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预言

    俞冰大笑，笑着笑着，忽然阴沉着脸，怒视殷成，“忘恩负义的东西！别忘了！若非是我，你活不过来的！”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一曲终了，凤天阳凝眉片刻，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口琴。

    俞冰不屑的一笑，“你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言毕，她的神识，在天牢中飘荡，找到了曼舞。

    凤天阳闭上眼，梦境中林小舟那残忍的笑容总也挥之不去。

    就好像那个被世人敬仰的圣帝凤天阳，并非凤天阳。

    海无笙看着那铃铛，道，“尚婉不是说下午会来找你一起去逛街吗？”

    海无笙坐在海边的一块岩石上，任由着海上的腥风拂面。

    俞冰摇头，“一个傀儡帝王而已。”

    “呵……”俞冰笑了，“你不觉得对我应该尊重一些吗？毕竟，当初可是我传了你《道生一》。”

    “呵，如果没有被你囚禁于此，更好。”

    “何必呢？”殷成问，“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所在，不值得。”

    凤天阳坐在灵位前的一个蒲团上，微微闭眼，回忆着凤九儿的种种。

    到底是个隐患。

    这个看起来戾气十足，明显杀人无数的小女子，竟然会让自己感觉亲切。

    来历不明。

    庞大的帝国，有太多的事情让他无心安睡。更何况，还有那个心头大患——俞冰。是俞冰帮助自己灭掉了人族，但凤天阳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

    月下凉亭中，清凉的风，将酒的清香吹散，弥漫于天地间。

    不过，那个林小舟。

    自己只是还保留着殷成的记忆，并且借用了殷成的身体。

    “语气好阴毒啊。不过……有用吗？你还能杀了我不成？”曼舞笑道，“你知道的，心祭，不能只靠记忆来使用。”

    凤天阳一直很好奇。

    曼舞摇头，“凤天阳一定会很想杀了你，但是……再猜。”

    提及北海之事，俞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俞冰直接无视了曼舞轻佻的话，“但回过头来，当年你配合陆北斗杀仙尊，却好像并没有预料到陆北斗会失败……”她拧起眉头，“心祭：窥透人心，窥视天机……真的可以吗？”

    有些奇怪。

    海无笙又道，“以你的姿色，想要被选中秀女的话，也不难。”

    俞冰不语。

    “如果真的有净土，你觉得，我当初为何没有去？反而等着姓陆的两个混蛋轮流来收拾我？”

    俞冰冷笑，“你似乎并不知道‘生不如死’这四个字。”

    自己是殷成吗？

    “嗯。”女子应声。

    不知不觉间，吹的竟是林小舟今夜唱的那怪曲子。

    怪异的曲调，听不出是哪里的乡间俚曲。

    一个破旧的房间里。

    “找到了，一切都值得。”

    “总不会是你吧？”

    ……

    尚婉苦笑，“大概是我没有四生悟道，实在是理解不了你的境界。”说到这里，尚婉忽然一怔，“或许……有个人，能理解你。她虽然不像你，嫁了那么多人，但至少也曾经嫁了一个普通人。”

    呵……

    噩梦……

    到底是谁首先提出了这句话？

    女子抬头，看看海无笙，笑道，“等会儿才能吃饭。”

    大概是最近的心思太乱了吧。

    ……

    ……

    “神？我是神吗？我是天琼仙吗？”天琼仙喟然叹气，“抑或……我是仙尊陆落梅？或许，我是谁，并不重要。”

    长夜漫漫，月朗星稀。

    边城。

    眼看着日斜西山，海无笙从岩石上站起，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处简陋茅屋走去。

    神识进入天牢，找到天琼仙。

    天琼仙睁开眼，看着面前无尽的虚无，微微凝眉，道，“天琼仙太自负了，她以为她能避免被《道生一》影响。可惜，最终……唉，当初，她应该让陆野用天意刀杀了自己的。”

