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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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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为了大宋江山,金强宋弱,再打下来对百姓百害无一利。”

    要是世间没有岳鹏举,他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父亲惨死金人手,故土失陷,不共盖天之仇怎可忍?程学和许多年轻人般,将家里安顿好,义无反顾地要投军,却因腿伤,被拒几次,仍死缠烂打,终于感动密院官,将他留下来,却只被分配做了个伙夫,分配去其他地方服役。

    若嫉妒是罪,他早已万劫不复。

    夜半三更,两个小小的人物在鬼鬼祟祟行动,隗顺偷偷摸摸地从狱中把岳飞的尸首背出,与在狱外接应的程学带来的病死尸首对换,背出临安城,葬在钱塘门外九曲丛祠旁,沈小米白衣素缟,在等待他们。没有墓碑,没有贡品,没有纸钱,只有个小小的黄土包,葬着所有的冤屈,葬着所有的友情。

    岳飞摸着肚子,若有所思。

    绍兴五年,二月,受镇宁崇信军节度使,封武昌郡开国侯。六月,平定杨幺之乱。

    为什么?她眼里看到的只有岳飞?

    有好心狱卒名隗顺,上前安慰:“放心吧,岳将军的忠心圣人心里都清楚的,只是问问话,问完就放走,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岳将军是为大家在打金兵,咱们虽爱钱,却也不会刻薄这样的好人,岳将军家是真穷,前些天我们为岳将军凑钱买酒肉,我那不省事的婆娘不但不给钱,还将我狠揍一顿,眼角的乌青至今未消,真他娘的痛。”

    “我想做大官,良田万亩,要吃肉就有肉,要吃鱼就有鱼,还有数不清的糖果和蜜饯,要是县里那小吏还欺负咱,就拖去打板子!嘿嘿,这样的日子才是美呢。”

    可是,先生仍夸:“思贤勤奋,却照本宣科,少了三分灵气,鹏举见解过人,他日非等闲辈。”

    “再见。”

    岳飞身材越发高大,才学出众,十二岁时去与陈广学枪法,一县无敌。

    他反手,重重握住她,然后缓缓松开,没有说什么。

    狱卒朝夕相处,知其怨,为他送行,皆泣不成声。

    洞房花烛夜,程学捂着脸,哭得像个孩子。

    “鹏举,你以后要冲前锋,刀剑无眼,要小心,先好好活着,再狠狠砍金兵。”

    “先生说‘乾坤’二字包万物,你的歌声大概是乾坤里最难听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庆幸的是,今天她似乎很不警觉,直到黄昏云彩斑斓,斜阳似血,她在隔壁屋织布,织机声音嘎嘎传来,两孩子在堂屋偷偷聊了许久,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

    程学唉声叹气:“兄弟,屁股疼不?”

    略安心,回头走了两步,却见沈小米白着脸,挺着肚子,呆呆地站在不远处的雪地里,似乎很是忧虑,大概是在担忧心头念念不忘的人。他愧疚地低着头,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没本事。”

    “再见。”

    只有岳飞从不欺负人,他说:“不能恃强凌弱。”

    元宵灯会是最热闹的节日,古朴的街道被彩灯映得五颜六色,烛火如珠光,遮盖了天上的星星。耍龙灯,猜灯谜,吃汤圆,笑声能惊动九霄的神仙。趁着低低夜色,男男女女低语私会,有大胆女孩向心上人丢绣帕,有大胆男孩给心上姑娘送东西,不会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这是无顾忌的夜,这是最浪漫的夜,也是少年少女们玩乐的夜……

    馄饨摊火生得正旺,汤水烧得正开,毛手毛脚的伙计在和客人吵架,却被暴躁的客人推了把,倒向汤锅,滚烫的汤锅洒向偷偷躲在旁边发呆的少女……

    清晨曙光照过湍河,洒下点点金斑,映得河畔初开的桃花仿佛带上了少女的春意,春风阵阵,卷起瓣瓣桃红,带着如腰绿柳,落入滔滔浪花向远去,捣衣的女人早已开始劳作,敲击出悦耳的节奏,渔翁们则提着鱼篓,带着鱼鹰,登舟而去,顽童们在岸上嬉闹着,唱着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童谣,稚嫩的歌声在微凉的空气里飘散,歌声一个清亮动人,一个走调难听,混在一起很是不搭。

    湍河河水向南流了多少年?

