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有真心无可取代

nbsp; 尉晨舒的眼里流下了悲伤而又无奈的泪水：“请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去想，去承认这样的事实，好吗？我可以告诉你的唯一真话是，哥哥他就在家里，只是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如果哥哥愿意告诉你真相的话，请一程哥自己去找他吧，我真的不想说，也不想来这里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闵会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如果我联系上伊崇贤的话，会再与你联系，请让我静一静，好吗？”

    尉晨舒被伊崇贤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了，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说：“原来你没死啊！”

    闵会娴的视线中自动忽略了此刻在她看来像陌生人一样的伊崇贤，她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住尉晨舒的手，拼命问：“东澄呢？他人呢？”

    “是东澄吗？我早上才见过他呢！”闵会娴天真地看着宋一程，说道，“东澄他说他每天都在找我，因为找不到我，他连觉也睡不好……”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闵会娴无辜地看着宝丽。

    “你在说什么啊，你家那么有势力，想找几个保镖一定没有问题吧！刚才那几个打我的家伙出去了，你快点带人过来，帮我干掉他们，怎么样？”

    “那他不来了吗？真的一下子都不会来了吗？”闵会娴急迫地询问尉晨舒，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连忙说：“我有事……先走了。如果看到哥哥的话，我会转告给他的。”

    “他没有开玩笑，快过来把你的男朋友接走，别在这里碍着我的地盘。”一个粗鲁的声音代替了伊崇贤，他快速地报了一串地址，限尉晨舒在半小时以内带走他，不然就把他丢到海里喂鲨鱼。

    “啊？！”尉晨舒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被尉东澄抱着走出巷子的闵会娴，与脑子里仅有的印象核对着，“ＯＨ！ＭＹ_ＧＯＤ！好像真的是哎……她怎么会和哥哥在一起？”

    “因为……”尉晨舒看见母亲紧咬着嘴唇，但尉东澄的步步进逼让她受不了了，所以，她不得不说出了真相，“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站在巷子口的尉晨舒推了推宋一程，羡慕地说：“好幸福啊……”

    尉晨舒无语，他不会是因为报仇，才想到她的吧？

    “凭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尉东澄他就对你那么好，你到底有什么那么吸引他，让他对你着迷！凭什么我喜欢他那么久，他都无动于衷！”

    宋一程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闵会娴听到宝丽的声音，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站在宝丽身后的尉东澄，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与不解，“宝丽……你太让我失望了……”

    但是现在……她似乎还记得果味浓的味道，是这样吗？宋一程的心里有一些疑惑，但不敢肯定。

    伊崇贤开口说：“小娴，是我，伊崇贤！”

    这不禁让尉晨舒想起了闵会娴还没有失忆之前，她第一次遇见闵会娴……那个时候，她就很希望留在果味浓工作，如果那时候成为好朋友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尉晨舒情不自禁的那么想，她并不讨厌闵会娴，只是这个人毫无预兆地进入了她的人生，成为她的至亲至爱的人之一，为此而感到无法接受罢了。

    尉晨舒什么都没有说，她推开闵会娴的手，跑出了病房，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可就是像逃离病毒一样，拼命地朝着医院出口跑去。

    宋一程看出闵会娴抱着的果汁瓶是果味浓的外带饮品瓶，他忽然想起来，闵会娴还没有失忆之前，给他摘来驱香草的时候，问过他，如果那次她去面试的时候，没有伊崇贤来捣乱的话，她能不能留在果味浓工作。

    尉晨舒睁开眼睛，避开宋一程的目光，闪到一边去，执意说：“我没有说谎。”

    尉晨舒记得她今天回家的时候，哥哥和母亲在书房里争吵，想进书房的她，被争吵的内容硬生生地挡在了门外——不是不敢进去，而是耳朵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我明白！但是，他如果是我哥哥的话，他就不该来！就应该再也不会见闵会娴了！”

    “宝丽！啊！宝丽！我终于找到你了！”闵会娴看到宝丽之后，一脸激动，可得到的却是宝丽的冷漠回应，“死丫头！你给我安静点！”

    尉晨舒被这些掩藏的真相吓到了，她差点站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之后，冲下楼梯，跑出了家门。可她怕宋一程他们会发现她回家之后的变化，所以，在医院的周围转了很多圈，尝试过很多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法，才鼓起勇气出现在闵会娴面前的。

    受惊过度的闵会娴又住进了医院，处于身体的恢复期。

    暗黑的仓库里，伊崇贤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他的手机也被人抢走了，他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唯一一样东西。

    伊崇贤坐在闵会娴的床边，心疼地看着她，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但又怕自己的鲁莽会弄醒她，“如果让叔叔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的话……该怎么办呢……”伊崇贤叹气道，悲伤在他见到闵会娴的那一刻，哽咽在了喉咙口。

    “为什么？！”

    “知道了！”宝丽从钱包里豪爽地抽出几张大钞递给他，说道：“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可就在他打算翻墙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体与他撞击了一下，显然她摔倒在了地上。

