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潼目光不瞬,脸上也毫无表情,只将快滑下去的书包捞了捞,转身下楼。
沈渔看傻眼,问能不能帮忙送上楼去。
但是她有言在前,要是葛瑶敢跟她男朋友在自己家里搞那种事情,就两人一起滚蛋。
她跟葛瑶走到路口,等出租车的时候,忽然瞧见,陆明潼蹲在对面的小超市前。
门被涌上来的一人“嗙”的一声摔上,他跟这些人,一齐被关在了屋里。
纸箱体积大,卡得狭窄楼道只剩下一人宽的余裕。沈渔以为是挡着了他,把箱子往自己方向挪了挪。
葛瑶求沈渔,说她男朋友原来租的那房子被房东收回去了,一时找不到好的,能不能在她这儿周转几天。
沈渔放下箱子,伸手扶稳,回头一看,却是陆明潼。
那个周末,沈渔去了一趟城西看望爷爷,两天后回家一看——
又教育葛瑶,清清白白的大学生,不要交些不三不四的男朋友,你们涉世未深,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沈渔再回清水街,是那年三月份的一天。
那天,叶文琴到底是抹了眼泪,在进了安检门,转身回头,瞧见沈渔还在冲她挥手微笑的时候。
上上下下的,沈渔没少碰到陆明潼。
那PR礼包拆开,是木质的城堡模型,需得自己拼装。
叶文琴知道沈渔是在宽她的心,笑说:“你虽然已经上大学了,可也别懒懒散散的,该出国出国,该升学升学,得学着为自己打算。”
沈渔气得直接拉闸,音乐和彩灯都停了,黑暗里一人爆粗口,操,怎么停电了!
沈爷爷是耿直性格,那事儿发生以后,他不顾自己高血压的身体,在自家门口,将沈继卿骂个狗血喷头,只差叫沈继卿签字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然而,他自己逃不脱了。
沈渔一阵后怕,交代了这些人的来历之后,想给葛瑶打个电话,但被杜警官给拦下了。
陆明潼神色冷厉,靠墙站立,一件白T恤,身前给染红了。血是从他手臂上的伤口流出来的,一直蔓延到指尖,他又拿手擦了脸,半边脸染血,而脸色却纸似的白,整个人修罗鬼一样可怖。
陆明潼陡然自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弹出刀刃,径直对准了擒着沈渔这人的眼睛,冷声说:“松手。”
她紧抿着唇,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沈渔问:“那我呢?”
沈继卿人在印城,只往家里来了电话。
沈爷爷不耐烦与沈继卿多说,应承两句就要挂电话,挂之前问沈渔,要不要说两句话?
年关过后,叶文琴签证办好,就预备出国了。
沈渔大喊一声:“杜警官!”
报了楼栋数,快递点的人给她找出叶文琴的东西——半人高的一个纸箱子,往地上一跺。
最后,对陆明潼说,见义勇为值得表扬,可你还是孩子,先保护好自己,往后遇到这种事可别强出头了,直接报警。
沈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东西放下!”
沈爷爷说:“往后,他哪还有心安可得?这镣铐,他是要戴一辈子的。”
葛瑶那时谈着一个男朋友,是做音乐的,组了个地下乐队。人长得很帅,沈渔见过,有点儿年轻时陈冠希的味道。
沈渔给恶心得一个字不想开口。
该有三四个月没见了,他整个蹿高一大截,三月初尚且春寒料峭,他却只穿一件T恤,外面套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整个人是瘦瘦薄薄的一片。
那人说,还有这么多件,大家都在排队等着取呢,真是没空,美女你自己想办法吧,我这有个推车,要不借你用用?
当着叶文琴的面,她是不敢哭的,因她知道谁才是那个被辜负最深的人。
沈渔只回一句,我跟他没什么可说的。
葛瑶男朋友单名一个“风”,“风神”就是他闯荡江湖的名号。
沈渔乏力,又心有余悸,她虽然生气,也说不出过分责备的话。
起身,去厨房绞一块湿抹布,从头开始打扫卫生。
他反正总是一个人,有时候自超市提一大包东西回来,塑料袋子里花花绿绿的,全是泡面、薯条类的垃圾食品。
这时,楼下响起开门声。
那一阵,葛瑶爸爸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两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他爸把女朋友带回了家,葛瑶懒见那女人花枝招展嗲里嗲气的,闹心得很,就骗她爸说住在宿舍了,实际去了沈渔家里跟她同住。
耗去她一晚上时间,整个屋子给她擦得纤尘不染。她在洗手间里洗脏抹布的时候,直掉眼泪。
紧接着,他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把空掉的塑料瓶往垃圾桶里一扔,就这么湿漉漉地走了。
陆明潼看见她的时候,脚步明显的顿了一下。
陆明潼停下脚步,把纸箱子卸在她家门口。正要转身回去的时候,书包带子被人一拽,他没有防备,给拽得趔趄一步。
她一口气奔到巷子口的小卖部,刚拿起公用电话,瞧见马路对面,那此前调解过他们家那件事的杜卫明警官,穿着便服,正跟几个同事从街边的小宾馆里出来。
他在快递点旁边的小超市里买烟,斜背一只黑色的双肩包,接过老板的找零,连同烟盒一块儿揣进了外套口袋里。
沈渔一下住了声,被这几人缠住,还是被陆明潼救,让她难住了。
然而,陆明潼已上了楼。
沈渔借了推车,将纸箱子往巷子里推。轮子松散,一路过来声音轰隆不说,碰见路面坑洼,还差点卡在里面,整个倾倒。
经由那几个人,他们知晓了葛瑶男朋友的下落,所里几人出动,半小时就将人铐了回来。尿检,也是阳性。
他领着沈继卿去亲家登门致歉,说文琴嫁到我们沈家来,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到头来不孝子还干出这么件伤风败俗的事。继卿哪怕一死,也难偿万一。
沈渔太阳穴急跳,一刻不敢怠慢,然而她的手机叫人给缴了,要打电话只得下楼。
杜卫明说,所以他们才不敢叫你报警,这里面好几个都有前科,得送强戒所了。
没多久,葛瑶来了派出所。
沈渔问:“你们是谁?谁叫你们来的?”
“你也得去,我估计,情况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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