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化之源

  这些老鼠五只一串被串在一起，它们此刻看上去倒是挺可爱的。

    他拿着那块东西洋洋得意的解释道：“这叫簧骨，如果魔兽在变异之前是群居类的动物，像老鼠、兔子、狼之类的，通常都有这种东西，用它可以召集同类。”

    十几分钟之后，战斗彻底结束了。

    蒙德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当初看到的内容。

    尼斯彻底无语了，又是宗教裁判所，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宗教裁判所很有缘分，他想要知道的很多东西，都需要到宗教裁判所里面查。

    没有了魔化之源，这三只幼崽就不可能进一步变异，它们的实力甚至比不上另外二十七只魔鼠，唯一的用途就只有拿来配种。

    尼斯强忍住不提自己的事。

    再说，他也不想把所有的老鼠消灭干净，有老鼠的威胁，那些村民们才会觉得需要保护，才会想现在这样听话。

    “也给我一只。”

    尼斯说这番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太恶毒了。

    蒙德松了口气。当初大家想尽办法，却没能破开那只大老鼠的皮，他也试过，同样毫无损伤。

    “这三只比另外二十七只要好得多，它们还没有意识，可以被驯化，等到睁开眼睛之后，可以试试让它们认主。”

    一只只昏迷过去的老鼠被抓了出来，隐修士们用铁丝把它们的四肢栓住，绑得像一颗球似的，嘴巴同样也要绑住，它们的牙齿太厉害了，连钢板都能够一口咬穿。

    帕尔姆这样说，意味着他绝对会支持尼斯的意见。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剑光闪过，蒙德如闪电般地拔出剑，猛地一个箭步，身体瞬间闪出十几公尺，刺眼的剑光如同匹练般扫过一只老鼠。

    一头魔兽往往有六、七种天生的能力有些甚至更多，但是主要的能力却只有一、两种，所以魔兽身上最珍贵的部分也只有一、两个。

    摩根、蒙德他们几个，手里都多了一个口袋，那只是普通的皮口袋，但是外面缠绕着钢丝，里面则铺满棉花。

    一支队伍在满是枯黄断木的群山间行进，尼斯在队伍中间，他的嘴里叼着哨子。

    他笑了，笑得非常阴险。

    院长提着一串老鼠大声命令道。

    从别人的嘴里传扬出去，那才叫壮举，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很容易被认为是自吹自擂。

    “这个很容易。”

    “那个寡妇呢？”

    这招的威力并不强，骑士应该可以档住，但是普通的士兵却没这个本事，那无异于屠杀。

    尼斯的工作就只是吹哨子，有这么多厉害的任务，根本轮不到他动手，连帕尔姆那样的实力，现在也只能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吃灰。

    尼斯信以为真，他顿时放下心来。

    尼斯说道。这话是说给身边的人听，也算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你们有没有什么门路？”

    魔法就没有这样的好处了，想要提升速度有“轻灵术”，想要提升防御力有“石肤术”，“轻灵术”直接减轻重量，“石肤术”让皮肤变成石头质地，两者同时使用的话，后者会把前者抵消。

    院长走到尼斯面前命令道，尼斯直接把装种子的袋子放在院长手里。

    “佩森斯其实连教派都算不上，阿布西尼亚的土地非常贫瘠，那里的人靠帮人打探情报为生，有时候也做一些刺杀之类的工作，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体系，他们的东西很奇怪，介乎于魔法和巫术之间。”

    帕尔姆居然也动起脑筋来。

    除此之外，还挖出来三只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小老鼠，它们已经长出一点茸毛，隐约看得出带着银色。

    帕尔姆大叫起来，看尼斯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傻瓜。

    换成寻找其他的东西，他们可以直接使用预言术，就算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至少也会给出一个范围，和现在这样大海捞针比起来，绝对轻松多了。可惜，能够导致魔化的东西，全都具有强大的能量，任何预言术都对他们无效。

    听了院长的解释，尼斯顿时心生向往，不过紧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再一次落入谷底之中。

    “可以，不过你们得再帮我做一样东西，这个家伙拥有号令老鼠的能力，我需要一件这样的魔导器，要不然你们就帮我把山里的老鼠全都杀光。”

