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乱象

    “要不要给另外几支队伍发一个消息过去，让他们提防一下？说不定真正的目标是他们。”

    新任的那位指挥官为了这次行动下足本钱，此刻聚集在大厅里的就是负责突袭的部队，才一百二十人，其中五十三人是超阶强者，剩下的那些人离超阶也不远。

    “你们两个居然在这里卿卿我我。”

    现在教会的地位和王庭相等，甚至还凌驾于王庭之上，在国王和领主有纷争的时候，教会就充当调停者和仲裁者的身份。可一旦国王收回权利，领主只能依附于国王，教会的超然地位也就荡然无存了。

    赛门老人发现近六个世纪以来，比较大的变革都从法兰克王国开始，最早搞采邑制，最早有骑士出现，现在又开始尝试君主集权。

    “那么您说说看您会怎么做？”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彻底看出来了，这边根本就没有准备好，而对方却预谋已久，人数虽少，但是其他方面全都远胜这边，不只是神术卷轴，还有兵刃、铠甲和攻城装备方面都有很大的差距。

    尼斯说出赛门老人的分析。

    这次惨败让各国都蒙受了不小的损失，他们对夏马恩的将领已经不再信任，此刻他们显得这样愤怒，是想逼他任命一个外国人担任统帅。

    这三座城还有一个作用，它们各自镇守一个方向。打下法科蘭德尔，背面的大片领地就安全了，玛格丽特也可以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根基。八年前的那场战争，也是以打下法科蘭德尔为转折点，在那之前独立军一直苟延残喘，艰苦求存，打下法科蘭德尔之后，有了北方大片土地作为根基，独立军的规模越来越大，打得也越来越顺。

    说到这里，塞巴斯蒂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准备妥协，就让法罗迪家族的人担任统帅。

    尼斯也清楚麻烦在什么地方。

    “你认为对方已经有了准备？”

    这些护甲和武器都是魔法装备，等级还不低。

    “等到这边事了，我打算和法兰克王国取得联络，如果能够得到法兰克王的支持，就再好不过了。”

    玛格丽特显得很平静，符记会确实是一个禁忌，不过附近会早已经不是教会最大的威胁，对于教会来说，那只是顺手打压的对象。

    法科兰德尔城就在目光所及的地方，离这里也就十几公里，通往北方几条大道也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最好小心一些，别打草惊蛇。”

    对于这种突然间的变化，玛格丽特和星娜没感到奇怪，她们知道尼斯是预言师。

    当初路克他们费尽心机得到卡奥尼这个代管领，就是以此为基础，他们才一点一点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玛格丽特开始转移话题，不过这也确实是她感兴趣的事。

    玛格丽特轻声提醒道。

    尼斯当然知道星娜在看什么，他翻了翻白眼，郁闷地说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急色吗？”

    玛格丽特和星娜同时说道。

    这一切都建立在君王认可这部分财产属于代管者所有的基础之上。

    “那么说一些眼前的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尼斯很讨厌那些人的短视。

    “是哪边的人马？”

    这个道理玛格丽特不是不懂，问题是有家不能回的滋味确实难受，时间长了，人心会动摇。

    玛格丽特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虽然那里有着自己童年的回忆，但是他不想因此让这边的军队承受太大的损失。

    玛格丽特并没感到意外，她早就有这种预感，因为每一次尼斯提到自己父亲的时候，总是含糊带去，不过她也没觉得怎么样，不管尼斯的父亲是什么身份，也不可能比圣殿骑士团成员更加禁忌。

    “这边没我们什么事了吧？”

    安德鲁希亚子爵一口道出其中的关键。

    傍晚十分，炊烟升上天空。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以往的代管领可不是这样，经营的再好，最终获利的不是代管者，而是君主。

    一个斥候问道。

    两边的差别就在铠甲上。

    玛格丽特说道：“这是我的直觉。”

    此刻山顶上有四千人马，炊烟的数目非常吻合。

    更然他们感到头痛的事，这边的人员组成太复杂了，而且各怀心思，根本没办法合力，甚至连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昨天晚上那场惨败，他们首先怀疑的就是夜袭部队里有内奸，而且昨天晚上的那场伏击战还暴露出了一些问题。

    尼斯轻声问道。

    尼斯说道，按照他和切尔哈兰总督的计划，这场战争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只有把这场仗拖得尽可能的长，才能把对面那五个国家拖瘦、拖残、拖得精疲力竭、拖得半死不活；格萨城邦联盟则在暗地里操纵粮价，不停地吸那五个国家的血，让它们在今后的几十年里都恢复不了元气。

    教会成员加入万神殿，绝对不是理智的举动。

    别以为君主集权是君王和领主之间的权利纷争，最终的目标却是教会。

    贵族的继承制度如此苛刻，就是为了让有限的领地不至于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分割，所以除了长子之外，其他孩子都得不到什么东西。

    在城主府里，士兵们站在墙头上，脸朝着外，眼睛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大厅之中，一群人正在做着战斗前的准备，紧靠着墙壁的桌子上放着许多护甲和武器，全部都由他们挑选。

