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卷入风波

    像这样的地方非常合适打探消息，因为这里的怕那两个大家族，常常有什么说什么。

    「小心一些，我在前面带路，你们最好踩着我的脚印走。」尼斯吩咐道，他虽然是被迫前来，但是此刻他更像是这支队伍的首领。

    这一次也是如此。

    这是标准的教会式真话。

    所有的人都看着尼斯，其他人的实力再强，都没本事对付毒。

    那位王根本就对尼斯的经历不感兴趣，一个过眼烟云般的小人物，一个或许再也不会见面的外来者，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不过他还是从旁边刚刚换来那一叠貂皮里取出了一块，扔了过去。

    「原来您还是一位法师啊！」老婆子越发恭敬起来，能够从这么小一个口袋里倒出那么一大堆东西，除了法师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他并不担心尼斯和布莱克搞鬼。

    「那不可能作为根基。」尼斯没办法解释。

    「好吧，好吧，我们也进去，反正我也想看看这赫赫有名的死亡谷。」尼斯只得服软，他很清楚现在没有拒绝的空间。

    对于习惯整齐的砖房、雕花的栏杆与栅栏、马赛克拼花地板的他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很难看得上眼。

    「小生意？能够让那么多势力看上眼的小生意？」墨菲已经有些相信尼斯的实力了：「你很有钱？」

    「这就是你们部落那个人用来闯过死亡谷的装备？」墨菲看了看那满是黑土的山谷，心里多少有些发麻。

    更令他感到恐怖的是，他还没用佩森斯教派的秘法呢！

    墨菲愁眉苦脸，他被这个消息弄得心烦意乱。

    「我要干粮，越多越好，还有一些肉需要你们帮忙烤一下。」尼斯大声说道。

    「好吧，我现做。」尼斯朝着梅特洛招了招手：「给我一块貂皮。」

    「走死亡谷。」女孩咬着牙说道。

    尼斯故意拼命吐苦水。

    随着老婆子的命令，那些女孩立刻忙碌起来，有的和面，有的摊饼，有的腌肉，有的烧烤。

    尼斯有意这么说，这也算是一种报复。

    嘎吱一声轻响，宫殿的门打开了，一个侏儒走了出来，他斜着眼看了看尼斯和布莱克，很不屑地说道：「你们想那些还太早了，如果打算在武道上走得尽可能远，就别老是看着头顶上，眼睛应该一直盯着脚下，偶尔可以抬头看看前面，确认一下方向有没有走错。」

    当然这和他也有一些关系。

    一进城，尼斯就下了马，旁边立刻有一群小家伙围拢上来。

    不过和他之前遇到的检查比起来，这里要松得多，只要不是拖着大车，车上装着东西，或者藏头露脸看上去鬼鬼祟祟，都会被放行。

    那个青年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抢了这么两个人。桑巴尔德兰作为蛮族的圣地，有着绝对的影响力，他已经因为抢亲而惹下两家仇敌，不想再惹事端。

    留下这行文字的人是天弓一脉的创始人，桑巴尔德兰前前后后出过十七位圣阶人物，唯有他是弓箭手。

    「我到现在仍旧弄不明白，你们在南方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就贪图那几块领地？你们不是有，座人口数万的港口吗？哥伦安特整个国家也就只有五、六座城市比得上那座港口……」

    尼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过这种说法本身就是一种自我吹捧，没有好东西的话，哪里会受到那么多势力的觊觎？

    「你带了些什么礼物？」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跑了过来。

    侏儒把两个人带到一张桌子旁边。梅特洛就坐在那里，他前面的桌子上放着绫罗绸缎、镀金镀银的器具、精美的珐琅装饰品。

    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地面，看着两边塔一般的房屋，尼斯总算找到一丝王城的感觉。

    貂皮、宝石、银币和丝线圃凌空漂浮起来，它们在半空中渐渐解体，然后散开来，并且重新组合。

    其实最后那句根本就是废话，能够屏蔽预言术，就说明那块地方有着某种强大的力量，肯定恐怖至极。

    「用不着紧张，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借你们身上的一些东西。」一个人从树梢上跳下来。

