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也算是提振安南国士气人心了。
“二哥,你不懂就别瞎说,大侄子的火铳与众不同,打得又远又准!”
只要大明将士永远这般勇猛,大明的天下将士钢浇铁铸一般地坚固!
朱樉语重心长地说完这番话,还没等朱允熥反驳,朱棡那边就忍不住了。
相对来说,弓箭就方便得多,只要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射手,足够在这边换药的时间里射出四五箭了。
“一个弓箭手训练至少要十年,而火铳拿过来就能用,这能有可比性么……”
朱棡听到这话顿时有点心虚。
偏生他还喜欢讲排场,总以天下藩王之首自居,处处都要占个先。
“恐怕你这边打完一铳,连火药还没装完,敌人已经射完十箭了!”
卢嵩闻言哈哈一笑,朝着朱允熥拱了拱手道。
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安南使节阮宗亮,在看到大明的骑兵方阵,脸色也变得恭敬许多。
只是胡季犛这人薄情寡恩,恐怕很难共富贵。
朱允熥正听众人吹捧大明的军纪严明,盔甲森然呢,突然听到城墙下传来喧哗之声,脸上也是一阵愕然。
“朱允熥是皇太孙不假,可他更是孤的晚辈子侄,这天下哪有侄子排叔叔前边的!”
“三哥说得对!”
只是在一众惊叹声中,总是夹杂着点不和谐的音调。
在京营之后就是锦衣卫和羽林卫的阵列行进。
老朱一脸的不信,但见大孙说得笃定,还是给秦德顺一个眼色。
秦德顺看了看老朱,又看了看朱允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微臣就静待佳音喽,哈哈哈!”
现在被人抓住小尾巴了,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咋辩解了。
“二哥,父皇前几天刚整治完蓝玉,若是没有朱允熥拦着,蓝玉现在坟头的土都凉了!”
因此,现在看到大明军纪涣散,他们的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老朱听到这话满脸的愕然,随后爆发一阵哈哈大笑。
“你别仗着打了两场胜仗,就对我指手画脚!”
他们不远千里来京城参加军演,朝廷不好生招待也就罢了,竟然处处给他们刁难。
大明军中不缺火铳,只是很多人并不愿意用这玩意。
老朱见秦德顺已经走了,一把拉住大孙的手,对着他脑袋弹了一下。
上次击退北元一战,主要参与者就是蓝玉和晋王朱棡,朱棡是真正见识过火炮和火铳威力的,第一个站出来为大侄子打抱不平。
“二哥,大家谁不是这样?”
老朱怎么也没想到,靖海军竟然还能给他搞出这般惊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赏靖海军每人一坛酒!”
“这?”
“老三!”
本来朱允熥还纠结先拿谁练兵呢,既然朝鲜使臣这样跳,那就先拿朝鲜练练手好了!
“儿臣恭祝父皇金安!”
至于刚刚过去的朱樉,既然他有钱给卫队换装,那让他养三千老弱病残应该没啥问题。
“忍一忍,先把今天熬过去再说!”
朱樉说完这话,随即拉着朱棣去了一边。
因此,朱允熥赶忙来到老朱这边,拿起老朱桌子上的两只金杯,倒满了酒命人给朱樉和朱棣送过去。
若不是他们打不过大明军队,他们怎么可能抛家舍业地跑大明的都城来朝贡?
“秦王殿下,靖海军乃是太孙殿下亲军!”
朱樉和朱棣听到有父皇的旨意,赶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城墙下方,京营、锦衣卫、羽林卫,靖海军,以及各地藩王的卫队依次排列。
地处西南一隅的安南也不安分,外戚胡季犛正阴谋篡位,打算将李氏安南改成胡氏安南。
秦德顺见两人都领命了,赶忙跑回去复命。
二虎看到闹事之人是秦王,脸上顿时露出跟梅殷一样的难看表情。
安南国一直不服大明,或者说不服任何朝代的中央王朝。
因此,大明军演上的一个小小失误,也能让他们找回不少民族自尊心。
然而,他唯独没想过的就是赐酒。
若是放在城外跟人野战,那东西就是一堆破铜烂铁,放不上两炮就得被人冲上来砍死。
他当时见到的火铳,虽说换药速度提升了许多,但依然很慢,需要用铁条清理掉铳管中的火药残渣,这才能放进去新药。
“靖海军风貌还行,气势上也不错,就是太稚嫩了,没经历过战阵,终究是中看不中用哟!”
如此盛大的场面,皇帝就算恨得他牙根痒痒,也不可能下毒毒死他呀!
“大孙,你给两位叔叔送酒是何意?”
“好好好!”
“你们是打发叫花子呢?”
“儿臣定当严加约束士卒,不再给父皇添麻烦!”
“陛下口谕,特赐二人御酒一杯!”
老爷子这是动了杀心呀!
正在这时,钦天监前来说吉时已到。
其他藩王听到秦王这番抱怨,也跟着叫好助威。
“朱棣,你这话啥意思?”
因为经常打仗,所以他们对于盔甲鲜明的秦王卫队并不感兴趣,反而对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晋王军队情有独钟。
“三哥一直跟咱们住一起,吃的也是一样的猪食,只是俺们穷,买不起肉干和米酒,只能让部下的肚子挨饿……”
西南那地方一直不太平,没有大明的时候他们互相打,有了大明后他们打大明,然后被大明按在地上摩擦。
“大侄子,战场之上还是讲究个真刀真枪,火铳、大炮之类的都是玩具,平时喜庆的日子听个响还行,真打仗可不能指望那些!”
