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化之源

    蒙德点了点头：“这个教派用的就是轻甲，他们的护甲防御力并不怎么样，却很滑，敌人的攻击总是被弹开，而不是被挡住，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完全不受伤，而不是靠护甲把伤害减到最小。”

    布下法阵之后，院长大人当先而行，其他人紧随其后，那个法阵跟着他们一起移动。

    马克西姆急着把过错全都安在那个寡妇头上，所以弄出这么一个罪名，绝对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尼斯突然想起蒙德的话被打断之后，就一直没有开过口：“这个叫佩森斯的教派，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制甲技术？”

    尼斯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他对那两夫妻全都没有好感，男的临阵脱逃，女的更是翻脸背叛，他连带对村里面那些人也讨厌了起来。

    尼斯这才注意到，外围的老鼠正四散开去，以前那只大老鼠活着的时候，绝对没有哪只老鼠敢这么做，他连忙用力地吹起哨子来。

    院长本来还想讲价，不过一想到这件事本来就是尼斯引来的，他又有点不好意思，在三只老鼠里挑了挑，捡出最小的那只放在尼斯的手里：“这只就给你吧，虽然没有了那块石头，这只幼崽不会变得更加厉害，不过它毕竟是魔兽，养得好的话，对你会有不小的帮助。”

    “对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

    唯一值得宽慰的是，他绝对不会主动害人，他现在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傍晚时分，又有一群人到了卡奥尼。

    院长走过去，小心翼翼捧起那块石头，颠过来倒过去看了半天，然后又看了一眼坑底：“大家再找找，可能不只这一块，”

    “我还打算给他们一部分人事任免权。”

    悠长的哨声在山岭间回荡着。

    那些种子瞬间全变得毛茸茸的，像是蒲公英一样，朝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飞出很远之后，才渐渐落到地上。

    一般来说，没有魔化的源头，魔兽的幼崽确实不会变的太强，但是例外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格罗里尔院长说起这些的时候，心中非常无奈，就是因为这种特性，除了把四周的山全部都细细搜索一遍，没有更好地办法了。

    神术的强大之处就在于效果叠加，想要提升力量，就增强手臂和胸部的肌肉，想要提升速度，就增强双腿和腰部的肌肉，想要提升防御力，就增强皮肤和脂肪的坚韧度，互相之间没有什么冲突。

    在世人的眼里，宗教裁判所是一个戒备森严、难以靠近的地方，实际上正好相反，那个地方进去很容易，只不过出来就有点难度了。

    这就是一大堆牧师聚拢在一起的好处，每个人施展一种神术，转眼间，已经有十七、八种神术加持在身上，就连尼斯这个菜鸟也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强大，而且充满莫名的信心，粗略地估算一下，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可以干掉十个平时的他。

    “与其报复，还不如获得一些实际的利益，所以我打算把决定权交给路克。”

    “不知道，也许是一块木头，也许是一颗石头，能够导致魔化的东西很多，只有离得近了，才有可能被发现。”

    “这些事你最好先告诉马克西姆，他看上去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

    院长指了指尼斯手里的哨子“你还是专心于自己的工作吧！老鼠好想要逃跑了。”

    蒙德在一旁说道，他抬起手指着前方：“你们看。”

    “听我说下去。”

    院长不负责任地说着安抚人心的话。

    “快点、快点，把这件事解决了，我们也好早点回家。”

    尼斯则一边吹着哨子，一边随手抛撒着种子，卡奥尼四周的植被完全被破坏，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够恢复，他这样做，只不过是尽一点力。

    拉尔文笑了笑，自信地答道：“这很简单，今天晚上就可以帮你搞定。”

    “需要多久才能把老鼠杀干净？”

    不过想要分化瓦解，没有比这招更有效了。底下的人一旦有了人事任免权，肯定会拉帮结派，那个时候就不是人和人之间踩来踩去，而是派系和派系之间互相争斗。

    尼斯知道这个家伙脾气不好，连忙阻止他发火，帕尔母的怒火让他感到欣慰，这才是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就像伍德和塔莫尔，我打算提拔伍德，对塔莫尔冷漠一些，这你应该可以理解吧？对那些村民也一样，我打算拉拢一批，冷落一批，再打压一批。”

