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渔和葛瑶一起回了趟家里,将那些人留下的音响、彩灯等玩意儿全给扔了,再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床单、沙发罩都拆了扔进洗衣机里。
旁边,突兀立着一卷保鲜膜,他想了半天,反应过来,是叫他缠纱布用的。
沈渔用热水壶烧上一壶水,拿上陆家的钥匙,随即上楼拿了一把伞,出门去买药。
沈渔伸脚轻轻地踢了踢他的小腿,“喂。”
陆明潼抬手去掏裤子口袋,然而就这个动作却似耗尽他全部力气似的,手揣在口袋里,就没再动了。
然而,总有种种琐事,不能成全沈渔阳关道与独木桥的打算。
这命令发出去了十几秒钟,他才有反应,一手撑住了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先是那日出门,在家门口发现拿塑料袋子装着的,洗净的毛毯、毛巾和保温桶。
她不可能去搀他的,便说:“让让,我开门。”
她翻找出一只杯子,洗净注入开水,再兑些冰箱里的纯净水。
她在楼门口跺了跺脚,二楼的灯应声而亮,黄澄澄的昏暗光线,鼻腔里袭来潮湿霉味,像叫人一朝回到淫雨霏霏的春雨季。
外头大雨滂沱,沈渔一己之力,不可能把人扛下去。
沈渔猜测多半是发炎了。
她往里扫了一眼,却见屋里立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清俊而略显秀气的面容,眉目间的线索,与陆明潼有几分相似。
沈渔蹲下身,探了探,他额头比烧红的锅底更烫。
经过六楼时,发现陆明潼家门开着,里面竟难得的传出交谈的声音。
他头重脚轻地起来,找到拖鞋,将卧室门打开的同时,外面也响起开门的声音。
门口的身影一顿。
两天后。
陆明潼闻言便垂下眼,被身旁的白墙一映衬,整个人仿佛清瘦的一团幽魂。
沿途树上挂满彩色灯串,家家户户张贴新的“福”字,这惨淡天色,倒成了“年味”的陪衬。
冰箱通了电,但里面只摆着矿泉水和可乐。整个屋子里没找到任何能吃的东西,包括垃圾食品。
回到楼上自己家里,煮了锅稀饭,盛满一保温桶,再拿上毛毯、保鲜膜和拿毛巾包好的冰块,复又回到楼下。
沈渔瞥他一眼,走了。
沈渔神色不耐地站在大门口,在看见他的时候,顿了一下,将他家的钥匙往玄关柜上一扔,便准备转身离开。
回到六楼,沈渔把雨伞撑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手滑了一下,她弯腰捡钥匙的那一下,真烦躁得想撂挑子走人。
这一年平淡地度过。
这高热,恐怕撑不到免疫系统先杀死细菌,倒先将他给杀死了。
沈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踏进这屋里,眼见的一切却极为萧条——屋里就剩餐桌、椅子和沙发,其余东西全都没了。不见那色彩鲜艳的沙发罩,和彩色棉麻布的抱枕,书架清空,墙上原本挂画的地方,只余几枚光秃秃的钉子。
这时才有闲心注意到,餐桌旁还有一袋子药,退烧的,消炎的,消毒的……
当晚,沈渔去了葛瑶家里,受到热情款待。
陆明潼还坐在那儿,对下楼的脚步声已无一点反应了。
屋里,陆明潼已经完全倒在了沙发上,无论沈渔怎么推,他都只“嗯”一声,给不了其他反应了。
此事因她而起,将她最后一点置之不理的打算都抹杀。
伤口发痒,直到今天早上起床,觉出自己在发烧。往常也有发烧睡一觉就退的情况,他没第一时间去做处理,结果到黄昏的时候,烧得愈发厉害。
陆明潼受不了自己一身血污,那天自派出所回来之后冲了个澡,打湿了伤口。
沈渔将已然烧得迷迷糊糊的陆明潼摇起来,催他喝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她心烦意乱,踌躇半晌,还是将燃气灶的火关灭了,人往外走,揣上了门钥匙。
一来一去,这伞挡不住雨势,沈渔一个澡等于白洗。
他吞过药,换下一身汗透的衣服,回卧室躺下,没多久就再次睡着。
再有一回,沈渔来了例假,急匆匆拿上钱包奔去超市买卫生巾,等掏钱时才发现,自己前几日换了新的钱夹子,手里这是旧的那个,里面连个钢镚也无。
况这事件里还掺合着一个陆明潼,更是提及不得了。
他想回去拿把伞,转身却不知怎么的把自己绊了一跤,一屁股跌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
到家洗头洗澡,换一身衣服。
“烧死算了。”这样说着,沈渔还是将他胳膊拉起来,往腋下塞进温度计。
沈渔犹豫片刻,还是绕过他走了。
趁着葛瑶还在浴室的时候,她给叶文琴打了一个电话。
沈渔穿过巷子回家。
这天,难得的落了几粒雪籽,蟹壳青的天色,风刮得紧。
“楼下的。”
门一打开,陆明潼走进去,几步歪倒在了沙发上。
她心里恼火得很,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贱得慌,非要管这等闲事。
沈渔这个年,依旧是跟爷爷两人一起过。但赶在过年前,她想将清水街的家也稍作扫除,顺便贴上一副新对联。不在这儿过,也得周全辞旧迎新的习俗。
滴米未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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