    尼斯想得更近一步了。

    话音落下，大家都已经看到，很远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朝着这边涌过来。

    尼斯沉吟了半晌，有些为难的说道：“这里面还有你看中的女人……”

    院长也不罗嗦。

    尼斯伸出手来。

    “停，这里恐怕就是那只鼠王的王宫。”

    院长沉吟了半晌，然后不太肯定地说道：“魔兽这东西很看重领地，就算自己生的孩子，一旦成长到能够威胁到他的程度，也肯定会被赶出去。从眼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没有另一只同样恐怖的魔鼠，不过在找到魔化的源头之前，一切都很难确定，说不定就那么巧，在这段时间里面，就有领一只老鼠魔化了，或者一只幼崽恰好在这个时候变成成熟体。”

    听他这么一说，尼斯总算放下心，这意味着那个叫“佩森斯”的教派，并不属于教会禁止的范畴。

    尼斯对想要杀他的人，绝对不会有丝毫怜悯，那三个人必须死，他们不死，绝对是最坏的榜样。更令他担忧的是，背叛这种事会上瘾，做过一次，就会再做第二次。

    不过，尼斯此刻根本没有兴趣管他们的事，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帕尔姆若有所思，他对这一套并不陌生，军队里面执行的就是这套，没有设么地方比军队的阶级更加森严。

    虽然它们移动的速度很慢，但是那毕竟是在地下，挖土的速度肯定比这更慢。

    “像摩根这种人被称为审判者，并不是没理由的，如果他们真的两手血腥的话，那么外号就应该是刽子手或死神。”

    院长一口将这件事承诺下来。

    “你要什么好处？”

    “那些被我们冷落的人，肯定会和受到打压的人联合在一起。”

    “果然是近卫，比那头大的差得多。”

    尼斯突然想起这个问题，这群家伙找到东西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他和路克他们却要留在这里，万一再有一只魔鼠出现，就轮到他们倒霉了。

    “魔鬼的帮凶必然死路一条，而他们的家人，特别是那些没有站出来阻止的人，教会会对他们有所判定，他们会被划归为罪民，罪民就像是带瘟疫的人，如果有人太常和他们接触的话，也很容易被归为罪民。”

    尼斯原本没什么想法，或者说他根本懒得去想，但是听帕尔姆这么一说，如果没有什么表示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帕尔姆的一番好意？

    院长从旁边的农夫手里抢过一把锄头。

    “知道，要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

    院长指着红光聚集的方向。

    他已经用尽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却始终拿那身滑不留丢的老鼠皮没有办法。

    拉尔文看着蒙德，在这方面蒙德是专家。

    可惜，好半天也没有看见一只老鼠出现。

    尼斯感觉自己愈来愈虚伪了。

    昨天晚上那只大老鼠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什么进攻都会被弹开，连燃烧粘胶都没有用处，如果他得到这种制甲技术，配合那张鼠皮本身的特性，岂不是刀枪不入了？

    尼斯照着做了，哨声划破山岭的寂静，朝着四面八方传开。

    尼斯嘟囔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情况就和这样差不多。

    有那只大老鼠的尸体在手，这群人早已经研究透澈，这批魔鼠刀枪不入，任何攻击都会被弹开，但是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办法对付。

    尼斯问道。他这样问是有道理的，如果是宗教派别的话，教会肯定会严格取缔。格罗里尔院长也就不可能做那样的解释。

    这支队伍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隐修院的，格罗里尔院长的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

    任何东西的存在都有它的意义，阶级差异的用处就如同阶梯，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往上爬，而上面的位置是有限的，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站到最高的位置，所以往上爬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要挤掉其他人。

    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散开，格罗里尔院长凌空画了一个神秘的咒符，他的指头带着一点亮光，划过之处就会留下一道又光组成的痕迹。

    “这倒用不着担心，只要我们取走导致魔化的东西，那些幼崽顶多只会比其他的老鼠聪明一些，不会强得这么离谱。”

    “捉活的？”

