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杰说完这话,就去外边开药方了。朱允熥见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老朱,不由瘪瘪嘴,对老朱说了实话。
这个面子不是看开平王,而是看在三皇孙的份上。
宋翊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两旁吓傻了的一群书吏说道。
二虎一进里屋,看到老朱面沉如水地呵呵笑着,心里就是一沉。
他蒙了……
宋翊在派人出去查探后,就跌坐在台阶上,傻傻地看着常升发呆。
“应该都是受了铅汞之毒!”
“诺!”
不过杀人真的好爽,只可惜不是在战场上杀人……
老朱闻言呵呵冷笑了两声道。
“开国公!”
“而且,此事涉及你三叔……”
常升见宋翊这般说,脸上顿时露出不好意思之色,尴尬地挠挠头道。
“你给咱说清楚!”
郝文杰听到这话真是纠结得要死,因为从医者的角度来说,这种情况真的不能确定。
“咱只要怀疑就够了!”
“第三点,为何太子府所有女人都用了三叔进献的胭脂,唯独吕氏没用呢?”
“唉!”
“现在陛下正满京城地搜查刺客,竟然有人敢来敲本官的惊堂鼓?”
牢头颤颤巍巍地走在前边,不知道的还以为牢头是囚犯,常升是押解的牢头呢。
因此,老朱哪怕心里有点怀疑,但依然不愿意深想,就是不想让另外两个皇孙也成了没娘的孩子。
一个是大明的江山社稷,一个是朱家的子子孙孙。
二虎听到这话,整个虎都是精神一震。
吕禄嘴里喃喃自语,他怎么也想不通,他吕家能有什么报应。
很血腥,也很没有人性。
于是乎,老朱一会儿滋滋滋,一会儿杀杀杀,听得门外伺候的太监们胆战心惊,一个个脑门上都见汗了。
老朱能说出这段密辛,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过了今天,你要是还敢胡思乱想,咱就天天打你屁股!”
“必要时……”
皇爷终于要替少主除了这毒妇吗?
常升踩着吕禄的鲜血,见人杀人,见鬼杀鬼,从里到外将吕家一百多口全都斩草除根,鸡犬不留!
“三皇孙身体康健得很,断然不会留下后遗症!”
朱允熥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给老朱磕了个头道。
老朱说到这儿,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老朱见到大孙醒来,登时喜极而泣,捧着大孙的小脸就是一阵亲。
“吕禄死在正屋门口,胸前碗大的血窟窿……”
朱允熥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恭恭敬敬地递给老朱。老朱一把抢过去,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越看脸色越难看。
“谁家?”
老朱虽然不知道铅汞为什么会在头发里,但听到“毒素”两字,他还是听明白了。
“血!”
常升没有丝毫犹豫地走进牢房,一屁股坐在草堆上,对着牢房内的栏杆发呆。
“是不是她事先知道里边有毒?”
“皇爷爷息怒,孙儿是想去父王的墓里,割下父王和母妃的一绺头发,拿回来做实验,检测下里边是不是含有铅汞等毒素……”
朱棡进献给太子府的胭脂水粉里有毒,这事一旦在大孙的心里留了痕迹,将来难免影响这对叔侄的感情。
“有多惨?”
“陛下恕罪!”
“来人!”
“还有别的事?”
“你三叔是啥人,你心里有数吧?”
“皇爷爷,孙儿这里有从太医院誊抄的医案!”
“皇爷爷,孙儿有几个问题,您若能回答孙儿,孙儿今后绝口不提此事!”
“还有吕禄的妻子,几个兄弟……呕……”
“不能留下任何后遗症!”
“杀人满门!”
“微臣早就说过,三皇孙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苏醒过来!”
老皇帝钟爱三皇孙,立三皇孙为嗣君是迟早的事情。
“皇爷爷,孙儿知道三叔,三叔绝对不会害父王,更不会害母妃。”
“大……大人……”
“哪个刁民这么大胆子!”
“你没事跑到钟山上,挖你父王的坟干嘛?”
