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乱象

个军官，他正在仔细观察，时不时还在地图上做些标记。

    事到如今，塞巴斯蒂安开始有些想念哈洛克了，这个老头虽然不给他面子，而且狂妄自大，却从来没有不臣之心。

    知道得越多，尼斯就感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智者，和他们比起来，自己还差得远，而且他的实力也差得远，在那些大势力眼里，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根本算不了什么。

    尼斯之所以敢用这样的打法，就因为这边全都是精锐，而且有了他之前的演示，玛格丽特手下的领主们也已经学会玫瑰十字团的攻城套路，先用“火雷轨”加“破城火雷”打破敌人的防护屏障，然后用大量的弩炮打破对方的防御，最后在一鼓作气杀进去。这种打法需要大量的金钱，还需要大量工匠支撑着，好在这边不缺钱，更不缺工匠。

    和之前两场胜仗不同，昨天晚上的伏击战，打赢的是敌方的精锐。

    就比如建造一间铁匠铺，代管者必须花钱购买打铁的用具，再请来铁匠，所得的就是每年铁匠铺的收益，一旦代管期限结束，铁匠铺的归属权是君主。

    那个军官点了点头，夏马恩王国以七人为一列，七列为一方阵，加上一个队长，正好五十人，平时不管行军还是开饭，都是以这个为单位。

    塞巴斯蒂安两次征兵，现在国王军的规模已经超过五万，聚集在四座大城的领主军队加起来也有五万左右，还有两万多外国军队。

    此刻的塞巴斯蒂安显露出异乎寻常的涵养功夫，他静静地坐着，丝毫都不动气。这样的涵养功夫是他在八年前那段被俘的岁月中练出来的，当初他如果没有这套本事，恐怕早已经没命了。

    在原订的计划里，他们并不打算把四座城全都打下来，只要打下王城，大局差不多就定下来了，所以王城德莫丽必须要攻打，除此之外，挡住王城前面的那座大城也必须打下来。

    此刻这位国王陛下就当底下那些人在放屁，他正心不在焉地想着自己的事。

    这四座城市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他们花费很大的力气师法赤兀鲁思人建立起的骑射兵团，明显不是敌方女神战士的对手。

    安德鲁希亚子爵苦笑着，他之前不敢反对，就是意识到这一点。

    “老师也这么说，他不清楚符记会的内幕，但是他觉得符记会的总部可能在两个地方，其中之一就是法兰克王国。”

    “也不是不可能，别忘了当年圣殿骑士团以五百人马攻破萨拉丁三万大军。”

    玛格丽特的军队按照原定计划分成六支军队，这些自由组合的军队选择各自的目标攻打。玛格丽特的本队总共四千人马泽驻守在法科兰德尔附近，盯住国王军的主力，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你总不可能故意让一些人打败仗吧？”

    类似的魔法其实是有的，可惜那属于精神或者灵魂的范畴，一向都遭到教会的打压，法罗迪家族和教会走得很近，所以从来不豢养这类魔法师。

    之前那场失败的夜袭已经给了这边足够的教训，玩夜袭他们绝对不是女神战士的对手，所以这一次行动肯定会在白天进行，先派突袭部队进攻，万一突袭不利，就干脆强攻。

    地图和情报送到这位指挥官的面前，他皱着眉头看了看，然后扔到一边。

    那个指挥官猛地锤了一下桌子，他的拳头砸倒的地方顿时凹下去一块。

    “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一个中年领主问道。他也感觉到不对劲，只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仪式结束，自然是一番庆祝。女神战士们笑逐颜开，一直以来她们都过着紧迫的日子，就算拥有舍伍德山谷也只是一个落脚点，现在总算有了一片像样的“领地”虽然不能世袭，但星娜身为超阶强者，不出意外的话，她的寿命会很长，活个八、九十岁绝对没问题，也就是说，这片领地至少可以经营半个世纪。