    尼斯一副你们肯定明白的摸样。

    他感觉到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总算可以回隐修院了。

    走着走着，尼斯突然罩住，他惊诧地看着脚下，之间刚刚洒落的种子居然在发芽。

    院长大声警告道，喊声刚刚落下，那几点红光已经到了面前。

    和赛门老人不同，格罗里尔院长对宗教裁判所没有太大的反感，他甚至和里面一些人的关系还不错。

    他发过誓，要查明真相，让凶手付出代价。

    就比如审判者摩根修士，他就拿着一件怪异的兵器，看上去像海军惩罚犯人用的鞭子——九尾猫，但是上面布满尖利的细刺，看一眼都感觉毛骨悚然，这东西一鞭子下去，恐怕半边身体的肉全都会被扯掉。

    那些种子用特殊的溶液浸泡过，又被他用爱神赐予的天赋点化了一下，明年春天就会迅速发芽，生长的速度也会很快，或许三，五年之后，这里就能够恢复生机。

    尼斯肯定不会上当，就算要雇人，他也会私下和别人谈生意，一旦经过这个吸血鬼的手，那价钱就不一样了，翻一倍是最起码的。

    为了以防万一，他立刻又施展了一个神术，他们四周立刻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法阵。

    总共二十七只老鼠，被蒙德宰掉一只，让格罗里尔院长惋惜不已，他现在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养这些东西，还有怎么替他们配种。

    “给我一把种子。”

    “这是什么？”

    四周的人也确实明白他的意思，路克和伊斯特到处托人想要获得这里的管理权，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而尼斯和他们的关系同样也不是什么秘密。

    看到这一幕，尼斯只感觉心里一阵抽搐，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倒不是怜惜那些老鼠，而是想到摩根在战场上也用这招的话，那会是怎样恐怖的景象？

    “这很难说……不过，你记住，我们不是来杀老鼠的，只要找到东西，我们就会离开，你的那几个朋友不是想得到这块地方吗？你们就多努力一些吧！”

    那些曾经袭击过他的年轻人，有三个活了下来，这三个人的罪名原本很难定下来。背叛是一种行为，却算不上是一种罪行，确凿无疑的罪行只有“试图谋害神职人员”这一条，而这一条认定标准可松可严的罪名从挨鞭子到绞刑都可以判。

    尼斯等那几个骑士把东西遞上来之后，忍不住问道。

    院长面朝着蒙德所指的方向，他的眼睛和别人不同，瞳孔之中隐约映射出一个六芒星阵。

    院长比别人都厉害，在这个时候还有闲情考虑钱的事。

    尼斯直接问道，他太了解这个吸血鬼了，这个家伙无利不早起，想要让他帮忙，肯定要付出代价。

    愈往里面走，感觉就愈阴森可怖，那些倒在地上的树木全都像马蜂窝一样，被啃得到处都是窟窿，地上也是一个洞接着一个洞。

    尼斯的手还插在那只大老鼠的嘴巴里，那只老鼠的大门牙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个对穿的窟窿，四个骑士用足了力气才勉强把那只老鼠的嘴巴掰开，让尼斯的手臂能够把出来，这无论如何不可能造假。

    “那倒不是。”

    “我想起来了，当初曾经在布尔贝尼德的图书馆里看过一段记载，赫尔西提时代，在瑞尔得海的南岸，也就是现在的阿布希尼亚这块地方，有过一个古老的教派，好像叫……佩森斯。”

    他转头看着尼斯：“我帮你做成一个哨子，你自己去琢磨怎么用。”

    尼斯问道，他想看院长怎么解释。

    当然，他也谈不上喜欢，没人会喜欢这个充满阴暗和血腥的机构，即便教廷核心的那些人也是一样。

    这位院长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些东西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加持完神术，大队人马迅速分散开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老鼠愈来愈少，参加搜索的人却愈来愈多，不但从外面又调来几百个人，本地的村民也都被发动起来。

    这话倒也不错，任何毛皮都在那银光闪闪的鼠皮面前都会黯然失色，用这种东西制作成裘皮大衣的话，夫人小姐们肯定会像疯了一般掏钱。

    同样，这边的实力也和当初不可同日而语，那茫茫无际的老鼠大军还没有靠近，四周已经接二连三地亮起神术的光芒。

    他的命令才刚下达，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几点红光就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朝着不同的方向移动起来，它们似乎能够感应到危险临近。

