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国王的信任

    “我很荣幸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识。”

    身为国王和身为王子，待遇完全不同，同样遭遇刺杀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所以身为王子的时候，路易可以骑着马赶路，现在他只能坐在马车里，而且这一路上两边一个行人都没有，马路完全被净空。

    “我在南方投入那么多代价，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尼斯的资料自然是从琳达那里得到。

    小商户积少成多，带来的财富同样巨大，而贸易一旦达到一定规模之后，大的商行也会主动找上门。

    在他看来，北地一片荒蛮，能够得到一片领地作为立足的根基就够了，真正的发展机会在南方。

    尼斯想起当初他在勒安的时候，被爆炸的气浪推着前进的情景，那种速度他再也没有达到过。

    这位陛下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下来，一小部分原因是被尼斯戳中喜好，他确实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不过更多的原因是他不想再继续和英伦人打仗。

    路易国王笑道，他知道尼斯的能力。

    艾玛尔红衣主教的目光中尽是赞赏之色。

    尼斯趁机问道。

    对于杜埃兹红衣主教，路易国王其实并不怎么放心，杜埃兹红衣主教和地方领主特别是勃艮第公爵的关系密切，而这位红衣主教又非常在意教会的利益，梦想教会能够重新回到两个世纪以前的巅峰状态。

    不过这位陛下也知道，他想得这些实在太遥远，不管怎么说，尼斯的年龄摆在那里，就算再过二十年，尼斯也才三十七岁，担任红衣主教都嫌年轻，更别说成为教皇了。

    独眼刀疤脸被这份计划书吓住了。

    尼斯彻底明白了。

    尼斯趁机索要报酬。

    “整个计划要重新修改，我们要准备很多东西。”

    “我对一切美的东西都感兴趣。”

    路易国王笑着说道。

    他立刻意识到这恐怕真的是一位伯爵夫人，拥有着庞大的领地和显赫的地位，绝对不是那些宫廷贵族所能够比拟。

    尼斯已经得到那些资料，他只是觉得贸然拿过来有些不太合适，所以他才用这种比较模糊的方式。

    “那么您对什么最感兴趣？”

    路易国王豪气万丈。

    事实上除了争论之外，城邦联盟高层背后全都代表着许多不同的势力，其中就包括教廷，只要他还在这个位子上，想要全力对阿萨克斯动手根本就不可能。

    其他人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

    路易国王郑重其事的说道。

    他会带尼斯过来，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知道尼斯已经加入万神殿，之前夏马恩战争中，尼斯手里大部分魔法装备全都来自万神殿。

    好在他对这位陛下颇有了解。

    “事实证明您是幸运者。”

    “帕特里克肯定猜到我的意图，他怕杜埃兹赢得选举之后，会投桃报李帮我在南方增加影响力，这样一来他的处境就艰难了。”

    因为能够赊账，很多小商户首先会选择到阿萨克斯，他们来一趟不容易，肯定不可能是空船过来，所以来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些货物，这样一来阿萨克斯的货物种类一下子变得异常丰富。

    现在阿萨克斯最有影响力的已经不是白糖生意，也不是从白糖生意衍生出来的奶油生意，而是那套灵活有效的赊账体系。

    但是让贝尼变成世界上最完美城市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哪怕做不到，他也想试试看再说。

    路易国王知道尼斯担心什么，这实在是因为那位愚蠢的腓特烈公爵作出太坏的榜样。“我一开始看重你是因为你的才华，你很会赚钱，擅长营建，在打仗方面也有一手。后来我了解一下你的事情，你对朋友的忠诚和对诺言的遵守，让我越发有了好感。再加上你是法兰克人却和法兰克任何一个派系无关，所以我希望您够帮我的忙，为我出谋划策。”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看来接下来我要东南西北四处赶了。”

    路易国王径直往城堡里走去。

    此刻整个宫殿里挤满了人。

    艾玛尔红衣主教沉吟半响，最后点了点头。

    “传信者魔甲？”鬼脸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尼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尼斯的心疼有一半是装出来的。

