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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真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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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是一条寂静,荒芜的夹道,元爱示意水墨不要动。水墨暗暗叫苦,早听康矮子说过,顾平武艺不在他之下,不跑,他早晚会发现暗门追出来,跑,脚步声再轻也瞒不过他的耳朵啊!“砰”的一声闷响在墙内响起,有人惊声叫喊,担心贵妃安全的顾平立刻循声而去。

    当时谢之寒和顾边城刚刚成立了骠骑军,正在边境练兵,得到母亲消息,才连夜赶回。母亲根本不相信皇帝会暴亡,与先帝同行的御医及伺候的宫人们都掉了脑袋,只有一个小内侍逃到了公主府,他告诉公主,那夜先帝暴怒异常,仿佛在跟人争吵。

    元爱拉起水墨就跑,她仿佛很熟悉似的,一通左跑右转。水墨只觉得墙上忽然又出现了一道小门,跟着就被元爱猛力推了进去,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却没感到疼痛,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差点叫出声来,一个翻滚远离。舌尖都被她咬出了血,虽然见过死人无数,但她永远都不适应。

    谢之寒让自己镇定,他故意装作不在乎:“你确实装得很像,可那些与我熟悉之人,岂能看不出……”话说一半,他突然住口,脸色苍白。皇帝笑了:“不错,可以瞒一时但不能瞒一世,只可怜那些与你亲近之人,他们得为你殉葬了。”

    “你跟你那个皇帝老子可真像,小心一样是死在女人身上的命!”男人讽刺道。杀了人都轻松自在的皇帝笑容一凝,忽然手刀腿踹,招式如电,一定也不似他平日的温吞,那男人也不示弱回击,两人纠缠一起又迅速分开。皇帝忽然笑道:“你的武艺又进步不少,上次在松岩城被顾边城和谢之寒逼得逃命的滋味不太好吧。”

    “图呢?!”那个男人冷声问道。水墨一哆嗦,这声音很熟悉,正是自己以为做梦被偷袭时所听到的。图雅拼命摇头,另一个身影突兀出现,呵斥道:“你捏死了她,她还说什么?”水墨连呼吸都不会了,那个总是笑容满面的皇帝正负手站在一旁。

    水墨愕然地看着她,真的无法将鲁家村那个弱质芊芊的元爱与眼前的女子联系起来。见元爱去拖那具尸首,回过味儿来的水墨拦住她:“你去搞定你自己吧,这里我来,别浪费时间!”元爱点头同意,放手快步离去。

    “对了,听说贵妃宫中主事顾平,先发现的不对劲!”燕秀峰想起什么似的说了一句。“何意?”顾边城问。“有人冒充宫人玉燕去伺候贵妃娘娘,但娘娘没有受任何伤害,只是涂了些赫兰香膏,御医已查明,香膏无毒!”燕秀峰答道。睿智如顾边城,一时间也被这个消息弄得莫名其妙。

    燕秀峰抬头看看谢之寒,又看皇后无话,嘴唇张了张,还是转身去了。“二郎,你也速命骠骑从北疆回转,直发赫兰!”谢之寒难得严肃道。“是!”顾边城抱拳,抬头两人对视,谢之寒对他轻轻点头,顾边城转身离开。

    “水主事,你没事吧?”一个内侍奇怪地看了水墨一眼,他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唔?没事,我要去方便一下,”水墨匆匆答道,快步离去。一个内侍看着水墨离去的背影笑道:“他不是被刚才……嘿嘿,刺|激到了吧。”其他内侍顿时窃笑,一个笑说:“不是说他喜欢男人吗?”几个内侍笑得更有内容,谁不知道皇帝俊秀仅次于逍遥王呢……

    “啊!”眼前的景象让元爱腿一软,差点坐到在地。皇帝鲜血淋漓地倒在白震怀里,图雅却仰倒在榻上,握在手中的短匕血腥尚存,青白色的脸庞毫无生机,两个赫兰侍女正扶着她大哭。

    “阿娘,你别担心,陛下特赐我先帝的战盔,先让我宣读陛下旨意如何?”谢之寒笑嘻嘻地说道。他轻咳一声,徐徐展开圣旨,朗声道:“陛下有旨。”众人山呼万岁跪倒,听着谢之寒一条条的宣读,有人震惊,有人愤怒,有人不解。

    一道黑影鬼魅般出现在图雅公主身后,她显然也发觉了,手中寒光乍起向后挥去,却被那人一脚就踹飞了出去,正撞上水墨藏身的花树丛。水墨拼命按住自己的口鼻,花瓣花叶纷纷落下,折损的树枝不断落在她身上。

    “公主和王爷那边呢?”顾边城又问,谢之寒身为王族,自然是陪着公主住在行宫里的。“消息就是王爷传出来的,他和公主应该去探看陛下了!还有,听说事情跟贵妃娘娘也有关系!”姐姐?顾边城忍不住皱了眉头,再不开口,只策马急行!

