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卷入风波

;  说着他招了招手。

    那个青年一听立刻觉得有道理，他指了指身后说道：「听到了吗？我们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但是要你们配合。」

    「也不是必死无疑，只要事先有所准备还是可以通过的。死亡谷里面最可怕的是毒，那里面的花草树木甚至岩石和水里，全都充满剧毒，空气里也有毒，有时候厉害一些，有时候没那么致命。」女孩说了一些她知道的情况。

    以梅特洛的吝啬，他绝对不会送太多东西。

    以往他都要先把想法告诉伊斯特，然后由伊斯特制作出模型，有时候会遇到说零清楚的情况，用造物术的话，就可以直接把想法变成模型，不需要绕这么一个圈。

    「我要食物、衣服还有你们的马。」那个青年倒也不客气。

    尼斯垂头丧气地从魔法袋里掏出了一只卷轴，那是一只造物术卷轴，用它可以把脑子里想的东西制造出来。

    「你的钓鱼技术不错，你们带来的货同样不错。你们会发财的。」说着，这个老胖子抓了一把丝绸捻了几下。

    「我们要留着自己的弓箭。」布莱克从马鞍上摘下了箭囊和弓。身为天弓秘技的传承者，如果连弓都保不住，那绝对是难以磨灭的耻辱，而且失去了弓，他回桑巴尔德兰也不好交代。

    「我们跟在你身后?怎么样？」墨菲问道，他把一根绳索扔了过来。

    他这一次出来的时候带了十只，另外三只放在鼠王谷，它们代替小东西在那里坐镇。

    「你遇到什么事？损失多少？」这一次连那个女孩也好奇起来，因为这事关她的未来。

    「我今天早上就听说了，昨天的夜钓比赛居然让一个外国人拿了冠军，小子，你的钓鱼技术不错。」那位王大大咧咧地谈笑着。

    几天来，打探消息和购买食物都是尼斯和布莱克轮流前往，另外一个人留下来做人质。

    「为什么？」尼斯一直想要了解这方面的事，他绝对可以肯定，自己意识之中的那个武者之魂就是一个圣阶强者，一个不为人知的圣阶强者。

    「那就祝你好运吧！」梅特洛不咸不淡地说道，他现在和尼斯也就保持这样的关系，有事就合作，没事则各管各的，谈不上仇怨，也不显得亲近。

    女孩叫贝莉蒂，是罗格斯菲尔德城里一个大家族的女儿，从小就许配给城里另外一个大家族的成员。

    他做的那些小玩意有几只看起来特别灵动。

    「我也要。」

    那对情侣把这话当真，愁眉苦脸地对视着。

    他没打算用神术再预测一遍，这里是蛮族的土地，上帝的力量根本伸不进来，他的祈祷不会得到上帝的回应，反倒有可能触怒这里的神灵。

    「从这里到哥伦安特至少有一百七十公里，所有往南的路全都堵死了，我们怎么过去？」墨菲用力地捶打着树干。

    确实是长凳，桌边全都是长凳，连南方的酒馆都不如，至少在酒馆里全都是一个人坐的方凳。

    果然这里的柱子全都很粗，而且是石质的，支撑着粗大而坚固的木梁，房顶是木板做的。

    「还有其他办法吗？」贝莉蒂问道。

    那些女人除了年龄稍微大了一些的几个，其他人全都围拢过来。

    尼斯也只能有样学样。

    「不可能，如果那个人是圣阶的话，还有人敢对他伸爪子吗？」布莱克这么说是因为桑巴尔德兰就有一位圣阶强者，那位只要发一句话，所有的蛮族部落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他的这番话里没有一句假话，却充满让人误解的意思。

    而且小东西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在笼子里蜷缩成一团，还瑟瑟发抖。

    「食物？以你们的实力会弄不到食物？」布莱克对这个人的目的有所怀疑。

    「你能想象一小块貂皮、两颗碎宝石、一个丝线团做的东西，能够让女人抢成这样吗？」尼斯得意地说道：「和这个道理一样，这片土地上的人只是不懂怎么利用他们的资源罢了。」

    卷轴被撕开了。

    可惜，没人能够弄懂这句话的含义。

    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这一路上他们已经知道尼斯是先知，在预言术方实有点本事。几天来就是因为他的预言，让这群人躲过好几次伏击。