    一刻钟后，就算原本不相信的人现在也相信了。

    院长见多识广，此刻他的神情中除了欣喜，还带着一丝警戒：“大家都提高警觉，国王身边都会有近卫，群居类的魔兽也差不多。”

    帕尔姆脾气暴躁，说话做事都只凭个人的感受，平心而论，尼斯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家伙，但是此刻，他却感觉有这么一个直性子的人也不错。

    院长说这话，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伤员要救治，老鼠的尸体需要烧掉，还需要搭建房屋，不过最重要的是，有罪的人必须得到惩罚，而惩罚之前肯定要有一场审判，这整整花了三个小时。

    这是一个侦测法阵，只要不是己方的生物，哪怕只是一只蚂蚁也无处藏身。这个神术还可以用来破除隐身魔法。当然，这是相对而言，如果对方在隐身方面造诣高潮，同样也可以让这个神术无效。

    院长转头朝着尼斯吩咐道。

    帕尔姆点了点头，他现在对尼斯更有好感了。

    傍晚时分来的这帮人，有教会的、也有这里最大的领主——哈斯家族的属下，不管有什么发现，结果肯定是两边平分。

    格罗里尔院长绝对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不过他开的价也确实合理，而且每一次开价，他都能够恰到好处的踩在对方的底线上。

    院长解释道：“和光明对立的是黑暗，而影子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光的一部分，有光必然有影，影子恰恰证明了光的存在。”

    “没你想象中那样恐怖，如果有人挨了这么一下的话，只会血肉横飞，受伤的地方会很通，伤者会立刻丧失战斗能力，但是他们不会死，按照惯例，他们可以退出战斗，或许就因为这个缘故，而捡回一条性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仁慈的武器。”

    “就是这里了，魔兽住的地方，四周肯定是一大片禁区。”

    院长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当真。

    “算了，这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话题。”

    “总算找到老鼠窝了。”

    这不是攻击性的神术，这片光雨同样也把周围的人全都笼罩住。

    他感觉到帕尔姆散发出的善意，而他现在看帕尔姆也挺顺眼。

    “有一件事你不得不承认，裁决者很少当场杀人，至于把人带回去之后，那些人是死在宗教裁判所里或者最后被处决，和他们毕竟没有直接的关系。”

    突然，有人大叫起来：“老鼠。”

    “就在那个方向。”

    “应该不是这里。”

    帕尔姆若有所悟，他并不蠢，只是懒得动脑子，此刻听了尼斯的想法，他立刻明白尼斯的意思。

    尼斯转头对塔莫尔说道：“你守在外面，村里的人如果过来，就把他们打发走。”

    “噗”的一声，一只银鼠径直撞进袋子，深陷在棉花里，在棉花堆里面根本无处借力，它们的尖牙利齿也拿蓬松的棉花没办法。

    “需要多久时间？”

    尼斯却不敢苟同，他觉得那个女人不会这么容易死，那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

    “好了，没问题了，一切都是因为这块石头。”

    所有的人都感觉心灵异常宁静，就像是躺在家里的床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感觉，那几个红点也安然不动了，它们同样受到影响，再也不觉得危险。

    听到声音，其他人全都停了下来。

    帕尔姆问道。

    “对了，你刚才还没有说完呢！”

    他现在拼命提升实力，出了腓力四世和克莱门多教皇这两大威胁让他不得不如此，另一个原因就是父亲的死。

    上位者一般不会把人事任免权下放，那样会造成山头林立，底下的人有人事任免权的话，肯定会到处拉拢人，组建自己的班底。

    “不过这些家伙挺漂亮的，应该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我还有一个打算，我们可以提拔那些受到奖赏的人，让他们管理者片土地，地位也会得到提升。”

    “我更担心的是幼崽逃跑，长大之后找我们报仇。”

    “我要去一趟宗教裁判所。”

    “吹哨子，用力吹。”

    种子一落地，就以肉眼能够看清的速度生根发芽，片刻间，原本光秃秃的一片土地就变得斑斑驳驳，被一块块的绿色所覆盖。

    格罗里尔院长只能在心里祈求，那玩意儿千万不要在哪个地洞里，不然的话，他就算把周围的群山都踏遍，也别想找到。

    一旦有了阶级差异，这座村庄就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团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