    「这代表着你的荣誉，怎么能给我？你没有诚意。」那个女孩双手交叉，一副不肯放过他的样子。

    「还有我。」

    不过比火山喷发出的毒气更可怕的是这里的生物，几万年来，它们吸收着这里的毒素，聚集并且演化，最后变成更加可怕的剧毒。

    部落外围同样有一道宽却不深的壕沟，和一排土木结构的围墙。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还有疑问，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

    「没问题。」尼斯根本就不担心，因为这一切全都是真的，去阿萨克斯一问就知道。

    尼斯和布莱克一看清这个人的样子，眼神中立刻流露出一丝紧张。

    这里谈不上繁荣，但是还算有气派，不足之处在于粗糙了一些。

    这里十有八九是一个火山大裂隙。

    「弓箭手有没有通往圣阶的路？」尼斯低声问道。他问这个问题三分是好奇，七分是试探。

    「干粮要多少有多少。」一个老婆子异常殷勤地把尼斯请了进去。

    「这里的王说了他不欢迎你，你让他的女儿们当着大家的面打架，让他丢了大脸。」布莱克脸上一直堆着笑意，他从昨天一直笑到现在。

    「你能够帮我找份差事？」墨菲第一次打量起尼斯，他原本不太在意尼斯，一方面是因为实力差得太远，另一方面跑到北地来的人一般没什么地位可言。

    「你要什么？不会是我们的命吧？」尼斯问道。

    「不过在进死亡谷之前，我们来做一笔生意吧！」尼斯仍旧不肯吃亏。

    到了超阶，就不是人数能弥补等级上的差距，一个超阶强者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千军万马中出入，想杀谁就杀谁。

    他身上零碎的东西倒是很多，特别是各式各样的暗器，但是可以当礼物的却一件都没有。

    「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墨菲拉住女孩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条路走不通的。」尼斯懒洋洋地举起右手，手掌心里拖着两颗亮晶晶的珠子，那是占卜用的。

    从那之后他就知道了，女人对于小巧可爱的东西都没什么抵抗能力。

    「我们家！」

    贝莉蒂看过那本笔记里提到，这里的地非常松动，底下有很多天然空洞。

    「你的脑子不错。」老胖子在一旁哈哈笑了起来：「你们不是要开辟一条商路吗？那就开吧，我看好你们。」

    「年轻人，坐吧！别客气，在这里可没那么多讲究和礼仪。」那位王根本没等他们俩靠近，就直接拍了拍旁边的长凳。

    「特别是这个颜色，之前来的那几批商队全都没有这种颜色的货。」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撒娇一般地拿起一匹丝绸，搭在自己的肩上比来比去。

    这可不同于灵光闪现，那丝神韵完全不可捉摸。

    身为骑士虽然需要勇敢，但是这个时候显示勇气就是找死。骑士首先要明白的就是什么时候投降。

    拥有领地就是真正的贵族，哪怕这片领地在北地，哪怕这里的繁荣程度根本不能和南方比，哪怕这片领地连南方的一座村庄都比不上。

    尼斯转头朝着密林深处望去。

    那次袭击和之后的火灾不但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利益，还成就玫瑰十字商行的名声。现在谁都知道玫瑰十字商行底蕴深厚，而且和各方面都有关系，很难被击垮。

    布莱克看着尼斯，他不认为尼斯在吹牛。

    走到近前他才发现，这是一个不小的部落，因为行人和商队都要从这里通过，所以这里比其他地方格外繁荣一些。

    花了一个多小时穿戴整齐，连马都披上马铠，这些人终于踏上那恐怖的山谷。

    尼斯有些不知所措，布莱克却很坦然，他鞠了个躬，说了两句祝福的话之后，就坐了下来。

    布莱克同样脱掉外袍，他里面是一件贴身劲装，从头到脚都是银灰色，上面绣着绿色的树叶。

    尼斯和布莱克吓了一跳，两人迅速地举起弓箭。

    听到这个名字，连布莱克都倒抽一口凉气，另外五个人更是面如土色。

    「我家！」

    蛮族也有自己的神，还有神庙，神庙里的神官很多都会预言术，他们对预言的重视绝对在教会之上，因为北方经常会有天灾，如果不能预先知道的话，会死很多人。

    说实话，他心里很不痛快，不过这种不痛快并不是冲着尼斯，而是他感觉自己很冤。如果早知道用几个玩具就能够打动这些人的心，他又何必送昂贵的丝绸？

    「你们打算闯死亡谷，想必是为了穿过那里前往南方，但是你身无分文，难道想要靠做佣兵养家糊口？」尼斯吃准这些人没去过南方，不知道行情。

    「我们原本住在南方的一座港口，旁边就是海，我对钓鱼非常感兴趣，而且我还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那是一个老头，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我从来没有赢过他，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赢他一次。」尼斯说道。