    院长看出尼斯的心思，笑着在一旁解释。

    旁边的魔法师立刻跑上来，昏迷、沉睡、迷惑、失明……一大串负面魔法扔到那只老鼠的身上。

    帕尔姆摆了摆手，他已经从塔莫尔那里知道了一切：“我不会收她的哥哥当扈从，也不打算在让他的父母当什么管家。扈从的指责是在战场上保护主人的背后，像那样的家伙，我怎么放心把后背交给他？”

    众人并不惊讶，对于这位院长的博文强识，这里的人大多有所领教。

    格罗里尔院长插了一句。

    没人表示反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找得仔细一些呢？反正这个地方并不算大。

    用神术把那块神秘的石头封印起来，院长朝着尼斯一伸手：“把种子给我。”

    他知道尼斯的事，也知道这是尼斯第二次遭遇背叛。第一次背叛，害得他捐出所有的财产，变得一无所有；第二次背叛，让他差一点送命，将心比心，换成是自己，绝对会想把整个村子的人全都杀掉。

    尼斯的兴趣再一次被勾起，刚才他还在犹豫，现在却已经萌生去一趟宗教裁判所的念头。

    正中央坐着一个身体瘦长、留着山羊胡、额头高耸的中年修士，他正愁眉苦脸的看着那只大老鼠，在他的脚边放着一堆工具。

    蒙德一脸沉思，此刻他的心里满是感叹，这件轻甲做出来的话，倒是很适合他走的那条路，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想要让小家伙继承他的理想。

    院长看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法阵。法阵上有几点微弱的红光，全都集中在一起，位置就在附近。

    尼斯已经想好对策，他甚至想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这其实和军队里面一样。必须有赏有罚，赏是为了让人服从，而罚则是为了让人畏惧。

    “不会吧？那岂不是和上帝的教义相违背？”

    院长再次抓起一把种子，像刚才一样飞散开去，这一次，那些种子落下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佩森斯不是一个宗教派别？”

    “应该不难。”

    一鞭子下去，一片飞沙走石，破木片、碎树叶、小块的泥土混杂着血沫和肉屑，在半空中飞舞着。

    “逃跑了，听村里的人说，看到你们逃了，那个女人就感觉情况不妙，趁着大家不注意，也偷偷溜走了，现在很可能已经成了一堆老鼠粪”帕尔姆不无恶意的猜测着。

    和往常一样，这群人一大清早就出发了，行走在如鬼域一般的群山之中，其他人都盯着脚下，不放过任何一件可疑的东西。

    “把这边挖开。”

    “我恨老鼠，我也恨地洞。”

    正如帕尔姆所说那样，上了战场之后，必须有一个值得托付背后的同伴，帕尔姆或许有些缺点，但是在战场上绝对靠得住。

    往下挖了五、六公尺，突然露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金属、矿石、玛瑙，也有硬币。

    事情都结束了，居然还有援兵到来，来的还是这种等级的人物，尼斯感觉十分奇怪，所以他私下问了问格罗里尔院长，从格罗里尔院长那里，他总算知道了原因。

    院长将三只幼崽交给摩根。

    摩根冲在最前面，就看到他挥舞起手中的怪鞭子，鞭梢上喷吐出七、八公尺长的织细光丝，这些光的丝线和鞭子本身一样，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细刺，光丝的数量本来就多，再加上这些由光组成的细刺，所以看上去毛茸茸地，每一次抽打，都会将前方一大片的扇形区域笼罩在底下。

    帕尔姆答道。

    摩根修士一直都走在尼斯的身后，他注意到尼斯的异常。

    被红光标记出来的是十几只老鼠，它们的个头不大，浑身上下银光闪闪，简直就像是用白银铸造的一样。

    反正这些银色的老鼠远没有那只大老鼠厉害，除了速度差不多之外，防御力上就差得远了，而这批魔鼠最厉害的就是防御力，攻击力很是一般，大家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怎么了？”

