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幕

    季清和曲指轻刮他鼻尖：“我没跟你计较，你倒先告状了。”

    “回的。”季麟丢开吸管，巴巴地解释：“妈妈的车坏在路上了，爸爸去帮忙，过会就来接我。”话落，他抬起手腕，有模有样地看了眼时间：“你已经耽误了和我见面的时间很久了。”

    笑声低低的，像含着一口雾，清冽又沙哑。

    沈千盏微怔，看了眼被季岁暮抱在怀中冲她俏皮眨眼的季麟，笑道：“并没有什么冒犯，季麟年纪虽小，但很懂事。”她把手里的乐高递过去，语气颇温柔：“今晚更是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季清和先将沈千盏送回房，须臾，自己也回屋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季清和早就看出她支撑得很是勉强，对她的投怀送抱更是求之不得，顺势将人抱入怀中后，解释：“季麟在附近上学，家长忙时谢姨会帮忙接送，所以季麟有我家的密码。”

    沈千盏刚出了一身汗，长发披落的脖颈间黏黏腻腻的，有些不适。

    闻言，只点了点下巴，表示同意。

    从季清和书房拿的那册绘本翻了许久仍停留在第二页。

    外间的小萝卜头沉默了几秒，委委屈屈的哦了声。

    “不过有你以后，不能由着他这么出入自由了。”

    季清和吃痛，手微松，将她抵在门后。

    季岁暮走后，沈千盏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收起。

    丢死人了。

    怕季麟等久，他头发擦到半干，便信步下楼，招待今晚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取了乐高再下来时，客厅又多了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男人背对着沈千盏将季麟抱在怀中，正低声与季清和说着话。

    不求不说就无限度的欺负她，将她高高架起，撩到至兴。最后又什么都不给，逼她发疯。

    沈千盏听得头皮发紧，紧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将开好的旺仔插入吸管，递给沈千盏，等她接了，才转头问季麟：“沈小姨？”

    说朋友，都九浅一深了。

    之前数次，许是得来不易，他总是慢条斯理，变着法地逗弄她。每次箭在弦上，偏偏悬之未悬地折磨着她。

    沈千盏恼急了，又羞又躁。

    轻轻的关门声后，季麟的声音隔着两道门，稚声稚气道：“我出来了，小叔叔你快点，别让我久等。”

    她表情一垮，季清和就察觉了。

    季麟点头：“我爸说了，叫‘小婶婶’不礼貌，女孩子会害羞的。”他振振有词：“叫阿姨也不行，妈妈说女孩子都不喜欢被叫阿姨，要叫小姐姐。但是小婶婶以后是要做我婶婶的，姐姐和叔叔又差了一个辈分，我只能折中叫小姨了。”

    季麟笑眯眯地冲季清和使了个眼色，十分嘴甜地改口叫阿姨。

    季岁暮的目光在她脸上仅稍稍停顿，随即客气地微微颔首示意。

    沈千盏先是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最后干脆环住他的脖颈，踮着脚索抱。

    他也不提别的，事无巨细的关心了一番沈千盏旅途是否劳累，又表示自己早就盼望着她来家里做客。

    炮|友这词又不够雅观，上不得台面。

    季麟的眼睛一亮，随即想起自己马上就要走了，眼中的火苗一熄，噘着嘴摇了摇头：“我爸爸就要来接我了。”

    仅隔着一道暗门，季麟的声音奶声奶气，似玉环坠地，泠泠作响。

    要听她求，要听她说要。

    季麟一激灵，立刻端正坐好，装模作样地翻着书，假装用心。

    说女朋友，她始终没有点头。

    她一紧张，手劲失了轻重，指甲划过他的后颈，留下数道烧灼般的痛感。

    沈千盏不忍他失望，让他稍等，自己提了裙摆回房间拿乐高。

    她是不是露水红颜，也不要紧。

    可他俩的关系吧，的确哪种都不算。

    她换了身墨蓝翎色的丝绒长裙，肩领恰到好处地将她锁骨下方的春光遮掩得严严实实。盘扣之下，腰身裙线佼佼，将她的小蛮腰修饰得不盈一握。

    待季清和迈下最后一阶楼梯，他才转头看去，弯着眼睛笑得跟浸了蜜罐一样甜：“小叔叔，你办完事了？”

    他忽然觉得，用盘丝洞的蜘蛛精来形容他未来的小婶婶实在太不贴切了。

    沈千盏窝在季清和怀中，一声不吭。

    他也不吝于让季岁暮知道他正在追求沈千盏。

    沈千盏惊异季麟这个年纪口齿却能这么伶俐，笑了笑，说：“你叫我阿姨，我也喜欢听的。”

    季麟看呆了。

    沈千盏一直以为那样的难耐已经是极致了。不料，他今晚什么技巧都不用，什么花招都不使，仅是大刀阔斧地直来直往，就将她片片凌迟。

    这次他明显要谨慎多了，笑眯眯地看着沈千盏走到跟前，仰着头，先叫了声：“沈小姨。”

    季清和去厨房拿了两罐旺仔，一罐揭了盖，插了吸管，递给季麟。另一罐就掂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把玩。

    听到动静。

    季麟乖乖接过来，小嘴吧唧吧唧地喝着奶：“小叔叔，我小婶婶呢？”

    久久。

    季麟虽然走了，她心里阴影却还在，始终不敢出声。

    季清和偏头吻她的鬓发和耳朵：“我抱你回去，你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暗门微微震动，这动静令门外季麟的叫门声也随之一停，沈千盏身下紧紧的一咬，自身体深处涌出的愉悦像泄闸的洪流，忽得将她重重抛起再重重放下。

    季岁暮替季麟接过来，托着他小屁股的手掂了掂，季麟立刻会意：“谢谢阿姨。”

    几息之间，便“哒哒哒”地跑近了。

    他的嗓音仍有几分沙哑，声色微暗，威严十足。

    季清和没应声。

    沈千盏抬起头，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