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套中套

    “把军队和治安队合并怎么样？这个权力最大，实力也最强，再加上我们的财力，绝对可以把这座港口控制在手里。”

    路克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已经四处张贴布告，不过想要抓捕到这个人，可能性恐怕不大。”

    “你带我过去。”

    他的话一出口，四个人顿时恍然大悟，之前的不妥是因为太过危险，现在的不妥是因为格局太小。

    他们可以煽动这里的居民闹事，但是那样只会坐实“对外来者不友好的港口”这个称号。

    他们的底牌是居住在阿萨克斯的数万居民，这里面包括本地人，也包括外来者，如果教会逼得太紧的话，他们就会煽动起这些人。

    “我们的那座作坊抓过不少间谍，其中大部分是贝尔兰多斯派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你派来的。”

    交易方面也不复杂，等于是做个中间人，再提供一些诸如借贷、运输之类的服务，反正都是最简单的职能，也用不着太多人，维持这样一个体系根本花不了多少钱，但是影响力却不小。

    老牧师打算揪住这一点不放。

    教会能够发展成现在这样的规模，有一个原因就是教会的人都不是迂腐之辈，或者说，哪怕最固执最虔诚的信徒，也带着一丝功利之心，只要对增加教会的影响力有益，哪怕手段有点见不得人，他们也会做。

    “放心，再多的木炭都不够用。”

    一个高明的外交家，可以得到很多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

    那边的商谈一下子被打断了，三个人原本就头晕脑胀，正好借这个机会冷静一下。

    “承认就好。”

    对面那三个人一阵茫然，他们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以为只是一番空话。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梅特洛立刻叫了起来。

    现在催眠术的痕迹已经不存在了，那具尸体成了对贝尔兰多斯和冈波斯非常不利的证明。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尼斯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玫瑰十字商行想要强行让交易变得有规范、有秩序，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是划块地盘，对里面的交易进行严格控制，这绝对做得到。

    伊斯特和帕尔姆眼看情况不妙，互相打了个眼色，转身就走。

    更何况身为一个狂信之徒，只要对教会有利，只要有助于传播上帝的威严，他都愿意承认，而路克他们几个全都是教会出身，做的事又对教会有利，他并不吝于帮忙。

    伊斯特和帕尔姆没兴趣参与那边的争论，两个人凑到尼斯的身边。

    虽然还没有想清楚细节，尼斯仍旧把想法说了出来：“以玫瑰十字商行的名义划走一块地盘，和港口的其他区域隔开。在这块地盘里一切都由我们说了算，治安由我们自己负责，里面弄一些店面租出去，店面不需要很大，只需要放一些样品就够了，而且要标明价格。外来的商人在我们这里转一圈，等于看过所有的商铺。如果有买家钱不够，我们还可以代为赊账……这一点得有限制才行，信誉好的可以多赊一些，信誉不好的免谈。我们还可以提供船只、水手和佣兵……”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让马文心头发毛的是，这个疑虑同样也可以延伸到他们身上，他们这样拼命保冈波斯，是不是他们自己也不怎么干净？

    到了现在他已经彻底看透，这个局根本不是他最初想像的那样，单单冲着贝尔兰多斯，对方根本是想把五大巨头全都装进口袋里。

    老牧师决定狮子大开口。

    那个老牧师一开始还没有琢磨过来，好半天才想通尼斯想干什么。

    马文承认当初那些龌龊的勾当，他现在想看看尼斯的后招。

    “这些船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好，就搞这么一个东西，什么都可以管，又不需要太多人手，还可以把阿萨克斯方方面面的人全都拉拢过来。”

    他原本是想要尼斯别动歪脑筋，没想到这句话居然让原本没什么办法的尼斯看到了一线曙光。

    这两千多本圣经虽然不是手抄的，却可以透过特殊的炼制，达到手抄经书的效果，教会有这种技术，只不过以往没有这个名义罢了，人为制造神迹也是要有理由的。

    “最近我们手头有些紧，您或许听说过我们建了一座教堂，现在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开销早已经超出当初的预计，我们现在每一分钱全都花在那上面，所以我只能给你承诺，没办法立刻兑现。”

    梅特洛挠头。

    尼斯知道对方不会妥协，所以只能应承下来。

    “我没打算买，我想的是换，这样的破烂旧船，五艘大型船换一艘我们用的新船，中型船是十艘换一艘，小型的……”

    老牧师挺高兴，不过他转念一想，又担心尼斯会偷工减料：“丑话说在前面，纸还是得用那种纸，所有的插图也都要涂上颜色，你可别拿差劲的货色唬弄我。”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尼斯的底牌，这张底牌比他们想像得更大、更强、也更加恐怖，对方居然打算毁掉这座港口的繁荣。

