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内部问题

句戏言。”尼斯苦笑了起来，当初他的那番诡辩，被作场的宾客传扬了出去，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一个标志。

    “我们能等，据我所知，贵行一个月能够建造十几艘船，一年就是一百四、五十艘，我们最多只要等待一年。”那个女人显得通情达理。

    “我刚才转了一圈，好像还在做生意。”尼斯觉得问题没有那么严重。

    “牧师老爷，您好……您要不要到我这里来坐坐？”

    等马车到了交易广场门前，尼斯从车上下来，更被这里的人流吓了一跳。

    “先告诉大家这件事，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对手又出新招了。”尼斯不得不让自家商行扮演弱者的角色。

    他的话说完，底下一阵沉默，所有的人都琢磨着这个信用制度。

    尼斯一直注意着着梅特洛的反映，他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家伙。

    通往阿萨克斯的大道显得有些拥挤，特别是进城那一段，大车、板车和玛车排成长龙。赶车的人全都抱怨着，现在是最炎热的季节，毒辣的日头直晒下来，路面贺得可以煎鸡蛋，他们只比鸡蛋好一些，被蒸了个半熟。

    “听说卡奥尼是一个如幻境般美妙的地方，我一定要去看一下。”那个壮汉说道。

    梅特洛原本以为自己将会是第三个受益者，没想到生意越来越好、利润越来越丰厚的时候，突然出了问题，这个责任可就全都压在他的身上。他已经好几次听到，有人私底下评论他，说他没本事。

    尼斯从楼上下来，立刻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有实力就是好，即便算计别人，也能够让别人说不出话来，还要表示感谢。

    他这样说除了和造船的事有关，也是为了安定人心，因为下一步，那些眼红白糖生意的势力和马文手下的商行，十有八九要对这些商行下手。

    从伊比利斯来的货被人一下子全都买走的消息，迅速在港口散播开来。

    “团长让我请你过去，交易广场那边好像出了点事。”那个人非常恭敬地说道。

    当初路克的那些亲戚竞争，是被他一巴掌打回去的，这让路克的威信跌落不少。如果他对梅特洛的那些小动作视而不见的话，对路克就太不公平了。

    “好吧，好吧。”尼斯知道这四个家伙赖上他了：“想要对付其他商行，恐怕有些难度，我不想让人说成是疯狗，所以只能在自己身上挖掘一下潜力。”

    “是啊，就应该这样，没拿钱出来，怎么有资格说货是他的？”

    这些花草是从外面移植来的，它们的作用是代替雕塑。

    尼斯铯对没有说错，当初为了招待那些贵宾，他们把卡奥尼全都改造一番，从居住到享受，全都是顶级的，阿萨克斯随然是一座城市，反而显得简陋一些，也太过喧哗。

    这越发可以确信有人在幕后捣鬼。

    “大概二十分钟。”那个见习骑士连忙回答。

    “完全可以。”尼斯同意这个想法，对于近海贸易来说，船的速度非常重要。一艘慢船跑一趟，快船很可能可以跑三、四趟。倒是远洋贸易更在意船的运载量和坚固性，对船的速度没什么讲究。

    教会有自己的港口，也有自己的造船厂和船工，可惜没有顶级的造船师传。就算培养出一、两个不错的造船师，也会被那些城邦联盟挖走。各个城邦联盟在这方面非常肯付出代价。他们肯给钱、给地位，甚至会用联姻的办法，让那些挖过来的人才成为某个大家族的旁系。

    很快餐桌重新被布置好，桌子也加长一截。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大部分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路克这才让人搬来椅子。众人坐下之后，尼斯随手打了几个手印，启动了四周的隔绝法阵。他这才说道：“各位想必已经知道，交易广场出了一些问题。”

    就在这时候，底下有一个身材魁梧、脸却长得很大众化的人，用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说道：“恕我冒昧，我们几家商行一直都期望能够和贵商行进一步合作，希望能够……能够得到一些奶油的配额。”