    确认完毕，那个军官从背后掏出一只兽笼，他从笼子里抓出一只灰色的貂，貂的背上有一个背包。

    这样一来，看上去他少收获了很多东西，其实是打消代管者的顾虑，让他们更加全心全意的经营代管领。

    他们没有安德鲁希亚子爵那分执着，不认为自己是领主们的代表，他们只担心领主这个阶级真的会消失，贵族将不得不紧紧依附于君王。

    山峰之上，一切都显得很正常，正常的巡逻，正常的放哨，正常的换班。

    僵持了好久，尼斯才轻叹一声说道：“我小时候以为我的父亲是一个有点精明的小贵族，一直到他去世，我都不知道他的秘密，没想到他下葬的那天，一切都变了，我不但遇上赛门，和圣殿骑士团拉上关系，还知道了父亲的另一面。”

    他这个诱饵已经摆在对方面前整整十天，能够忍这么久也算有本事。

    一个领主忧心忡忡地问道。没人希望失去手中的权柄。

    “不要。”

    “你加入万神殿就是想追查这件事？”

    尼斯既然说出自己的秘密，就不在乎多说一些东西出来，他也希望玛格丽特能够帮他参谋一些。在赛门老人沉睡的此刻，也就只有玛格丽特可以给他一些指点。

    符记会希望借此让教会离心离德，顺便毁掉圣殿骑士团这个教会的直属武装力量。

    得到代管领的人大多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选择，在被君主压榨的同时，也扩充着自己的实力。而此刻玛格丽特所做的就厚道多了，不但给了代管者施展的余地，还让代管者保有经营所得。

    之前的那次夜袭同样非常隐秘，为了不让玛格丽特的探子发现队伍集结的迹象，前任指挥官还特意完了一手鱼目混珠的把戏，夜袭队伍有是从秘密通道出去的，他自认不可能做得更好，但是消息仍旧泄漏了。

    “我觉得可以让玛格丽特试试。”

    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对财产进行核查，经营所得归代管着所有。

    “他应该是符记会的成员，而且他的死绝对不是意外，是一场谋杀。”

    十五岁之前，玛格丽特一直跟在一位慈善的老者身边，他是一位学者。

    “此刻，这边的军队分头行动，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两块领地被打下来，对方的领主都变聪明了，绝对不会硬撑着，一旦局势不妙，大多会选择逃跑，这些溃败的领主武装最终不是去王城，就是逃进法科兰德尔。”

    星娜急匆匆地说道。

    他们只有四千人马，却驻扎在离法科兰德尔十几公里外的地方，除了要盯住对方，也是勾引对方出击。

    尼斯突然想起这位关键人物。

    骑射兵团是标准的轻甲，抵挡普通的远程攻击还行，一旦碰上女神战士这样也以远程为主的的队伍就有大麻烦了；对方却是清一色的魔法铠甲，有轻甲的重量、重甲的防御力，本身的防御力就强，表面还有一层防护屏障，破甲箭拿那些铠甲根本没有办法。两边一比较，他们的骑射兵团立刻就处在下风。

    从兵力上来说，国王的人马远远超过这边，偏偏他们还龟缩在四座大城里，就等着这边的军队前去攻城。

    “他没你想象那样恶劣，他也不赞成把人迁回来，就算回来，也必须以军队的形式回来，不允许回以前的领地。”

    心里虽然这样想，不过欧没说出来，而是思索片刻，点头回道：“确实有必要让军队进入防御状态，把所有的弩炮准备好。”

    塞巴斯蒂安也知道这背后肯定是法罗迪家族的授意，很可能是想借此机会掌握夏马恩王国的军权。

    “看来，问题出在我们打得太顺了。”

    “说说你吧，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的父母。”

    军官稍稍透露一丝口风。

    可是这次夜袭失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尼斯问道：“从王城来的？还是被攻破那些领地的人？”

    欧对于这点还算放心。

    欧发出了一阵冷笑。

    玛格丽特静静地坐在尼斯身上，看着远处那座城市，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那个外国将领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但是他的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傲然：“不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至少不会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败得这么惨。”

    这当然只是开玩笑，尼斯不可能往心里去，事实上谁都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容不得一点疏忽。

