便许多。

    按照杨氏的说法，她带着人找到山顶的凉亭时，来顺正衣衫不整的抱着柱子发酒疯。

    却原来，那股幽怨的被倾泻出去之后，她就又有些后悔起来。

    这事儿他自是听徐氏说的，也确实正中了杨氏的心结。

    来顺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在他肩头搡了一把，吩咐道：“你去门口守着，别再让人闯进来——我要和你这舅母单独聊两句。”

    杨氏听了这话，只当潘又安又在教训来顺，暗道自己还真是来巧了。

    他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说完之后，才又觉察出不妥来。

    杨氏原本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路过杨氏身边时，他还是小声说了句：“二舅母，我就在门口守着，若有事就喊我。”

    但既然杨氏不是他的同谋，自己想从她嘴里套取更多情报的想法，自然也就宣告破产了。

    当下微微颔首，然后又看向了来顺手里的食盒。

    说着，拎起那食盒，重又坐回了锅炉后面的水泵上。

    按照杨氏的说法，当晚之所以会闹到惊动阖府，的确是一场意外，并非是有人刻意安排。

    怎奈她正和同伴商量着，该如何将醉醺醺的来顺弄到山下时，来顺却跌跌撞撞的扑了上来，意图就将她抱个满怀。

    有心讨回来，却终究没勇气开口，她讷讷的丢下一句‘让潘又安给我捎回去’，便自顾自的离开了锅炉房。

    “滚！”

    等等！

    而外甥潘又安却是躬着身子，站在来顺身前不远处，满面堆笑道：“来顺哥，我这不是怕您有别的安排么——那您组里剩下的二人，就选张炳、赵益如何？”

    再想想丈夫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冷淡态度，杨氏猛地银牙一咬，颤声道：“我、我想换个白天的差事，最好能清闲一点儿，还能有些额外进项！”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