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手术

    骆湛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骆湛：“他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如果不是你主动问，那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跟你谈这件事的。”

    “我不走。”

    “……”

    唐染也安静了几秒，然后突然开口：“家院长是不是也说，我可能会再也没办法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骆湛一怔。

    骆湛说：“嗯，刚刚是有位护士跟我一起过来，要给你上最后一遍眼膏顺便交待点注意事项的。”

    骆湛过了几秒才回神：“听你这样说，我都要被说服自己一点没犯错了。”

    “……”骆湛心底那点不安彻底淡了，他眼神也放松下来，“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想见他呢。”

    唐染轻咬着下唇，贝齿在艳红的唇瓣上压下淡淡的白痕。

    “可以，不过请尽快。”

    “那种事情不可能发生。”骆湛斩钉截铁。

    “不是已经认识这么久了？”

    他无奈地笑起来：“所以，你其实是让他出去冷静一下的？”

    “我可以。”骆湛说完，才再问一遍，“是什么事？”

    骆湛听懂了。

    护士转过去，为难地说：“你自己还是不好判断位置。算了，还是我来——”

    但在话出口前的最后一秒，他还是压住了。

    唐染被吓得凉冰冰的手指在骆湛的掌心里慢慢回暖。

    “不太一样。”唐染犹豫地停住，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有说自己是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能理解，也觉得他没什么过错，因为我相信他如果知道，那不会扔下我不管的——骆骆你说对么？”

    然后唐染拍了拍身旁左侧让出来的空处：“骆骆，你来坐这里吧。”

    唐染抬头。

    “染染只要告诉我，你想离开这里吗？”

    “被家院长看到，我会挨骂的。”骆湛这样说着，还是依唐染的话，走到女孩身旁坐了下来。

    骆湛担心地问：“染染，你没事吗？”

    “染染如果害怕，那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她压下那些恐惧，慢慢摇了摇头。

    小姑娘瘪了瘪嘴：“我才没那么呆头呆脑的。”

    护士指了指茫然无辜地坐在病床边的唐染：“为了方便手术，病人的头发需要扎起来，而且一定要扎在两边，这样才能避免影响仰卧姿势。”

    骆湛轻叹了声，抬起右手，绕过女孩，从后摸了摸她头顶：“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和你的新司机摊牌？”

    护士傍晚来给唐染上过最后一次术前的眼药，和小姑娘交待几句后，为难地看向病床边的骆湛。

    “……”

    骆湛一时失语。

    她第一次不掩饰地在骆湛面前露出脆弱的让人心疼的表情：“我可不可以，现在说？”

    等“暴行”结束，骆湛稍稍正色：“既然你的情绪没问题，那我要叫护士进来了。”

    “……”

    唐染停下两秒，又小声说：“我好像接受得还挺快的。”

    床旁的医护人员还有唐世新惊愕地望向骆湛。

    唐染眼角弯弯：“你不要怕，如果他骂你，那我会替你挡住的。”

    他很想说“别怕”，想说“会没事的”，想说“我一定会在外面等你出来的”……可是这些话他都说不出口。

    骆湛骄傲又不安地问：“怎么样？”

    “不会怪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唐染转过脸，“骆骆没必要担心的。这件事我已经想很久了，各种各样的结果都猜过。虽然真正的这个答案让我意外，但也没有不能接受。”

    看起来那么柔弱易折。

    “我……我只是担心……”唐染低头，声音也轻下去，“我还有话，想和骆骆说。”

    “我想……想亲眼看见骆骆。”

    唐染想了想，点头：“我觉得我们还是等手术后，再慢慢相处比较好。”

    唐染愣愣地问：“那她刚刚怎么不进来？”

    骆湛侧下视线：“你听见了？”

    病房里陷入莫名的沉默。

    骆湛轻嗤：“有什么好后悔的，都是我的心里话。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唐染躺在手术室长廊外的担架床上。

    “嗯。”骆湛想起什么，眼神深沉地黯下去，“如果记得……那谁也不会放开你的。”

    “骆骆，你怎么不说话了？”

    护士把两只发圈递了过去。

    唐染脸红得快烧起来，不理他了。

    小少爷绷着一张俊脸，语气严肃：“我可以。”

    骆湛说：“如果你不想提，那我们就不谈这个。”

    唐染坐在病床中间，骆湛则站在床边。他艰难而笨拙地给唐染拢起被他均分为两份的其中一半的长发，左右手交替将柔软顺滑的发丝拢到一起，但每次总有那么一撮不很听话的漏网之鱼。

    “你替我挡，我让你挨骂？”骆湛好笑地问。

    护士上下打量了骆湛一遍，迟疑开口：“您会，扎辫子吗？”

    唐染忍住笑：“骆骆很棒。”

    唐染：“那你为什么还要怪他啊。”

    骆湛叹声：“我也有很多话想告诉你，但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去说。现在是手术前，情绪稳定很重要。等手术结束，我陪你说再久都没关系，好么？”

    “好了好了，没事，我帮你叫进来。她不会怪你的。”

    “那，你生他的气吗？”

    但她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坚定——

    小少爷长了二十多年，头一回遇见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越战越勇，铆足了劲和这半边头发杠上了。

    “嗯。”骆湛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