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转到如今……那人在咸阳隐藏得那么深,甚至公孙凉都有可能不自觉中被他利用,那么,他在齐郡是不是有所布局,我们这一路来的遭遇,会不会也是他在设置陷阱?”
他们回住处的途中,接到朱融派人送来的口信,朱融在口信中毫不犹豫地训斥了赵和,说他擅自杀人,恐怕会激起稷下学宫诸生之怒,这事情完全是他惹出来的,自然要由他自己前去安抚。
“何必如此,你话语犀利,完全可以说服他们,用不着杀人啊。”出了门,萧由叹道。
但此前杀人与这一次杀人,却有些不同。此前赵和都是在不得不杀人的境地中出手,而这一次,他却是在事情还没有恶化之前就主动出手。
小和尚莲玉生不知何时到的,赵和对舒含说“学人者生似人者死”死时他就到了,因此听得真真切切,将这句话放在心中咀嚼许久,这才上前来见赵和。
“不对……不对!”想到这个,他猛然停住脚步,死死盯住赵和。
“彭师知道此事之后,伤心异常,那位被绕死的师兄,不仅是彭师高徒,更是他多年挚交的独子,交到他手中原是想让他个前程,结果却死了……所以彭师这一天来火气都是极大,师弟,我若是你,此时就不会凑上前去自讨没趣!”
黎应便又匆匆跑向学宫的西侧。
他一直在研究这本书,或许正是因此,在不知不觉中,他受到这本书中内容影响,行事开始走向暴戾。
“了不起,二师兄果然句句都含大道。”才打发走那些稷下学子,又有一个让赵和头疼的人走了过来。
“你要小心,《罗织经》肯定有问题,那个黄怒也有问题!”萧由悚然抬头,望向北方。
“留给你了。”赵和道。
这位临淄县法曹掾,面色已经成熟许多,下马后看了黎应的背影一眼,不慌不忙跟了上去。
现在不同,他觉得自己又满是斗志。
“正是正是,还请学兄指点。”
“彭教谕?哪一位彭教谕,不知他所学是哪一家,学问情形如何,现在是否要收弟子?”程慈缠着问道。
“是这样,朝廷不是派了个赤县侯来我们这任祭酒么,他人还没有到历城,就先将麻烦给我们喧来了……”那学子倒是个健谈爱说的,将赵和发现义仓盗粮一案说了一遍,还不忘痛骂赵和,到未了,却草草说起学宫七子等是如何死的。
“给你练习一下超度!”
如同东侧一样,西侧也有许多居所,只不过这里的居所都是小院,足足两三百处小院,让学宫几乎成了一座城池。
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在解决问题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人了呢?
赵和这话说出来时,人都已经不见了,莲玉生看着地上的尸体,顿时觉得头大如斗。
“是纵横家的彭绅彭教谕,他的学问么,非我所能评价,不过听说他少收弟子,至少也只收了两位……其中一位,还已经死在了定陶。”
“师尊想见二师兄,方才超度法事并不方便,他问师兄现在有空否?”莲玉生道。
“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你我都上当了,他背后……难道才是真正暗中推动咸阳大局变化的黑手?”萧由沉吟许久,才叹息道。
“你是何时开始想用杀人来解决争执的,是一入咸阳就有,还是……在后来?”
程慈连连点头,又向此人道谢。那人倒是热心,揪住程慈开始介绍自己的老师,似乎是想替自己老师招徕一个弟子。
但是此时程慈已经看到,那个黎应已经垂头丧气地从屋中出来,整个人看上去心灰气冷,毫无生机可言。
靡宝大吃了惊,连忙叫道:“这如何行?”
听了一会儿之后,程慈慢慢退开,离得稍远,终于看到了一位正经过此地的学子,他上前拦住,见礼之后道:“我在找法家的学正,请问此处是不是韩学正的居所?”
公孙凉之后,一直没有合适的斗智对手,萧由多少有些惫怠,他现在只是急于将自己所学的东西,转授予赵和,对自己却没有什么追求。
稷下学宫的山长、祭酒、博士、教谕,甚至那些被公推出来的学长,便住在这些小院之中。
他低着头,也不看左右,就要往外行去。
这让萧由心中暗自生忧。
那名学子看了看程慈所指,摇了摇头:“错了错了,这不是韩学正的居所,这是彭教谕的居所。”
萧由想来想去,微微笑了起来。
学宫的居所,自然不会太好,隔音效果只能算是一般,所以程慈听到里面断断继继传来了争辩之声,似乎是有人在训斥黎应,而黎应则连连在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