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 说经辩礼

，手捧着黑布罩着的鸟笼。

    “往所往处往。”

    “巳时是论辩时间，在这之前，赵祭酒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孔鲫说道。

    不等孔鲫说什么，赵和自己又转移了话题：“对了，乘着今天在此有这么多人，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他被抬到了北边高台之下，不过到了这儿，稷下剑士们就不敢再将他往台上去了。

    两人简短的对话之后，赵和便被稷下剑士们抬向北边的高台。

    “你……”

    段回终于可以宣布论辩开始。

    他说“南绝缎”之时，特意看了一下段回，然后说道：“段学正千万别误会，此缎非彼段，我绝对不是说段学正是只鸡。”

    “为所为而来。”

    “呃……我说过许多遍，我不是你师兄！”

    那些稷下剑士才敢将赵和抬到高台上去，上得高台，赵和与朱融目光相对，立刻喜道：“朱郡守，见到你可真好，我知道是谁盗卖义仓之粮了，我也知道那幕后真凶躲在哪了！”

    朱融原本满脸微笑，但自从赵和出现之后，他就沉了脸，到现在更是面沉似水：“哦，赤县侯说来我听听！”

    一时之间，众人全都看向方咏。

    赵和嘟囔了一句，果然，见到这小光头就没有好心情。

    “第一，虽然约定之时是巳时，但以朱郡守之尊，以孔山长之望，尚且提前而来，贤师徒为何却跚跚来迟？第二，令师不肯入座，违背学宫论辩之礼，反以言语狡辩，此又作何解？”

    朱融深深望着他，然后看向孔鲫，孔鲫有些无奈地以手抚额。

    他这边离开了鸠摩什，却是从东西两座高台中间过，因此原本端坐不动的莲玉生睁开了眼，满脸欢喜，在莲座上向赵和欠身：“师兄谒语，果然有大道理、大智慧！”

    “盗卖义仓之粮者，就是昨日刺杀我之人，他就躲在稷下学宫之中！”赵和扬声道。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怎么让人连榻一起抬上来了，这不有点象那个小浮图僧？”

    “诸位，我今早听到后院鸡叫，发现在学宫后边养着一群鸡，我在咸阳城中时，看到有人斗鸡，颇为有趣，故此我在这群鸡中，挑了五只出来。”赵和说着说着，又挥了挥手。

    跟他上来的五名稷下剑士，满脸都是窘迫之色，他们看了看左右，然后将手中的鸟笼举起。

    众人先是哄笑，旋即笑声渐敛，再后来，不少人就面露尴尬之色。

    “他怎么来了！”

    “公鸡司辰，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段回忍不住了，喝斥道：“此地将要举行论辩之会，你休要再生事端了！”

    赵和还指着一只公鸡道：“我来给大伙介绍一下，这是五绝中最大的一只，我看它一身金黄色羽毛如锦缎，所以叫它作南绝缎。”

    那些前来观礼的官员、学者，都是窃窃私语。他们不怕得罪赵和，声音就有些大，赵和却不理他们，而是卧在榻上，嘟囔着道：“你们既然这么急着输，那便由得你们去吧！”

    “休要与我讲道理，我才十五岁，而且既无才学，也无修养，若是说烦了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就要说你是昨日刺杀我的幕后元凶！”

    他回答完方咏的两个质疑之后，微微抬起头来：“稷下之中，儒家为显学，我想请教方施主，仁与礼孰重？我想请教方施主，‘知止定静安虑得’中所得为何？”

    方咏听到莲玉生这样说，眼前微微一闪：“既然客随主便，为何方才贤师徒不随主便？”

    “请说。”

    孔鲫眉头皱了皱，看了旁边的段回一眼。

    在稷下学宫之中，所谓论辩，就是双方轮流出题，就此一题进行阐发，既要说明自己的观点学术，又要反驳对方的观点。先出题者，自然会有一定的心理优势，但并不能决定最后的胜负。

    “我看这些公鸡，羽毛油光，红冠高昂，声音洪亮，器宇不凡，所以决定收养这五只鸡，并给它们取名为稷下五绝，诸位学子不可盗去炖吃了！”赵和扬声说道。

    周围人微微哂然，莲玉生的回应太过被动，方咏的优势非常明显。但莲玉生不紧不慢地又道：“师尊坐于地，却是因为那里有道理，故师尊止步于此。”

    赵和哼了一声：“还是山长明理，不会一昧地偏袒某人。”

    这少年落落大方，甚是沉稳，看上去有几分小大人模样，倒和学宫山长孔鲫气质有几分相似。

    鸟笼的黑布被掀开，只见每只笼子里都塞了一只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