    李振懒着回答,他迅速地检查四周,很快发现了地面上有拖曳的痕迹,进而找到了那被杀的内侍。李振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他从水中又拖上岸,两个男人再狡猾多智,也想不出他为何而死,只鉴定出,他死于赫兰特有的短匕之下。皇帝啧啧有声:“想不到这小公主也有不少秘密嘛。”李振拍拍手站了起来。

    听着谢之寒切齿之声,皇帝叹了口气:“当然,这些猜测朕并没有证据,就算燕家那些人也怀疑,他们一样没有证据,但是先帝想把皇位留给你却是真的!他一直怀疑我娘亲是带着身孕跟随他的,尽管我是足月而生,尽管我长得那么像他喜爱的女人,但他绝不会把皇位留给一个拥有一半外族血统的儿子,我的出生只不过是个巧合,一个正好可以用来阻挡河间王野心的工具!”

    水墨自然不知道内侍们的龌龊想法,她只想着在回到暗门之处,等候元爱到来。行宫守卫如此严密,跑是跑不掉的,如果一切顺利,她肯定哪来回哪儿去!水墨跟做贼似的潜回原来躲避之处,心慌不已,不时探头张望,渴望元爱的出现。

    “哞!哞!”宫门打开,老酒鬼正准备把羊赶出去,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他一回头,从来睁不开的眼睛顿时瞪圆了,数只尾巴上着了火的牛,正连蹦带叫朝着这边狂奔而来。守门的禁卫们大惊失色,纷纷操起武器,一人来不及躲闪,已被疯牛一头撞飞出去,跌在数丈之外。

    赫兰巴雅静静站在窗前,除了远处城墙上随风飘摇的防风灯笼,只有正南方位隐隐发亮,仿佛那里灯火通明。“一定是出事了!”赫兰巴雅喃喃道。“出事?谁,难道?”苏日勒说不下去了,图雅公主虽然已有为族人献出生命的觉悟,但是……阿济的脸色阴沉无比,他心里本就不赞成,让图雅公主来和亲。

    正胆战心惊之际,公主寝殿里忽然传来皇帝的惨叫:“不!啊!!”宫人们顿时大惊失色,白震身形如电,转身扑向寝殿,一脚将殿门踢开,就听他怒吼道:“陛下!”其他宫人也一拥而入。元爱不知殿内出了什么事,她正犹豫是先去寻水墨,还是去探看图雅,哀叫声从殿内传出,是赫兰语:“公主,您醒醒啊!来人啊!”

    顾边城等人就暂居在圜丘外围,骑马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远远望去,圜丘已灯火通明,亮的如同白日,禁军表情肃杀,将圜丘围得水泄不通。往来的宫女,内侍们人人脸带惊慌,只埋头做事,不敢多言多动。

    几个侍卫和两个内侍准时来到畜栏跟老酒鬼交接,藏身在暗处的水墨手心里都是汗。开栏的侍卫显然没经验,栏门打开,羊们顿时咩咩咩地冲了出来,它们性喜搓堆儿,有路大家也要挤在一起走,这些人登时乱了手脚。老酒鬼舔着残缺的门齿偷笑,被侍卫在屁股上狠踢一脚,骂道:“你个老东西,还不帮忙,小心老子废了你!”老酒鬼忙点头哈腰地去帮忙。

    昨日小内侍来传话,那些赫兰巴雅进贡的羊要全部杀掉,说是不祥之物,水墨猜测是受了图雅的“连累”。因为不祥就不能在宗庙附近宰杀,丑时三刻,赶出宫去。水墨大喜,她早观察过,这里紧靠着行宫围墙,离侧宫门不过几十米。若是自己夹在几十只羊里,很容易就被发现,但是……水墨回头看看这两日生活在一起猪牛羊们,暗道一声对不住了,各位。

    “哼!”皇后冷哼一声,不满地望向紧闭的殿门:“陛下有旨,要和逍遥王单独说话,你要请战,恐怕还要等上一等!”燕秀峰一愣,扭头看向不发一言的顾边城。顾边城不动声色,心中也有些惊讶,皇帝要和谢之寒说什么?一群人各怀心事,或猜疑,或揣测,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现在谢之寒正瘫倒在地,一动不能动。

    “二郎,不管能否捉回赫兰巴雅,与赫兰一战看来是避无可避了,你我各自准备吧。”燕秀峰叹息道。“是!”顾边城点头,又问:“燕帅,现在可否去看望陛下!”“也好,你随我来吧,皇后和贵妃娘娘都在那里,陛下若不能理朝政……”他看了顾边城一眼,转身率先而行。顾边城对罗战做了个手势,跟随他进入,因为皇帝遇刺,素日进入宫殿有特权不必搜身的他们,都被禁卫们检查了个彻底。

