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见状也现出鄙夷的表情,朝着大侄子说道。
老朱听到这话,两只龙眼当场瞪得滚圆。他身后的一干皇儿,更是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把年纪,能看清远处的稻草人都不错了,哪能看得清标靶?
至于第二,自然是憋着一股劲的朱樉了。
“现在过去大半年,朱允熥又改进了好几次,少说也能有八成!”
因为大明打藩王多少还能客气点,但打他们是真不客气,是有多狠打多狠。
要是让两人知道,朱允熥已经很克制了,还有很多构想没来得及实施呢,两人估计会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去。
“我押三百……”
“八成?”
至于射铜钱、柳树之类的,那不能说是扯淡,但在军队来说也不讲究这个。
站在朱允熥身后的众人听到这话,一个个气得都在心里骂娘。
“三哥,你别光耍嘴,赶紧算算赔率升到多少了?”
现在到了检阅成果的时候,两人的心里比谁都激动。
然而,底下的靖海军士兵,只排了五排,就能做到不间断射击,而且还特别从容,这就让人惊奇了。
“退!”
最后是朱允熥名下靖海军的军演,不计入此次排名。
“那咱就自己看!”
“会不会漏了几个?”
在距离把门百步之外,是排列整齐的一百个稻草人。
“我给你两千盔甲!”
百步之外射中拳头大小的陶罐,已然是不得了的成就,足以堪称神射了。
“二叔,三叔,你俩先别争了,等会见识下我的火铳营的威力就知道了。”
因此,现在他也不知道靖海军用的是第几代火铳。
“朱允熥,你啥时候又改进火铳了,咋没说给三叔个样品玩玩!”
当然,他也非常好奇朱允熥的靖海军实力如何。
相对于大明藩王们的恐惧,东边城墙上看热闹的一众西南土司和藩国使臣更是吓得面如土色。
“诺!”
现在大明研制出如此犀利的火器,那还有他们好日子过吗?
“皇爷爷,此举未免太过了吧,现在火铳还很不成熟……”
“族诛!”
梅殷刚跑上城墙,就被一众藩王和藩国使节的目光给锁定了。
草原游牧民族之所以将汉人打得节节败退,就是因为草原人从小就练习骑射,可谓是人人皆兵。
朱椿则笑嘻嘻地问道。
几人说笑的时间里,一众京营、藩王的卫队都演练完毕。
朱樉也露出跟朱棡一样夸张的表情。
朱允熥见两人争执不下,当即上前劝解道。
满城墙的文武勋贵,就他一个白丁,让一生好强的蓝玉把脸往哪儿搁?
不需要多少训练时间,就能打造出一只让骑兵都闻风丧胆的军队,世间竟然真有这样的美事?
“第一轮射击可是有百人,怎么可能所有人都中靶?”
朱允熥笑着答道。
朱允熥满不在乎地道。
“三哥大气!”
老朱终于明白大孙为啥不把铠甲当回事了,这孙子说得没错,未来的战争格局变了!
“收起火铳,等待报靶!”
然而,能衔接得天衣无缝的分段射击却是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众人腹诽归腹诽,可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想着如何防御。
众人听到这话无不暗暗啧舌,心道皇太孙也真敢想,还想提升到三百步之外,还想源源不断地喷吐铳子,他咋不上天哩,上天啥都有!
老朱听到梅殷的报喜声,脸上就荡漾开笑意了。
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北元铁骑排着队吃铳子的壮观场面了。
虽说他们也不可能看清每一个标靶,但仅以他们能看清的来说,中靶的数量就已经超过八成了。
如果说百步之外射中标靶就已经很夸张了,那现在的场景简直是神迹。
他们这群国子监监生,虽说不能捞到上城墙上看热闹的特权,但皇帝陛下还是在城墙根底下,给他们找了个合适的观看地点。
“三哥,是不是买一赔二?”
“够用是啥样?”
正在众人惊诧于火铳的犀利之时,张江河对着火器一营的士兵下了个命令。
老朱听了梅殷的禀报也非常振奋,他之前一直听大孙吹火铳之威,也听过手下讲述火铳的厉害。但他一直未曾亲眼所见,以为手底下为了巴结自己,故意给皇太孙说好话哄他来着。
只是,这孩子是如何改进火铳的,又是怎么做到连续发射的?
朱棡闻言当即开始算账,朱樉、朱棣、朱橚都是一千,其他藩王有五百、三百不等,总计五千五百副盔甲。
前三排出来,后边的名次就不重要了,静等着皇帝陛下的责罚就行了。
朱樉不善地看向朱棡。
“二哥,你猜靖海军第一轮能射中多少标靶?”