    尉东澄才一天没来医院，她就开始不安起来。幸好同样联系不上伊崇贤的宋一程和尉晨舒在医院陪着她，不然恐怕她会从医院里跑出来，到处找尉东澄。

    伊崇贤咽了一口口水，说：“我好像快晕了，快点，快来救救我！”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尉晨舒就和宋一程过了一个星期之后一起来了，他们希望先看看闵会娴的情况，然后再决定是把伊崇贤带到医院来，还是将她带出医院。

    过了一夜，她的心情恢复了不少，虽然关于闵会娴是自己姐姐的事情，她还不能完全接受，但经过一夜的自我折腾，她也平静多了。

    宋一程说：“晨舒，你为什么要说谎？”

    尉东澄过去是一个怎样的人，宋一程很了解。

    尉晨舒不说话，只顾自己哭，其实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眼泪是怎么回事，但是，就因为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她的眼泪来得太及时，让伊崇贤在这一瞬间被感动了，心中的激动如潮水般翻滚，在喜欢闵会娴的那么多年里，他为闵会娴打过架，可是，闵会娴每次都责怪他爱欺负人，从来没有因为看到他受伤，而在伊崇贤的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喂！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搞错了……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伊崇贤辩解道，但是显然这是白费力气，仓库的大门被关上，打他的人扔下一句：“是真是假，等到把那女人抓到，看你们抱在一起哭也没有眼泪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父亲出了事故，无力再抚养会娴的话，我宁愿她一辈子都过着平静的日子……哪怕她从小到大，我没有让她受到最好的教育，住最好的房子，接受最好的照顾，我故意不去问津她的生活，不去打扰她的成长，宁愿让她相信我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死掉……但只要她健健康康地长大，幸福地生活，在她心里我是一个多无情的母亲，我都不在乎！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因为在她的心里，她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

    “你才死了呢！”伊崇贤想坐起来，可是全身被打过之后，痛得要命，于是，伸手向尉晨舒，说，“扶我一下！”

    “我是应该走得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出现，可是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东澄少爷，我不能让他再蒙在鼓里……”宝丽欲言又止，想了想说，“我能信任你吗？”

    尉晨舒盯着那辆车子缓缓地驶离她的视线，顿时她的心里又被多塞了一个疑问。

    “没有为什么。”尉晨舒冷冷地说，她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和宋一程说话，这还是第一次。

    当清晨的微光斜照进房间的时候，尉晨舒被枕边振动的手机弄醒了，她揉了揉哭了一夜之后，变得红肿的眼睛，她看到手机正在提醒低电量，于是，又看了看手机上来电显示，一百多个未接来电，恐怕电话都要打爆了。

    “你们是……”闵会娴困惑地看着尉晨舒和伊崇贤，对于她来说，此刻的他们都是陌生人。

    “宝丽……”闵会娴吃惊地看着宝丽发泄着心里的怒气，可是，她说的这些，闵会娴过去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以为尉东澄对谁都那么好，而不是像宝丽说的这样，“……你是说尉东澄他喜欢我？”

    果然没有错，宝丽点了点头，同时也看见了宋一程，宝丽的目光中交杂着疑惑不解与害怕，她说：“我认识你，你是东澄少爷最好的朋友！可是你……你怎么知道我？”

    但真的到了医院病房门口之后，尉晨舒胆怯了，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承认闵会娴就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她伫立在病房门口，好像瞬间变成了雕像，整个人僵硬得无法迈动一步。

    “下午的时候见过，不过她早回家了呢。”宋一程说道，他注意到管家脸部表情的变化，问他，“难道晨舒她还没有回家吗？”

    宋一程竖起耳朵，靠近宝丽。

    可是，母亲依然没有改变立场。

    “她怎么了？”

    “靠！这世界还有这样的事情！人长得帅有罪啊！我这张脸那么独一无人，你们这群瞎子竟然还能认错人！”伊崇贤憋屈地大骂，“你们这群神经病！放老子出去！”

    “伊崇贤？”闵会娴摇摇头，又看着尉晨舒，她忽然想起了点什么，说，“我见过你，是东澄的妹妹，没错吧！”

    伊崇贤没有勉强尉晨舒，自己先走了进去，尉晨舒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留出了一条小缝隙，她偷偷地趴在门缝边上，朝着里面看。

    尉东澄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一开始……一开始要我照顾她，您应该一开始就别让我们有半点关系！”

    伊崇贤彻底地绝望了，他觉得这个时候全天下最无辜的人就是自己了，接到尉晨舒的电话叫他去医院的路上，他才到医院门口就被人用麻袋套住了，对方死也说他是小白脸，要给他点厉害看看，然后就把他带到了这个连鬼都不愿来的荒凉仓库，不管他怎么解释，对方的那群人都不听，还将他手脚绑起来，毒打了一顿。

    可是，哥哥与母亲的对话，让她意识到她所拥有的母爱，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被切割。但与此同时，她又是那么同情闵会娴，同样是母亲所生，她却从未获得一丝光明正大的母爱。