    路易国王异常高兴。

    刚刚去世的腓力四世登上王位的时候，正是哈斯家族的声望达到巅峰的那段日子，腓力四世被哈斯家族压得步步后退，不过更让那位陛下难以忍受的是临近岛屿上的英伦王，腓力四世和英伦王为了沿海一带的领地前前后后发动了几场战争，虽然胜利大部分属于法兰克王国，但是纷争始终都没有解决，反倒是将国库打空，以至于腓力四世先是对弗兰德偶尔下手，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又对圣殿骑士团下手，这倒是让他弥补亏空，不过也要了他的性命。

    约翰长老犹豫起来，他甚至打算把整个计划推倒重来。

    尼斯提议道。

    和葬礼那天不同，站在这里的人全都盛装华服，身上更是珠光宝气，令人眼花缭乱。

    “海军是否强大除了和士兵有关，还要看船的性能。眼见为凭，等到开春之后，我们不如举办一场航海比赛，看看法兰克海军所用的船只到底能够得到第几名？”

    “这个用不着担心，那个家伙是大财主。”

    果然路易国王哈哈大笑起来，他喜欢这种说法：“不错，那家人的祖先确实来自北方，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野蛮暴戾的血统。”

    “伯爵夫人？”

    此刻这位殿下单腿跪在红色的地毯上，在他面前站着的是手托王冠的艾玛尔红衣主教。

    路易国王脸朝着窗口，神情显得异常复杂，好半天之后他说道：“我看了你所有的设计，说实话，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阿萨克斯那座交易广场，我难以想象你还能够让一个充满铜臭味的地方变得如同艺术品。”

    尼斯故作惊讶。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这位陛下对尼斯极为满意。在他看来，尼斯不愧是克莱门多五世这一脉的传承者，理念完全一样，都认为教会和世俗在利益上有冲突的话，教会应该选择退让，还认为教会追求的不应该是权势和利益，而是更大的影响力。这一派系在教会里称为回归派系，宗旨就是回归教会建立之初的那种纯洁状态。

    艾玛尔是原教皇派系仅有几个幸存者，也是此刻教廷临时的领导者，更重要的是艾玛尔红衣主教是法兰克人。

    国王知道尼斯指的是什么，他对此也无可奈何，要知道，连他的父亲都是被人刺杀而死。

    又因为尼斯手里有两件神器，和他同行的艾米丽还有一件神器，所以帕特里克的手下根本就没办法用预言的方式确定尼斯的行踪，他们只有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派探子盯着尼斯，这样一来就需要动用很多探子。而探子偏偏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一类人，谁都不知道他们私底下到底为几家雇主工作，所以等到事情败露之后，杜埃兹红衣主教和艾玛尔红衣主教的人很容易地就查到线索。

    王宫外面，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了。

    房间里，约翰长老轻叹一声，把手里的纸放了回去。

    路易国王傲然地说道。

    对面那四个人分别拿起一张看了起来，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东西。

    正因为如此，这位路易国王对国家繁荣、武运昌盛这类祝福不会太在意，而没有继承人恰恰是他唯一的遗憾和最大的心病，所以这个祝福肯定是他最喜欢听的。

    “我们不可能和龙这样的生物硬拼，所以逃跑才是关键。没人知道赤背熔岩蛇龙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只知道它们抓不住褐羽血斑雀，我们的速度只要比褐羽血斑雀快就可以了。”

    “所以你躲了起来。”

    路易国王充满自豪地说道。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战利品的分配和军功核算，海军在这方面非常吃亏，战利品分配和军功最高的是攻城掠地，这样就和海军彻底无缘。仅次于攻城掠地的是抓捕或者杀死敌方高级将领，在海战中双方军队相距至少几公里，战场一般都长达十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核查起来非常困难，而且在海战中战死的人大多沉没海底，没有尸体就不知道是谁杀的，也就没办法核算战功。一场海战下来，八成以上的战功都被大海吞没。