    「欢迎，我们那里正缺人手。」尼斯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如果你不是吹牛的话，我就接受你的雇佣。」墨菲毕竟是蛮族，立刻一口答应下来。

    骑士、牧师、魔法师都有各自的巅峰，站在那个位置的人，全都拥有着近乎于神的实力。

    他的确有自信说这样的话，以他的实力，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商队他抢不了。

    他同样也能够肯定，他如果拒绝的话，那些人也不会杀他，但是会把他痛揍一顿，然后拖着他去闯死亡谷，结果还是一样。

    尼斯接过绳索绑在自己的腰上，万一踩到空洞，后面的人可以把他拉回来。

    他在动手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很受欢迎，因为之前他买过一个类似的小玩意作为礼物送给安娜小公主，结果连伊莲娜这个粗线条的女人都感到眼红。

    「不过，那个人恐怕已经找到通往圣阶的路。」布莱克留了一个尾巴，他不敢把话说死。

    这像天地间有无数座山峰，每一座山峰都不一样，山势不同，形状不同，高度也不同，但是登山的技巧都差不多，登山的工具也一样，如果某个人能够登上这座山的话，再登另外一座山会容易得多。

    那个男的叫墨菲，是一个小部落的成员，他的父亲是部落首领，他在家里排行老三，却是最有希望继?部落首领位置的人。

    尼斯和布莱克对望了一眼，同时无奈地耸了耸肩。

    「我想知道，在这里谁家的硬饼做得最好？谁家最擅长烤肉？」尼斯掏出一枚银币，在手指间弹跳着。

    尼斯也不多啰嗦?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他是俘虏，身为一个俘虏就应该有俘虏的样子。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权力。

    尼斯心中暗笑，这些颜色的丝绸就算在南方也很难买到，大部分都控制在他们的手里，剩下那一小部分也被其他商行藏了起来待价而沽。

    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叠已经烤好的硬饼。

    这两个人的实力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其他职业也有巅峰，像预言师和炼金术士达到终极的话，拥有的并不是强大的实力，而是神秘莫测的能力，前者能够看透过去未来，明辨祸福凶吉，后者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炼万物为神器。

    占卜的结果是前路断绝，过此行没有危险。

    「哪条路？」墨菲抬起头来。

    「你对预言术比我们了解得多，有什么办法能够躲避预言术的锁定？」墨菲也死马当活马医，他不认为尼斯真有办法，只是随口问一下。

    再说，万一走投无路，他还想躲到南方去，如果杀了教会的人，等于把这条路堵死了。

    突然老婆子压低声音，几乎是趴在尼斯的耳边说道：「听外面的人讲，那个女孩的夫家已经去请托尔圣殿的白先知，那对私奔的男女已经躲不了太久了。」

    那个小孩兴高采烈地拉着尼斯往前走，一直把他带到家门口，只听到他用土话喊了两声，里面立刻跑出一家人。

    这东西确实很可爱，本过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个玩具松鼠是在影射那个女孩，那个女孩也知一点，但是她仍旧忍不住一把将它抓在手里。

    「给我一个。」

    在梅特洛的对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胖子，这个人带着王冠，身上披着一件宽松的套衫，里面显然什么都没穿。

    「这一次轮到你了。」一个手下拍了拍尼斯。

    杀了桑巴尔德兰的人一旦被桑巴尔德兰知道，等待着他的将是无尽的追杀，而且没有一个部落敢收留他。

    「进去吧，难道你想让我们的王等得太久？」侏儒指了指身后的大门。

    一只只小手举了起来，这些小孩争先恐后想要抢下这笔交易。

    「你没有别的选择。」贝莉蒂急了，她知道情人并不是怕死，而是为她的安危担忧：「只有进入死亡谷，才能躲避预言术的搜索。」

    院长手里总共有二十六只老鼠，被琳达用种貂换过来之后，两个人把这些老鼠平分了。

    至于另外一个教会的成员同样也是大麻烦，教会的势力在北方算不得什么，但是真实实力绝对比三大圣地恐怖得多。

    「是硫磺。」尼斯大致已经明白死亡谷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够？」老婆子有些意外，不过她最不担心的就是大肚汉：「没问题，我们帮你现做，要多少有多少。」说着，她转身朝着女孩们大声吼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干活。」