    “贵商行真实深明大义，不愧为阿萨克斯的楷模。”一位名人子弟文绉绉地称赞着。

    “拉维利先生这一次可帮了我们大忙，他的船队带着大批货物到来。”路克在一旁解释着这位的来意。

    尼斯和周围的人打了声招呼，就挤开人群朝着休息区而去。

    “你们让我过来打算怎么办？”尼斯问道。

    之前艾玛尔红衣主教曾经对他们的船显露出浓厚的兴趣，会不久之前那场挫败有关。

    尼斯等到喧闹声过去，这才继续说道：“我要提的第二件事是，从今往后我们商行将从管理层一点一点淡出，当初我们建造交易广场，是想为阿萨克斯尽一分心意，交易广场并不属于我们，它是全体阿萨克斯人的财产。”

    商行赚钱靠的是大宗买卖，只有那些看不上眼的小生意才扔给各家店铺经营，这也是梅特洛一直抱怨大宗交易太少的原因。

    等到客套话说完后，尼斯终于转入话题。

    “只要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那个女人眉开眼笑，她确实有把握，她旁边的这些人代表的是阿萨克斯的“名门”，没人敢不给这些“名门”面子。

    这件魔法袍是在老裁缝那里买的，上面没有一个防护法阵，却有一堆诸如“魔力汇聚加速”、“精神力增幅”、“魔法能量微调”之类辅助修炼用的功能。

    从古代流传至今的建筑学理论，都认为大片空地必须有装饰物点缀，一般都是用雕塑，就像大城市广场四周总是会有雕像或者喷泉。玫瑰十字商行没这么多钱，也没时间搞这些东西，所以直接用花、草、灌木和小型乔木代替。

    “这十几家商行加起来有多少船？”尼斯想要知道自己这边的实力。

    “您说得不错，确实有必要扩大理事会的规模。”

    “这几位是从伊比利斯来的。”路克走到近前，替尼斯介绍着身后那几个人。

    底下的人也一个劲点头，嘴里“是啊、是啊”地说着，一年的时间他们绝对等得起。

    为了修炼，他甚至连交易广场的开幕仪式都没出席，这一次要不是路克来信说他们遇到了大麻烦，他恐怕也不会离开卡奥尼。

    “如果我们能够让产量提升呢？”

    梅特洛张了张嘴，但是最后也没说出口。

    “你刚才想说的好消息，肯定是交易广场的生意异常火爆吧？”尼斯会这样猜，并没什么奇怪，有那么旺的人气，从外地来的行商肯定会被吸引到这里来。

    “快看，是牧师老爷来了。”

    虽然被打脸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是这两个人不得不承认尼斯处理得很公道。俗站说：“无欲则刚。”尼斯对金钱看得很淡，也不在乎权力，更没有亲戚掣肘，这一点只有伊斯特能够与之相比。

    说这话的人对那几家店铺心有怨气，要知道货物就这么多，交易广场的生意又异常火爆，依附于梅特洛的店铺得了好处，就意味着其他店铺的利益受到侵害。

    现在因为有了自己的教堂，圣力来得容易，圣性的提升也快，他在祈祷方面有些懈怠，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修炼魔法上。

    另外一个人阴阳怪气地说道：“现在理事会的人员好像有些太多了，以至于良莠不齐，如果有人愿意退出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交易广场在的地方原本属于比较偏僻的角落，但是现在却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一路上，马车又只能一点一点往前面挪。

    这座港口给他的感觉和一个月前有点不同了。

    “现在大部分港口都在抵制我们的奶油，你们有把握卖得出去？”尼斯忍不住问道。

    他也清楚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商行都丢了脸，他的威信就算受到一些打击，也还说的过去。

    尼斯越来越兴奋，好半天，他才清醒过来，朝着底下的人狂笑着说道：“信用，我要建立一套信用制度，在场的各位是我们商行最忠实的朋友，全都拥有一级信用。”

    尼斯一点都没有在意，他不疾不徐地问道：“那批人给钱了吗？”

    他们原本打算买下阿萨克斯那两座修船厂，可惜没有成功，修船厂以前一直控制在五巨头手里，现在则是马文他们三个掌握着。

    “我可以答应，不过你们必须自己说服联合会。”尼斯不想卷入这种利益纷争。

    “大概五、六十艘，都是一些规模不大的商行……大部分是本地人开的。”梅特洛说道尼斯知道本地人的意思。

    餐桌上立刻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尼斯，此刻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感谢刚才开口的这位。

    “……”

