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预言

    站在大都督府的府门外，殷成忽然间怅然若失。

    殷成哑然，良久，叹气道，“悔不该听你之言。”

    “呵，这话说的，当初联手灭凤，夺取涅槃之术，可是你提出的建议。”俞冰傲然凝视，“龙皇！悔之晚矣！”

    殷成听到“龙皇”的称呼，苦涩的一笑，摇摇头，“龙皇，已经死了。我是拥有龙皇的记忆，但并非龙皇，正如凤天阳，也不是凤天阳，而是陆野！”提及陆野，殷成恨声道，“可恨陆野到底不是凤族，不能真正领悟涅槃真谛，不然，当初他在北海，完全可以将你斩杀！”

    宾客们喝着劣质的酒水，依然相谈甚欢。新郎官忙前忙后的奔波着，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纵然已经有些醉醺醺的，却依然坚持着招呼宾客。

    天琼仙微微一笑，道，“难道我还要感谢你拿我当做一个试验品不成？”

    殷成大笑，转身离去。

    “我只是挺羡慕你的。”海无笙也笑了。

    看着她那残忍的笑容，自己竟然依旧会感觉亲切。

    一旁，天南圣主尚婉嗑着瓜子儿，抱怨道，“这是多少次了？不要每次成亲都请我好不好？要不你就找个修真者，省的几十年就要成一次亲，害得我每次都得准备贺礼。”

    可惜，殷成不却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曼舞察觉到了俞冰的神识，笑着问道，“你又忍不住来找气受了吗？”

    “昨天所有的荣誉

    俞冰大笑了一阵，又问道，“告诉我，净土在哪里。”

    北海。

    为了我挚爱的亲人……”

    “一般。”凤天阳说着，喝了一杯酒，道，“你回吧。”独自离开凉亭，回到寝宫。凤天阳躺在床上，呆了片刻，闭上了眼睛。

    海无笙拧了一下眉头，轻声唤道，“哥……”

    俞冰凝眉看向殷成。“找到了？这么快？”

    ……

    女子放下斧子，看着海无笙，笑道，“你想说什么？”

    “想折磨我？”曼舞大笑，“说的我都怕了。”

    殷成哼了一声，“陆野早晚会杀了你。”

    俞冰啊俞冰，既然失败了，你又何必再折腾一次呢？

    “如果他是凤凰，如果他能够彻底领悟涅槃，从而往生。”殷成道，“你必死无疑。”

    恐怕没有人比殷成更清楚了。

    凤天阳忽然觉得好笑。

    一直来到一处祠堂。

    豁然起身的凤天阳，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寝宫。

    “豁达？”新娘子微微笑着，之后又喟然叹气，“知道吗？以前的时候，我十分瞧不起夜寻欢……呵，你还记得夜寻欢吧？”

    就好像俞冰也不是俞冰。

    “是吗？”殷成冷笑，“把这最后的一片天地，也变成荒土，也值得吗？你已经毁掉了中天世界，害死了无数生灵，该收手了。”

    海无笙道，“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哪来的姐夫。”

    “哦，是了，人王，人中之王，曾经与龙皇、凤帝三分天下。真是好厉害啊。后来为了进入净土，不惜与龙皇联手，灭了凤族，想要夺取涅槃之术。不过，可惜凤帝刚烈，宁死不屈，与你和龙皇同归于尽。你元神不灭，徘徊于轮回道，许多年后，遇到神，暗中传授他《道生一》，后又潜入西疆，试图寻找涅槃之术，却又被所剩无多的凤族后人发现而惨遭追杀，不得已逃入八荒之地，遇到了修炼出了差错而死掉的仙童……”曼舞笑了，“坐看风云动，暗中推波澜。人中之王，果然了得。”

    我不能随波浮沉

    尚婉微微凝眉，道，“不了，比不了你的……你的豁达。”

    女子又应了一声。

    林小舟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临死前特别想知道的一件事，却到死都无法得知，是不是很痛苦？对了，你放心，你死之后，我会让你那个哑巴老爹给你陪葬的，不用担心他会有多伤心。”

    一念问道，一念涅槃。十方往生，十方净土！

    这个活死人，到底是谁？

    曼舞继续说道，“想知道你最终会死在谁的手中吗？”

