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速战速捷

    他苦笑了起来。

    果然一刻钟后，大路的尽头再一次响起马蹄声，接下来的一批是七分钟，最后一批是五分钟。

    尼斯也差一点被射中，还好他一直带着战神手套，武者之魂和他同时控制着身体，才得以在危急关头闪了过去。

    帕尔姆挥了挥手。

    “已经有两批侦察骑兵过去了。”

    连尼斯本人也没能看透其中的奥妙，他是得了赛门老人的指点才明白过来。

    几个骑士每人抬着一只大箱子走了进来，他们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打开箱盖，就看到里面全都是田契和帐本。

    玛格丽特停了下来，他在注意领主们的反应。

    尼斯瞬间想起当初菲利普王子说过，想要学术赤兀鲁思人组建一支强悍无比的轻骑兵团，或许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想法，而且已经这样做了，奪奪的轻响不绝于耳，那如雨点一般的密集的箭矢落了下来，射中东西的瞬间都会闪起一点微弱的红光。

    尼斯对此最了解。

    侦察骑兵的数量多少，由指挥官的谨慎程度决定，有些神经过敏的家伙甚至会放十几批侦察骑兵。

    一座孤零零的山上耸立着一座城堡，山有七、八十米高，整个山顶修了一圈围墙，这种构造和米诺伯爵那座小岛差不多，全都易守难攻，最适合动荡不定的北方。

    这场战争显示出两样东西很重要，一是钱，连着两场大战，玫瑰十字团都是靠着大量的金钱打赢的，二是神术的力量。

    牧师和魔法师开始替他们加持增益神术和魔法，片刻间，这些人身上全都是五颜六色的光芒。

    “既然我们这样支持教会，教会肯定也要有所表示，依我看来夏马恩绝对有资格作为一个独立教区，而且大主教的人选必须由国王决定，就像哈斯家族那样。除此之外，教会得到那么多十一税，应该有所回报，稍微资助一下那些贫穷的官吏。”

    尼斯不相信对方为了隐秘愿意花大半夜的时间，冒人疲马乏和失去战机的风险，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除了这些石弹，还有一种用土烧成的陶弹，里面注满粘稠的燃烧剂，用的就是尼斯最初的那种配方。

    城堡底下是一个小镇，小镇人口不多，也就一、两百户，在镇外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农田。

    尼斯也没闲着，他右手连发，射出一连串箭矢，这些箭矢在半空中化作细密的针雨。

    “最好不要这样，我不想两头为难。”

    这东西见效很慢，威力也不算最强，但是对于士气的打击绝对巨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边都保持沉默。

    一枝从城堡里面射来的箭打断了他的话。

    腓力王能把教廷搬到阿维尼翁，让圣殿骑士团灰飞烟灭，绝对是当代最厉害的阴谋家，教廷和圣殿骑士团那么多高明人物都玩不过他，这种人想出来的点子根本不是一般聪明人能够看透的。

    安德鲁希亚子爵连忙说道。他这是为了堵玛格丽特，刚才玛格丽特和尼斯在一起嘀嘀咕咕，早已经落到他的眼里。

    玛格丽特笑着说道，对于尼斯的执着她并不反对。玛格丽特在修道院里做了好几年的修女，对教会并不陌生。也看出在经历教廷的阿难尼翁和圣殿骑士团事件之后，教会已经从巅峰状态滑落，今后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弱。偏偏哈斯家族又给了大家一个榜样，君主可以用支持教会来换取教会的支持，最终把本国的教会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减弱教廷的影响。如果能够像哈斯家族一样，她绝对乐观其成。

    “换弩矢。”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又传来一阵惊呼声。

    这位领主的话明着是针对玛格丽特的提议，实际上是为着安德鲁希亚子爵刚才的话说的，他的资格也够老，用不着在乎安德鲁希亚子爵的面子。

    除此之外，这座城堡的坚固程度也是那位男爵强硬的原因。

    玛格丽特抢先说道。

    “就怕教会的影响力会太大，以后教廷一个命令下……”

    他能够闪开这些箭矢，女神战士中的大部分人就闪不开了，一枝枝箭矢扎在她们的寒冰铠甲上。

    所有的绊索都隔得很开，五、六米一条，远远地铺开好长一段距离。

    一进房间，尼斯立刻把四周隔绝了起来，紧接着他抽出了“启示录”不过他没有先打开启示录，而是朝着四周晃了一圈。

    片刻之后，一阵如同擂鼓一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帕尔姆看了身后一眼，这边有头有脸的人物全在那里看着，他们都是来看他攻城的。伯尔尼是第一批被选定为目标的领地里最强的一个。

