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幕

    无可救药的那一种。

    季麟早就等得无聊了。

    季麟在门外，隐约听见说话声，不高兴地皱起了小眉头：“小叔叔，我要生气了。”

    所以，在沈千盏听到这句话的最初，她其实是很意外的。

    季清和与季岁暮的关系看上去极好，既是亲人又是朋友。这句话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都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对沈千盏是认真的，认真到在关系未明时就愿意将她介绍给家人，坦荡又直接。

    他低头，从她发间吻至耳垂，讨赏般，含糊道：“赶走了。”

    这称呼太别致，别说沈千盏，连季清和都怔了下。

    季清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沈千盏刚收拾妥当，正扶着楼梯扶手往下走。

    那一刻，沈千盏切实听到了自己心底，天塌地陷的声音。

    季岁暮含笑，又微微颔首后，说：“季麟明天还要上学，我先带他回去了。”

    心脏更是像跑了八百米，血液奔腾，又一下被他的笑声狙中，短暂一下停跳后，几欲脱缰。

    “快不了。”他声音隐忍，似也难耐，托着她次次用力，似帆逐浪。

    刚才季清和当着季岁暮的面介绍她是“未来的女朋友”，这句话不疏不密，又暧昧不清，并不像是他这种沉稳自持的成年男人能够说出来的。

    季清和这次终于理他了：“去客厅等我。”

    她几度攀峰坠海，摇摇欲坠时，他终于将她从欲海中解救，何处高高捧起何处渐渐落幕。

    沈千盏跟失水的鱼般，几乎脱力。

    季清和手臂横揽，支撑住她。

    藏室封闭，气流微滞。

    几次哼出声，又很快咬住唇，轻推着他，催促：“你快点。”

    裙子长度及膝，露出了一双笔直修长的小腿。裙边又镶嵌了星光钻，一点一线，随着她的走动，整条裙子流光溢彩，似有星光涌动，满室生辉。

    他一面听着楼上的动静，一面左顾右盼。正抓耳挠腮间，终于听见了季清和下楼的脚步声。

    她本想刺他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话到了嘴边，她发现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脱口而出了。

    沈千盏精疲力尽，连根手指头都不想抬。

    朋友是朋友，女朋友是女朋友，哪怕只是多了一个字，性质也完全不同了。

    这个吻带了几分安抚的性质，极近温柔。

    季麟之前口吐芬芳，被季清和教训过。

    季清和唇角动了动，掌心落在季麟脑袋上揉了揉：“谁送你过来的？”

    沈千盏起初惦记着让他快点结束，几次偏头欲躲，都被他不容反抗地侵占着。渐渐的，她噬之欲骨，半推半就地由着他再起颠簸。

    藏室外，毫不知情的季麟正欲推门：“小叔叔，你在不在里面，怎么都不出声？”

    即使她有那么多重身份，在他眼中，她只是他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等她走近，季清和替两人介绍：“这位是我哥哥，季岁暮，季麟的爸爸。”视线移到沈千盏时，他微侧了下头，说：“沈千盏，我未来的女朋友。”

    季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步调轻快。

    也正是这句“沈千盏，我未来的女朋友”，让她知道——

    两人相托相叠的部位，因身体的热意交融，渐渐出了不少汗。

    “季麟应该是等不及来看你，才冒失地过来。”

    这一照面，沈千盏心中的猜测立刻得到了证实，这位抱着季麟的，应该就是季清和口中的季岁暮，季麟的爸爸。

    短暂的酥麻过后，她浑身脱力，趴在他的肩头一动不敢动。

    门外，季麟似乎认定了季清和就在藏室里，仍坚持不懈地拍着门，不愿离去：“小叔叔！小叔叔！”

    她知道，她心动了。

    沈千盏听见他在门外又站了会，似拿了本书，很快如来时那般“哒哒哒”地离开了。

    见沈千盏鸵鸟般将脸埋入他的颈窝，好心情地抚了抚她的后颈，以示安抚：“不笑你，别闷着自己了。”

    季麟仰头要躲，余光扫见二楼楼梯口站着的沈千盏，眼睛一亮，倏然发光。

    他努力搜刮着自己的小脑瓜子，在沈千盏走至面前时，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称呼——女儿国国王陛下。

    季清和没答，捏着他软软的小下巴，揉了揉，问：“今晚还回不回家？”

    季清和与那位年轻男人齐齐转头看来。

    沈千盏唔了声，没动。

    她就像脱线的风筝，一瞬逆风攀上极致。

    今晚会见到季清和的这位哥哥，实在是出乎意料。她虽表现得体，但精神仍有几分紧张，并不像平日里应酬饭局那样，游刃有余。

    他一臂托住她，将她更深地抵在门后，腾出空的手握住她的下巴轻抬，他低下头，一路深吻。

    “累了？”

    季岁暮对季清和与沈千盏的事略知一二，客气地笑了笑：“季麟不懂事，之前冒犯你了。等明天你来家里，让季麟好好给你赔罪。”

    沈千盏原本还担心气氛会冷场，等回神发现季麟不知何时已经挨到她身边坐着，喋喋不休地讲起自己上学的趣事时，哭笑不得：“阿姨给你带了乐高，要不要上去玩一会？”

    不是缺一分就是满一分。

    几番博弈，几番进退后，她连声音都锁不住，细碎的呜咽声从唇间溢出。环在季清和颈后的手臂也数次滑脱，濒临窒息。

    季麟一脑袋细绒黑发被揉得凌乱，瞧着娇憨又傻气。他揪着自己的小脑袋，嘟囔：“爸爸送我来的，把我送到门口，看我进屋就走了。”

    季清和起初一怔，随即失笑。

    她是不是制片人合作方，不要紧。

    无关面子，也无关成就感。

    沈千盏真的要吓死了，她攀在季清和颈后的手轻捶了他两下，用眼神示意他：快想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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