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麓川半晌没说话,末了,低声劝道,“不值得。”
她几下拆开包装,从里面抠出数据线递给陈麓川。
陈麓川还真顺着丁露晞这话想了想。他觉得,十年前的自己,必是如她所说;可如今临近而立之前,考虑事情再也不能靠着一腔热血一股冲动一种本能,凡事重重考量,自然会计较“值得不值得”。
尾牙过后没多久,公司便放假过春节了。那晚之后,陈麓川觉得林阅对他的态度和缓了些,好歹每次碰面不再如临大敌,平日里相处也是笑面居多,虽说两人私底下的接触并不太多。
陈麓川道了声谢,一抬眼,看见挂在对面墙上的一副照片,起身走近,“这是什么花?”
冯蓉叹了声气,“可惜了,这么水灵一个姑娘。”
两人到了阳台上,陈麓川将阳台门掩上,转身严肃看着冯蓉。
“冯阿姨还没睡么?”
“没……”林阅低头瞥见自己在年会上中的奖,急忙改口,“有。”
陈麓川听入两句,心下默然,转身离开了。
冯蓉上回听陈麓川说丁露晞“没看上”,本对她颇有微词,如今一见,周到礼貌,立时扭转了印象,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亲亲热热地开始拉家常,“算起来也是好一阵子没见你,工作怎么样,适应江城生活吗?”
林阅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陈麓川:“……”
进屋之后,林阅先指点陈麓川给手机充电。
“哎哟,真的假的?”
“有点累,节目每天都要播。”
丁露晞笑了笑。
“不远,出租过去二十分钟。”
“你想去的话,我送你。”
“出门着急,没加衣服。”
他走过去,正要敲门询问,丁露晞忽然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哭声,然后借着哭泣开始控诉。
前两天才刚下了雪,出门鼻子都能冻掉,丁露晞却只穿了件粗呢的大衣,进屋之后,先是换了鞋子,笑吟吟与冯蓉和陈祖实打招呼,又呈上一早备好的礼物,倒是不失礼数。
“为什么没可能?你不喜欢她?”
“晚安。”
陈麓川见冯蓉如此殷勤,不好打消她的积极性,便没点破丁露晞的秘密,“都是饺子,怎么会吃不惯。”
林阅便又回到厨房,等水烧开。她将空荡荡的橱柜扫荡一遍,竟然找到一盒当时装修队留下的茶叶。只是不太好,普通的毛尖。又翻出一个玻璃杯,拿清水洗净了,给陈麓川斟了杯茶。
陈麓川哭笑不得。
陈麓川将手机拔下来,“今天真是打扰你了。”
热水壶还是为了方便装修队买的,林阅接了大半壶,插上接头,从厨房出来。
她换了鞋,去浴室洗手。
林阅将水杯搁在茶几上,“有点烫,小心。”
林阅跟着走过去,伸出手指点了点照片下的标题和署名,“杏花。”
茶几上的杯子还冒着缭绕的热气,林阅看一眼,收回目光,笑了笑,“嗯,时间有点晚了。”
陈麓川笑,“我是男人。”
当真人比人气死人,有些人天生就更聪明,不服不行。
陈麓川笑着点头,“对,谁的?”
“麓川,下午你带着露晞出去逛逛吧。”
“妈,我知道您喜欢丁露晞,但我跟她没可能,您别费这个心了。”
陈家交游广泛,年关迎来送往尤其多。冯蓉忙得像个陀螺,时刻不停,但她刚痊愈没多久,家里重活累活全都没让她接手,算下来都在瞎忙。
“工作累不累?”
“哪档节目?”
“工资多吗?”
“那也太少了,能过日子吗?”
林阅嘴角不由翘起,“真的吗?”
类似陈麓川这样的人,林阅还认识一个。是个女生,从初中开始谈恋爱就没断过,高中每次上课听五分钟就开始玩自己的,就这样,最后还是考上了北航。
陈麓川走出一步,“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丁露晞一惊,“你……”
冯蓉一听,不无得意,“好看吧?我要买,你爸还说这颜色太俗气了。俗气什么,过年可不就是要红红红火热热闹闹。”
“那怎么行,又累工资又低的,你要不换一个工作?让你陈叔叔帮你找。”
陈麓川没答。
这次见面,丁露晞显得比上次还沉默,气色也不如上次好了。
“当然是真的,她不好意思跟您说,您也别去找她问,免得她尴尬。”
林阅的房子仅五十多平米,但室内做了个小复式的装修设计,将卧室搬到了上面,是以空间倒并不显得拥挤。家具尚未完全齐备,勉强能住人。
到晚上睡觉前,冯蓉又把这事儿跟陈麓川嘀咕了一遍,“你们公司有合适的岗位吗?人事岗最好。”
陈麓川见冯蓉擀饺子皮不亦乐乎,笑说:“那以后年年陪您包。”
陈麓川抬眼向丁露晞看去。
陈麓川点头。
像是从别处偷来了一点甜,舍不得一次挥霍,可再小心翼翼,总有用尽的时候。然而,这一点甜用尽之后,她还能从情感的大漩涡,重回到理智的无底洞吗?
……她不免觉得今日真的有些邪乎,一切都太过凑巧了。
丁露晞笑了笑,“挺有意思的。”
林阅照例是想回“客气了”三个字,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还是删了,“应该的。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一小时后,两人携一身寒气回来。冯蓉连忙迎上去,帮陈麓川脱下大衣,笑问:“怎么样,有意思吗?”
“我们公司算是外企,托不了关系,再说我也才进去没几天。”
林阅重回到客厅,陈麓川刚刚打完电话。
对于那天林阅主动邀请他上去的动机,他仍是迷惑不解,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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