    帕尔姆摇动着手中的旗帜。他没有尼斯的指挥天分，也没有路克的领导能力，但是他在作战指挥方面却有着另外两个人无法相比的天赋。

    事实上，尼斯也是这样打算。他一向都是利益最大化，他要用最短的时间让玫瑰十字团成长起来，然后再转回哥伦安特全力发展。

    “你们的人损失多少？”

    这里叫伯尔尼，是夏马恩王国临近北方边境的一片领地，这里的领主赛瑟尔男爵是国王的铁杆支持者，八年前的那场战争他也参加了，虽然表现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却一直坚持到最后，也算是一位有功之臣。他的家族本来只有两千亩土地，战争结束之后，他凭着战功把伯尔尼周围方圆两公里的土地都纳入囊中。

    或许幸运之神就站在他的身后，那两批侦察骑士都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发出警报，等到马队过去，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当年外敌刚刚退去，安德鲁希亚子爵就过河拆桥，这件事做得很不厚道。

    等到这一批侦察骑兵过去，尼斯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三批肯定挨得很紧。

    在弩炮的旁边，一群士兵在堆放弩炮使用的弹丸，这些弹丸有碗口那么大，颜色赤红，是用火山岩打磨而成，上面刻印着法阵。

    他为人谨慎，一向信奉的是一击命中，全身而退，最讨厌缠斗和混战，想让他打硬仗也可以，不过要有足够的牧师和魔法师配合，还要有大量的弩炮压阵，超階强者的数量也不能少于十个，再说，他已经破坏对方的夜袭行动，目的完全达成，没必要节外生枝。

    城堡的外墙有五、六米厚，最外面是一层岩石的外皮，那是用山岩堆砌而成，每一块都有磨盘大小，刚才被石弹炸开的就是这一层外壳，现在要对付的是里面的土层。

    丁字路口离两边的距离差不多，也就七、八公里，这样的距离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很远，但是对武者来说，练热身都算不上。

    因为心情不好，尼斯的声音有些严厉。

    安德鲁希亚子爵不肯放松，别人不知道玛格丽特的意图，他却很清楚，教会的权力和领主的权力有一部分重叠，两者在利益上也有争夺。

    他们的目标是领地的守卫，至于骑士就交给墨菲他们解决。

    山顶上本来还准备滚木、擂石、拍杆之类的防御工具，同样也被刚才的攻击报废。

    路克没有提那座教堂，这恐怕是那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尼斯叹道：“不过，我猜他们也不愿意继续打下去。”

    “火雷准备。”

    破甲箭是魔法装备，寒冰铠甲也是魔法装备，破甲箭打穿寒冰战甲，本身也成了强弩之末，而在寒冰战甲下还有一件软甲，所以女神战士们全都没受什么伤，她们中箭的同时也在反击。

    不过转念间他又否决了这种可能性，术赤兀鲁思人很高傲，他们自认为天之骄子，除了他们的皇帝，他们不会为任何人服务。

    这些破甲箭很恐怖，射在树上，直没到尾，射在石头上，也会钉进两、三寸深。

    从最近的大城法克兰德尔到伯尔尼的路有很多，不过直线只有两条，别的都要绕远。

    他猛地拔掉带血的箭矢，调转马头回到本阵。

    这也是他喜欢卡奥尼的地方。

    “死了两个，十二个重伤，其他都是轻伤。”

    “剧毒陷阱。”

    这肯定是国王的直属军队，绝对是最精锐的人马，为了隐秘，他们没有走城门，而是从密码通道出来，怪不得负责监视的斥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基本上没有遭遇太多的抵抗，这支军队就杀进那座城堡。

    尼斯的脑子里立刻闪过背面那个帝国，只有那群来自遥远东方的战士才能擅长这种技巧。

    不过此刻小镇已经不在男爵的手里了，玛格丽特的人马已经进入镇里，整个小镇都被搬空了，士兵们正在拆房子，准备进攻城堡。

    那微弱的红光是破甲术、破魔则是防护屏障，穿透兼具两者之长，但效果比不上两者明显。

    帕尔姆早已经准备好了，他原本就没有指望对方会投降。对方现在投降的话，结果也是成为俘虏，和战败被俘没什么两样，还会被人看不起。

    尼斯很无奈，不得不浪费一只卷轴，放了几个安抚术过去，不过这也提醒他一件事，他转头对莎莎命令道：“找几个人学鸟叫和青蛙叫。”

