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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蚊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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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感。知道这蚊蚋精怪要用自己的血去给养孑孓幼虫,端木翠心中大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伸手扼住蚊蚋精怪咽部,腾身而起分水而出。半空中一个急转,待要挣脱缠住自己的步足,哪知那精怪如影随形,步足忽地缩紧,端木翠被缠匝得喘不过气来,气力顿失,与那精怪双双跌落在水畔。

    展昭再无犹疑,扯落官袍下摆便去包扎端木翠伤口,忽听得身后异声,急回头看时,那精怪摇摇晃晃站起,身形几有一人多高,喙刺虽断,颚中上下锯齿磨挫有声。

    那分明是赵小大的脸!

    展昭不置可否。

    根据现代权威解惑工具百科的解释,连宗的意思是:封建社会时,同姓没有宗族关系的人认作本家。

    短短两字,说明了端木姐举重若轻、不以为意,眼皮都不眨就能化解此厄。

    “方才我查看现场,在梁上发现了脚印。”展昭抬头看大梁,“端木,这脚印非常奇怪,人站立在梁上,脚印只会留在大梁的正面,但这脚印却是印在大梁底面……端木?”

    “赵大猫这名字挺好啊,猫有虎相,大哥是虎,我就是小老虎,小老虎不就是猫嘛。这名字好,我以后就叫赵大猫了,谁也别劝我,谁劝我我跟谁急。”

    蚊蚋只为蚊蚋时,些许人血便可饱其口腹,现下长成如此精怪,片刻间便可吸干一个人的血,如不尽早阻止,会有更多的人受害。而这一切杀孽,都源于她的疏忽纵怪。

    当晚赵虎轮值巡夜,回府时赵小大已经睡下,赵虎怏怏归房,惦记着明日一早再去探望。

    “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公孙策摇头叹气。

    传说中,上仙不得久留世间,欲留则转投人胎,一旦凡血流尽,便需重回洞天。

    “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急回头看一眼端木翠,蓦地向旁掠开,心中打定主意,要将这精怪引开。这一来虽然自己置身险地,端木翠或可得脱,总好过两人受厄。

    “天龙又称天龙壁虎,是壁虎去除内脏之后焙干而成,寻常药铺都能买到。”公孙策啧啧有声,“这壁虎本来就性食蚊蚋,用天龙壁虎对付成了怪的蚊蚋,倒是一剂好方子。”

    “你别听展大哥这么说就泄了气,展大哥是展大哥,端木姐是端木姐,他展大哥不同意,不代表我们端木姐不同意,是吧?”

    端木翠跟赵小大确认:“听你说法,咬了只有十五六年?”

    小小蚊蚋,于世间残喘,生存不易,为饱口腹之欲,常临身死之灾。于是乎有那特别机巧聪明的,便拣了单一的宿主,一心一意只吸食宿主之血。

    展昭不答,只帮端木翠将伤口缠紧,回头再看她时,忽地如被雷噬,半晌说不出话来。

    边上似有动静,端木翠骤然停下,抬头往道旁的树上看去。

    “那个……”赵虎艰难地开口,“我本来也不想来打扰端木姐的……”

    回到端木草庐,已是晚间,未到门口,端木翠要展昭把自己放下。

    展昭见端木翠双唇几乎毫无血色,牵住他衣角的手微微颤抖,心中不忍,问她:“怎么了?”

    不远处,是一个堆满了腐烂木叶的死水池塘。

    “进来说吧。”端木翠将赵虎让进屋子。

    说白了,就是仗着五百年前同姓赵,今生也来认一家。

    一只被吸干了血的成年猕猴,正软软地搭在树桠之上,尾巴耷拉下来,随着风过,轻轻摆动。

    开始的时候,端木翠很轻很轻,展昭甚至不敢回头,怕哪一次回头,背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果然,饶是池水污浊,端木翠还是看到水面之上,无数孑孓蠕蠕而动。

    端木翠百无聊赖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裳上的尘土进屋做饭。她真是有够无聊的,居然花了一下午的时间陪着青花瓷碗做……

    “你又想到什么?”展昭注意到端木翠神情有异。

    一个是校尉,一个是衙差。

    临走时,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被咬的呀。”

    “在河边坐了一夜,就是看星星那么简单?”另一只细纹描花碗自门内追出,手中还挥舞着一根棍子,“小碟都告诉我了,她说你们还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他全身的血几乎都被吸干了。”展昭眉头紧皱,“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死法。”

    寻常蚊蚋一次产卵数以千计,方才消灭的只是先长成的幼蚊。这水面之上,应该还有刚刚孵化的幼虫孑孓。

    开封府上下喜气洋洋,唯独赵大猫愁得接连几天都没睡好。

    他踩的那块地方,原本是该有“碗儿”两个字的。

    端木翠长叹一口气。

    此所谓高人也,赵虎叹服。

    展昭的话说得这么明白,赵虎还能说些什么?