    几个小时之后，整个坑被翻了个底朝天，挖了十几公尺深，到最后连地下水都冒出来了。

    尼斯没管这些，他现在正忙着播撒种子，要趁现在多种一些植物，在他们身后，那些刚刚洒下的种子已经有半尺高。

    几个村民走过去，开始用手里的铲子挖土。

    尼斯一边吹着哨子，一边问道。

    他看到的东西也和别人看到的完全不同，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全都散发着一层光芒，生命愈是旺盛，光就显得愈明亮，这里最明亮的自然是他们自己，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地上的那些植物。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前方的树木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其他地方的树木总是横七竖八地倒着，但是前面的树木全都倒向同一个方向。

    果然如果他预料的那样，于是靠近那个方向的植物，生命力愈是旺盛，显然那里有什么东西能够促进它们生长。

    “很明显，这身皮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所有的护甲都追求防御力，打造的时候自然是愈硬愈坚韧愈好，但是这块鼠皮的特性却是滑。

    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些老鼠一点都不在乎，攻击打在它们身上，全都被滑开了，看上去和那头大老鼠差不了多少。

    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院长指了指那只老鼠：“皮是你的，其他的归我们，你找到制作方法之后，我们负责帮你制作，当然，额外的材料你自己出……你这家伙是个大财主，肯定不会在乎这点钱。”

    完成了这个神术之后，院长扬手抛出一把种子。

    当然，他也没把话说死，如果尼斯他们出钱的话，这位院长大人绝对会考虑留下一些人来帮忙。

    “仁慈？”

    “你如果想知道的更多，就只有去找宗教裁判所，他们肯定有这方面的资料。”

    当初他为了走这条路，花费无数心血，收集了大量的资料，这番辛苦绝对没有白费，他的脑子里面确实有很多皮甲的式样，问题是要符合这块鼠皮的特性，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好像是一块陨石，也有可能是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石，谁知道呢？反正是这东西就可以了。”

    并没有发现第二块类似的石头，其他东西倒是捡了一大堆，因为不敢肯定里面有没有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全都被归在一起。

    就算愿意忏悔，就算有红衣主教为这三个人开脱，也救不了他们，只有教皇能够下特赦令，尼斯不认为当今教皇克莱门多会吃饱了没事干，做出这样的傻事。

    “大家小心。”

    拉尔文一脸疑惑的看着尼斯，哪怕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了答案，仍旧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尼斯又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会，只要处理得当就不会。别忘了，这里有人是魔鬼，还有人是魔鬼的帮凶……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打铁的修士在一旁说道。

    “皮革一般都是用来制作轻甲。”

    摩根出手最快，他的刺錬鞭一下子就把这些老鼠全罩住了，这一次他用上全力，刺錬鞭刮过的地方，整块地皮全都飞了起来，树木和石头都被绞成粉碎。

    几个骑士代替那些村民下到坑底，他们手里的小刀代替了铲子，开始朝着周围挖起来，很快，一个用茅草搭成的窝露了出来。

    院长发出警告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摩根抽他的刺錬鞭，蒙德也拔出那把细剑，院长本人则抄起法杖。那东西看上去就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棍，没有半点装饰，看上去很不起眼，但是随着圣力喷吐，权杖的顶端冒出一个由光组成的枪头。

    尼斯问道。

    他们挖得很轻松，合格地方像是蜂窝，又像是奶酪，中间全都是空的，一铲下去就是一大块。

    “你居然还要给他们奖赏？”

    “嘘……嘘……嘘……”

    让尼斯感到意外的是，路克和伊斯特居然也跟着来了，从两个人满脸兴奋的样子来看，他们的目的肯定已经达到了。

    想了好半天，他突然睁大眼睛，目光中充满兴奋。

    在一顶大帐篷里，十几个人围拢在那里，其中就包括尼斯和格罗里尔院长。

    “挖。”

    由于他们不是主谋，也不是主要的协从者，辩护的时候只要说他们是被煽动的，一时犯了糊涂，再加上他们如果愿意忏悔的话，教会为了表示仁慈和宽容，十之八九会轻判。

    窝的正中央放着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表面布满孔穴，有三分之二被烧溶过，变成了玻璃质地。

    “你肯定有些想法吧？说出来听听。”

    “你打算怎么对付其他人？”

    一道剑光，一条血线，银色的老鼠从中间一分为二，切开的地方十分整齐，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来一滴。

