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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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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我就是端……端……端……端木翠。”

    两人话头既开,自说自话,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无视公孙策。

    受害者是锦绣布庄的老板李松柏,男,五十上下,人际关系简单,中年丧妻,膝下无子,自远亲处过继了个干儿子,名曰李光宗。

    王朝、马汉根本看不清端木翠使刀的手法,只知道刀锋过处,片片冰片飞落,晶莹剔透,薄如蝉翼,很快便在床边垒作一小堆,叫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是……有事……那个……锦绣布庄……刘喜妹……是怎么……回事?”

    展昭立刻听出不对:“李松柏害了郑家?李松柏和郑家有什么恩怨?”

    旁边散落的是展昭的巨阙和火折子。如果所料不错,这里面的人当是展昭。

    好吧,这的确是一个听者落泪闻者动容的百姓悲情故事,李松柏的人品的确让人不齿。

    在布庄门口遇上探头探脑的鲁阿毛。看到展昭怀疑的眼神,鲁阿毛吓了一跳,赶紧撇清自己:“我家夫人惦记着凌霄红布,差我来看看锦绣布庄会不会再开张。”

    这怎么可能,开封是天下奇巧汇集之处,区区凌霄红布,也能奇货可居?

    展昭忽然想起了右肩的信蝶。

    “哪那么麻烦,就此别过。”端木翠朝地上跺了几跺,“土地,借个道。”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土遁?

    说的这叫什么话嘛,公孙策很是愤愤不平,一个姑娘家,说话一点都不含蓄。

    “人间有法鬼蜮有道,妖孽作祟,似乎理应由端木姑娘来办。”

    王朝反应过来:“你是端……端……端……端木翠?”

    咦,包大人也在。

    “先生还是回房休息吧。”端木翠一本正经,“我不想救活了一个,又吓没了一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

    当然是帮不到的,展昭想了想,又问:“夫人当年的那件凌霄红布嫁衣还在吗?”

    “哦,在那儿呢。”端木翠随手一指,“这孽障用心歹毒,险些带累展昭性命,我要让它吃点苦头。”

    当时,王朝愁眉紧锁,看着桥下的流水出神,忽然间,水下冒出一个人来。

    公孙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艳阳高照,日头正好。

    仔细看时,只是一件空衣,却在地上翻来滚去抵死挣扎,痛苦呻|吟之声不绝于耳,竟似罩了个看不见的人般。

    柜台上一本打开的账本,展昭低头去看,最后一条赫然是“刘府,凌霄红布一匹”。

    空气中流转着些许不明的况味,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就好像暗处有一双眼睛,逡巡在你的后背,你到哪里,目光就跟到哪里。

    展昭停下脚步。

    她有杀人动机,事涉上代仇怨。

    “只是这案子过去二十多年了,那凌霄红衣有灵,为什么不早些出来作怪报仇?”

    展昭缓缓地合上手中的账册。

    “东街卖刀削面的王二若能请到端木姑娘这样的能人……”马汉禁不住想入非非。

    端木翠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这里,是连月光都拂不到的角落。

    “公孙先生!”展昭慌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公孙策的身体。

    “这样啊。”听完王朝对事情的简述,端木翠吁了口气,“你先回去,我梳洗一下就过去看他。”

    据目击者户部刘尚书的家仆鲁阿毛回忆,当晚现场的情形是这样的:

    展昭不以为然。

    公孙策毫无心理准备地抬头。

    民间那首歌谣是怎么唱来着?

    俄顷,端木翠双掌轻击,低喝一声:“入。”那层冰片瞬间浸入红衣,不留半分痕迹。

    展昭全身都被死死裹缠于襦裙之中,不能动弹半分。那襦裙越缠越紧,缠得展昭透不过气来。

    头两天,展昭还抽空来端木草庐小坐,第三日起便不得空了——城内西四街锦绣布庄出了桩命案。

    赤红色的布裹着的,应该是一个人,周身微温,按下似乎是人的皮肤,凝神细听,有极细极微的呼吸。

    公孙策词不达意,语无伦次,僵硬地笑两声,逃也似的去了。

    升堂?

    第三本,蜡染、夹染……没有。

    “你还要梳洗一下?”王朝险些晕了过去。

    一方面是担心展昭,另一方面,他很想知道,端木翠在院中支起烧滚的瓮缸,是为了什么。

    “审案?”包拯诧异,看看王朝,又看看一片墨黑的门外,“审什么案?”

    二十年前,李松柏只是布庄请的一个掌柜,锦绣布庄的主人名叫郑万里,娶妻刘喜妹。一日郑万里外出收账,彻夜未归,隔天消息传来,原来郑万里路遇劫匪,横遭不幸。

    刘喜妹悲痛欲绝,若不是有孕在身,恨不得自杀殉夫。郑家原本就人丁寥落,郑万里一死,布庄的生意便由李松柏接手。这李松柏见财起意,觑着主母有孕无暇顾及生意,暗地里施了些卑鄙手段,只几个月光景,便将布庄的银钱暗地转走,对外只说是经营不善周转不继。那刘喜妹为保住夫家家业,被李松柏哄着以布庄名义借下了好几笔高利贷。可以想见,后续债主纷纷上门逼债,刘喜妹无力还债,便萌了死志,将女儿郑巧儿托付给奶娘张氏后,一把火烧了布庄,自己也葬身火场之内。

    翻开第二本,蜡染、夹染、丝麻绢纱……没有。

    可是,该怎么把展护卫给“放出来”?