    「我的港口遭受两次袭击，第一次被人烧了码头，第二次被人烧了仓库，前前后后损失了……」尼斯一下子卡住了。

    「你打算怎么办？」尼斯从袋子里取出食物，一个个递了过去。

    布莱克一路之上都在提类似的问题。

    小东西对危险的感应能力一向都让他惊叹。所以他百分之百确信，这个侏儒是一个让人仰望的存在。

    「随便拿几件东西出来，手帕就可以。」布来克兄在一旁提醒道，他很清楚蛮族女人的厉害。

    至于路克他们则涉及到贵族身份的确定。

    这个侏儒长得非常可笑，短手短脚，走起路来一摇一摆，脸上皱纹满布，完全就是一个小老头，但是偏偏一根毛都不长，光脑门也就算了，连眉毛都没有。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大家都认为玫瑰十字商行只是中型商行，但是现在，尽管帐面上负债累累，所有人却都把玫瑰十字商行算进顶级商行之列。

    「你知道的话，你家的其他人肯定也知道，那里不安全。」墨菲摇了摇头。

    法师那神奇的力量固然让人敬畏，不过让她如此恭敬的原因是法师全都很有钱，随意拿块泥巴都能够变成黄金。当然她不指望尼斯能够做到这一点，毕竟尼斯太年轻了，顶多就是一个学徒色。

    超阶强者赚钱很容易，随便一个任务都是上千金币，所以他要在这几个人前往南方之前，把他们雇下来。

    眼看着太阳渐渐落下，两个人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闲得无聊只能扯起刚才码头上看到的那一幕。

    这就是一幢大房子，里面还没有灯，用来照明的是火把，中间还生着一堆篝火。

    只是不知道这个侏儒走的是哪一条路？拥有的又是什么样的能力？

    这是海船。

    「这次总算一切顺利，我打算走海路去伊比利斯，在那里将货出手，虽然少赚了很多，但是安全得多，也节省时间。」梅特洛在那里说着生意经。

    「别废话，要不你自己拿出来，要不我亲自来取。」青年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威胁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一出了罗格斯菲尔德城，他们就离开大道在山林间穿行，因为这样更安全，不容易碰上劫匪。

    「幸亏有你，对付女人还是你有一套。」梅特洛朝着尼斯打着哈哈。

    「谁告诉你我的实力很强？」那个侏儒露出戏譃的笑意：「我在这里，当然是寻求庇护。」

    尼斯径直走了进去，对他这样明显不属于本地的人，那群人更是懒得检查。

    墨菲和他手下那四个人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尼斯一脸郁闷，他哪里知道蛮族女人的情感居然如此外露，而且性情那样粗野，连这些应该算是公主的女人，居然也看到好东西就抢，抢不到就打架。

    里面非常喧闹，到处是吵嚷声，还有人在吟诵着，也不知道是故事？还是叙事长诗？

    最大的可是那条木雕鲑鱼给了他某种触动，所以他无意识地把其中一丝神韵复制到那几个玩具上。

    他如果有钱的话，就可以从父亲那里买到属民和粮食，他的领地很快就会繁荣起来……

    「价值相当于二十吨白银。」布莱克替尼斯说了。

    尼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还要拿礼物出来。

    虽然名字叫死亡谷，这里倒也不是一点生机皆无，那些诡异的黑土和黄土上生长着许多灌木，它们的外形稀奇古怪，还都长着尖刺。

    「这个怎么样？」尼斯把那个木雕鲑鱼推到那个女孩的面前。

    干这活的全都是十岁不到的小孩子，这种工作可以让他们有机会赚两个小钱，也让他们熟悉如何照看牲畜。

    在此之前，他们只有在阿萨克斯才高人一等，到了别的地方，得到的待遇和那些准贵族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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