    今夜的星空,的确分外清明。

    其实这完全是赵虎的目标领域错误,开封府姓赵的可能不多,但是皇宫大内那可是一簇又一簇啊……

    “我知道了。”端木翠的表现如他所愿,“他既这么说了,我还偏要去看一看这个赵小大,偏要找出事情的究竟来。你先回去,明儿我就去开封府。”

    改什么呢?总不能改叫耗子吧……

    就听腾的一声,水面腾起一大片黑云。那黑云在半空停了片刻,便朝着端木翠扑将过来。

    “我真是不明白,”展昭看赵虎,“赵小大被蚊子给咬了,跟端木翠有什么关系?”

    那精怪身形一滞,未及抬头,四支袖箭破空而来,上下两路各两根,来势无比凌厉,将那精怪喙刺生生击断作三截。

    “嗯。”赵小大头也没抬,“正好在后背心上,上头够不着,下头也够不着,够呛。”

    王朝一开口就把共事多时、同生共死的展昭划归“他”类,而将端木翠划归“我”方。

    他将巨阙抽出寸许,就着臂膊深深划了一道,将伤处凑至端木翠唇边,轻声道:“说好了要收人间精怪,精怪尚未收尽,怎么可以走?”

    地上散着药碗的碎片,昨日送药给赵小大的伙夫陈六尸横当场。

    赵虎挠挠头,憨笑。

    展昭觉得不妙。

    展昭笑笑:“给赵小大用药了吗?”

    就听展昭痛呼,这才想起自己拧的地方正是方才展昭割伤的地方,吓得赶紧缩手:“你、你痛不痛?”

    “抓痒呢?”赵虎反应过来。

    端木翠迎到门口,张龙一手扶住篱笆门,上气不接下气:“端木姐,赵小大他不见了。”

    马汉其实也就是信口说说,没料到把赵虎的火给勾起来了,当下尴尬得不行。赵大这个人心眼实诚,一看马汉下不来台,赶紧上来劝和。

    人家展护卫是猫,他还能叫“猫”吗?他还叫“大猫”,摆明了要压展护卫一头啊,不行,得改名……

    再论岁数,赵虎比赵大长了好几岁,赵大得管赵虎叫声“大哥”。

    青花瓷碗气鼓鼓地回瞪端木翠,端木翠漫不经心地指指天:“太阳快下山了,赶紧的。”

    言下之意是你展护卫太过疏忽,险些放过精怪铸成大错。

    “你让我去给开封府打扫庭除?”端木翠气急败坏,顺手在展昭胳膊上重重一拧,“你做梦……”

    端木翠固然神通广大,但是以这样的失措去迎敌,只怕会阴沟里翻船。

    后来,还是请教了公孙先生,改了个名叫“赵小大”。

    “不是啊。”张龙一时半刻说不清,急得跺脚,“真的出大事了,展护卫走不开,让我赶紧找你过去。”

    “哦……嗯?”端木翠圆睁了双眼抬起头来,“什么我一定不会同意的?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同意的?”

    “关系大了去了。”见展昭不明白,赵虎急了,“展大哥,你不觉得这事儿蹊跷吗,什么样的蚊子叮的包能十五六年不消不退啊?”

    看看人端木姐怎么说,人说的是“只有”。

    张龙一路疾奔,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远远看到端木翠正在院中汲水,遥呼道:“端木姐,不好啦,出事了。”

    “那就让你扶我进去吧。”端木翠叹气。

    “身为细花流之主,不能这么狼狈归来。”

    展昭终于开口了:“赵小大的包若是叫鬼给叮的,你去找端木翠我没意见,现下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端木翠急退数步,右手向着半空虚弹。就见半空中一道火舌蜿蜒而生,初时只是火舌,瞬间便扩成偌大火障,将那成群蚊蚋与端木翠隔开。定睛看时,只见火障那侧几有上千蚊蚋,足有半指大小,触须和三对步足更是长约一指,且那细长步足之上,隐约有白色纹斑。端木翠识得这是蚊蚋中最为凶猛的一类,俗称花蚊子,不禁心中一沉。

    见端木翠脸色苍白,展昭忙扶端木翠坐下:“这屋里有些闷,你要不要去外面待会儿?”