原则上来说,只要射中标靶就算“中”,如果射中陶罐,并将陶罐击碎,那则可以称为神射。
傅友德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阵好笑。
“回禀大将军,没有错,卑职等查了三遍,确实全部中靶!”
试想一下,战场之上主将刚露出个头,就被一百个神射手锁定,然后一轮火铳就将主将的脑袋打烂……
然而,现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心中激动得无以复加。
其他藩王见他们这边玩的热闹,也跟着过来凑了个热闹。
“你就来看看吧,皇太孙的靖海军非常强,能影响未来百年的战场!”
然后就是第二排射击,如此往复,周而复始。
朱棡是非常希望大侄子的靖海军取得好成绩的,可听到无一人脱靶后也凌乱了。
今天军演他也不想来,一来是没啥好看的,二来是嫌弃丢人。
身处坑道中的小兵,接到梅殷报靶的军令后,这才从坑道中爬出来,挨个查稻草人上的标靶。
随着军演总指挥梅殷的命令落下,靖海军火器营一营,迈着整齐的步伐,扛着长枪就从阵列中走出来。
对于他们军队的人来说,能在百步开外射中陶罐就已经算是高手了。
不用说,一定是靖海军的成绩非常亮眼,这才引得梅殷这孩子亲自跑上来。
“总共不到一千人吧……”
但也有一些例外,比如说新晋的徽州生员韩清看得就很认真,为了看得更清楚,甚至还拿出一杆千里眼,引得所有人侧目。
“你赶紧把铠甲都收回去,给我们换上这样的火铳!”
然而,在查过一遍后,众人不敢置信的又查一遍,直至再三确认过后,这才来到梅殷面前报靶。
“原地踏步……”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进京,但却纷纷派遣耳目前来观礼,探查靖海军的真实水平。
“没想怎地呀,只是觉得这东西的射程还可以更远,射速还可以更快……”
火铳这东西跟传统的弓箭比,最大的优势不是射程远近,而是他低成本的培训模式。
老朱听着城下密集的火铳发射声,只感觉这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因此,在韩清拿出此物后,他边上的生员也不看演武场了,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他,犹豫着如何开口,从他手里借过来耍耍。
两人正打赌的时候,朱棣和朱橚也凑了过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靖海军手持皇太孙研制的新型火铳,第一轮射击无一人脱靶!”
他跟傅友德是帮着朱允熥练过兵的。虽说朱允熥早就准备了练兵教材,两人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行。但两人也是全程见证者,靖海军练成的参与者。
“三叔别急呀,等会儿我命人给你送几个上来!”
第一排射击过的士兵,听到军令后立马后退到最后一排,第二排士兵则上前一步。
因为十万军中培养出几个神射手都是千难万难,底下小小的一营士兵,竟然有一百个神射手,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惊恐?
这番场景一出,城墙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朱允熥早就不关注火铳改进方面的事了,他接连将燧发火枪、火绳火枪,以及来复枪等图纸都扔给了作坊,让他们照着图纸研究。
韩清也不喜欢军演,但为了了解大明军队的实力,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看。
“比如说,将有效射程提高到三百步,射速能达到连续不断地喷吐铳子的程度就行……”
事实上,朱棣要是使点劲是能拿第一的,但他不想太出挑,更不想抢朱樉和朱棡的风头,只能屈居在第三。
“陛下!”
在一轮齐射后,第一排的士兵再次后退,将第二排让了出来。
火铳射击的训练时间短,见效快,不管是老弱妇孺,只要给他们一杆火铳,教他们射击三五次,他们就能掌握要点。
因此,在梅殷上来之时,他跟朱椿、朱柏三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满怀期待地等着梅殷报数。
在底下的靖海军进行射击前的准备工作时,生性好赌的朱棡跟朱樉打起了赌。
这也是他们唯一能通过合法渠道了解靖海军水平的机会,平时他们的人靠近靖海军营地,都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严刑拷打。
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太难培养了,少说也要三五年以上的时间培养。
“大喜事!”
在第一遍火铳声响过,张江河当场高声喊道。
不过,他的凌乱跟朱樉不同,他生气的是朱允熥这小东西,竟然连他这个三叔都瞒着!
“好!”
“来者不拒,你俩打算押谁?”
“你就替他吹吧,你别当咱不知道,那小子说是练兵,可是连军营都没去过几次,手底下的将校名字都叫不全,就这能练出啥好兵都见鬼哩!”
梅殷也不下城了,直接从袖子里摸出两面小旗,在城墙上挥舞起来。
“三弟,不是二哥说你,要是真有八成中靶,二哥当场从城墙上跳下去!”
三段射击法在大明不新鲜,沐英在平叛之时就使用过。
“五十步内可破甲!”
皇太孙还真是这种好大喜功的毛病,不管做啥事都整得声势浩大,实际上很多时候就是挂个“牌子”吓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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