    连杜埃兹红衣主教都能够查到的事，他不可能调查不出来。

    “他能够一次次成功，最后到达现在的位置，不是没有道理的。”

    “放心，并不是请你担任御用建筑师。”

    艾玛尔红衣主教开玩笑问道。

    “陛下，您找我有事？”

    “很好。”

    “并不是完全拆掉重建，那样的话代价太大了，我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改造一番。”

    这就像每一位君王都知道，术赤兀鲁思人的战法天下无敌，但是没人能够组建起一支那样的军队。

    路易国王叹息了一声，他也觉得尼斯这招非常有效，想要不被人刺杀，最好的办法就是连住在哪里都不让人知道。

    尼斯把一叠纸扔在约翰长老面前。

    “你帮我设计一些市场怎么样？除了你之外，恐怕没人能够胜任这项工作。”

    尼斯离开了。

    再说，他也摸准这位路易国王的心思。

    这个回答更让路易国王感到满意，不过他也清楚尼斯没提要求并不代表他不用给，恰恰相反他以后给的东西会更多。

    “法兰克的骑兵举世无双。”

    “听说岛上那位是蛮族的后裔，有没有这回事？”

    “今天是我加冕的好日子，不要谈那些扫兴的事好吗？”

    尼斯就没资格坐进马车里了，宫廷侍从为他准备了一匹马，他和其他人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

    “阿萨克斯又有什么发展潜力？法兰克是世界的中心，也是财富集中的地方。”

    “可以做到只要放弃其他性能，而且不在乎磨损就行……只用这么一次。”

    “陛下，您原来在这里!”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国王和尼斯的交谈。

    尼斯有些明白了，他已经知道艾玛尔红衣主教为什么说帕特里克是冲着他。

    “这是您的行宫？”

    “祝贺陛下武运昌盛，法兰克王国始终处于列国之巅。”

    阿萨克斯本身就不缺大宗交易，只不过以前局限于白糖、奶油、丝绸、瓷器、香料之类的奢侈品，现在交易的商品种类完全扩展开来。

    法兰克不承认女儿的继承权，其他国家都曾经有过女王、女伯爵，在法兰克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女人在法兰克没什么地位，她们是联姻的工具，也经常被用来讨好上司。上行下效，所以法兰克王国充满一种糜烂的风气。

    葬礼仪式可以由杜埃兹红衣主教主持，加冕仪式就不能那样做，要不然会给别人错误的信号，似乎这位殿下已经确定杜埃兹红衣主教是教皇人选。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对你非常感兴趣，我希望你能够帮我。”

    鬼面咬牙说道。

    路易国王朝着尼斯挤了挤眼睛。

    这位红衣主教长叹一声，前期他是靠尼斯提供的资源，后期他利用临时获得的权力，越发增加投资。

    和所有类似的城堡一样，在离城堡百米之外有一圈铁栅栏，这既是一道围墙，也是用来抵抗进攻的防线。这道铁栅栏外面还有一条很宽的护城河。

    轮到尼斯的时候，他同样也是祝这位国王陛下早生贵子。

    “你对城邦联盟还不清楚吗？他们虽然有着巨大的财富，实力也不小，但是很难成气候，因为城邦联盟从来都不可能一个人说了算，除非涉及生死存亡，他们做出重大决定之前都要争论一番，像对付阿萨克斯这样的事涉及到巨大的利益，同样也有巨大的风险，他们有得吵了。”

    这座城堡和王宫不同，里面的布置并不讲究气势，而是拼命追求华美，不管是地面还是天花板全都布满花纹，就连铺在椅子表面的软垫都绣满漂亮的花卉，一眼望去，整座城堡简直就是有无数蔓藤和花瓣组成。

    “帮您？”

    在城堡的门口，一大群身穿华贵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我去和多伦商量，这种行动恐怕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会挤一些钱出来。”