    他已经修建了十几间救济院，对于那些孤儿长大之后的出路也有些忧心，尼斯的提议确实很对他的胃口，但是不能够立刻得到一笔募捐是比较遗憾的一件事。

    几个人偷偷看着帕尔姆，后者被看得恼火，但是又不敢发作，因为他确实有可能上类似的当。

    身为教会的成员，他已经看多了黑暗和丑陋，路克他们做的根本算不上什么，与腓力四世和教皇联手陷害圣殿骑士团根本不能比。他在那件事上没有说话，此刻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当然不知道，尼斯根本没打算按照原来的价钱卖掉那两千多本圣经，而是把价钱提高到原来的十倍。

    “居然没有一个位子适合我们。”

    马文汗如雨下，身体有些发颤了。

    路克权衡利弊，最后做出选择。

    无所事事的他看着码头，这处码头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排破烂的旧船，今后这处码头属于他们之后，那些旧船肯定要移开。

    提出质疑的人并不是想帮贝尔兰多斯，对于这条疯狗，连本地人都感到非常讨厌，大家真正同情的是被无辜卷入的冈波斯，但是那八个富商先后向贸易行会和教堂报案之后，再也没人说那些话了。

    到时候在法庭上，主审官只要问一句：“你们是不是事先就预料到贝尔兰多斯子爵会对玫瑰十字商行动手？”

    这一次就是让梅特洛练练手。

    “没必要这样吧？这实在太亏了。”

    尼斯的把握十足，对方在这次的事件里有着太多的把柄可抓。

    老牧师并不感到意外。事发的第二天，教会就让预言师确定冈波斯的去向，结果却发现和冈波斯有关的一切都已被掩盖。

    尼斯只能再说得清楚一些：“我会把阿萨克斯所有的商行都请来旁听，并且将庭审记录印刷许多份，分发给各个港口，顺便向各个港口提议，将阿萨克斯列为对外来者不友好的港口。”

    这说明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背后隐藏着一股势力。

    事实上，莫奈尔急着帮军队从这件事里开脱，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书房里面顿时冷场，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看着马文发愣，而马文独自一个人在那里流着汗，片刻工夫，他里里外外全都湿透了，像是刚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把贸易行会拿下来怎么样？”

    在阿萨克斯他们是巨头，到了别的地方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群落魄的外来者，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说不定还会遭到当地势力的排挤。

    他们刚刚从切尔哈兰总督那里借了一大笔钱，教堂已经进入内部装修阶段，需要的材料全都只能从外面买，这边也是一样，码头边要造一座交易大厅，就算用最简单的办法建造，也仍旧要一大笔钱。现在如果再增加一笔额外开支，今后怎么还上这笔钱就成了问题。

    “有点意思，不过那样的话，恐怕我们会头痛无比，这类纠纷会很多，甚至有些心怀叵测的人，还可能故意制造纠纷找我们的麻烦。”

    “他们就在码头那边。”

    冈波斯给人的印象一直都很符合骑士的形象，所以事情发生之后，没人想到他会逃跑。

    本来有很多人确实质疑这可能是一个圈套。

    突然尼斯有了一些想法。

    旁边的两个人注意到马文的异常，却不明白马文为什么这样？

    “可是…我不擅长规划……这个任务对我来说…实在太重了。”

    尼斯绝对不提直接给钱，他的建议等于是延期付款，而且是分期支付。

    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老牧师也没兴趣揭穿此事。

    如果回答“不是”法庭上少不得会有牧师，施一个测谎神术，立刻会发现答案是假的，在法庭上作伪证，将被视为共犯。

    这确实是一个微缩的港口，原本五巨头的职能一个不少，但是又不算抢别人的生意，毕竟这一块区域不大，所有的职能全都大幅缩了水。

    以贝尔兰多斯的身份和他疯狗一般的名声，换成阿萨克斯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没人敢对他用强，唯独这里是例外，冈波斯的人可不怕这位子爵。

    伊斯特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观点，没想到点醒了旁边的梅特洛：“是啊，这可以作为一个特色，我们可以把这个小港口搞的很方便，做买卖很快速，让两边的商家满意，绝对不会像当初的我们那样受气。”

    结果正如他预料的那样，他亲眼看着那个造船师傅的尸体被绑上石块投进海里。

    “这或许还能够成为阿萨克斯的一个特色。”

