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解，便想到冯蓉对林阅的评价：看着秀气文静，可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想得乐了，不由觉得冯蓉这话真有几分道理。

    陈麓川一直语文不大好，也懒得死记硬背，六分的诗词默写常常只能拿个两到三分。语文老师每每都要把没拿到满分的学生点出来，说诗词默写最不该丢分，丢分的都是学习态度不端正如此这般。陈麓川当时听一听，过后仍旧我行我素。

    丁露晞摇头，“我想先干一两年。”

    吃完饭，陈麓川帮冯蓉收拾了厨房，领着丁露晞出门。

    放假当天，陈麓川将住处的东西收拾收拾，打算回家，接到冯蓉电话，说丁露晞过年不回北京，陈祖实让他把丁露晞接来家中过年。

    陈麓川立在门口，“要换鞋吗？”

    林阅垂眼，“晚安。”

    陈麓川笑了，“您当是买小菜呢。”

    陈麓川抬腕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

    丁露晞安静片刻，抹了抹眼睛站起身，“算了，不去了，过去也是招人嫌。你陪我逛逛公园吧。”

    “嗯，想到一句诗。”

    丁露晞：“好呀。”

    片刻，陈麓川回复，“好。你也早点睡，晚安。”

    刚到楼下，丁露晞主动说，“你不用陪着我逛，我想去找个人。”

    丁露晞说：“我刚刚转正，之前都是给栏目的老编辑打下手。”

    陈麓川没吭声。

    过了片刻，冯蓉说：“这个又不行，那你赶紧再找个行的啊。”

    陈麓川看她一眼，“你真打算去？”

    屋内暖气开的太足，陈麓川睡了一阵，口渴醒了，起床喝水，隐隐听见客房里传来激烈争吵的声音，似乎是丁露晞正在跟谁打电话。

    “这照片挺好看的。”

    冯蓉瞪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同情心了？你看看小姑娘，瘦瘦弱弱的，气色也不好，一定没少遭罪。你爸跟你丁叔叔也是多年朋友了，你不帮衬不说，还说风凉话。”

    冯蓉一抬头，陈祖实父子二人正杵在窗边不知道嘀咕什么，“麓川，赶紧过来陪露晞说话啊，站那儿干什么呢。”

    丁露晞瞅着陈麓川的神色，“……昨晚我打电话，你听见了？”

    林阅翻了个身，不由长叹一口气，这次是真的晚安了。

    林阅有些局促，直到这会儿，她还觉得先前说出那句话的自己估计是撞了邪，“那个……电视还看不了。”

    “宋祁的。”

    冯蓉唠叨一阵，末了嘱咐陈麓川平时多留心关照，便回房休息去了。

    林阅烧热水洗了个澡，出来瞧见茶几上的茶杯了，收拾干净，上去卧室休息。躺下没多久，便收到陈麓川的信息：“到了。今天叨扰了。”

    “你稍微坐一下，我去烧点水。”

    林阅脸上一热，心知自己语气太切。

    “附近不是有个公园么，去那儿逛逛。我看雪还没化，风景还不错。”

    丁露晞淡淡笑了笑，“还好，谢谢冯阿姨关心。”

    陈麓川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开门逃回客厅。

    陈麓川：“……”

    陈麓川笑说：“爸让我看您买回来的几盆红掌。”

    “你这手怎么跟冰碴子一样，出门多穿点啊。”

    陈麓川到冯蓉身旁坐下，冯蓉便接着问丁露晞，“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呢？”

    丁露晞立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往门口的台阶前一蹲，再开口声音已带了哭腔，“……我不甘心。”

    “别说，包饺子还挺有点年味儿。”

    冯蓉笑说，“那难怪没瞅见过你的名字，我很少看早间新闻。”

    “这事儿又不是值得不值得能说得清楚的。你难道没喜欢过一个人吗？喜欢一个人，还管什么值得不值得。”

    “她在跟人打麻将。”

    陈麓川不为所动，“过年商铺都关门了，没什么可逛的。”

    “本科毕业，四千起薪在江城算不上低了。”

    “没事，我小坐一会人就走，你不用麻烦了。”

    “嗯……”陈麓川踌躇，“你有没有苹果的数据线？”

    席上，冯蓉自然更是百般殷勤。她见丁露晞吃东西斯斯文文，心里更加喜欢，只觉这孩子颇有教养。再一看，明眸皓齿，模样生得也俊，和陈麓川放一起，端的是金童玉女，心在已起了撮合二人的心思。

    第二日便是除夕，为了迁就丁露晞家乡的风俗，冯蓉特意一大早就把陈麓川叫起床包饺子。

    冯蓉见自家儿子如此不开窍，只得将火力转向丁露晞，“露晞啊，你吃完了想不想出去逛逛？”

    “没事。”林阅将他送到门口，“你住哪儿，回去远不远？”

    陈麓川站立片刻，将冯蓉手一拉，低声说，“妈，您过来，我跟您说两句话。”

    陈麓川那次和丁露晞吃过饭之后，就没再联系过，如今既然陈祖实嘱托，便给丁露晞去了个电话，约定时间过去接她。

    “早间新闻。”

    她稍停了停，才将门阖上。

    “四千一个月。”

    冯蓉倒是真心实意替她愁起来了，“一个小姑娘，举目无亲的，找个工作又怎么遭罪……”

    林阅接话，“红杏枝头春意闹？”

    “主持人？主持哪个台的？”

    “合家团圆的日子，何必给自己添堵。”

    “江城电视台。”

    冯蓉又说：“露晞是北方口味，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惯。”

    冯蓉被他目光吓得心里一个咯噔，“怎么这幅表情。”

    “这是一个原因，”陈麓川顿了顿，“她有男朋友。”

    林阅瞥他一眼，“充上了吗？”

    “不用不用，”林阅忙说，“地很脏，装修完了就没认真打扫过，你直接进来吧。”

    “不是，做节目编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