    刘喜妹,可能并没有被烧死。

    那就是:端木翠是从水里冒出来的。按理说,端木翠如果潜在水中,只应露出小半个身子,为什么跟他讲话时,整个人似乎是踩在水上的?

    从端木桥到端木草庐是七步,从端木草庐到端木桥还是七步。

    越想越寒,噤若寒蝉。

    她从庖丁的解牛刀上得到启发,要去齐鲁之地寻找春秋时齐国名厨易牙的旧物。

    于是鲁阿毛一边大叫“杀人啦”一边追出门来,恰好遇上巡夜至此的王朝、马汉。根据鲁阿毛提供的疑犯行踪,王朝、马汉追了没两条街,就把李光宗给抓住了。

    公孙策的眼睛瞪得老大。

    为了给展昭补补元气,易牙,此番真是辛苦你了。

    “那你走了,如果有鬼怪作祟怎么办?”展昭一如既往心忧苍生。

    端木翠来得倒快,只把门轻轻开了半扇:“是公孙先生,有事吗?”

    展昭缓缓推开了锦绣布庄的门。

    “到底有什么事啊?”端木翠嫣然一笑,笑得公孙策毛骨悚然。

    郑巧儿原本很快就能归家,毕竟她既有不在场的证明,又无杀人动机,而现在,由于张氏的“积极奔走”,郑巧儿短期内是不得脱身了。

    在场的只有公孙策和王朝、马汉,几人都信誓旦旦表示绝不会说出去。

    或者那并不是展昭,只是一个赤红色的人形蛹而已。

    来不及了,他的全身都已沦入这层层裹就的黑暗,再也触不到信蝶,端木翠也不会知道他在这里。

    关键是——

    包拯睡得迷迷糊糊间,被王朝推醒。

    那晚鲁阿毛得了府中嬷嬷的吩咐,去布庄为夫人取一匹凌霄红布,刚走到布庄门口,就看见李光宗神色慌张地出来,还差点撞到了鲁阿毛。鲁阿毛心中奇怪,不见李松柏出来迎客,便往内室去寻,一进内室,就见李松柏仰面倒于地上,双目圆睁,舌头外吐,已然气绝身亡。

    “展护卫,你没事吧?”公孙策喜出望外。

    同一时间,公孙先生睡得很不踏实。

    又回头看公孙策:“麻烦在院中支起一口瓮缸,缸里注满水,子夜时分把水烧滚。”

    大火过后,除了熬制染浆的铜锅铁炉尚存,其他所有,均化为灰烬。更可怜的是刘喜妹,被烧得尸首都不曾留下。

    “你找端木姑娘?她在灶房,说是要做些滋补的饭菜……”

    “你,”端木翠指王朝,“把我带回来的锅刀铲都拿上。”

    展昭剑眉微蹙,转身进入内室,打开收置布庄账本的木柜。木柜里满满当当,存放着李松柏重开锦绣布庄二十余年来的账册。

    索命?这又是哪一出?

    端木翠很快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时,手上还搭了一件。

    入夜,马汉先行回府,王朝依然在木桥和草庐间走走停停,实在累了,便在桥边坐下。

    晚饭时马汉过来了一次,给王朝带了些酒菜,问起展护卫时,马汉颓然摇头,眼眶都红了。

    自刘尚书夫人王鬟处听到的,却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故事。

    未近灶房,就看到灶房的伙计和掌勺师傅都坐在后院的石凳之上。问起时,掌勺师傅翻白眼:“把我们都赶出来了,一个人在那儿也不知鼓捣些啥,不是我吹,什么秘密菜式我没见过,还怕我偷师吗真是……”

    王朝忍不住了:“为什么?”

    有人的话,不会这么安静。

    火光下,那凌霄红襦裙周身泛着妖异的暗光,依然浮于半空,只是不知为什么,后背微微弓起,如同即将发起攻击的兽。几乎是在展昭长剑出鞘的同时,那凌霄红裙向着展昭俯扑下来。

    说来也怪,展昭的身体,啊不,是那人形蛹,似乎被什么东西托起,缓缓浮于半空。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南侠展昭来相助,智囊公孙动笔尖,四大校尉两边列,三座铡刀护周边,朗朗乾坤有白日,清平世道望青天。”

    展昭终于挑不出什么刺了:“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公孙策抬手叩门:“端木姑娘……”

    王朝已经在端木草庐门口等了三天。

    尽管她当夜不在场,但是杀人并不一定要亲自动手,买凶也很流行。

    “不知道展大人是中了什么妖法。”王朝心中难过,“希望真如包大人所说,细花流能有办法。”

    约莫三更的时候,公孙策被敲门声吵醒,马汉扯着嗓子喊:“公孙先生,起来啦,大人升堂啦。”