    程学腿疾,受不得寒,跟不上急行军,纵使勉力支撑,还是被列入老弱残军,待精锐开往抗金前线后,他却被调往临安府做管街道的守备军,天子脚下,日子清闲得能淡出个鸟来,连金兵的脸都看不到,很是憋屈。沈小米聪慧,随丈夫举家迁移到巴州,纵使家产丧失大半,她仗着头脑聪明,和丈夫有商有量,做起买卖得心应手,很快又让生活有了起色,然后肚子里又怀了第三个娃娃,妻贤子孝,就算日子过得困苦些也是舒坦的,闲暇时,他经常在街边和摆棋的黄老头吹嘘自家儿时好兄弟做了大将军,武艺出众,打得金人落花流水,收复山河指日可待。

    获救少女仍对另一个男孩的关心之意切切,难以表述。

    程学嘴巴甜,母亲性情也温和些,挨了半个时辰揍便讨好卖乖得了宽恕,然后带着愧疚,啃着鸡腿坐在门槛上为对家担忧。岳飞可是个不善说话的闷葫芦,从来不讨饶,所以那顿打整整挨了两个时辰,还被父亲罚不准吃饭,在堂屋跪祖宗,程学觉得他很可怜。

    “你们要告诉他,思贤来看他了。”程学留下酒肉和银钱,千叮万嘱,“他爱吃肥肉,讨厌萝卜的味,但别人给他的话,也从不说自己不喜欢,老勉强自己吃,最后委屈自己。”

    小何不怕他发火,笑眯眯:“你将酒肉留下,晚点我替你送进去好了。”

    程学怒:“滚!”

    绍兴十年,五月,金人背盟南侵。六月,岳飞出师北伐,复颍昌府、河南府等十余州郡。先后取得郾城、颍昌、朱仙镇等大捷。

    米铺的女儿沈小米是孝悌里最讨人喜欢的女孩,她有圆乎乎的小脸,白|嫩嫩的皮肤,说话甜,家教好,聪明伶俐,手脚勤快,做事落落大方不扭捏,而且特别喜欢笑,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儿,笑得人心窝里暖洋洋的。

    “芦苇高,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里捉迷藏。多少高堂名利客,都是当年放牛郎。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芦苇高,芦苇长,芦苇荡边编织忙。编成卷入我行囊,伴我从此去远航。芦苇高,芦苇长,芦苇笛声多悠扬。牧童相和在远方,令人牵挂爹和娘……”

    上学读书,怎可无事生非?

    少年们背道而去。

    岳飞继续眼观鼻,鼻观心,装出认真反省的样子。

    程学捂着脸,号啕大哭:“你可沙场征战,我连亲手替父亲报仇都做不到!只能烧饭,烧他娘的饭!”

    程学带头骂:“鹏举大哥的亲人有不少被金人杀伤,如今战果累累,金兵畏惧,他有多深的毛病才投敌叛国啊?”

    隗顺号啕大哭:“好,好好好。”

    民间对岳将军的故事越来越多,明白真相的人越来越多,对秦桧的憎恨越来越深。

    程学愣了许久,支吾道:“还好。”

    幼年时的歌谣,历历在耳,他轻轻抚过自己身上的刺青,有些惘然。他忠君报国,对得起天地,可是没想过君会如此绝情待他,听令行事,结果却是丢了朝思暮想的家乡。

    程沈两家定亲。

    若世上无岳飞该有多好?