    老牧师说道。当初红衣主教把他拉进来，就是拿那批圣经当诱饵，许诺其中一千本给他，算是一笔募捐。救济院可以自己用，也可以拿那一千本圣经卖钱。

    他被抓只能说是自己作孽。当炽天使的影像升起时，他正挡在冈波斯的马前，冈波斯撞开他夺路而出，他原本也想逃跑，可惜没那么容易，院子里还有冈波斯的侍从和随扈，这些人里也有见多识广的，知道海面上的影像代表着什么，所以把他扣押了起来。

    尼斯说着，路克他们四个在一旁听，他们的脑子里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转头看了一眼牢笼里的贝尔兰多斯子爵，老牧师冷着脸说道：“反正这个人是主谋，两天后在码头上召开审判大会，然后在大家面前将其斩首。”

    他们就只能认栽了。

    再说，阿萨克斯真的变得如此萧条的话，最怨恨他们的恐怕就是本地人，说不定到时候他们根本就不敢出门，一出去就会挨黑砖，就算躲在家里，也可能三天两头被别人砸玻璃。

    同样，他此刻前来拜访马文，逼着马文立刻去找另外两个巨头，也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老牧师犹豫了一下，他对于这群人的信用还是有信心的。至于尼斯所说的教堂，他原本就有心去看看，因为他听艾玛尔红衣主教说过，但是他不怎么相信。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只用一年时间，仅仅靠五个刚刚出道的年轻人，就可以建造起一座顶级的教堂。他要眼见为凭。

    尼斯指的当然是烧成木炭，木炭作为燃料，消耗量非常巨大。

    马文也帮着解释，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尽可能保住冈波斯。

    尼斯连忙挡住那只爪子，这些烂人拍肩膀的手劲特别重，以前他吃过不少亏，现在不会再上当了，不过说到帮忙，他并不反对，这个主意原本就是他出的。

    教堂的神父非常担忧，贝尔兰多斯一直都被关押在这里，他怕这件事和他扯上关系。

    马文这一次倒不是为了坑尼斯。

    “你也想想办法。”

    “我早就听说你们很会赚钱，果然是这样。”

    此刻他们想要保住的是冈波斯骑士和军队，他们想的和冈波斯一样，把责任全都推给值班的军士长保罗。

    “你打算买下它们？我提醒你一声，这些船虽然都是一堆破烂，但是价钱可不便宜。”

    “我们搞一个港口中的港口怎么样？”

    尼斯变得异常殷勤，摆明了有事求人。

    好半天，马文收敛起那一贯的笑容，冷着脸问尼斯：“你打算怎么样？”

    “我的观点也是如此，就因为当初那件事，贝尔兰多斯子爵一直为难名我们，这一次更是做得非常过分。”

    “好吧，就五千本，而且重新印刷，不过必须给我们一些时间。”

    神父也挺无奈，他们能够用的手段都已经用过了，张贴布告是最后的手段，相当于死马当活马医。

    这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有门路的话，再烂的东西都能够卖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价钱。

    梅特洛问道，他早就眼馋马文手里的权势了。这一次仍旧是路克他们三个赞同，因为马文是除了贝尔兰多斯之外，第二个让他们怨恨的人。谁都不会喜欢一个当面微笑、背后捅刀的家伙。

    尼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凭空画了个符号。

    伊斯特倒是很清楚这一点：“这里有很多玻璃作坊，每一次窑炉一开，就需要大量的木炭填进去。”

    就算他们咬紧牙关，待在阿萨克斯不离开，等到这里变成一个渔村，人口消减到只有一、两千人，玫瑰十字商行和教会想要玩死他们，也有的是手段。

    “我们可以这样对付贝尔兰多斯，别人也可以这样对付我们。”

    尼斯连忙说道，他用这顶帽子来陷害贝尔兰多斯，肯定不会也让自己戴上。

    马文和安德鲁坐在一张沙发上，莫奈尔和他们相邻坐着，尼斯坐在对面，座位的安排正如此刻他们之间的关系。

    梅特洛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他居然退缩了。

    这证明军队和治安队早有勾结。

    催眠术很容易被检查出来，资格稍微深一些的牧师都可以办到。不过这种检查必须对活人进行，在一具尸体上是查不出任何东西的。

    老牧师开门见山地问道。因为有红衣主教的关系，他不太能够兴师问罪，所以只能索要补偿。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教会对武力并不怎么看重。即便全盛时候的圣殿骑士团，也只能算是外围组织，从未挤进核心层。教会看重的永远都是外交。

    首先明白过来的伊斯特，重新审视起那些位子。

    “好吧，放弃。”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前提是玫瑰十字商行和教会不打算找他们的麻烦，不然的话，有的是办法弄得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一说到生意，他的兴头就上来了，梅特洛在四人组里原本也是智囊，他的脑子转得并不慢，或许在出谋划策这方面比不上尼斯，和伊斯特也有一些差距，但是一涉及交易买卖，那就是他的特长了。