    正因为独一无二，所以也没有后来者对这句话进行诠释。

    随手一招，把两颗珠子收了回来，他离开队伍，骑着马朝着那个部落而去。

    无论衣服还是马铠，都密不透风，连眼睛的部位都有玻璃挡着。呼吸要透过一根长而粗的管子，管子里填充着木炭粉，开口的四周刻着净化术的魔法阵。

    这些小老鼠是最好的探路者，它们四散开去，如同一面扇子一般迅速展开，然后像一把梳子往前梳了过去。

    蛮族交易的时候是用银块结算，他要先换算一下，但是他对此不熟悉。

    做完最后的准备，尼斯抽出那个兽笼，把小东西和另外十只老鼠放了出去。

    他买这种卷轴，原本是打算做模型用的。

    尼斯撕开一只神术卷轴，大地顿时起了一阵波动，随着波动掠过，所有的东西全都染上一层红色，这些红色有深有浅。

    「听说是罗格斯菲尔德城里一个大家族的女儿跟个野男人跑了，那家人和女孩的夫家在到处抓人，为了这件事，从巴丹伦到西马特科尔都已经封锁了，出入都要严加盘查。」那个老婆子显然很喜欢谈论这种事，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倒出来。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和布莱克并没有听到声音，显然这里笼罩着一层隔音结界。

    尼斯非常满意这玩意的效果。

    「你不也是先知吗？应该有办法对付另外一个先知吧？」那个女孩问道。

    小老鼠们充当的就是猎狗的角色，一旦发现这些危险，就会发出警报。

    在梅特洛的旁边则聚拢了一大堆女人，从七、八岁到三、四十岁的都有。

    火山总是会释放出很多有毒的东西，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死亡，不知道有多少城市因此而消失。

    再说，去了那里难免遇上切尔哈兰侯爵，万一问起安娜小公主的情况，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在那些散碎的记忆中，此人总是隐藏着实力，装出高阶骑士的样子在战场厮杀，享受着杀戮的快|感。

    「你太看得起我了，同样是先知，还要看谁的实力更强。」尼斯苦笑了起来，他如果有这个本事，也就用不着担心教会了。

    尼斯和布莱克被裹挟在队伍的中间，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这群人是怎么一回事了。

    「死亡谷能够抵抗预言术？」尼斯立刻来了精神。

    「没那么恐怖，我们的部落里曾经有人进入过死亡谷的深处，知道一些里面的底细，我恰好看过他留下的笔记。」女孩说道。

    「可以去哥伦安特。」墨菲的一个手下立刻说道。

    「我们要自己去看看。」那个女孩的心思比较细腻，而且女人天性多疑。

    这位居然就是王，尼斯觉得实在太难以想象了。

    「除了皮毛，蛮族还有些什么？」布莱克疑惑不解地问道。他在这片土地上住了很久，很清楚蛮族的各个部落都能自给自足，需要从外面购买的东西很少，能够往外卖的东西更少。

    尼斯和布莱克只能自认倒循。

    打猎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哪怕再过一个月之后大雪封山，以此人的实力，肯定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这两个大家族的势力不小，一路上所有的部落都有他们的人驻守，所有的大路也都被封锁了，过往的行人和商队都要接受检查。

    尼斯的额头冒出冷汗，他上上下下摸了半天，最后又掏出魔法口袋翻找起来。

    「确实都有毒，连空气里都充满了毒素。」尼斯异常警戒地看着那些深红色的地方。

    就像当初布莱克猜测的那样，这对年轻男女是私奔的情侣。

    「什么生意？」墨菲倒是没有拒绝，蛮族生来就对财富很感兴趣，顺带地对生意、交易之类的词眼也有些在意。

    几个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阿萨克斯很多酒馆都比这里漂亮。

    这是桑巴尔德兰的标志。

    尼斯暗自猜想，里面的柱子肯定很粗，要不然承受不住一、两米厚的积雪压力。

    这些并不是货物，而是礼品，其中最好的一批丝绸都在这里，数量算不上很多。

    尼斯微微一愣，很快他就有些明白了。

    山腰上，八个人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中间放着一只大口袋，袋口散发出烤肉的香气。