    忽地听到展昭怒喝:“端木翠!”

    为什么说是“原名”,这里头有一番缘故。

    赵虎一脸崇拜地看着端木翠,端木姐的气势就是不一样,除了展昭不以为意,他们开封府上上下下听闻这件事都险些惊掉了下巴,连一贯持重的包大人都诧异不已:“居然咬了十五六年了?”

    “如何能怪你。”展昭安慰她,“那赵小大如此说,我们便都这么信了,你一时未能察觉也是有的。”

    端木翠心中一暖。

    至于赵虎,他排遣落寞的方法与上述都不同,他迷上了“连宗”。

    端木翠只是摇头,忽地起身,未及展昭反应过来,她已经飞身掠了出去。展昭追出时,早已失了端木翠踪迹。

    “端木!”展昭愠怒,“陈六横死,我们都很难过,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陈六不是你杀的,怎么能说是你造下了杀孽。”

    第二日,端木翠如约而至。

    赵小大的回答差点让赵虎晕过去:“咬了有十五六年了吧。”

    偏题了,言归正传。

    没想到开封府的赵姓族人是如此稀缺,问遍上上下下,只寻到赵大一人。

    看到陈六的尸体,端木翠倒吸一口凉气。

    如若只是需求少少,点滴即止倒也罢了,大不了经世痴缠,至你死它方休。可惜这蚊蚋受了活人血肉滋养,时日已久,渐渐成灵作怪,反噬宿主,遂成祸害。

    公孙策哭笑不得:“你既不知道天龙是什么,方才对着端木姑娘,你还一迭声地明白明白?”

    当晚,展昭办差归来,赵虎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告知展昭。

    “交代了灶房,现正熬浆,熬好了让伙夫陈六给赵小大送过去。”赵虎喃喃,“此番又麻烦了端木姐,改天一定要登门致谢。”

    背心上,赫然一粒叮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再普通不过。

    端木翠拼尽全身气力躲开这喙刺一击,那喙刺失了准头,生生刺入端木翠右肩。端木翠只觉剧痛无比,体内气血翻腾,紧接着周身血液都向右肩急涌,待要捏起口诀,哪里还有半分力气?眼前渐渐模糊,耳畔只听到那精怪的吞咽之声。

    “端、端木姐……”赵虎心虚,“我……我……”

    展昭与那精怪缠斗正急,忽听端木翠呼喝,不及细想,急退数丈。尚未站定,只觉有一股热浪掠面而去,竟燎焦了鬓边几缕额发。抬眼看时,那精怪如同被火布包裹,惨叫连连,不多时黑烟腾空,焦臭盈林。

    亏得小白菜一案是发生在清末而非宋初,否则,让赵小大知道自己跟苦主葛小大重名,又有的郁闷了。

    话音刚落,就见那平展火障如同尺布般对半交叠,将那大群蚊蚋裹于当中。嗡嗡声忽地扬起,瞬间转于无声无息,只鼻端闻到焦臭味道。那火障旋又缩至一线火舌,直到杳然无踪。

    果然,经过了先头的惊愕与愤怒,青花瓷碗悲从中来,号啕大哭:“我布置了一下午的烛光晚宴啊,我怎么对碗儿交代啊……”

    赵虎过意不去了,连个宗而已,哪能带累人家改名字呢,别改,叫赵大挺好的。

    “说起来,我也只是希望把这样的怪事告诉端木姐知道。”赵虎装得很有三分悲愤,“我也不是存心来烦端木姐,可是展大哥他……”

    衙差原名赵大,包拯未曾上任开封府之前,赵大就已经在府中做衙差了,虽说年纪不大,但俨然是开封府的老字辈。

    这么快便产卵了吗?

    那些蜡烛的头上,便真的冒出细小的火焰来,歪歪扭扭的“碗儿”两字,明明灭灭在渐沉的暮色之中。

    端木翠挣扎着扶树站起,见到展昭从旁掠开,知他心意,暗暗摇头,因想,你这一来或能救我脱困,然若你敌它不过,纵了精怪,予它喘息之机,让它产下妖孽,不知又有多少生灵涂炭。

    揭开衣服一瞅,也就是个普通的红疙瘩,一看就知道是叫蚊子咬的。

    “端木姐是细花流的门主,有什么事自会差遣门人去做,能忙到哪里去?”马汉分析得有板有眼,“你们也看见了,这些日子,我端木姐不是鼓捣易牙的锅就是摆弄吴太公的铲,哪真的就那么忙?”

    正无计较间,就见公孙策急急过来,问:“展护卫,端木姑娘脸色不对,那么着急是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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