    众人泪流不止。

    蒙学先生替岳飞起字“鹏举”,替程学起字“思贤”,颇为文绉绉,两人图新鲜,便丢下千辛万苦给彼此起的“废鸟”“傻蛋”绰号,也学着大人模样,嘻嘻哈哈地唤了起来,每次唤的时候都故意带着嘲笑,挤眉弄眼不已,但这份装出来的懂事倒让母亲们很欣慰……

    “芦苇高,芦苇长,隔山隔水遥相望。芦苇这边是故乡,芦苇那边是汪洋……”

    母亲骂不绝耳,父亲藤条舞得虎虎生威,对门传来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恰逢岳飞路过,他见好友挨打,不假思索丢下母亲训条,手持习武用的长棍加入战局,一挑一点一勾一划,简单的长棍在他手里流畅得像水中银蛇,恍若出征的大将军,每招每式都命中敌方,硬生生以一敌三,将屠夫家三个小子打得鼻青面肿,落荒而逃。然后背起受伤的程学,与沈小米一块儿将他送回家去。

    岳飞略一沉思:“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娘,你昨日上课走神被先生骂!让你娘也打你板子。”

    程学欢快的心再次沉下去,重重跌落谷底。

    建炎四年,四月,岳飞诏令收复建康,败金人于建康东南三十里的清水亭,又败金人于新亭。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不甘,”沈小米就像听到什么最大奇闻般,忽然笑了,继而又哭了,仿佛要泄尽多年的委屈般号啕大哭起来,“你念书那么好,那么有雄心壮志,是我害你不能科举,不能做官,委委屈屈地要在乡下过一辈子。”

    程学鄙视:“你唱歌还是那么难听。”

    “会的。”

    好兄弟,天快亮了。

    不,他还想再努力一点点……

    婚后的日子便是柴米油盐,程学虽不能科举,胜在脑子聪明,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沈小米主持家务,孝顺公婆,贤惠名声人人夸赞。

    “私自替犯人收尸,被发现是杀头的罪名。”隗顺酒胆虽有,仍很害怕,他有些踌躇,有些不解,“虽然岳将军死得冤,但人死万事了,你到处为他伸冤,何苦送了自己性命,要想想老小妻儿。”

    皇城脚下,他悔恨大哭。

    两人相视无语,猛地爆发出哄堂大笑。

    沈小米白着脸,蠕着嘴唇,百感交集,最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站在他隔壁的狱卒小何闻言大笑:“也就你怕老婆,和怕老虎似的,连点酒肉钱都掏不出,让我们帮忙凑。”

    靖康元年,正月,金兵围汴京。

    沈小米回过神已来不及,她惊恐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捂住脸,绝望地闭上眼,却被强大的力量推去隔壁,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只有腿上隐隐传来几点被烫伤的痛楚,提醒着灾难的发生。

    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妻子沈小米曾深深地爱慕这颗比北斗还闪亮的明星,却嫁给了自己,一只再也不能飞上蓝天的麻雀,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在家中默默织着布。或许因此,她不爱笑,也不爱哭,纵使父伤母丧,也只会偷偷躲在没人的地方,把眼泪往肚里吞,她永远鼓励支持他做任何想做的事,从不抱怨,规规矩矩地做着大家眼里的贤妻良母,受着所有的夸赞,却把所有感情压抑下去,仿佛一个不会爱不会恨的玩偶娃娃。

    不知是他的体温暖化了尸体的僵硬,还是岳飞神灵有知听到了他的话,忽然岳飞的双目缓缓闭上了,神色安详。程学哭着将土洒下,苍天在上,昏君当道,现在的他找不到可伸冤的途径,可是公道在人心,他可以等待,用尽所有的努力,用嘴,用笔,将岳将军的事迹传诵下去,等明君来临,让他沉冤得雪。

    黄老头揉揉浑浊的双眼,问:“啥子,俺木听清楚。”

    狱卒连连应下。

    “好兄弟,别哭了,”岳飞重重按住他肩膀,许下誓言,“我们必将金兵驱走,收复家园,届时再去湍河河畔,要有老金家的桃花饼,陈记的炖羊肉,胡寡妇酒坊酿的陈酒,酒醇肉香,咱兄弟大喝一场,不醉不归。”

    她怯怯发抖地睁开眼,却见程学躺在滚烫的汤水中,痛苦抽搐,双手,双脚,脸上皆是伤痕累累……岳飞旋即赶到,看了眼局势,迅速从焦急中冷静下来,提了桶冷水为他浸泡伤口,并命令傻在旁边的馄饨店老板去请大夫。