    俞冰笑了，“凤天阳？或者说是陆野？”眼下看来，也只有凤天阳，能稍微给自己制造点儿麻烦了。

    海无笙又叹气，道，“可惜陆野忘了你，可惜陆北斗死了……不然……更热闹了。”

    天道，就是万灵之欲。

    “呵……”天琼仙笑了，“不信的话，你可以杀了我，然后再以你那变种的‘涅槃’手段来‘复生’我，那样的话，你应该能了解我的记忆。”

    殷成摇头，“我没有去找。”

    “你是说艳无双吗？”新娘子道，“她跟我不同。”

    天牢，天凤王朝重地。

    尽管海北王朝已经覆灭，可那些自命高贵的凤族，和那些依附于凤族的“平民”，并不喜欢北海的压抑。所以，这里依然是人族的净土。

    俞冰又冷声道，“神！你自负聪明，可惜，你一生都只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是从林小舟那里拿来的。

    尚婉翻了翻白眼，道，“当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就是你四生悟道而得来的结果？”

    乱我心者，当死！

    俞冰却又凝眉，“可是，这又有些说不通。当年我兵发北海，你完全有时间前去支援，但是你没有。后来我进攻东州，也没有遇到太过强烈的抵抗。神元大陆死伤十万，可对于整个修真界而言，十万苍生，算不得什么。当时，你也没有做太多抵抗……看起来，就好像你已经知道了结果，没有做无谓的挣扎。”

    虽然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就寝，但凤天阳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睡下了。

    ……

    女子看着海无笙，摇摇头，道，“去给你姐夫上柱香吧，今天是他的忌日。”

    刚刚被天琼仙气得够呛，又听得曼舞这句话，俞冰有些哭笑不得，之后阴森森的说道，“怎么？听你的口气，你还是不打算配合？”

    新娘子却是淡然一笑，直接无视了尚婉的话，又道，“王忠林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你也该找一个了。”

    看着天琼仙有恃无恐的模样，她怒极反笑，“哈哈哈，你知道的，我不能杀你，你死之后，我能复生的，只能是天琼仙，而不会是你。”

    “探花郎——陆北斗。”

    俞冰依旧笑着，问道，“谁？”

    真的存在吗？

    “贺长风？”贺长风，也算是个人物吧。

    走出静室，俞冰径直前往天牢。

    俞冰知道，曼舞的性子刚烈，不管自己用什么恶毒的手段，都不可能让她妥协。她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我想多了。其实，心祭并不能窥伺天机，对吧？”

    三百多年过去了，虽然人族是贱民，可对于整个世界而言，少了太多战乱，人族反而活的更轻松了。

    不是。

    “《道生一》最强大的不是它的攻击力，而是它无限的感知！正是因为这种感知力，才会让修炼者有凌驾于天道之上的感觉。”俞冰怒道，“你既然已经大乘，不可能感知不到净土所在！”

    俞冰笑着看着殷成，“说的好像跟你无关似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一片虚无之中，天琼仙静坐着，好似并没有察觉到俞冰的神识的靠近。一直过了许久，天琼仙忽然开口，“看够了吗？”

    新娘子自行掀开了盖头，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热闹发呆。

    尚婉苦笑，“一个女子，这么做，总是有些不合适吧？”

    茅屋之外，一个女子正在劈柴。

    将口琴放在唇边，轻轻吹起。

    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殷成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也知道俞冰的真正身份，更明白俞冰为什么对十方净土那么感兴趣。

    “哈哈哈，那自然不可能。”曼舞笑道，“你不会猜到的。不过，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

    天道即灵欲！

    “活？”殷成冷笑，“这也算活着吗？”殷成目眦欲裂，原本还能压抑的愤怒，终于被俞冰的话彻底激怒。“凤帝当年之言果然无错，你就是个贪得无厌的东西！”说到这里，殷成顿了顿，又道，“不仅贪得无厌，更是阴险狡诈！”

    又祭出天意刀，他起身走出祠堂。

    俞冰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进入净土的办法！”

    天琼仙依旧笑着，不再说话。

    一曲终了，林小舟笑着看向凤天阳，道，“好听吗？”

    新娘子笑道，“这样不是挺好？几百几千年的面对同一个人，会生厌的。”

    “那倒不是。”新娘子笑了一声，她看着窗外忙碌的新郎，说道，“你看，这个普通的男人，他是个好人，对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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