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冲突

    “在唐染面前，无论是你还是唐家，甚至包括你那个远嫁国外的老情人——你们没半点资格对唐染说什么做什么，就算你们是她的父母家人又怎么样？十七年对女儿不管不问、放任她受尽苦楚吃尽难处，你们算什么狗屁父母？！谁又他妈在乎你们有什么苦衷！”

    “唐染心软，我早知道将来总有一天她会和你相认，所以我尊你敬你——但不要以为这就代表你有资格、在她面前大言不惭！”

    坐在床边的女孩轻晃了晃垂着的小腿：“叔叔对骆湛的态度，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们从第一次见面好像就已经熟识了，像是，两个老朋友。”

    “……！”

    骆湛想都没想，压回情绪上前：“是我。”

    仿佛被拉长到静止的时间里，她听见耳边那个声音恍惚得像是从天边传回来的——

    蓝景谦被戳到痛处，没压住怒意瞪向骆湛。

    “——”狠狠憋住的那口气被蓝景谦颤着声线吐出。

    长廊上，骆湛一边听负责护士讲解着术前用药和检查的情况，一边往唐染所在的单人病房回。

    “……！”

    “那你进来吧。”

    病房里安静了片刻。

    “叔叔？”

    正在罗列疑点的小姑娘愣住。几秒后，她慢慢放下扳着数的手，低声说：“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蓝景谦捋平被拎得泛起褶皱的衬衫，沉着眼：“唐染是我的女儿，我们父女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蓝景谦抬头：“对，我们没有资格，所以我知道真相以后日日夜夜都在自责和痛苦，我拼尽全力想要补偿她、想要她开心快乐——可你是为什么？”

    “她是你的女儿，但她对我来说的意义不会比对你少半分。”骆湛紧咬牙，侧颊位置的颧骨抖动，“我发过誓，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就算你是她的父亲也不会例外！”

    蓝景谦问：“是什么？”

    再转回来时，骆湛眼神冷如冰霜：“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你也先别进。”蓝景谦转身，话声拦住了准备开门的骆湛。

    “喜欢？”蓝景谦嘲弄地重复，“我比小染更知道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所以你对小染做的一切都在加剧我的质疑——你越是对她好、好得违逆自己本性，甚至违逆人性和动物本能里的自私，我越是不安，我越是想知道，被你藏得最深的那个原因是什么！”

    蓝景谦声音沉低了：“知道我为什么不希望你和小染在一起吗？因为你太奇怪了，骆湛。”

    须臾后，女孩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对骆骆我总有一种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过于聪慧的大脑在一两秒的短时间内迅速而本能地联想到会导致面前状况的最大可能性。

    “小染你……”蓝景谦没有任何防备，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我才是。”

    蓝景谦皱眉：“你说什么？”

    蓝景谦表情顿住，慢慢抬眼。

    “——！”

    骆湛不弱半分地迎上视线：“怎么，蓝总不同意？但我就是以前太委婉太顾忌，还让蓝总真以为你有什么资本拿着唐染生父这个身份自视过高了！”

    门的声音一响，还在对峙的两人同时僵了下。骆湛回过神便垂下手，连忙转身看向身后——

    骆湛没有说话，冷淡地望他。

    “你一个人。”

    “……叔叔根本就不是我的新司机，对吧？”唐染撑着双腿两侧的床边，慢慢仰脸，然后她轻笑起来。“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是从认识以来，和叔叔在一起时，您展现出来的谈吐和眼界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司机。”

    骆湛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幸，在不安的护士叫来保安以前，紧闭的病房房门打开了。

    唐染：“骆骆很优秀，也很骄傲。那么骄傲的骆骆会看作朋友相处的、又符合叔叔你的年龄的，我只知道一个人。”

    她犹豫了下，诚实地说：“其实在认识叔叔一段时间以后，我就怀疑了。”

    唐染摇头：“不是突然，我想这个问题已经想很久了。”

    他转回头，嗓音沙哑地开口：“唐世新不是你的父亲。”

    “染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可你能为她做到哪一步呢，骆小少爷？”

    唐染阖着的眼睫轻颤了下：“那叔叔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呢？”

    唐染蓦地怔住。

    沉默半晌，蓝景谦缓缓抬眼。

    唐染呆住。连病床旁轻晃着的小腿都停下来。

    “你他妈疯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告诉她！？家俊溪说术前不能有情绪波动你没听见吗、万一影响了她的手术你要怎么办？！”

    被戳中的蓝景谦心里一虚，本能地掩饰着笑：“小染，我和骆湛性格不合，可以说是有点针锋相对，怎么会是老朋友呢？”

    “所以叔叔，”唐染轻声问，“你是蓝景谦吗？”

    没有半点他想象里情绪激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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