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填饱,人很容易就放松下来。
他应该是洗澡洗一半,水珠顺着侧脸划至下颏汇聚,咕噜噜地往下,滚过胸膛。
其实那漫画现在回忆一下也并没有什么尺度,但那时候只觉自己触碰了天大的禁忌。
“你不知道正常,”蒋格说,“我也不知道。”
蒋格看出来了,瞥她:“你不信?”
陈妄没看明白她这看死物一样的眼神究竟是何种意义。
“我们没事儿就跳跳崖,有时候还跳飞机,”蒋格欢快地说,“反正这次不死还有下次,人嘛,早晚一死,都得面对。”
孟婴宁是没想过这人有一天能把日子给过成这样。
孟婴宁抬起头来和他对视,满目苍凉。
孟婴宁脸瞬间红到耳根。
蒋格打了个响指:“亲爱的,我就喜欢你无情的样子。”
酒精作用下,孟婴宁胆子比之前大了不少,她见他没反应,也没犹豫,二话不说从椅子上蹦下来,光着脚颠颠朝他跑过去,抬手拉住陈妄手腕。
陈妄随手把钥匙丢到桌上:“没有。”
孟婴宁一个人坐在餐桌前,脚踩着椅子边儿,手臂抱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踢掉鞋子光着脚站在门口,陈妄看了一眼,踢了双拖鞋过去。
洗手间门哗啦一声被拉开,陈妄只裹着块浴巾快步出来。
陈妄明白过来,松了口气,靠着墙:“蒋格,你他妈是个傻逼?”
孟婴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摆了在说“你可别他妈扯淡了”。
喝口酒,再抽口烟。
孟婴宁心情大好,垂着头偷偷地笑。
“……”
两个人共用一个外套的结果就是这个外套基本等于没有,孟婴宁还好,是直接蒙在头上的,只下半身和鞋湿着,陈妄半个肩膀都是透的。
棒棒糖被她吓了一跳,整个人扑棱了一下,也开始:“啊啊啊啊——”
并没信他。
车子里光线黯淡封闭,男人回头看着她,指尖停在她眼前,下一秒就能点在她脸上。
陈妄开了灯。
孟婴宁老脸一红,不明白自己在此时此刻为什么会想起这种时隔多年的陈得都快长毛了的糗事。
还挺滋润。
蒋格这小孩儿非常有意思,说话跟说段子似的,孟婴宁被他逗得边吃边笑,没忘打听关于陈妄的事儿。
孟婴宁脑补了一下陈妄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客厅里,左手拿着个酒瓶子,右手夹着烟,忧郁又颓废的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侧脸轮廓看起来冷漠又寂寥。
孟婴宁吓得直直往后栽了一步,背砰地撞上墙面,开始尖叫:“啊啊啊啊——”
很软,带着暖暖的温度。
陈妄:“……?”
孟婴宁心都凉了。
孟婴宁目光游移:“你搬家了啊?”
十分钟后,孟婴宁坐在草草收拾了一下的餐桌前,一边慢吞吞地抱着浴巾擦头发,一边看着陈妄人在厨房,变戏法似的翻出了一堆做挞用的材料。
陈妄家这小区看着有些年头,老式步梯楼,很旧了,一层三户,一上楼梯一户,隔着一段儿走廊前面两户挨着。
最后从冰箱里掏出酥皮和两个皱巴巴的苹果。
孟婴宁如梦初醒,茫然抬起头来,仰着脑袋看着他。
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毁了。
陈妄本来想说你是不是傻,就这雨点儿,还没你小时候跟老子抹的眼泪大。
没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条大浴巾扔给她,又是劈头盖脸盖下来。
蒋格嘴里叼着片苹果片儿,含糊道:“你别看我跟妄哥认识没多久,关系——”他一顿,右手握拳,敲了敲胸口,“整个俱乐部他跟我最铁。”
蒋格耸耸肩,也不在意:“你不信就算了,反正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强求所有人都能相信理解。”
陈妄咬着烟,垂下眼看她,漫不经心问:“所以呢?”
陈妄:“不知道。”
结果被陈妄抓了个正着,半大小伙子一人揍一顿撵回家去了,剩下个小姑娘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两只手紧攥着他枕头两边死死捂住脑袋,羞耻得怎么也不肯出来。
孟婴宁看得叹为观止。
孟婴宁把浴巾从头上往下拽,学着他几个小时前的语气:“你随便就往人头上扔东西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陈妄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蒋格已经走了。
孟婴宁鼓励他:“总有一天,总有一盏会为你点亮!”
要是伤了腿呢?再得个老寒腿,一到阴天下雨的就痛不欲生,浑身骨头还不得都吱吱嘎嘎响。
晚上八点多,孟婴宁原本觉得自己饿得都不饿了,闻到香味以后味蕾重新被激活苏醒,和蒋格两个人分了整个。
这人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歪着头俯身凑到她面前,正直勾勾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孟婴宁往下拽浴巾的手顿了顿。
“握操,吓他妈死我了,”蒋格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小姐姐,别怕,我是好人,我妄哥朋友。”
不到一个小时出炉。
孟婴宁脑袋上顶着浴巾,站在门口没动。
陈妄默然。
她看了一眼一脸冷静的正直陈妄,莫名觉得有种奇异的心虚和惭愧。
孟婴宁刚喝了两听啤酒,这会儿话有点多:“无论我们遭遇了什么样的挫折都要积极的活着,你明白吗?”
孟婴宁默默算了一下,陈妄好像也正好回来两个多月了。
他看着年纪不大,孟婴宁有些好奇:“你今年多大啊?”
孟婴宁刚刚吓得都僵了,直到洗手间门又被关上十秒钟后,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陈妄:“嗯?”
“嗯?”陈妄黑眸漆深。
孟婴宁:“……”
孟婴宁抬手费力地把外套拽下来,特别大一件,孟婴宁拽了半天才重见天日,拎着领子抖开,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雨。
孟婴宁盯着他垂在眼前的指尖,镇定地说:“你手再放一会儿我要对眼了。”
“谁傻逼?”蒋格手还举着,扭头,“我?我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等你回来,你带个妹子也就算了咋还骂人?”
孟婴宁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一点一点加快的声音。
孟婴宁:“……”
孟婴宁给他灌鸡汤,“无论你是肩周炎还是老寒腿,只要活着就有治愈的可能,人生在世,总会失去一些什么,但是只要我们还在积极面对生活,生活就会给我们补偿。”
“……”
“这个,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合脚,”孟婴宁说,“你们家没有女式拖鞋吗?”
陈妄家在最里面那户,暗灰色的铁皮防盗门,门上和门边儿墙上贴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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