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偷吻到的露珠（02）

    “你说。”

    她又问：“你觉得婚姻是什么？”

    “那为什么有些人会出轨？因为天晴了？”

    沈渔忍不住要教训两句了，“你的生活是围着我转的吗？”

    晚上，沈渔小小地加了一会儿班。

    不是婚纱照，而是婚礼当天，婚宴之外的点点滴滴。不全是兴奋和喜悦，也有忐忑、焦虑、游离和恐惧。

    她还沉默着，不大想开口的时候，陆明潼又说：“你不告诉我，我就直接去找陈蓟州。叫他别逮着你的软肋使劲，有本事，自己回来跪地求你原谅，我还能敬他三分。”

    他指一指摊子后方，用几个X展架专门隔出来的一间“会客室”，笑说：“要不，我们先来面个试？”

    沈渔转头看一眼，他眉宇间都是阴郁色，好像对她说，你再激一个试试，我还能有更炸的。

    沈渔掌着方向盘，稳稳地跟着前车过了路口，没让这段陈述扰乱自己的心情。

    唐舜尧摘了眼镜放在办公桌上，皮鞋蹬地，慢慢转动着大班椅，手指揉一揉眉心，问：“去年，我问你有没有想法领导一支团队，你说，你的乐趣只在策划本身。现在你还这么想吗？”

    “我俩擅长的方向不一样，我负责构思, 你负责实现。”

    唐舜尧诚实地说：“我不知道。生死都是朝夕间的事，人心思变，又有什么难理解的？”

    沈渔销假返工，次周周一的例会上，唐舜尧论功行赏。

    他能怎么办，他是投鼠忌器的那个, 他的威胁每每做不了真, 沈渔的却不一定。

    这倒是给了唐舜尧可乘之机。

    虽然，陈妈妈再三澄清，自己不是被陈蓟州支使来当说客的，可话里话外，有代自己儿子受过的意思。

    有人有所疑议。

    最后，才切回群里，感谢大家。

    沈渔捏着名片一角，看了看，最后提出一个请求，“我能要一项权利么。”

    倒让她看见，红点提示的未读消息里，有陈蓟州的妈妈。

    沈渔只好劝慰陈妈妈，这纯是她跟陈蓟州之间的事，和旁人没关系。

    散会后，唐舜尧把沈渔叫去办公室。

    “陆明潼不行，全工作室就他英语最好。”唐舜尧比她还精。

    陆明潼跟她下了停车场，说要搭一搭她顺风车，回一趟清水街。

    沈渔听明白唐舜尧这番叫她来聊一聊的意思，想必，这与他在会上的决议也是相关的。

    陆明潼懒与他俩插科打诨，他还得返回自己租住的地方。将钥匙交给李宽，方便他们后续修整屋子，“我走了, 你们缺什么给我打电话。”

    李宽知道这方面的陆明潼非常无趣，和他聊感情八卦是聊不起水花的，转而说起正事, 让他再考虑一下入伙的事。

    他不紧不慢地抽了几口，赶在沈渔真要发火的边缘，把烟灭了，“中午，陈蓟州妈妈对你说什么了？劝和？”

    还真让陆明潼给说着了。

    “你升职了，不请客吗？”陆明潼慢悠悠升起车窗。

    那时候唐舜尧从上一家做婚庆的大公司出来，自立门户，开了一家工作室。工作室刚刚步入正轨，急缺人才。唐舜尧跟几个员工，在沈渔本科学校的校招会上支个摊子，当场接收简历，当场面试。

    接话的是江樵，这个创业计划的真正发起人：“没有瞧不起婚礼策划的意思, 但我觉得, 你的天才, 还是应该发挥在真正适合你的领域。”

    “请啊，不是一起请么？你还想要特殊待遇？”沈渔一眼看穿他的小算盘。

    沈渔笑说：“唐总，你这么说我可放松不了。”

    “既然反正打定主意要在她身上耗死, 何必当年要出国, 浪费两年时间。”

    他只好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我不会出轨。”

    陆明潼仍是这句话：“暂时没这个打算。”

    “我最放心你。”唐舜尧老狐狸奸计得逞的目光，戴上眼镜，从抽屉里拿出一只亚克力盒子推到她面前。

    陆明潼讥讽神色，反怪她自作多情：“我去看一看李宽他们的进度。”

    沈渔推他，“滚滚滚，自己坐地铁去。”

    “至少，不能和严冬冬一个待遇。”

    “你要抽烟就别坐我的车！”

    类似沈渔负责的高端定制，除最基本的策划费用之外，物料、花卉和人工等，都由工作室及其合作商提供，环节之间存在不菲的利润空间。

    唐舜尧经手了那么多个策划案，还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想了半天，才说：“对我而言，婚姻可能是遮风挡雨的地方。”

    上车以后，陆明潼降下车窗，点了一支烟。

    这句话，好像叫陆明潼受用得很，他轻哼一声地笑了。

    究竟，婚礼只是一个开始，往后静水流深；还是那就是爱情的顶峰，风光大葬之后日趋腐朽呢？

    最后，陈妈妈说，因陈蓟州所有的通讯方式已她被拉黑，这句话，只能由她这个做妈妈的来传达了：“小渔，蓟州说，只要你给他去个电话，他就决计不留北京了，他一定毕业回来，跟你好好过日子。”

    “好了好了，一起吃晚饭好了吧？我请客。”

    “游戏行业有你一个天才就够了。”

    “师兄的意思是，义不容辞呗？”

    中午的工作，没了敲击键盘的声响，倒比平常更安静些。

    沈渔本科一毕业就来唐舜尧这儿工作了。

    陆明潼戴着降噪耳机，小憩片刻，醒来往沈渔的座位那儿看一眼，她还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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