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过一会，他身子稍稍往后退了退，身前让出空位，意为借地请人优先打饭。

    “数学呢？要不要再比一比？”陈尘似是了解他那点作祟的好胜心，带着些挑衅的意味说道。

    “……”

    话未说完，随即被人瞪了一眼，方城乖乖闭嘴。

    苏越洲没从陈尘口中得到任何答案，但通过刚才几句话的暗示中得出，事情应该不是他预想的那样。

    走回教学楼，快步登上三楼。

    她原本真以为方城鬼鬼祟祟的是去打飞机的，结果人家只是上去找朱甜的。

    九月底, 学校照例安排了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

    平时看起来对彼此嫌弃得很，也不过是些寻常的小打小闹，在一起倒是既速度又顺其自然。

    午休时刻的小卖部，人满为患，人挤人挤出汗。

    夏川更加铁了心不予理睬，手中紧握饭卡视线转向天花板。

    他直接往饮料柜走，开门拿了瓶冰镇可乐，付钱离开。

    这个时刻苏越洲成为了被她搭讪的人。

    夏川默默地跟随队伍往前挪动，等了十秒钟眼神再次瞥了过去，却跟朱甜四处张望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这不是你刚好在嘛，问你比较快。”

    苏越洲：靠近我，我亮你，然后我们让别人灭下去。

    陈尘捡起地上自己东西打算离开，“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

    “那你有这工夫上哪去啊？”男同学问。

    “问吧。”他很大方的说。

    清晰连续的喊声引得周围排队的人都回头望了过来，偏生喊名字的人还在隔着太平洋似的朝她招手。

    苏越洲往宿舍的方向走，到了玻璃大门附近转了脚步，抄了近道选择去小卖部。

    苏越洲：我找你。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就像他之前询问陈尘时候那样的眼神，带着期待与不安。

    “恕不奉陪, 我感觉我走运了。”

    苏越洲没有回避，侧头看过去，默了会儿说道：“那个……对不起啊……”

    陈尘的表情没有惊讶到很夸张，他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后对着苏越洲浅笑开来，问：“你听谁说的？”

    梁雪菲得到回答，表情有些涩，被堵得不通畅，她紧追着问道：“是夏川吗？”

    陈尘过来拍他的肩，顺便问：“这次考试有多少把握？”

    课间休息时间, 夏川经过一组围着圈对卷子的男生身边时，听见数声不满。

    苏越洲觉得自己的耐性快要被耗尽，一把揪住陈尘后领将人抓住，抵死也要问出来，带着胁迫感问：“说不说？”

    没等陈尘再开口，他又快速吐槽：“你同桌的数学很脆皮，跟她解释数学问题就是自找苦吃，脑筋得死好几条，真不知道老魏怎么想的。”

    苏越洲的脚步快速跟上，“有种你就说。”

    夏川：你太亮了，我配不上。

    她交友多人脉广，走到哪儿都能和男女同学聊得火热。

    一顿饭下来，苏越洲彻底被人无视了。

    朱甜的手势很明确，就是让她过去插队。

    苏越洲突兀地清了清嗓子。

    发现一抹红色，电线杆旁边突然出现了一抹鲜艳的红色。

    苏越洲这顿午饭吃得并不痛快。

    方城插了句嘴：“我们苏少太高冷了，夏川这是在躲着他……”

    两边的厕所都很安静，听起来里面似乎都没人，这更显得空气变得安静多了。

    男同学后悔多嘴, 一脸嫌烦：“脑子被靠坏了吧你, 自己上天台浪去！”

    食堂的方正四人桌，他独自一人坐一边，对面是方城和朱甜，这两人全程卿卿我我地说着话，还互相用筷子夹着菜，毫不忌惮随处走动的执勤老师投过来略显怀疑的目光。

    夏川朝朱甜摆手加摇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朱甜却似看不见般，还在热情地呼唤她名字。

    方城哼着歌悠闲地从窗外经过, 冷不防被人叫住，退步从窗口探头进来东张西瞧，没耐心道：“对什么对啊，没工夫！”

    这是夏川的第一感受，隔着一列队伍，她都能深深感受到后面那人的情绪有多不耐烦。

    “跟以前一样吧，没什么特别的。”他对考试没有那么挂心，完事就抛之脑后了。

    苏越洲还没有什么表示，对方已经低头表现出些许尴尬了。

    夏川眯起双眼认出来，那是文科班班花陈琳，标准的才女加美女，曾经在高一入学的时候就闻名全年级，绝对班级门面担当。

    过了会余光瞄向那边，朱甜终于被方城控制住跳乱的身子，安分地往队伍前面挪动，他们开始打菜了。

    是那次在网吧？还是每次这俩人一起顺路回家的途中，聊着聊着就对上眼了？

    陈尘倒是口下留情，“没你说的那么差吧？我觉得挺好沟通的。”

    苏越洲听见自己名字，侧了侧头：“嗯？”

    因为，就这么会观察的功夫，她看到方城撸了朱甜的马尾十来下，这是撸狗毛吗？

    梁雪菲站得有些远，默不作声地将水龙头打开，手伸到下面冲水，整套动作很慢，余光不由自主地飘远。

    月考对苏越洲来说没什么压力，他的理综总分一直很稳定，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的起伏波动，在这科不小心丢的分，在另一科总能捡到大运。

    他也有些无话，仔细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不过相比后面那人，她还是更加好奇前面俩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一个熟悉颀长的身影落入视线，随性不羁地斜靠在栏杆柱子上，正跟他们班上几个女生谈笑风生，一点都没有考后综合征和落单的无趣。

    “……”苏越洲甩了甩头，“不想知道。”

    夏川：那就找一个吧。

    夏川快速扫了一眼过去。

    没有多想的，他很快回她：“是啊。”

    夏川有种预知，从此以后的放学路上，自己或许要看着一部现场直播的爱情连续剧到家了。

    跟夏川排一起的舍友见着了，拍着她的肩膀问：“嗨，那不是总来找你的文科班女生吗？怎么跟方城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