    可是，谁也猜不到，就在宋一程和尉晨舒都觉得能够为闵会娴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伊崇贤突然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竟然没有来到医院，手机也莫名其妙地关机了。但这对于一无所知的闵会娴来说，都不是打击，她万万没有想到，也无法接受的是……早上还捧着她的脸蛋，深情地夺走了她初吻的尉东澄，竟然在一天时间里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矛盾的心情又是油锅里蹦跳如雷的水花，沾在心头，又伤又痛。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尉晨舒透过玻璃窗望着窗外，长那么大，她头一次觉得无助与寂寞。如果是过去的话，尉晨舒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人会是宋一程，但是，这一次却一片空白……

    “呜呜……我该怎么办……”尉晨舒难过地问自己，她真希望面前有一个大沙包，可以让她把心里的郁闷与忧伤都发泄在它的身上。不过这都仅是想象而已，其实她更希望此刻身边能有一个可靠的人陪伴在身边。那个人可以任由她抱怨，任由她哭泣、发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够静静地待在她身旁。

    谁都没有否认，那就更加证实了她的判断力是正确的。

    宋一程不屑地笑了：“开什么玩笑？说谎也找个高级点的理由。带你去管家那里，问问他，你是不是这家里的人！”

    宝丽为了不让尉东澄知道是她带走了闵会娴，特地找人冒充是尉东澄派来接闵会娴的人，自己则在不远处的一条无人来往的巷子接应。

    “哇……一程哥，你看到了吗……那是我哥吗？”跟着尉东澄一起到达现场的尉晨舒睁大了眼睛，在她的眼里尉东澄可不是那么动情的人，可是他……在哭吗？因为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现在激动得哭了吗？

    “哎！哎！哎！什么意思啊？快死的人应该是我吧？我快被刺|激死了！”尉晨舒没好气地说。

    “快点，收钱走人！”那位大叔又开始催。

    还有尉晨舒也告诉过他，她的母亲，尉东澄，还有闵会娴之间好像有些秘密的事情，可具体是什么事，尉晨舒也不知道，她只是听见之前宝丽和哥哥有一些奇怪的对话，他们好像一直在找闵会娴。

    闵会娴的事情尉晨舒还没有告诉伊崇贤，担心他这个冲动派，听到闵会娴的消息之后，就会冲到医院来，所以她打算今天见了闵会娴之后，再将他约来医院。

    宋一程和尉晨舒都有很多问题想知道，可是闵会娴已经在尉东澄的怀里困倦地闭上眼睛，睡着的样子恬静得像一个重归于家的孩子，看得人心疼。

    尉晨舒默不做声地低下头，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是我呢？”尉晨舒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在他出现情况的时候，他不是打电话向别人求助，而是她呢？

    “东澄喜欢闵会娴，在这个时候，他不可能玩失踪，不是吗？”宋一程的直截了当显得有些激动，“她原本就失去了记忆，再加上这次的刺|激，东澄是她最依赖的人，你明白吗？”

    “为了找你！尉东澄他这几天睡不好，也吃不下！为了找你，他这几天整个人都消瘦了！可是！找到你又怎么样！你根本就不适合他！你们也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他这个傻瓜！为你这样付出干什么！我不让他找到你，是为了他好！他为什么不知道！还要这样傻傻地满世界找你！他这个笨蛋！大笨蛋！”宝丽抱着头激动地说。

    尉东澄瘫坐在椅子上，墙壁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地行走着，书房如坟地般死寂。

    尉晨舒说谎的样子，宋一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看见她跑出病房，马上跟了出去。

    尉晨舒默默地窥视着闵会娴，她好羡慕有这么多人那么关心闵会娴。这种关心，是她从小到大都渴望拥有的。

    “考虑到您之前所说的，她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我才时刻陪在她身边，要知道不是您的话，我才懒得管这些事情！”

    想不到尉晨舒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伊崇贤慌了，说：“你不会是为我哭吧？”

    她闭着眼睛，泪水湿了她充满哀伤的脸，她想告诉全世界，妈妈是她一个人的，她不希望自己的母爱被任何一个人分享。

    伊崇贤发现尉晨舒真是一个小孩子，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才让她的小心灵找到了不少安慰。

    “是谁？”宋一程警觉地叫道，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偷偷想入侵的人，宋一程借用自己手机微弱的灯光想看清对方的脸，可是，她被宋一程吓到了，一站起来，就想逃。还好宋一程动作快，揪住了她的手臂，说道：“你是小偷吧！”

    可是，就算这样的话，看到手机里那么多来电，她还是有一种没有解气的感觉。

    “尉晨舒！”闵会娴叫她，可是，她却连头也不敢回地走出了病房，闭上眼睛，喘着气，靠在病房门口。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宋一程正想去尉东澄的家里找他，可是，没想到才走到他的家门口，宋一程就被管家拦了下来：“少爷他不在家，如果一程少爷有什么事的话，等少爷回来，我会转告他的。”

    因为果味浓里的每一杯饮品都有着它特殊的生命，让人喝了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她是一个不幸的人，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由父亲一手抚养长大，父亲又因为在建筑工地为她高中的学习费用加班，才不幸出了事故，瘫痪在床。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可以为别人制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