    像代管领这样不可世袭的土地，最适合用来封赏。因为不能世袭，土地就算大一些，其他领主也不会说话，如果有人眼红的话，也可以选择同样的赏赐。

    “有很多领主已经提出他们希望把留在哥伦安特那些人叫过来，这里实在太缺人了。”

    “没人敢保证必胜。”

    “那就逃吧！能逃掉的人不可能很多，那座山上全都是玛格丽特的亲信近卫，只要把他们打掉，玛格丽特说话的声音就没现在这么大了，据我所知，那边不是很和睦。”

    玛格丽特冰雪聪明，立刻联想起尼斯之前一连串异常举动。

    “选择代管领的话，得到的土地会是领地的十倍，一个人得到代管领之后，就算运气很差，只要活了二十年就死了，他获得的利益肯定也相当于经营一块领地两百年的收获。”

    说实话，他现在确实碰到一个大难题，因为对本国的骑士没有信心，所以这次夜袭战动用的人马，是从各国的部队里借来的一批精锐，指挥官却是他的人。

    很显然这是一个精心的安排，有钱的人家虽然衣食无忧，也不缺享受，却有很多是非，她真正的父母虽然遗弃她，却也希望他一生平安，所以让一位学者收养她。

    尼斯正这么想着，突然“启示录”又有了反应，根本用不着打开“启示录”查看，尼斯也有绝对的把握是法科兰德尔城里的军队出动了。

    当时玛格丽特正好为怎么赏赐女神战士而烦恼，从心底里，她当然希望自己的班底能够拥有雄厚的实力，但是赏赐太过丰厚，其他领主肯定会说话，而且对将来也不利，而路克的抱怨恰好给了她一个启示。

    “应该是后者。”

    尼斯并没有接受这个好意。

    大厅的门口站着双岗，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不过那个守在城门口的人却没人拦着，他径直走到大厅正中央一张长桌前面。

    国女王的宝座，就算让菲利普王子早日登基成为哥伦安特国王，他也远远不够资格和那些大势力比拼。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旦突袭失败，就直接强攻。”

    “沃福德镇的失败和伯尔尼的陷落都还有一些理由，毕竟对方的准备充分，拥有大量的神术卷轴和攻城武器，但是这场夜袭战的失败应该没什么理由了吧？”

    欧瞪了这个家伙一眼，用全盛时期的圣殿骑士团来说事，根本就是抬杠。

    “我们的运气不错，好像用不着继续等下去了。”

    为了对付尼斯那套攻城战法，国王军这边也不得不忍痛拿出大把金钱往里面砸，此刻法科兰德尔的里里外外有两圈弩炮阵，外面一圈三百门弩炮，里面一百门弩炮，全部配备有足够数量的弩矢，火雷轨也准备了四十多架。

    星娜负责情报，她的人整天都盯着法科兰德尔的城门。

    “玛格丽特这样做，最后目的恐怕仍旧是收回君王的权力。想想看，你我拥有的土地才多少？一个代管领就是五万亩土地，一旦有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人获得代管领，他们占据的土地和掌握的人口就远远超过我们这些领主，从今往后，夏马恩就不再由国王、领主和平民这三个阶级组成，变成国王、代管者和平民。”

    玛格丽特看了尼斯一眼。

    玛格丽特说道。

    那只灰色的貂一路飞奔着跑进城里，城门口早就有人等候着，他迅速地从背包里取出地图和情报，其上快马朝着城主府而去。

    也正因为从小跟在这样一位学识渊博的老人身边，所以她早早就开始认字，并且喜欢上阅读，稍微大一些之后就经常和养父讨论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比她的姐姐伊丽莎白幸运得多。

    “从这里看过去，景色真美。”

    桌子旁边还跟着一排裁缝和武器匠人，只要挑选好护甲就可以找他们修改尺寸。

    星娜稍微想了想之后说道。

    她们绝对不担心赚不了钱，有尼斯这个财神在背后撑腰，想不赚钱也难。

    这是术赤兀鲁思人当年采用的战法，用主力盯住对方的主力，其他军队在最短的时间里，用最快的速度占领尽可能多的土地，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绝对什么东西都不留下。