    呆了许久，凤天阳起身，离开寝宫，看着天上明月，怅然良久，转身而行。

    只是，那个残忍而笑的女子，却总是莫名的跳出来，打扰着自己美好的记忆。

    可是……

    “妻凤九儿之灵位。”

    俞冰看着殷成的背影，摇了摇头。

    祠堂里，摆放着一个灵位。

    极尽奢华的帝宫，带着一份永远也抹之不去的冰冷。

    说着，她抬起了手。白皙而小巧的手掌，却蕴含了一股灵力。灵力不多，却给人一种致命感。

    “天道即灵欲。凤天阳说的没错。如今看来，这世间修者亿兆，活的最痛快的，莫过于夜寻欢了。”

    她抬起手来，看看自己纤细的手指，冷言道，“哼！若非那小子，我岂会不得已而选择这副躯体？仙童之体，我已经孕育了几千年，本可以完全继承我的力量的！”说到这里，俞冰又傲然道，“更何况，天下活死人无数，你真的以为陆野能杀了我？”

    他不明白，这样的曲调，为何会有种莫名的亲切之感。看着缓缓低唱的林小舟，看着她泛着雾气，却又嘴角含笑的神情，凤天阳对她的来历，愈发好奇起来。

    俞冰笑了，“多谢赞誉。”

    殷成迈步前行，进了大都督府，一直找到了正在静室里的俞冰。

    真是可笑。

    很诡谲的噩梦。

    “记得。”

    这里关押的两个至关重要的囚犯——天琼仙和曼舞。仿照窥天打造的牢笼，没有外部力量的帮助，她们纵然再强，永远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不可能！”俞冰冷声道，“一念问道，一念涅槃。十方往生，十方净土！自世界伊始，这句偈语就开始流传。净土之地，必然存在！”

    收敛了这些烦乱的心思，凤天阳让自己陷入沉睡。

    一阵海风掠过，挂在门口的铃铛，叮铃铃的响起。

    “净土……不存在的。”

    俞冰冷声而笑，顿了顿，还是回答了曼舞明知故问的问题，“人王！”

    城外，一个贫穷的村子里，正在举办着一场热闹的婚礼。

    ——凤天阳曾经这样告诉世人，殷成深以为然。

    林小舟竟然会给他一种亲切之感。

    净土……

    俞冰愤怒的哼了一声。

    自天凤建国以来，海上凶手尽皆被屠，整个世界，仿佛清净了许多。

    “嗯嗯，你真聪明，终于想通了。”曼舞笑道。

    距离边城不远的无殇城。

    不过，凤天阳却很喜欢。

    女子苦笑。

    凤天阳一脸错愕的看着林小舟的手掌，心中尽是恐惧，却做不了任何事，任凭林小舟的毒手拍下来……

    心情太乱。

    天琼仙重新闭上了眼睛。“反正我是没有找到。”

    俞冰哼了一声，“想说什么，直说就行了。”

    凤天阳呆了呆，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只口琴。

    “嗯嗯，你确实很聪明啊。”曼舞又夸了一句。

    俞冰脸上显出一丝阴霾。

    海无笙却讪讪一笑，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竹篮，问道，“扬穹送来的？”

    传闻中那个至高无上的所在……

    洞房里。

    曼舞微微笑着，终于，她叹一口气，道，“对了，之前你说你是谁来着？”

    这个女子，长相算不得惊艳，气质也算不得脱俗。

    曼舞大笑，“我想说的是，我真的可以窥破天机。而且，鉴于你没有杀我，所以呢，我决定好心的告诉你一个秘密。”

    “不对，继续。”

    如今的边城，再也不像数百年前那样总会发生战乱了。

    俞冰笑了，“你应该感谢天琼仙的自负，不然，你又岂能活过来？凌驾于天道之上的感觉，不错吧？”

    这句话并非凤天阳原创。

    “没办法，凤帝说《道生一》有问题，我也觉得不妥，一直不敢修炼。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了你。”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