    这案子一忽儿浑无头绪,一忽儿千头万绪,真是让人苦恼。

    王朝、马汉在门房坐着喝茶,或者说是聊天,顺便饮茶。

    老人家思路不清、絮絮叨叨,偶尔思维跳跃离题万里,我们也就不详述了,简单归纳如下:

    公孙策似懂非懂:“端木姑娘在哪儿?我还是去问她比较方便些。”

    端木翠耸耸肩,重新将门关上,转头看砧板上空上下起落的菜刀,又看那柄忙得没有片刻歇息的锅铲。

    只有马汉,咧开了嘴想笑,看看左右一脸的严肃,又把嘴给闭上了。

    他清楚看到墙上的影子,除了自己,背后还有别人。那人夸张地张开手臂,墙影被烛火牵扯得巨大而怪异。

    就这么想着,不觉又来到锦绣布庄门口。

    “展昭,你需要明白,做菜的技艺跟人品通常是不挂钩的,”端木翠白了展昭一眼,“你的人品不错,你上次煮粥,还不是险些把开封府的灶房都给烧了?”

    “展护卫,你经此一劫,元气大伤,端木姑娘既嘱你多多休息,你安心静养便是。”

    这回轮到端木翠发愣了。

    公孙策三步并作两步抢进堂来,果然,那一身蓝衣腰悬巨阙的,可不就是展昭?

    跟灶神都攀上关系了,展昭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得出一个结论——人虽然能修炼成神仙,但是这八卦长舌家长里短的毛病,依然如影随形。可见神性人性,在某些时候,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三天前,张龙、赵虎在锦绣布庄找到了彻夜未归的展昭。

    “端木姑娘是气那刘喜妹险些伤了属下性命,这才对她施以枭桃鬼衣之刑……”

    “是,登仙不成,重返开封。”展昭故意说给端木翠听,端木翠嘻嘻一笑,不以为意。

    公孙策已察觉有异。

    “他只知那凌霄红布稀罕,如果早知道上头已经附了刘喜妹的戾气,恐怕也是不敢用的。”

    “你,去冰窖给我凿一块冰。”端木翠吩咐马汉。

    是的,就是蛹。

    郑巧儿生性泼辣凶悍,正好端端地卖豆腐,忽地被一队如狼似虎的衙差抓了就走,哪里肯依?一路又踢又咬又挠又叫,可怜了押她的衙差,素日被人挠只是五道血印,今次一挠就是六道。

    窒息间,一双女子的手缓缓缠上展昭的脖颈。十二根冰凉的手指,如同毒蛇腻滑的外皮。

    与此同时,王朝双腿发软,马汉两眼发直,张龙、赵虎相顾心惊:难怪展大人总说端木翠惹不得,看来勘察猪圈还是轻的,没被编派一辈子住猪圈实乃三生有幸。

    面前的锦绣布庄异样安静,门口的老树于黑暗中无声无息抽伸着枝,枝头立着黑羽的枭,一双透着诡异精光的怪眼随着展昭的近前徐移徐动。

    民谣里都说是“白日”了,这黑灯瞎火的,凑什么热闹啊?

    听说抓到了六指凶嫌,展昭诸人心中都感欣喜,哪知跟郑巧儿一照面,浑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适才鲁阿毛说,凌霄红布只有锦绣布庄有的卖,那么凌霄红布应该是锦绣布庄的特制,交易量不在少数。为什么整本账册,只有刘府这么一笔?

    王鬟似有感喟,摇首轻叹,侍女雅儿乖巧地递上沏好的碧螺春。王鬟接过,却不忙喝,只是看展昭:“记得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不知帮不帮得到展大人?”

    再问也问不出个端倪来,索性直接去寻展昭。

    端木翠的回答颇具娱乐精神。

    昨夜所见,恍然如梦。

    眼见张龙、赵虎专心弈棋,浑然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公孙策决定去找王朝、马汉一探究竟。

    “如今看来,只好对外宣称是李松柏做贼心虚,惊吓而死,至于所谓六指掐痕,让仵作不要宣扬便是。锦绣布庄原是郑家产业,将布庄判归郑巧儿,也算遂了刘喜妹心愿。说到刘喜妹,也是一个可怜人,做了近二十年的孤魂野鬼,如今还要受这枭桃鬼衣之苦……”

    子时三刻,一瓮缸的水烧至滚开,那人形蛹上下浮沉于滚水之中,看得王朝马汉诸人触目惊心。正惶然间,忽听得有断断续续的女子哭声,嘤嘤而起,如泣如诉,忽而远在墙外,忽而近在耳边,直听得众人毛骨悚然,根根汗毛倒竖。

    穿一件,还要带一件,又不是请你去看灯会,王朝忍不住想翻白眼。

    说到六指,就不能不提及张氏提供的另外一条信息,郑巧儿的母亲刘喜妹,也是六指。

    王朝、马汉一同看向展昭,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但是端木翠只安排四大校尉在侧,婉拒了公孙先生留守的要求。

    “结了。”王朝看向马汉,心有余悸,“想不到大火那日,刘喜妹走投无路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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