    与之相反，英伦地处海岛，所有的领主哪怕领地并不靠海也会组建海军，不过最强的还是直属于王室的王家舰队。

    “这实在太好了。”

    路易国王看到这位老人，顿时感到头痛起来。

    一进入城堡，尼斯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里一切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就连空气都仿佛笼罩着一层粉红色的光芒。

    制造这样一件魔甲的代价绝对不小，造出来之后却只能用一次，再有钱也会感到心疼。

    为了这句祝福词，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还动用了“启示录”别看只是一句祝福，因为和国运密切相关，用预言术很难测算结果，即便拥有“启示录”他得到的结果也模糊不清。

    “这个……”

    夜色渐深，加冕典礼总算结束了。

    法兰克王宫金碧辉煌，和万神殿里的那座宫殿相比，除了规模小一些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像。

    尼斯不知道怎么形容。

    路易国王满口答应下来。

    那老头不服气了。

    随着国王的王冠缓缓落在路易王子头顶上，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新王正式登基了。

    对于这番自信，尼斯不置可否，法兰克的综合国力举世无双，但是说到骑兵，不管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都算不上顶尖。

    如果是宫廷贵族的话，最起码也应该给个侯爵夫人的头衔，反正宫廷爵位不值钱，又不能世袭。

    艾玛尔红衣主教异常关切地问道。

    更糟糕的是，他虽然说法兰克的海军非常强，私底下却有些心虚。

    “传信者”是圣殿骑士团花费无数心血开发的魔法装备，虽然它是一件失败的作品，实用性却很强，尼斯早就想把炼制方法弄到手里。

    艾玛尔红衣主教绝对称得上直言不讳，连这样的糗事都说了出来。

    “这样说来，刺杀我是为了阿萨克斯？”

    圣殿骑士团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团体，甚至比教廷都要富有，但是现在他们却为钱而发愁。

    红衣主教对城邦联盟颇为不屑。

    制造这些魔甲确实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但是尼斯也可以藉这个机会得到“传信者”的炼制方法。

    路易国王默然无语。

    尼斯有些反应不过来，听到这话才转过头来。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路易国王就轻轻拍了拍手，满脸堆笑的说道：“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

    这位陛下早就想好了，他要学他的父亲，在教会里扶植一个属于他的人。

    路易国王哈哈大笑，他很喜欢这个笑话，幽默中带着一份自信。

    尼斯的心提了起来。

    “陛下，感谢您的欣赏，不过我要提醒您一句，这件艺术品里包裹着更多的铜臭味，那味道比原来至少多了十倍。”

    他在南方投入越多，就越能够感觉到阿萨克斯的潜力是多么巨大。

    这绝对是一个烫手的话题，以尼斯的本性，绝对是沾都不愿意沾，但是此刻麻烦找上门来，他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就会得罪这位陛下。

    “你们怎么认为？”

    法兰克是一个大陆国家，海军的用途有限，消耗的资金却比一般的军队要大。

    尼斯顺着路易国王的话问道。

    “尼斯，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梅丽安伯爵夫人。”

    正如当初赛门老人猜测的那样，符记会的总部就在法兰克，而法兰克王室正是符记会最大的保护者。

    尼斯马上又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些传闻。

    这些女人恐怕都是爱神的信徒，整座城堡都被爱神的力量所笼罩。

    “我喜欢看别人跳舞，但是对跳舞并不感兴趣。”

    “陛下，您是今天的主角，想邀请您跳舞的女士恐怕已经排成长队，您怎么有空跑到我们这里来？”

    “听说你回了一趟家，半路上遇到刺杀？”

    “或许，你还可以帮我制定规划，就算我没有办法完成，我的儿子、孙子应该可以做到。”

    果然这位刚刚加冕的国王指着窗外问道：“你觉得贝尼怎么样？”

    艾玛尔红衣主教知道尼斯遇刺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让人调查这件事。

    尼斯没有接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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