郝文杰赶忙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将二虎给唤了进来。
“父王坟头的土……”
“你母妃的死跟吕氏无关,咱当年就已经追查过了。”
但老朱只是骂了常升一句糊涂,就将此事扔到一边了。
“咱的好大孙呀,你可快点醒吧。你要是再不醒,你常家的傻舅舅就要没命喽!”
“扒皮抽筋?”
老朱也听人说过这种事,他当年也有点怀疑,但太医们都说正常,没有中毒的症状,他也就不了了之了。
“咱不生气……”
“你杀人啦?”
“回禀陛下,此事确有一定的可能,但并不绝对。”
老朱听到这话,气得扬起手就想给这逆孙几巴掌,可一想到这逆孙好不容易醒过来,生怕自己再把他给打晕过去。
“是我父王不够努力,还是我父王专宠吕氏?”
“然后准备笔墨纸砚,给开国公录口供!”
常升朝着宋翊点点头,随即单膝跪地。
敢情这孙子压根就没信自己的话,还固执地以为他母妃是被人害死的呢?
宋翊这边刚给常升录完口供,前去吕家查探的差役就面色惨白地赶了回来。
“这……”
毕竟,哪个勋贵家里还没个丹书铁券?
“这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你要是再不醒,咱可就杀你二舅喽?”
老朱听到这儿赶忙补了一句。
“皇爷爷,父王、母妃、大哥三个人死前的症状类似!”
“孙儿刚挖了几铲子土,就被天上降下雷霆给劈了,呜呜呜……”
宋翊听到国公报案,心里也是一惊。
他只是个小小的应天府府尹啊,咋能扛得住这么大的案子!
“杀杀杀!”
“你给咱滚进来!”
郝文杰在老朱“滋滋”乱叫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老朱身后了。现在听到老朱叫自己,赶忙答应一声。
他从来就没想过逃跑。
“什么?”
“微臣在给三皇孙开几副调理内服的汤药,三皇孙服下去用不了几天就能痊愈!”
“滋滋滋!”
“您看过就知道啦!”
常升踩着满院鲜血走出吕府,攀着那匹老马就去了应天府,并敲响了应天府府衙门前的惊堂鼓。
对于朱允熥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若不这样说,天知道老皇帝会急成啥样,他也只能给老朱开一颗安心丸了。
朱允熥听到老朱这样说,心里也是一阵叹息。
“问!”
“郝文杰,赶紧给咱滚进来!”
毕竟,他最放心不下的就两样。
宋翊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赶忙命人快请。同时自己也从桌子后边绕出来,整了整衣冠,向着大门口迎了上去。
“只是太子妃身份尊贵,卑职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还望皇爷示下!”
正如常升猜测的那样,朱允熥是老朱的亲孙子,朱允炆和朱允熞也是他的亲孙子。
这案子咋看都该由皇帝陛下来审啊!
皇爷这是动了真怒啊!
老朱说完这话,突然发现大孙的眼皮跳了跳。
最起码,常升杀的非常爽,杀完之后更是在吕家的庭院里放声大啸,如同狼嚎一般的呼啸。
“啊?”
宋翊见常升这样说,只觉得脑瓜子都炸开了。
“你挖了哪儿的土?”
不论家里出了多大的事,他们都习惯自己解决。如果他们都解决不了,那么报官也基本上没啥用。
“好!”
班头听到这话,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你好生躺着,不要乱动!”
如果不是为了打消大孙心中的疑虑,这段往事他都打算带到棺材里。
老朱越听脸色越难看,但依然没到他的阈值。
“咱只问你一句,通过医案分析,咱皇儿是不是有可能死于中毒?”
宋翊听到这话吓得连退好几步,直至被台阶绊倒,这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老朱闻言阴仄仄地说道。
“皇爷爷……”
“还有孙儿曾经枕过的瓷枕,为何太子府里其他皇孙就没枕过,只有孙儿一个人枕了那么多年?”
因为对于他来说,眼下只有一件事最为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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