    “如果不信任玫瑰十字商行的信誉，不如直接退出，像我就对玫瑰十字商行的信誉深信无疑，如果我也得到相同的承诺，我就敢当初拿出钱来。”

    梅特洛满脸苦涩，如果他能够解决的话，也就不会来麻烦尼斯。这件事宣扬开来，对于他的威信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他确实是因为刚才那番话，才想到这套制度。

    现在是七月底，正是最热的时候，就算到了晚上，天气也仍旧热得让人受不了，要到十点之后，气温才会稍微降低一些。所以很多有钱人连晚饭都在这里吃，不到十点，绝对不会回自己家。

    梅特洛让人准备的地方，是在休息区比较偏僻的角落里，一道屏风将这里和其他地方隔开。

    之前没人捅破这件事，是因为梅特洛并没有牺牲大家的利益，他只是比较照顾一些店铺，有什么好的货色总是优先给他们，除此之外，没什么太过分的地方。

    尼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当初那个模型并没有太多细节。

    “那是我们的荣幸。”尼斯也加入互相吹捧的行列。

    跟着人群往前走了几十米，他己经知逍原因。

    “先带我去交易广场看看。”尼斯吩咐道。

    “那是你的问题。”尼斯没趣替这个家伙擦屁股。

    一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旁边还有一只拳头大小的熏香炉，从里面飘出一股浓郁的乳香。

    所以教会的造船厂有人，但是没人才，有资源，但是没技术，而玫瑰十字商行的新式长船恰好不需要什么技术，一群农夫稍微训练一下，就可以把船造出来。

    不说别的。单单交易广场的门面，私底下已经被卖到很高的价钱，而且有得是人抢着要。

    “我不知道其他几位的想法，反正我们商行不打算走正规管道。”那个女人倒是直言不讳。

    这些本地人显然都是来享受阴凉的。

    交易广场居然会因为这个原因积累如此多的人气，确实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底下的人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一次没人站出来回应。

    尼斯说得很含糊，他现在有些明白那位令他痛恨的腓特烈公爵的想法了，身为上位者，就算错了，也不能承认，“为了弥补漏洞，不让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有机可乘，我们打算做一些改变……首先，我觉得有必要进一步扩大理事会的规模和职权。”

    商业上的争斗讲究的正是人脉和本钱，对方在这两方面全都压过他们一筹。

    “原来是牧师老爷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在完工之前，他来过休息区好几次，但完工之后，他确实第一次来这里。

    “给了。”

    有人出头帮着挤兑那些不知趣的家伙，自然也有人跑出来拍玫瑰十字商行的马屁。

    “你说的是那十几家和我们关系不错的商行？”梅特洛问道。他、路克和伊斯特也讨论过这件事，最后想出的办法也差不多。

    有路克在，肯定是以路克为主、尼斯为辅，他在这里就显得没意义了，还不如去厨房看着，让厨师们加快一些手脚。

    底下立刻有心思灵活的人高声喊道：“当然没有，要不然我们怎么会选择站在这一边？”

    “看来我要去一趟教皇国，拜访一下艾玛尔红衣主教了，等到我回来，一切都会改变。”

    此刻这个地方同样也坐满人，不过坐在这里的全都是一群体面人。虽然他们的目的也一样，都是冲着这里的阴凉来的，但是他们并不是免费享受，总会点上些东西，一边吃，一边聊，有一些老人甚至在下棋和打牌。梅特洛的办公室在最顶端，尼斯一个人上去了。

    现在的他不再整夜祈祷，但是半夜和凌晨这两次祈祷绝对不会漏掉。可惜，这里不是卡奥尼，不在自己的教堂里祈祷，效果实在让他失望，差了不只十倍。

    这绝对是一个很诱人的提议。

    长宽各两米的一间小房间里，尼斯在那里低声祈祷着。

    这些是教会绝对不可能给予的。

    傍晚时分，交易广场的人群渐渐散去。在交易区，各家商铺的店员开始收拾门面和核算帐目，梅特洛手下的会计师正一家家的统计着交易量，这里每天的帐目都要理得清清楚楚，不允许有丝毫误差。