    对于路克的决定，连尼斯也没有意见，他一向都相信专家。特别是他拍脑袋想出来那几种新船，在西科斯几个简单的实验前证明是很烂的设计之后，他就再也不敢随意插手那些需要经验的领域。

    尼斯顺口说了一句。

    伊斯特的思路一向跟着尼斯转，他立刻想到更深层面的一些事。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这群人之前一直隐忍着。

    路克毫不犹豫地说道。

    他们想要保住冈波斯，那么关键就要知道冈波斯是否知情？对此他们一点把握都没有。

    “卡奥尼的山里搬出来的树木，很多都朽烂不堪，比这些船更加不如，但是剥离那些朽烂的部分之后，仍旧还有大量可以使用的木头，这些船烂掉的只是外侧的船体，其他部分都还能派上用场，至于那些烂木头，我们不是有很好的处理办法吗？”

    说这话的是莫奈尔，他和贝尔兰多斯子爵是盟友，有义务说这句话，同时他又掌控着居民委员会，有资格说这种话。

    只要这样一包装，那批被海水浸泡过的圣经不但不再是残次品，反而成了神迹的见证。

    伊斯特知道梅特洛的缺点，这个家伙只能做一些具体的工作，让他总揽全局就不行了。

    既然他帮了这么大的忙，路克这帮人就必须付出代价，而教会的服务一向都以昂贵而闻名，老头开始磨刀了。

    与之相比，他们手里的底牌有些不够看。

    在牢笼里，贝尔兰多斯完全没有往日的风采。此刻的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满是胡渣，眼神更是散乱无光，他的身上散发着恶臭。每个人都相信，他已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

    这是保险措施，在整个计划里，类似的保险措施有好几处。

    “那么土地方面至少应该给我们一些优惠吧？”

    老牧师心里很不爽，睡了一觉醒来，脑子清楚了，他也已经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圈套，闲来无事，他跟周围的人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现在时机也合适做这样的买卖，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争，两边都要安抚死者的亡魂，也要清洗身上的血腥气息，像腓特烈公爵可以花钱让修士替他祈祷，一般的人就没有这样的条件了，只能自己祈祷，这时候手头上如果有一本抄写的经书，效果会好得多。

    “我希望你们不要太过分，有些事最好适可而止。”

    其他神系也有救赎，但是没有上帝那样专注于此。

    他们和贝尔兰多斯结仇，源于当初码头上的纷争，那个时候卖砂糖的商行如果肯补给他们一些货，或许就不会有之后的那么多事情。

    “这件事就交给你办怎么样？”

    尼斯不得不给出一些提示。

    老牧师并不在乎这个请求，如果不合理的话，他可以拒绝，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让他做违心的事。

    “我哪里敢这么做？那不是亵渎上帝吗？”

    尼斯说话越来越激动，他的气势也迅速提升。

    布告上标明这个人是高阶骑士，为人冷静，还善于伪装，属于高度危险人物，底下悬赏的金额却不高，除了傻子，没人会为此而冒险。

    原本因为贝尔兰多斯被|干掉而颇为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了起来。

    阿萨克斯没有特产，这是致命伤，所以有一个特色，至少可以拿出来说嘴。

    老牧师冷哼一声：“虽然我没什么职务，但是你要知道，我认识的人可不少，你如果想要耍滑头的话，可以试试。”

    虽然明知道自己会被利用，老牧师却没打算拒绝。

    其他人全都点头，只有尼斯摇头。

    “这么说来，您不会追究军队的责任？”

    他又加了一句：“别的我不敢肯定，施蒂利亚公国、教皇国和格萨城邦联盟肯定会同意我们的意见。”

    “另外一个人还没有抓捕归案吗？”

    在来这里之前，那三个人已经商量好了共同进退，到了现在，他们已经不会在意什么本地人和外来者的区分，原来的派系显然不可能继续存在。

    “据我所知，负责值班的军士长保罗得了贝尔兰多斯的好处，才会有那些令人遗憾的事发生，玫瑰十字商行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听说过保罗的为人吧？”

    教堂一个打杂的连忙答道。牧师们全都有各自的事情，这些打杂的专门负责跑腿和打探情况，他们是梅特洛的同行。

    “建造这么一座微缩港口，凭我一个人绝对搞不定。”

    “我知道，你们肯定和艾玛尔红衣主教事先达成某种协议，不过帮你们的人毕竟是我，你们打算怎么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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