    现在是秋季，却时不时会下一场雪，所以地面上多少有些积雪，但是死亡谷里的温度明显偏高，所以一点雪都没有，地上还都是干的。

    「我们也要进去？」尼斯感觉头皮发麻。

    尼斯注意了一下柱子。

    偏偏他又有种感觉，如果他能够把握那丝神韵，将来他的实力到了高阶巅峰之后，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跨过那道门槛，达到主教的级别。

    尼斯这才想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八件衣服、八副马铠渐渐成型。

    「还少了一些。」尼斯只对这一点不满意，他知道这家人以为他是一个人旅行，并不知道他的身后还有七个人，其中有六个人饭量很大。

    尼斯把手里那两颗珠子往地上一抛，看着珠子到处乱滚，然后慢慢地停下。

    侏儒咧嘴一笑：「别乱猜了，古往今来有过很多修炼体系，你自己不就学了一种？」

    「别听他们的，我家最合适！」

    从马上跳了下来，尼斯把最外面那件防寒旅行斗篷扔在马鞍上，他底下穿着的是教会的袍子，而且是按照他的身材裁剪的，蛮族的体型都比较大，个子也高，别说男人，就连女人也未必穿得下他的衣服。

    大门口果然有几个人守着。

    「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墨菲不冷不热地说道。

    「敢说这话的不是智者就是白痴。」从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生硬的嘲讽声。

    两个人两匹马，悠然行进在旷野之中。

    这个人正是在码头上被追杀的青年。

    「以前算得上，不过最近遭受一大笔损失，不但钱没了，还欠了一大笔债。」

    「我在南方有一座港口，因为一些生意上的原因，其他的港口甚至包括几个城邦联盟对我的港口都有觊腼之心，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厉害一些的人物压阵。」尼斯没有像一般商人那样自吹自擂一番，而是先把自己的困境说了出来。

    「一些小生意，只不过那是独家买卖。」尼斯故意显得低调。

    现在梅特洛正在里面，除了做交易，他还为这里的王带来一些礼物。

    「貂皮？你要貂皮干什么？」梅特洛异常奇怪，就算想要敷衍，也不能这么敷衍啊！

    三大圣地未必会在乎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徒弟，但是他们要维护自己的威望。

    果然，数百米外的树上还站着四个人，正是当初划船接应的那四个同伙。

    因为有御兽圈，又因为有小东西这个鼠王在，这些老鼠全都乖乖听命。

    「那实在太好了，以后肯定有机会的。」布莱克欣然接受这个非正式的邀请。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女孩突然大叫了一声：「有一条路可以走。」

    「现在其实就有一个不错的机会，你不是听到了吗？我们打算在北面也开辟一条商路。」尼斯说道，他想借助的就是布莱克在蛮族的关系。

    在桑巴尔德兰的英灵殿里挂着一张弓，一张普通到极点的木弓，一张没有弓弦的弓，底下写着一行字：「这就是通往极致的大门。」

    这些硬饼皮色雪白，看上去颇为硬实，东西确实不错。

    翻过山，远远地可以看到一个峡谷，在峡谷里有一个部落，这个部落像一扇大门竖在那里。

    在蛮族的地盘上，没有酒馆、旅店这种地方，想要过夜的话，他要不去找人家借宿，要不只能住帐篷，比外面好的地方就是这里有围墙，用不着担心劫匪和野兽的袭击，也就用不着安排守夜。马匹和马车也有人可以帮着照看。

    「那个抢亲的家伙明显实力不凡，他到底是什么等级？圣阶？」尼斯问。

    尼斯又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宝石，这些宝石全都只有米粒大小，是施法的触媒和炼金的材料。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丝线团、两枚银币。

    此刻他们正站在一处广场之上，前面是一座宫殿，这是一幢用花岗岩砌成的大房子，有着四十五度斜角的房顶，这样的角度应该算是很平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没必要抢他们的东西，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走。他们不是这个地力的人，没人会怀疑他们和我们有关，可以让他们打探消息和补充食物。」

    「我们打算再走走，有布莱克担任向导，应该不会有事。」尼斯不打算和梅特洛一起去伊比利斯，他对做生意没兴趣。

    「有。」布莱克回答得异常肯定，不过他的口气马上又软了下来：「不过很难，比魔法师、牧师和战士都要难得多。」

    死亡谷从这里一直延伸到边境，它并不只是一个山谷，而是像河流一般有不少分支，从地图上看，就像是一只趴着的蚰蜒。

    尼斯感觉不能这样下去，他干脆以攻为守反问道：「以您这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待在这样一个地方？」