    代管者如果想给子孙后代一个丰厚家当的话，就必须苦心经营，同样他们的后代想要维持家族的荣耀，也必须勤奋努力。

    至于后面一种可能，此刻这几位指挥官的身上全都带着屏蔽语言能力的魔法器，整个大厅也笼罩在隔绝语言术的结界里。

    尼斯说出心里最大的秘密。

    玛格丽特给了尼斯一个机会，这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地回法兰克王国。

    聚集在安德鲁希亚子爵身边的人并不会因为反对而反对，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果然，这个人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沉思起来。

    在德莫丽的王宫里，一位外国将领正愤怒地挥舞着双手，他的咆哮声就算在王宫外面也能够听到。

    尼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是他最担心的一件事。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他身上的秘密有很多，玛格丽特已经知道他和圣殿骑士团的关系，也知道他是万神殿的成员，不过另外一些事他不知道，比如他父亲是符记会成员这件事，以及他是黑沼泽的一员。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在那里挑选武器，在大厅的另一角，更多的人在那里休息。

    赛门老人有一种预感，想出这招的恐怕就是符记会里的智者，现在这个策略已经渐渐有了成果。同时他也怀疑，对圣殿骑士团下手是符记会和教会双方的阴谋。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平静，越让我感到不安心。”

    不过在场的那些骑士和领主全都能够理解为什么这样罗嗦，因为玛格丽特这一次授予的代管领和一般的代管领完全不同，这根本就是一块不可世袭的领地。

    尼斯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这招釜底抽薪绝对厉害。

    玛格丽特倒是希望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旁边的一个将领拿过那两样东西。

    “难道没什么对策吗？”

    而在平民家里，长子一般继承祖业，其他孩子则平分财产，所以平民阶级因为财产继承而产生的纷争，比领主家庭要少得多。

    玛格丽特手握着长剑，长剑的一头搭在星娜的肩膀上。

    “可以告诉他们，他们必须自己保护自己，而且自己想办法解决粮食，我只保证军队和留在哥伦安特的人能够填饱肚子。”

    长桌边一共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此人神情倨傲，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煞气，他叫欧·撒拉斯托尔，正式塞巴斯蒂安新任命的统帅。

    他此刻所在的是一座山的山峰上，这座山高一千多米，山路崎岖很难走，而且各处关隘在已经被他们控制住，就算有千军万马想要攻进来，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尼斯说道。

    尼斯心里很不爽。

    那些外国将领只差没有指着塞巴斯蒂安的鼻子开骂。

    “今后，恐怕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代管领作为封赏。”

    旁边的那个将领猜出指挥官的意思。

    玛格丽特感觉到尼斯的犹豫，她其实是故意这样问。她是一个聪明女人，并不奢求能够独占尼斯，但是她希望自己能比其他女人更加了解尼斯，多知道一些有关他的秘密。

    “城里现在有多少人？”

    “是的。”

    玛格丽特微微眯着眼睛，他回忆这以前认识的那些人。

    尼斯问道。

    星娜溜达过来，她走到近前，探头看了一眼，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尼斯和玛格丽特居然没做任何事。

    “我已经让人盯住玛格丽特另外几路人马了，他们现在仍旧在攻打其他领地，一时半刻赶不回来，没有足够的兵力，他们怎么趁乱反攻？”

    “我倒是不怕他们趁乱反攻，我怕玛格丽特会逃跑。”

    他并不知道具体的动手时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行动绝对不会在晚上进行。

    反正不管哪一种可能，都证明这边的统帅远远比不上对面那个人。

    因为之前那次失败的夜袭，国王军上上下下都有了共同的认知，那就是打这种仗人数不能太多，重质不重量。

    “没事了，但是也不能回去。”

    “最好不要这样，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没有任何顾虑，打下地盘却用不着去守那些地盘。”

    法科兰德尔原本有一万七千人马，现在很难说了。

    把地图连同一份记录塞进背包里，军官把貂放了出去。

    对于攻打那些领地的事，尼斯现在一点都不关心，他整天守在玛格丽特的身边。

    欧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多心。

    对于第一种可能，他们只能尽可能不用当地人，但是来自各国的军队里，同样也可能有对方的眼线。如果是在以前，还可以用神术对所有人进行询问，把眼线找出来，现在就没办法了。

    “您看，玛格丽特想搞什么鬼？”

    好半天之后，斥候们报告他们的计算结果。

    他们讨论的结果是，换成他们上，他们也没办法保证不输，差别就在于输得是不是也那么难看？

    另一个领主叹道：“我有三个儿子，我对他们一样疼爱，以前一直对另外两个孩子有所愧疚，因为我给不了他们什么东西，现在有机会了。”

    “这其实也有些道理。”

    “就算你我看出玛格丽特的意图，又有什么用处？她的做法在大多数人来看，慷慨而又仁慈，你敢阻止的话，小心有人暗地里捅你刀子。”

    那个骑士说着他们研究很久得出的结论：“其实陛下之前制定的战略完全正确，我们应该把兵力集中在几个关键的大城，等着他们来攻，然后全力一击。”