锦衣卫的衣衫华丽,一出场就引得众人轰然叫好。羽林卫的队列整齐,也收获不少喝彩声。
梅殷一看这阵仗,真是又气又怕。气的是朱樉不懂事,怕的是引来陛下的不满。
他颤巍巍的端起酒杯,恭敬的对秦德顺道。
再加上他们没有经过实战的演练,在威势上远远不如前面三支军队。
朱樉听到这话,脸上立马露出不屑的表情。
在大明歌舞升平之时,整个环大明文化圈一直不平静。
“儿臣谢父皇恩典!”
朱樉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心想自己好心好意教大侄子两句战阵之道,咋还教出错了?
至于大炮就更没啥用了,充其量是个大点的炮仗。
这逆孙还真有两下子,只靠两个金杯子就吓住两位王叔了,哈哈哈!
“陛下在胡惟庸案后对茹太素所说的话,说完这话后没多久,就把茹太素给杀了……”
这还真是搬石头砸别人的脚。
老朱也对朱棡的卫队非常满意,暗暗决定不给老三的卫队里塞老弱病残了,还是让他留着战斗力打北元去吧。
“老四,你是不是猜到啥了,给二哥说说!”
朱棣翻了翻眼睛,一脸不屑地道。
老朱也一脸诧异地看向大孙,搞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公公,这酒里不会下毒了吧?”
“两位王叔聪明绝顶,只要看到酒杯就能消停下来。”
“父皇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要了咱们两个的命呀?”
老朱对靖海军可是相当关注,这支军队一走过来,他就瞪着两支眼睛观看。
“父皇为了给大侄子开路,连蓝玉那样的猛将都舍得杀,更何况咱们这些年长的藩王了……”
在臣服了大明后,他们继续互相打。
不是住的不行,就是吃得太差。还把几千人挤在一个小营地里,晚上连撒尿都不敢使劲,生怕呲到自己人。
“再者说,咱们在京城就待几天,军演结束咱们就回封地了,你总不能为了这几天,就让朝廷给你盖个营房吧?”
朱允熥这边的外藩使节,在看到靖海军过去后,也齐刷刷发出惊叹之声。
朱樉也非常得意,耀武扬威地从城门楼前走过。
朱樉对茹太素之事也有耳闻,只是一时间忘了还有“金杯”这档子事。现在听到朱棣这么一分析,当场惊出一身冷汗。
朝鲜半岛也不太平,李成桂刚刚结束高丽王朝,将高丽王朝变成朝鲜王朝,并开启李氏朝鲜的新篇章。
难道说,老爷子这是在鼓励我?
孤明白了,老爷子这是告诫自己,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
事实上,朱樉已经忍了很久了。
“随便派几个人上去比划比划,重在参与嘛,哈哈哈……”
“是孤在鼓噪,二虎兄弟是想砍了孤吗?”
秦德顺闻言微笑着点头,随即看向一旁的秦王。
如果是正常人,听到这话也就消停了。然而,朱樉可不正常,凭借自己在西安也立过点战功,就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
其他藩王对于自己的排次没啥意见,唯独秦王朱樉非常不爽,质问负责此次军演的梅殷,为啥他的军队要排在狗屁靖海军之后?
正在吹捧大明的几个西南土司见状也霎时闭嘴。
“火铳呀?”
“再说你们给孤的卫队提供的米粮、菜蔬,米粮也就算了,菜蔬里竟然全是烂菜叶!”
不过,对于阮宗亮来说,他所带的密旨只是顺带脚的事,就算陈颙这个皇帝被废,他在新朝照样当官,对他本人的来说没多大影响。
朱棣怀着这样的心思,再看向托盘之时脑筋转得飞快。
“都说大明军纪严明,依在下看也不过如此嘛……”
“我跟大侄子说的都是正事!”
接下来是朱棡的卫队,朱棡没花钱搞那些花活,基本上士兵平时穿啥现在还穿啥。
只是有一点比较遗憾,那就是国王陈颙的密诏,恳求大明出兵,帮助安南国除去奸臣胡季犛。
因为他们都买了朱允熥的“阅兵礼服”套餐,清一水的制式铠甲和武器,根本看不出区别。
只是这些士兵太年轻,还没见过血,身上少了点杀气,给人感觉缺点意思。
“陛下万年!”
“敬礼!”
在他看来,大明的将士不论是身高,还是气势,都不是他们安南国的士兵可比的。
“不能吧!”
朱允熥闻言怪笑道。
终有一日,他要让金瓯无缺!
朱允熥也从王德那儿得知下边发生的事了,一想到皇爷爷那护犊子的性子,就知道老头肯定又陷入手心手背都是肉的选择题里了。
用威武雄壮来形容大明军队再合适不过了。
在两人说笑声中,秦王朱樉的卫队走了过来。
御酒……金杯……
“诺!”
总之,就是没有一个消停时候,总是在零和博弈的旋涡中沉沦。
秦德顺听到这话,眼皮当场耷拉下来,连看都懒得看秦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