    他朝着梅特洛又招了招手，反正那个卷轴的持续效果是五分钟，足够他制作上百个这样的小玩意。

    尼斯却一点都不敢露出轻视的神情，因为刚才他和布莱克说话的时候，他习惯性地布下一道结界，这个侏儒居然全听了去，这分本事可不简单。

    死亡谷里除了无处不在的毒，地下隐藏的空洞还有一项危险，那就是躲在暗处的毒虫和爬行生物。

    这玩意有些华而不实，因为它造出来的东西謇都虚有其表，如果用它制造刀剑的龄，肯定是一砍就气的那种，用它制作弓的摄，能够把箭射出三、四十米就已经不错了。

    这座宫殿实在很寒酸，一进入里面，尼斯首先想到的是酒馆。

    尼斯把马缰绳扔给一个长得漂亮、身上也干净的小孩。

    佩森斯教派的秘法最大的特征就是隐密，现在居然被人一眼看透了。

    而进入圣阶之后，再多超阶强者也无法与之抗衡，那就更恐怖了。

    「躲到另外一个神控制的地盘去。」尼斯又给了一个建议，这次他说的是实话。

    当今世上圣阶强者寥寥可数，很多人还不喜欢管闲事，所以没人敢惹怒圣阶强者。

    「倒底是什么让那么多人在意？」墨菲的好奇心被引了起来。

    他早就把尼斯这群人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群人最擅长的就是经营，而在哥伦安特最缺的其实就是钱。

    一堆厚实的皮革、木头、木炭、桦树皮、玻璃、两个很大的线团和刚刚熬制的骨胶，这一切在造物术的作用下，正在分解组合。

    尼斯越发觉得此人高深莫测。

    看得出这个部落比较强势，所以那两个大家族不敢太过放肆，不敢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地盘。

    「是的。」布莱克点了点头，他代替其他人解释：「进入死亡谷的人，一向都难以算出凶吉，那是一块恐怖之地。」

    他本人是为了安全，如果他在北方闯出一些名堂，建立起一股势力，那么就算将来有一天他和圣殿骑士团的关系暴露了，教会也未必敢动他。

    「您是圣……不对，您是巫师。」尼斯闻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和魔法师有点像，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魔法师。

    他马上看到了墨菲凶厉的眼神。

    其他人倒也没反对，大家都知道想要闯过这里不容易，即便有强悍的实力也没用，只有靠神术和魔法的力量。

    「办法很多，你们的手上如果有一件神器的话，就用不着担心什么预言术。」

    一张接着一张毛皮被搬上另外一艘船，那是一艘更大的船，船舷特意加高过，还加了一层牛皮的蒙布。

    「门口那群人是怎么回事？」尼斯很随意地问道。

    「如果不是父亲不允许，我倒是很想去南方闯荡一番。」布莱克满怀憧憬地说道。

    和玫瑰十字商行有关的事，在贝尔格早就传开了，大家在空闲的时候经常把玫瑰十字商行损失的金币换算成各种币值，结果总是会引起一阵惊诧之声。

    尼斯并不怕这些小老鼠出事，它们对毒素的承受力高得惊人，特别是那些金属性毒素，它们直接喝水银都没事，而火山喷发出的毒素大部分属于这一类。

    八个人八匹马，在崇山峻岭间穿梭着，每一次总是有一个人在最后面，负责掩盖走过的痕迹。

    弹指间的工夫，一只活泼可爱的小松鼠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它有着宝石做的大眼睛，一团蓬松而又宽大的尾巴，两只前爪很有精神地搭在胸前，下巴微微翘着。

    「帮我把这些也烤了。」尼斯从旅行斗篷底下取出一个口袋，往地士一倒，一大堆血淋淋的肉块被倒了出来，这是路上猎获的猎物，已经剥皮、剔骨，切成小块。

    突然他蹲下来抓了一把黄土，凑到眼前仔细观察着。

    尼斯的问题让布莱克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弄懂。

    这绝对是一个最没品、最无耻的圣阶人物。

    「这是什么？」那个女孩低声问道，她的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紧张，因为闯死亡谷是她提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