    尼斯的苦笑是针对自己，因为这又是他矛盾的地方。他和他身边的人从来没有真正效忠于任何人，不管是和菲利普王子还是和玛格丽特，都只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他们却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够忠于他们。

    从山脚到山顶是一道长长的之字形阶梯，而且重重关卡，步步设房，不过这些防御同样也被如冰雹一般落下的弹丸砸烂了。原本驻守在那里的士兵就算侥幸逃出一命也各个带伤，根本就组织不起防御。

    在南方，教会的土地是免税的，所以很多地方把自己的土地挂在教会名下，这就大大侵害了领主们的权利，北地的教会一身势弱，教会的土地同样也要交税，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

    我们遭到伏击。

    尼斯也是刚刚想到这一点。

    “现在进攻，荣誉和财富正等着我们获取！”

    “那是当然。”

    “肯定还有侦察骑兵。”

    在城堡南侧没有被大火烧掉的那一面，一间比较大的房间被收拾出来，刚刚打了胜仗的领主和骑士们全都聚拢在这里，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玛格丽特被众人簇拥着坐在那里。

    女神战士原本是轻甲战士，就因为这身寒冰铠甲的缘故，变成重甲战士。

    两边相距十五公里，尼斯已经派出斥候守在两边路口，一旦有动静，她们就会立刻报告。

    “有人放毒烟。”

    从马鞍上取下武器。

    正因为如此，老头趁机表明自己的立场。

    转头对门口的侍从喝道。

    这些魔法师不管是数量还是实力，都不能和之前集结在沃福德镇那支国王军相比，根本布设不了大型的防御结界，只能替城堡外壁增加一层力场结界，所以士兵们全都躲进城堡里面，墙头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些东西被搬了下来，随军的工匠开始迅速组装了起来，很快的，一座座弩炮被倾斜着架好。

    和菲利普王子给的那五块领地不同，这片土地属于玫瑰十字团全体所有。

    从两千年前开始，她们的族人打的就是这种仗，所以很擅长隐匿和躲藏。

    尼斯正打算再说一些教会的好话，突然他的神情变得有些不对劲，“给我一个空房间。”

    太阳升到头顶，让人感觉晒得厉害。

    帕尔姆将高举着的红色旗帜放下来，重新举了另外一面黄色的旗帜。

    尼斯打算再赌一把，如果他是指挥官，他肯定会放六批侦察骑士，而且后面几批的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

    尼斯放下心来，不管是他还是女神战士，对于这样的损失都能够承受。

    另一部分女神战士把一只只木头箱子放在草丛里。

    不过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指挥官绝对是一个谨慎的人物。

    “既然你们这么不知好歹，自己放弃活命的机会，我也就不再白费劲了。”

    一阵慌乱之后，对面吹起撤退的军号。

    女神战士们的速度也不慢，她们只是在等尼斯的命令，这才慢了一拍。

    女神战士们一直排成长队等候在小路上，听到命令下来，他们立刻顺着小路跑了下去。

    快要到下半夜亮点的时候，突然，一道微弱的青光从东面射了过来。

    按照这个老头看来，如果安德鲁希亚子爵再这样不识时务，恐怕就不是一脚踢开，而是有性命之虞了。

    连着三轮攻击，城墙上留下三百多个小孔。

    守路口的女神战士报告道。

    随着那面旗帜的晃动，士兵们把一米多长如儿臂粗细的弩矢放入发射槽里，石弹飞出的时候，发出的是“呼呼”的声音，换成弩矢的时候，破空声立刻变得尖锐许多，那嗖嗖的声音让人听了浑身发毛。

    更何况，教皇克莱门多五世临死之间也没有从“启示录”上得到任何警告，这东西显然有着很大的局限性。

    尼斯想了想说道:“已经是两点了，他们肯定不敢来的太晚。”