    一个中年领主插话道：“你们不觉得夏马恩很多领主根本就是尸位素餐吗？他们从来不知道经营领地，只会坐享领民的供养，更有些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大肆搜刮和压榨领民，领地落在他们手里实在是一个悲剧。”

    事后统计下来，对方战死三百余人，重伤超过七百人，轻伤接近两千人。在牧师失去圣力的此刻，即便轻伤也是很麻烦的事，如果不用神术治疗的话，那些精锐骑兵至少要躺上三、四个月，如果用神术治疗，那就意味着二十个“群体治疗术”或者“生命之雨”卷轴没了。这两种卷轴虽然只是中级卷轴，却因为它们的实用性，比很多高级卷轴都昂贵，购买他们的花费绝对可以让塞巴斯蒂安心疼到骨子里。

    安德鲁希亚子爵一脸无奈，尽管他看透其中的奥妙，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尼斯问道。

    事实上，他们曾经分析过上一次失败的原因，结果仍旧和一开始一样，原因只可能有两种，一种是对方到处布有眼线，另一种就是对方在预言术方面成就高深。

    “还能有什么打算？两边就这样磨呗！”

    此人的话显然说到一些人的心坎上，那都是些孩子众多的领主。

    在山脚下一个隐秘的草丛中，几个斥候正在数着炊烟的数目。

    军官很无奈的说道。他们趴在这里不动弹，绝对不容易被发现，一旦挪动地方就很难说了。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一些。”

    教会内部的一些人看穿这个意图，他们不但不阻止，还顺水推舟，借这个机会让失去控制的法兰克王室和圣殿骑士团结仇，借圣殿骑士团的手除掉这个家族。

    那五百人全都是超阶强者，领兵的更是两个圣阶人物，玛格丽特如果拥有这样的实力，别说打仗了，只要亮出来，塞巴斯蒂安肯定立马下台，甚至连法罗迪家族也会立刻示好。

    就算他帮玛格丽特打下夏马恩王国，就算那他将来把伊丽莎白扶上帕斯特米拉王。

    “我觉得关键可能在法兰克王国。”

    眼观鼻，鼻观心，这位国王如泥塑木雕般地坐在宝座上，一直等到底下的人发泄完愤怒，不再说话之后，他这才抬了抬头，有气无力地问道：“如果由您来领兵带队，您就能够保证百分之百战胜对手吗？”

    塞巴斯蒂安当然不知道尼斯手里有“启示录”这样的神器，他和其他人都相信，要不那支夜袭部队里有敌人的探子，所以这边刚刚出发，那边就得到消息；要不就是对方料敌机先，猜到他们会出兵夜袭，所以早早布下埋伏。

    撒拉斯托尔家族是法罗迪家族的旁支，他本人也是第瓦尔王国的大贵族，和第瓦尔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是增援夏马恩王国的外国人里地位最高的一个。

    罗恩没什么本事他很清楚，所以原本只是让罗恩摸一下对方的底，没指望他会赢，但是败得那么惨多少有些丢脸。

    这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授予仪式，啰嗦的有些过分。

    和天气差不多，战事也时断时续，时不时会爆发一场小规模的战斗。

    星娜也算了好半天才不太肯定地答道：“恐怕有两万五千人左右吧？”

    尼斯毫不犹豫地阻止，他没办法解释，因为这会暴露“启示录”在他手里的秘密。

    “我们的人多，总体实力也强得多，就应该正面和敌人交手，没必要玩什么夜袭。”

    “这不可能吧？谁会那么傻？”

    王城德莫丽位于夏马恩王宫中部，另外三座大城恰好挡住东、西、北三面，苏萨在东，离哥伦安特王国最近，斯特拉福在西，和格萨联盟的一个成员国紧挨着。如果不打法科蘭德尔换成这两座城，效果也一样。

    在领主家庭，为了继承权，底下的孩子合谋将长子干掉，这种事绝对不在少数，也正因为如此，各家的长子常常会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的兄弟。

    法科蘭德尔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它挡在王城德莫丽北面，一旦攻下它，就可以威胁德莫丽。

    旁边的领主们也是一阵沉默。

    在战场上用个字传讯消息并不保险，很容易被敌方发现，用貂或者兔子这类小动物就安全多了。特别是貂，这动物行动隐密，又会爬树，逼急了还有放屁这个绝招，保命的招数一大堆。

    “我是七十三根。”

    “国王军那边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他们可真沉得住气啊！”

    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忧愁，安德鲁希亚子爵和他身边那群人就忧心忡忡地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消息怎么走漏的？对方显然早有准备。我同样不知道领军的指挥军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发现那些伏击者？我更弄不明白的是，那些伏击者只有五、六百人，我们的兵力是他们六倍，为什么会败得这么惨？事后还没有勇气追上去……”

    当然代管者不一定吃亏，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玛格丽特的做法对整个国家有利，对于这一点他们都清楚，因为这个政策的核心并不是收权，而是经营。

    “我数出来是七十五根炊烟。”

    玛格丽特叹道。她就算狠得下心，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斥候的后面趴着一个军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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