    图雅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她努力张开眼想要挣扎起身,却无意间发现树丛中竟藏有人,看不清长相,只有眼珠闪着微光,同时一股很淡的香气飘来。图雅大喜,这香膏味道应是今晚去执行任务的元爱,她毫不犹豫地将一张软软的东西塞到了水墨面前,水墨下意识攥住。“啊!”图雅痛声尖叫,随即收声,水墨惊恐地看着一只大手捏在她脖子上,将她生生提起,举在半空中。图雅的两条腿,因为窒息而痛苦地蹬踹着。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前来,水墨连忙半趴在水塘边装死,她泳技不错,憋个半分钟气不成问题。只要来的不是白震那样的老狐狸,应该有五成把握可以瞒过,虽然在宫中时间不长,但她深知这些内侍有多迷信。对于他们而言,碰触一些不洁的东西,是会带来厄运的。

    明知到那尸首就在不远处,水墨强迫自己不去想,撕破内衫,将两只手腕厚厚包裹,以免被人摸出脉来。至于心跳,身上那件厚背心就够使了,头发也披散下来,和脸上一样,都抹上塘泥。塘泥带着淤积的臭气,水墨不恶反喜。

    皇帝说完这些话后也闭上了嘴,沉默的压力慢慢填满了整间寝殿,谢之寒的心仿佛穿上一件湿衣,又冷又沉。谢之寒疑过皇帝,但身体健壮的先帝突然驾崩在出巡路上,那夜只有孝顺的皇帝,当时的皇子陪伴在先帝身边。一路上他秘不发丧,扶灵而回,言称先帝尸身因天气太过炎热,药物也保不住腐烂加深,不想让安平公主等人受刺|激,竟无人看到其遗容,就开始大殓。

    那顾平好像有个狗鼻子,为了以防万一,水墨拉起衣袖,打算用泥土擦拭,去除味道。“咦?”水墨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手腕上浮出的怪异花纹,她怀疑地用力擦了擦,那痕迹没有半点消失。正纳闷,不远处忽然有了动静,水墨凝神静听,应是人的脚步声,好像就一个人,正朝这里跑来。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水墨才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响,下一刻,元爱的身影已出现,水墨忙窜了出去。元爱大惊,手中迷|药方要洒出,就发现是水墨,她才松了口气,又急道:“你在这儿作甚?”水墨没好气地说:“我怕有人误闯这里,你回不去该如何是好!”

    果然,两个内侍年纪不大,发现水墨之后,一直嘀嘀咕咕地抱怨自己倒霉晦气,恨不能隔空取物搞定水墨。闭眼装死的水墨感觉到他们是揪着衣服将自己扔进袋子,心下大喜,至于这两人做事不认真,几乎是在地上拖着袋子走,水墨也绝不计较。

    谢之寒张开眼,冷冷地看着皇帝:“是你杀了先帝?”“因为他要杀我,我只能反击!”皇帝目光毫不躲闪:“他从来都不喜欢我,我十岁时就知道了真相,也不再奢求他的喜爱,我要做的就是活下来,比他活得更久,就够了!”

    禁卫脸都白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不过……”他迟疑了一下,校尉脸色铁青:“不过什么?”“好像有个内侍帮忙捉羊出了宫门,好像又回来了,当时太乱,属下并没看清。”侍卫回答。“废物!”校尉将其掼倒在地,回头问那两个内侍:“二位宫人,你们来了几人?”内侍战战兢兢道:“奉皇后娘娘之命,刘主事就派了我兄弟二人,我们都在啊!”

    清点了羊只数目,侍卫们实在不善于赶羊,干脆让老酒鬼帮忙把羊赶出宫去,那两个内侍捂住鼻子跟在后面。见他们都离开了,水墨压下心喜,悄悄潜回畜栏。她早就做好准备,老酒鬼一天到晚清醒的时候不多,不然他就会发现,自己储存的灯油都不见了。水墨对牛们双手合十,然后伸出了手。

    顾边城策马穿过人群,数十名禁卫同时伸出长戟拦住他去路,大喝:“禁!”顾边城立刻翻身下马,站在大门处正在交代属下任务的燕秀峰也是一身戎装,见顾边城到来,他大步迎上。顾边城行军礼:“燕帅!”“二郎,你来了,过来说!彭中,你且带人沿各个方向追踪赫兰人,能活捉最好,若反抗,格杀勿论!”“是!”黑虎校尉唱了个喏,转身怒吼:“黑虎所属,上马,随我来!”身着黑甲的黑虎军卒杀气腾腾地离去。