    他更清楚八年前那段恩恩怨怨。

    看到这个信号，站在“火雷轨”旁边的那些魔法师全都开始准备魔法，其中一根黑曜石晶柱发出刺眼的红光。

    即便像安德鲁西亚子爵这样睿智的老人，都没有看出这里面隐藏的杀机。

    这东西也是大魔法师吉斯特贝恩的作品，同样也可以看作是一种魔法陷进，或者看做是一种大型的雷珠。

    城堡里不只有塞瑟尔男爵一家，还有周围其他领主、各家聘用的魔法师全都凑在一起。

    不只是他，拜尼和玫瑰十字团战斗团的成员都是同样的配置，身上都穿着三重护甲，最里面是用星盘巨蛲的皮制成的软甲，中间是一层秘银锁子甲，最外面是一件精金全身板甲，没有丝毫的技巧，完全凭着蛮力强攻，这些家伙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一路碾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那边吹起全军后撤的军号。

    所有的人立刻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原本热闹的景象瞬间不见了。

    “教会十七还可以做很多事。路克，帕尔姆和我都是从阿德蒙特修道院出来的……”

    搜索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在暗中窥探，尼斯这才打开“启示录”只见一串黑影正从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洞里出来，地洞外面有嘈杂的打响鼻的声音。

    尼斯很清楚一件事，时间会改变一切，别看玫瑰十字团现在和玛格丽特异常亲密，随着两边的发展，肯定会产生利益纠葛，如果把总部搬到夏马恩来的话，有些东西就必须争一下，那时候他就处在两难的境地了。

    从箭矢破空发出的劲急声响就可以听得出来，这些都是特制的硬弓。

    紧跟在他们身后那些士兵也差不到哪里去，都是一身钢质板甲，里面一件锁链甲，所不同的是，他们手里拧着的是十字弓。

    玛格丽特的眼睛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她早就在等机会想要让这个老头吃瘪了。

    圣殿骑士团就是最好的例子，教会宣布骑士团的罪名之后，各国就算嘴里宣称不愿相信，却第一时间把以前欠圣殿骑士的债赖掉了。

    “他肯定不会愿意的。”

    此刻城堡外墙朝着北面这一侧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露出中间的主楼。

    国王的人马乱成一团，失去战马的骑士在那里大喊着，他们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如果没有“启示录”尼斯根本不敢想象结果会怎么样。

    这些都是战利品，按照规矩，直接缴获的战利品归缴获者所有，这些需要变卖之后才能变成钱的东西，其中三成要交给玛格丽特，剩下七成分配给出兵的领主。

    更何况，对于一个独立的组织来说，哥伦安特的情况更加适合，因为那里的王室已经习惯领主们各行其是的习惯。

    陷阱全都发挥作用，女神战士们也不再躲着，她们翻身爬了起来，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标枪投了出去。

    现在他们打造的弩炮早已经换成了重量级。

    “其实只要限制教会的特权就可以了，没必要做得太过。”

    “教会的收入来自两部分，一部分是信徒的募捐，另外一部来自十一税，十一税是固定的，至于信徒的募捐只要出于自愿，我觉得没有什么关系。”

    那时一片低矮的山坡，山坡上有稀疏的树林，这么多人马一到，立刻将树林里面的鸟全都惊飞了起来。

    路克看着尼斯。

    山脚下的镇里，尼斯看着火球在城堡墙壁上炸开，心里不由得叹息这一次又得花一大笔钱。

    这招果然有效，黑暗中响起一片战马的嘶鸣。

    这些弩矢深深地扎进土层里，城墙上瞬间变得密密麻麻全都是孔洞。

    尼斯布下的剧毒陷阱和其他陷阱一起释放，但是这玩意需要靠风传播，所以见效才会这么慢。

    有的时候尼斯很矛盾，他想建立君主集权，但是身为领主，他又渴望手中拥有绝对的权力。

    玛格丽特当然不会被老家伙束缚住，她笑了笑说道：“不只是教堂，我还打算建造一批修道院和一座大型的神学院。

    不过没人在乎这些，重要的是城堡已经被攻下，这同样也意味着周围的领地已经不再属于塞巴斯蒂安控制，而是变成玛格丽特的地盘。

    帕尔姆毫无表情地挥动着旗帜，这一次他又换了一种挥动的方式，士兵们发射的弹药也换成了陶质的火罐。

    他正这么想着，远处就传来动静，那时一阵低沉的马蹄声，马蹄上肯定报过了什么东西。

    一位领主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不知道他们会走哪条路？”

    一个骑士越众而出，他也是从阿德蒙特修道院里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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