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值得不值得。

    陈麓川瞥她一眼，没说话。

    “嗯，在。”

    丁露晞张了张口，垂着头没吭声，只用毛巾一下一下擦着头发。

    陈麓川笑了，“给我我也用不上。”

    陈麓川看她一眼，“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评价你是对是错，就针对这个人，你自己觉得他值得吗？”

    丁露晞神色恍惚，苦笑一声，“报警也是理亏。”

    丁露晞不做声了。

    然而这会儿她低着头，没有回答。

    陈麓川拧眉，“那谁打的你？”

    “川哥，”丁露晞抬起头，眼眶湿润一片，双手用力绞着那块毛巾，似要将它生生绞断，“我听你的。”

    走到楼下，陈麓川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便将行李袋往后座一扔，上了驾驶座驱车飞快赶往万达广场。

    陈麓川对林阅说了句“稍等”，答道：“往左边转，多放一会儿。”

    丁露晞默了片刻，“好吧。”

    人都这么狼狈了，陈麓川自然不好拒绝。他脱下身上外套，递给丁露晞，“你先披着。”

    那边静了数秒，“好吧。”

    丁露晞没说话，点了点头。

    “还有几个大学同学，好久没见了，聚一聚也好。”

    又朝着电话“喂”了一声，“还在吗？”

    林阅忙放下筷子，“那你赶紧去看看吧，饭随时都能吃。”

    “他老婆。”

    陈麓川看她，“露晞，你要是真当我是你‘川哥’，听我一句话，跟他断了。”

    接完，他仍旧拿起筷子，却是面色犹豫。

    林阅摇头，“不用不用，我吃完自己打车回去，这儿离我家也不远，你赶紧去。要是你朋友出什么事，我也会过意不去。”

    那菜汁都是油，越擦越黏糊，胸前衣服也是油汪汪的一片，丁露晞擦了片刻，住了手，叹一口气，“我能去你那儿洗个澡么？”

    陈麓川正要开口，丁露晞又说：“我住的地方被盯上了，暂时不能回去。”

    陈麓川没发表任何意见，静了数秒，“我还有点事，你有什么需要打我电话。”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开车往餐馆去的路上，林阅总忍不住去瞅他，一时回神，才发现自己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立马敛了表情。

    “他就看着？”

    两人并肩往外走，陈麓川说，“没事，下次有机会再看吧。”

    陈麓川看她一眼，“下午万达有个纯种猫展，你没什么安排的话，我们过去看看，晚上顺便看电影。”

    “没，我在逛猫展。”

    陈麓川到达饭店包厢，敲了敲门，没人应。他直接打开门，朝里一看，丁露晞正垂头坐在椅子上。桌上杯盘狼藉，地板上玻璃碴和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那边很轻地笑了一声，“好呀。”

    丁露晞站在原地，渐渐红了眼眶。

    陈麓川又问：“报警了吗？”

    陈麓川定在门口，喊了一声。

    中饭吃了一半，陈麓川接到一个电话，听了两句，立时脸色一沉。

    她似是犹豫了一下，“还有谁会去？”

    陈麓川起身往卧室去，“你好好想一想。”

    她说到语气词时，尾音会有点儿往上飘，听来有种格外清软甜糯的感觉，与她平日里不苟言笑又谨小慎微的形象有那么一点儿不符。

    “这回真不好意思，你下周有空吗？”

    丁露晞一顿，“在。”

    她总觉得，两人今天真有点像在约会，晕晕乎乎的，像是场梦。又担心这么顺利，会不会到时候乐极生悲。

    陈麓川往她掌心里瞥了一眼，最终还是接过来，笑说：“好。”

    陈麓川沉吟片刻，“我先送你回去。”

    陈麓川点了点头，拎起一旁的外套，飞快走了。

    林阅说：“好呀。”

    心里却乐开花，简直想就地翻上十个跟头，心想，只要跟他一起，哪怕是压马路呢。

    时间已到正午，两人顺原路返回，陈麓川问她：“下午和晚上想做什么？”

    陈麓川将衬衫扣子解了解，到沙发上坐下，“有空再出去玩。”

    林阅忙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丁露晞瞥他一眼，“川哥，我能不能在你这儿住两天，我找到新房子就搬出去。”

    丁露晞倚着墙壁擦头发，“先找个新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