    最最可恨的是岳飞还是个非常厚道的好人,对怨恨茫然不知,待程学极好,不但经常和他玩,还经常羡慕地夸他背书比自己强些。可是他不知程学为了比他强这一点点,每日挑灯苦读,付出的努力是他的好几倍,只为在学堂博得先生一声赞。

    程学勃然大怒,砸了茶碗,骂道:“少妖言惑众了!岳鹏举行得正坐得端!岳家军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一口唾沫一个钉子,忠心赤胆,就算把他脑袋摘了,也不会做出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天下的事情!他媳妇认识我媳妇,还曾写信抱怨过,说鹏举做官是捞不到半个银钱,因为皇后与王妃都在北方受苦,就不准她穿绫罗,还将自家的钱财都卖了给军中买弓,闹得她不知自家的下顿饭在哪里,这样好的将军怎会犯事?”

    如同很多中国古代的将领和政治家一样,岳飞也以文才传世。慷慨激昂,脍炙人口的《满江红》“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为全世界华人所熟知。岳飞另有一首《小重山》,写出了他一心忧国却在朝中孤立无援的心境。

    官道上,马蹄传来,城门大开,有京师快马带金牌直赴沙场。

    岳飞很认真地说:“你烧饭给我吃,我替你多砍几个金兵。”

    程学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才胡说八道,我不喜欢那种丑八怪。”

    程学不恨岳飞,他是天地间最好的兄弟。

    岳飞是个很倔强的人,不管练武还是读书,从不叫苦叫累,奈何来看望的是自己好友,也不需见外,便犹豫许久,点头:“疼。”

    沈小米吓得更厉害,惊叫连连:“别打了!救命!救命!”

    “哈哈哈,鹏举,你将来想做什么?”

    岳飞犹豫:“我娘,她也是为我好……”

    人人都说他们是好兄弟,每天一起玩,却不知程学私下里却很讨厌岳飞。

    事情到了绝望的地步吗?

    他曾对他有过无尽的恨,也曾无数次想过让岳飞消失,可是当岳飞真正要消失的时候,他却发现记得的都是他的好,心是那么痛,仿佛裂锦,一丝丝,一寸寸的痛。从今往后,再没这样关心他,陪他笑,陪他玩,陪他挨打,陪他做坏事,陪他隐藏秘密的好兄弟了。他忽然想起,岳飞知道他喜欢沈小米后,再没和小米说过一句话,他忽然想起,岳飞经常帮他提示背书内容以免被先生打板子,他想起岳飞在河边答应替他复仇,而他确确实实做了,且做得很好,很好……

    两个男孩在河塘乱成一团,你追我逐,越行越远,打闹嘻哈声传入江上白发渔翁耳中,他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想起了很多经历的东西,嘴角露出会心一笑,唱起嘹亮的渔歌……

    “也不过快上两刻钟,值得拿来说道吗?”岳飞接过鸟蛋,嗤笑,“不知上次被我按着打的是谁?”

    栖霞岭,有六十多岁的白发老头,醉醺醺的,手持酒壶,把美酒一杯又一杯地往墓上撒,上好的酒水浸入坟头,消失不见。他大哭大笑,状若癫狂,不停高呼:“老天有眼!老天有眼!鹏举大哥,咱们再来喝酒!喝酒!”

    隗顺鬼鬼祟祟凑过去问:“岳将军,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岳飞:“金兵那些恶狗有报应的,咱们会将他们打回老家去。”

    年复一年,月复一月。

    程学一口做气道:“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鹏举大哥,若不是我受伤让你和爹娘愧疚,你定不会嫁给我。那时候你娘亲都和鹏举大哥的娘亲探过口风,说要定亲的了,都是我,都是我坏了你的好姻缘,让你一辈子跟着我这个废人,吃苦受累,就算你心有不甘,不愿和我说话,性子冷漠些,我也不怪你。”

    夜幕降临,炊饼吃完,安慰的话也说了一箩筐。

    绍兴七年,二月,拜太尉,升宣抚使。

    “岳将军是清白的!”