    李振一字一句道:“我已经做好我该做的了,不是吗?”皇帝一哂:“你我也算是兄弟,想要掌握天下,就别太计较眼前得失,你没了高月,我也没了图雅,大家很公平!”“这赫兰女人算什么东西!”李振切齿道。

    一旁的男人不耐烦道:“够了,你的多情对死人没用!”皇帝快速地查检了一番,皱眉道:“她身上真的没有!会不会扔在半路上了?”“不可能,我一路追踪,这女人练过点武艺,但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男人断然否认。皇帝环顾四周,水墨只能自欺欺人地紧闭双眼,只听他说道:“如果没有掉落这里,难道她一开始就没有带出,而是藏在了寝宫,想要欲擒故纵?不愧是草原之狼的妹妹,娇憨的笑脸下也是玲珑七窍啊。”

    “你个老酒鬼,废话少说!是白主事命我们将这东西送来,回头再行处置!”一个内侍掩着鼻子说道。头发苍白的老内侍听到白震的名号,酒意都减退了不少,忙点头哈腰地接货,两个内侍懒得与他口舌,东西一交,巴不得地赶紧离去。

    袋中水墨被那老内侍拽着往里拖,忽然一甩,撞上了什么东西,她差点叫出来,幸好事先咬紧衣袖,就怕不小心出声。老内侍不干不净地又骂了几句,转身离开,原本还担心他查看的水墨这才松了口气。想来这老太监很懂规矩,知道不该看的别看,丢下自己,就离开了。

    “钦此!燕元帅,陛下旨意已明,请你速速整顿兵马,开拔赫兰边境!”“臣,遵旨!”燕秀峰大声回道。皇后大声道:“且慢!王爷,为什么陛下不亲自宣旨?”谢之寒惫懒笑道:“娘娘,陛下在宗庙遇刺,自责是自己有违天和,愿在宗庙斋戒,直到战争胜利,以告慰烈祖烈宗和天下人!内宫之事,还请娘娘多多照应!”

    皇帝低头看看衣襟上那块污渍,面无表情地抬头,忽然一脚踢出,谢之寒闷哼一声,嘴角登时喷出点点血沫儿。“你的血统当然高贵,天晓得你那战死沙场的驸马老子是不是你亲爹!”皇帝踢完一脚,好像舒服了许多,又恢复了笑意。

    山河图?!谢之寒眼睛大睁,真有这东西,不是一个传说吗?黑暗突袭,他的头不甘心地缓缓垂落。皇帝将他放到了软榻之上,冷冷一笑:“朕暂时不会杀你,我要让你们亲眼看看,谁,更适合统治天下!”

    赫兰巴雅自然想不到,他和水墨的“心有灵犀”。水墨想的也不是如何逃出宫,而是如何躲藏。行宫这三日戒备森严,不知为何,皇帝并没想起自己这具“尸体”来,那个老酒鬼更是有酒就行,只是偶尔发现自己的饭食减少,以为膳房的人狗眼看人低,故意给自己少送,免不了又是骂骂咧咧。此处只有他一人照管,水墨暂保平安。

    谢之寒瞪着他不说话。皇帝笑容愈浓:“我娘确实是高延人,可你知道她为什么被先帝带回宫,她是被迫的,她原有丈夫,只因为她长得像一个人,就落得了惨死异乡的下场。”谢之寒心中渐冷,他猜到了皇帝想说什么,但他不愿去想!

    两对相似的乌黑眸珠对视,谁也不肯先挪开眼,谢之寒冷笑道:“那么多皇亲大臣,你杀的过来吗?又用什么理由以安天下人?”皇帝微凉的手抚上了谢之寒的脸:“阿起啊,其实也不难,一场战争就够了!就算死再多的人,只要我得到了那副山河图,什么都可以重来!”

    水墨已经没有力气惊讶了,她想着自己怎么早没听出李振的声音,想想那时他还带着几分异族口音,现在却是一口纯熟的汉语。高延的大君出现在天朝皇宫已经让人不敢置信了,而他和皇帝好像还有交情不浅的样子。水墨命令自己什么也不要想,以免心跳过速,被这两人察觉。

    王佐大声问道:“将军,难道真是赫兰人早就设计,要在今夜行刺陛下?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啊!赫兰巴雅此举于赫兰没有半点益处,他图什么?”“猜测无用,城门可有封闭?”顾边城催促赤鸿加快速度。“城门早已落锁,可赫兰巴雅若真是有心算无心,此时定已不在绯都!那些被烧死的人,应该是他留下来拖延我们追踪时间的。”罗战判断道。

    那死人应是个内侍,他双眼大睁,仿佛不相信自己会死一样。“他是谁?”水墨因为舌尖疼痛说话都含糊了。元爱低声说:“他看到了我的秘密,被公主杀掉了,还来不及处理,先将他藏在这里!”说完,她将被水墨弄乱的杂草又盖回了那人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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