    尼斯不是傻瓜，真的那样做的话，结果肯定会非常糟糕。

    尼斯怕星娜的异动被对方发现，把对方吓回去。他为了这一仗准备很久，所有的底牌都拿了出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听到底下的人憋了半天，别出来的仍旧只是龟缩防御的策略，塞巴斯蒂安心地一阵冷笑，可惜他不敢把这丝轻蔑显露在脸上，还得满脸堆笑的说道：“看来还是你们最了解我的意图，罗恩和梅莎特都太冲动了，一个妄图和对手决战，一个冒险夜袭，最终都没有得到好结果，看来挑选统帅还是得选择一个稳重老成的人物……”

    尼斯越发感到郁闷，对方的兵力是这边的六倍，却仍旧龟缩不动，法科兰德尔城里的指挥官难道属乌龟？

    这招极为恶毒，不过也有一个限制，那就是派出去的每一支军队都必须够强悍，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攻打下那些领地，否则一旦某一路出了问题，在攻打的过程中伤亡巨大，局势可能会像雪崩一样恶化。

    塞巴斯蒂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过玛格丽特的实力一旦受损，情况就很难说。

    “我让她们准备。”

    他们并不指望玛格丽特和安德鲁希亚翻脸，只要这两个人矛盾加深就已经足够。

    另一个领主问道。

    那位将军和自己这边的人对视一眼，他们在来这里之前，早已经商量过对策。

    一旁的那个将领嘟囔着说道。

    尼斯嘿嘿一阵冷笑，他完全能够想到那些领主的意图，除了故土情结，恐怕还有趁着战争的机会吸收人口的意图。

    金碧辉煌的夏马恩王宫里一片愁云笼罩，与之相反的是残垣断壁的伯尔尼城堡里却是一片欢天喜地。

    “我数了七十九根。”

    另外一个将领忧心忡忡的问道。

    “怎么？情报有问题？”

    大厅之中还有一群人也像这位将军一样满脸悲愤，而在对面，另一群人则一脸黯然，有些人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

    玛格丽特感觉到尼斯的失落。

    时间匆匆进入七月，天气渐渐变糟，三天两头会来一场小雨。

    “我以女王的名义，授予你沃福德镇代管者的身份，管理沃福德镇及其周围五万亩土地，这个职位不能继承，在你死后会收回给王室，不过在那之前，你将享有领主的权力，在你任职之前，我会对沃福德镇的财产进行清查，等到你卸任之后，王室会对沃福德镇的财产在此清查，所有多出来的财产将成为你的个人财富，归你的继承人所有……”

    “大家就忍忍吧，反正顶多再趴一个晚上。”

    另外一个将领说道。

    安德鲁希亚子爵叹道。

    代管领变的繁荣，代管领的居民变得富裕，最终得益的仍旧是他这个君主，而让她产生这个想法的是路克。

    “又有人进城了。”

    路克昨天晚上正好说到卡奥尼的事，卡奥尼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就是鸡肋，所以他打算放弃。

    谁都知道女神战士是那位女王陛下的直属人马，此刻就隐藏在山里，这些女人最擅长隐匿潜行，八年前的那场战争已经证明她们的厉害，他可不想班门弄斧。

    玛格丽特能够在王国军里面安插眼线，这边也一样，玛格丽特和安德鲁希亚之间的矛盾早已经为这边所知，他们甚至透过层层关系联络过安德鲁希亚子爵，想要拉拢他，可惜没能成功。

    “要不要命令他们在进攻的时候，尽可能小心一些？”

    玛格丽特看似做了很小的改变，实际上，她彻底改变了政治格局，其中的意义不下于法兰克王国腓力王试图建立君王主集权的努力。

    “对方会不会趁乱反攻？”

    “老师给过我一条线索，这可能和符记会内部的纷争有关，还涉及符记会未来的走向……”

    但是不给军权他也觉得头痛，接连不断的惨败，连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手里的将领是干什么的？

    “那里毕竟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安德鲁希亚的意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