    沈小米拼命摇着头:“自你舍命将我从热汤中救起,我就知道谁是我的良人。鹏举大哥很好很好,可是那么多年来,我喜欢的只有你。可是我心里有愧,害怕你怨我,恨我,所以不敢说……”她羞愧难当,哭着扭头而去。

    路人皆侧目。

    唢呐喇叭,红服喜轿。

    原本并肩而行的同伴,差距越来越远,他这辈子永远也追不上。

    说书先生再笑:“我看你得意得劲,险些以为这些人头是你砍的。”

    隗顺大怒,扭头骂:“老子是敬媳妇,哪来的骂!”

    沈小米脸上露出比晚霞还灿烂的色彩,她带着憧憬,带着害羞,轻轻道:“鹏举大哥救了我,他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英雄呢。”

    岳飞,字鹏举,南宋名将,民族英雄。岳飞一生与来自于北疆境外的侵略者女真人建立的金国作战,为宋王朝抵御异族侵略,但是最后由于受到宋高宗的猜忌而被监禁,最终被赐死。宋孝宗淳熙六年(1169年),岳飞被追谥武穆,宋宁宗嘉定四年(1211年),岳飞被追封鄂王,故后人也尊称岳飞为“岳武穆”或“岳王”。

    靖康二年,汴京城破,徽钦二帝被俘北去,皇室男女老幼尽被虏走,北宋灭。赵构在外组织勤王兵马,于南京即皇帝位,改元建炎。

    虽然异性意识觉醒得朦朦胧胧,但孝悌里的男娃娃对沈小米或多或少都有些好感,每个男孩表达喜欢的方式不同,却都觉得自己喜欢哪个小女娃会在兄弟们面前丢脸,很多小男孩表达喜欢的方法都是想方设法欺负她……

    明明先去救她的人是我。

    如今,他们分道扬镳,他们生死永隔。

    “鹏举,咱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隗顺感慨:“你真不怕死?”

    重来吧,就算岳飞唱的歌再走调,他也不笑话他了。

    沈小米惊愕地看着他:“夫君何出此言?”

    斤斤计较?嫉妒怨恨?

    程学不知哪来的勇气,他竟丢下书本,抄起路边的枯枝,拿出降龙伏虎的气势,英勇无比地扑过去,紧接着被大毛伸脚一勾,摔了个狗啃泥,跌倒在沈小米身旁,撞成一堆,紧接着被痛打。

    “靠,还是兄弟吗?说得那么过分!”

    门外传来归家男人的脚步声,程学方心不甘情不愿地偷溜离开。

    “滚你个蛋!”程学气得脸红脖子粗,怒道,“鹏举大哥来信与我,说砍了十八个就十八个!老子又不能给他升官发财,撒你个鬼的谎!”

    岳飞的父母对他的品行道德要求更高,教训起来也比较重。

    靖康元年,枢密院官刘浩在相州募敢死义士,二十四岁的岳飞应募,他们在临行前,皆在身上刺“精忠报国”。

    “我想做大将军。”

    大年初一,程学跪在大理寺前,替岳飞伸冤。

    程学嗤:“她说不让你吃晚饭,又没说不让你吃别人送的饼。”

    消息传来,程学的脸都白了。

    心上女孩受辱,急需英雄搭救。

    沉默,再沉默……

    所谓的好兄弟,大概是要一起长大,一起喝酒,一起唱歌,一起互相取笑的?

    小孩子哪懂那么多大道理,什么爱国爱民,什么忠君报国,都和他们很遥远,只觉得管束多的父母都难缠。

    程学苦笑着低头,桌上有不知情的岳飞为好兄弟的婚礼而高高兴兴送的重礼,而他的妻子,乖巧地坐在红烛边,替他宽衣,漂亮的眉头轻轻锁着,带着波光的眼睛微微闪烁着,似乎欲语还休,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绍兴六年,三月,徙镇武胜定国军节度使。八月,北伐收复商州、虢州,十一月,伪齐进犯江汉,岳飞破伪齐加兵宛、叶之间。

    他带着银钱,带着酒肉去看岳飞,想见他一面,奈何狱卒虽贪,却得秦丞相严令,任凭他出多少银钱,也不肯放入。程学在门口磨了又磨,烦不胜烦,终于惹怒官兵,狠狠一脚踹到他屁股上,跌入雪地里,滚了好几下,趴着半晌起不来了。

    程学不止一次这样想。

    程学不怪沈小米,她是被迫嫁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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