    尼斯这才停止修炼，他撩开窗帘朝着外面张望着。

    这不只是为了拍玫瑰十字商行的马屁，更重要的原因是，尼斯的“灵感闪现”名声远播，每一次都能够带来大量的好处。

    “你认为应该怎么防止类似的事发生？”路克在一旁帮腔，底下的人对梅特洛的批评之声已经够多了，他早就觉得有必要让这个家伙收敛一些。

    交易广场刚开的那段日子，经常有人试图躲在某个角落里不出去，有几次还在躲藏者的身上搜出了灯油和打火石，显然不怀好意。

    在平台的边缘放着一排长桌，桌子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点心，还有酒和饮料，旁边摆着干净的餐盘和杯子。想吃什么，自己随便拿。

    “大家去休息区谈吧！”梅特洛早有准备。

    尼斯却在发呆。

    当一楼阳光从窗栏透进来，他停止了祈祷。从地上站起来，在墙角上一按，旁边立刻露出一扇小门。这间祈祷室建造在阁楼上，靠一道楼梯上下。

    “情况怎么样？”尼斯径直问道。

    再说，有了尼斯刚才的承诺，他们可以买一些旧船来先用，以后再换成玫瑰十字商行的新式长船。

    特别是在楼梯或者台阶之类的地方全都坐满了人，楼梯被阿门当作座椅，行人上下的时候，执行下很窄的一条通道。

    一个尖嘴猴腮、骨瘦如柴的小老头颤巍巍站了起来，问道：“贵商行曾经承诺过给我们这几家店铺一些货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兑现？”

    店员们一哄闹，原本坐在楼梯上的当地人立刻站了起来有的也朝着尼斯鞠躬致意，也有一些人满脸羞愧地偷偷溜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各家店铺的账目总算核算清楚。店铺老板们总是最后一个离开，他们拉动门口的一根绳索，就看到从房顶上慢悠悠地落下一道帘子。这道帘子用巴掌宽的长木板拼成，拉下来之后就是一面颇为牢固的木墙，底下有锁。

    这句话顿时拉近两边的距离，也让尼斯对这位外表粗豪的汉子刮目相看。

    虽然少了一丝艺术气息，却多了些许自然韵味。

    这段日子，他又恢复到刚刚成为牧师时的勤勉。想当初，他下半夜根本不睡觉，从黎明一直祈祷到清晨，为的就是比其他人多积攒一点圣力。

    “你等了多久？”尼斯问道。

    人总是会有贪欲，这些人自然希望得到更多的权力和更高的地位。至于那些“名门”，他们一开始对理事会并不看在眼里，他们原本以为那是下等人的集会，但是随着理事会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们全都心动了。更何况，理事会涉及的领域，大部分和奢侈品有关，打交道的全都是上流人物。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梅特洛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请尼斯坐下。

    这是客套话，不过里面也有一点好奇的成分。随着教堂的落成，也随着“卡奥尼的节俭”渐渐流行开来，这个曾经的灾难之地变得越来越有名。

    请客的地方仍旧在交易广场的休息区，不过这一次没有安排在角落里，而是设在交易区最好的一块地方。

    当初港口的作坊主和店铺老板们一起去见尼斯的时候，这些商行要不在观望，要不挤不进这个圈子，等到联合会建立起来，第一批奶油从作坊出来被卖到教皇国，这些没能够参与进来的商行，全都眼红起来。

    梅特洛一句话不说，只是盯着尼斯，他也知道这件事棘手，要不然也不会叫尼斯过来。

    此人名叫海尔法·拉维利，他可不是什么商行的代表，而是真正的老板，他拥有的商行在伊比利斯排名第五，远不是玫瑰十字商行所能够比拟。

    所谓不走正规管道，其实就是走私。她敢这么说，是因为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和走私有点关联。大商行因为资本和管道的关系，所以用不着走私，也能够保证丰厚的利润，小商行就不行了，他们拿不到便宜的货物，通往东方的航路又不那么好走，想要有足够的利润，就只能在做正当生意的同时，做一些走私的买卖。尼斯当然不会表示反对，反正走私的又不是他。

    梅特洛的口气很大，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进中档货色的“小商贩”了。

    尼斯放心了，既然能够等这么久，说明不是什么急事。

    “今天早上，交易广场刚刚开张，就有人连着下了一批大单子，买走了刚刚到港那些伊比利斯的商品。”梅特洛急不可耐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玫块十字商行邀请的主要是两种人，一种是联合会的理事，另外一种就是阿隆克斯的“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