    “你打算在他们中间制造阶级差异？”

    其他人也是一样。只要把尼斯换成自己想象一下，没人敢保证面对这样一头魔兽，还能够活得下来。

    歪着脑袋想了想，尼斯有了主意：“等一会儿你去问问，那天到底有多少人为我说过话。这些人应该得到奖赏。”

    尼斯觉得很悲哀，不知不觉中，他也开始学会算计了，这种想法在以前的他看来，绝对是非常邪恶的念头。

    院长说的挺轻松。他当然不知道尼斯身上的那些秘密。

    这队人同样全副武装，身上穿着没有一丝缝隙的锁子甲，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怪兵刃，因为从帕尔姆那里得知情况，所以来的时候，他们特意做了些准备，挑选的兵刃属于很不常见的那一类。

    尼斯仍旧跟着院长，他们这一组主要由隐修院的人组成，负责的是南边，从两次老鼠大军进攻土堡来看，鼠灾的发源地很可能是在这个方向。

    “别杀了，捉活的。”

    没人看清那是什么，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如闪电，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幸好，悬浮的法阵有滞涩它们动作的作用，那些红光渐渐慢了下来。

    “你不需要在意这件事。”

    整个白天，大家都在忙着收拾残局。

    尼斯的脑子也不差，说到死要钱，他比不上院长，但是说到赚钱，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东西在底下，挖……”

    在前方数百公尺的地方，有一圈顺时针倒下的树木，正中央有一个大坑。这个大坑有七、八公尺深，直径大致二十公尺，同样也像是一个蜂窝，坑壁到处都是窟窿。

    等到塔莫尔出去，尼斯随手把四周封闭起来，才开口说道：“你知不知道，伊斯特看上这里，他正和路克两个人四处活动？”

    院长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明白过来：“对，捉活的，回去之后找几只白老鼠来配种试试，说不定可以人工饲养。”

    魔兽这种东西通常不会自然产生，肯定有某种原因导致这种变异，那些人全都是上面派来的，为的是查明真相，这类调查往往会有惊人的收获。

    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编成一队，那样太没效率了，所以分成了几十支搜索队，各自负责一个方向。

    院长怕那几个村民把要找的东西弄坏了。

    这一次来的人阶级更高，尼斯甚至看到有两个人是飞过来的，当这两个人出现的时候，那些村民全都吓呆了，将这两个人当成天使，跪在地上不停的忏悔。

    “你是怕他们斗得不够狠？”

    尼斯恨得牙痒痒，他很清楚一头魔兽身上的东西有多么珍贵，偏偏这些条件又都可以接受，因为他想不出其他部位可以派上什么用场。

    “裁决者呢？”

    尼斯提醒道。这个招呼只有由帕尔姆来打，如果他出面的话，他的形象就全毁了。

    已经用不着解释了，地上那正在迅速生长的幼苗足以说明一切。

    他的剑法快，剑更快，剑刃上还附了六、七种魔法，几乎到无坚不摧的地步。

    现在，那个寡妇被认定为魔鬼，这些人就成了魔鬼的帮凶，魔鬼和魔鬼的帮凶，图谋杀害上帝的仆人……这些人基本上是死定了。

    院长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他展开双臂，将一片光雨洒落到地上。

    院长再一次确认刚才的话，那可不是反话。

    虽然这几天他们杀了很多老鼠，却还不至于把这种生物全部灭绝，这么长时间没有反应，其中肯定有蹊跷。

    突然，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法阵上冒出几点红光。

    “你是怎么宰了它的？”

    尼斯更加毛骨悚然起来，他感觉不出一点仁慈的气息。

    拉尔文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伸进那只大老鼠的嘴巴，在里面翻弄了半天，最后取出一节骨头一样的白色东西。

    “我猜的一点没错。”

    尼斯递了过去。

    “会不会有另一只魔化的老鼠？”

    和当初帕尔姆、尼斯他们七个人第一次进山时看到的场面完全不同，这一次的老鼠数量更多，但是队型非常散乱，失去鼠王，对于这些丑陋的生物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那是一个隐藏在阴影之中的教派。”

    帕尔姆明白这招的厉害。

    尼斯说出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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