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
接下来几分钟,他吃了一个鸡腿、两个鸡翅、三块卤猪头肉以及四条炸鱼。
“在下不是有意要瞒着小真人,而是这东西另有大用……”
不过不影响他食欲。
云松拿起来看了看,金条颜色手感没问题,看起来不大但沉甸甸的,怕不得有一斤的重量。
他指向中殿道君像说道:“王施主你自己过来看,你看看道祖他老人家现在是什么表情?”
这是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家娘子没偷郎。
这个念头一起,云松身躯一震。
云松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说道:“什么微笑?你眼上长鸡眼了?这叫微笑,这明明是愤怒!”
他所给出的金条应当是金箔纸制作的吧?
这是王有德的东西。
金条没有问题,从侧面看,他觉得哪怕王有德这个人有问题,那他留下的酒肉应该没有问题。
王有德笑道:“在下习惯走夜路。”
他正吃的开心,偶然一抬头看到面前的道君正在很不满的盯着自己。
道君照例在不怒而威。
这样云松便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继续追问也得不到真相。
云松懵了。
显而易见,金条没有问题。
王有德吃惊地说道:“不、不能吧?”
他接着往后想,想到搀扶王有德时候从对方手臂上感觉到的阴冷。
还有酒肉……
看着他的背影,云松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但王有德看了看天色后说道:“小真人,老友委托之事在下已经完成,现在天色已晚,在下就不在这里叨扰了,先行告辞。”
云松从后面摁住他肩膀,道:“王施主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是把酒肉交给小道吗?你是要交给道祖他老人家!”
当时他曾经放目远眺,却没有发现过人的踪影。
“道祖,这肉没什么好吃的,我给您供上大金条,这玩意儿——咦,不对。”
二者是一致的,以至于他起初见到这一人一鬼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父子俩。
他捡起拐杖赶紧去追王有德,可是追出去往山路一看——
夕阳余晖将崎岖狭窄的山路照成血红色,只有山风吹的杂草乱摇晃,此外连个飞鸟的身影都没有。
银元顿时变成了一张绿色纸币。
于是他收拾了酒肉准备回房间去吃。
云松盯着王有德看。
临走的时候他又把功德箱搬上了供桌:
他倒上酒水,酒水立马滑落。
王有德身上左右开裾的青色长衫让他想到了那老鬼所穿的长衫。
“由此可见,这碟仙着实厉害!”
金条老老实实待在里面。
他抬头看道君像。
钱币正面四边围绕着刀枪剑戟,四个角上各有一个字,连起来是‘大帅赏金’。
功德箱摇晃,他感觉重量不对,对于一个装了金条的木箱来说它有点太轻。
他无奈的往旁边瞅了瞅,说道:“小真人莫要发火,您真是火眼金睛,不过,其实、其实在下并不是有事瞒着你,就是、只是,呵呵,那个,呵呵。”
“这次是搁放算纸和碟子的桌子碎了!”
连吃带喝,风卷残云。
他说不上怎么回事。
他猛然想到了王有德刚出现后的场景,在对方背着鬼出现之初他就感觉到哪里古怪。
分析着今天的遭遇,云松冷静下来。
猪肉酥软,烧鸡冒油,炸鱼金黄。
真的太饿了。
王有德迟疑的摇头。
中间则是一列大字,写着‘凭票即取洋银拾圆整’,旁边还有稍小的一列字:凭票即付,不得有误。
冷静之后他的惯性思维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占据高地了。
那么会不会,王有德也是鬼?
云松没去刨根问底,他知道对方不会说实话,便直接说道:“谁跟你说碟仙靠谱?”
于是他问道:“你有没有见过缠着你的冤鬼是什么样子?”
云松听到这话呆住了。
王有德身躯一僵,畏畏缩缩转过身来。
王有德说道:“回小真人的话,这衣裳是我们老镇手艺最好的裁缝所缝制,我们镇上有点身份和身家的人,都有这样一件衣裳。”
说起来他并非真是道观的道士,所以没资格去保管这金条。
“你想想你自己干的事……”
他送王有德出门。
他问道:“结果碟子又碎了?”
“别废话,到底怎么回事!”云松面色一沉,又摆出宗师风范。
王有德又吞了吞口水:“在下问的是……”
银票是得宝银钱吸了阴气给他的奖励,是他的东西,而金条是王有德朋友给道观的香火钱。
它的背面则印着一面面旗帜,粗略看起来得有十来面,每一面都是不一样的。
王有德放下的三个油纸包里分别是卤猪肉、烧鸡和炸鱼。
他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
云松想了想,道君只有几柱清香,而自己却是大鱼大肉,这实在不合适。
云松听后忍不住伸手指点了点他,说道:“你说你,这不是学了房中术的老鼠去添猫批——变花样找死吗?这不是肥猪钻屠户家茅房——上门求死吗?”
为了验证猜测,他火速去打开了功德箱。
他面色发白、两眼发直,显然心有余悸。
“不是。”王有德摇头。“在下不甘心,换了个碟子又一次请了碟仙,然后换了个问题。”
但他铁了心要走,收拾过包袱后急匆匆的走入院子。
云松呆若木鸡:铁子你可真要强!你这是想永生呢?
怎么回事!
然后仅仅是他回到中殿这么个空子,王有德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