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真正的公道

    一切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杨念晴好笑：“知道了，快去吧。”

    “老何实在很会害朋友。”

    众人哄笑。

    温柔听话？

    “无论是画还是诗，在下实在都很难将你与它们想到一起。”

    杨念晴长长吐出一口气，扭头望向窗外。

    “缸。”

    阳光下不时有温柔的风拂过，隐约有歌声从远处飘来，曲调古老而优美：“蒹葭苍苍……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宛在水中央……”

    “这人啊就是难知足，唉！”

    “捆我做什么？”

    “不对！”他倏地放下她，不由分说拉着她快步走上了旁边一家十分显眼的高级茶楼，并挑了一个临着窗很显眼的位置。

    李游嘴角一弯，又继续朝前走。

    “……”

    “自然。”

    座位临窗，阳光斜斜射入，那断断续续的歌声也不时飘进来，然而杨念晴此刻已经不再觉得那么舒服了。

    “再生。”

    “我……”

    在强忍蚀心附骨散的巨大痛苦时，他紧紧抱着她，叫她“不要回去”，神色是那么真切，那时他心里是不是矛盾至极？

    杨念晴大惊，来不成他老爸是虐待狂，见人就捆？

    杨念晴莫名其妙：“怎么了？”

    痛极，反而没有眼泪了。

    杨念晴发现自己的脸又开始烫起来，看看李游还是面不改色，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不是脸皮比自己厚，就是修为比自己高。

    李游叹了口气，拉着她继续走：“真正的公道或许许多年后会有，但如今这世上，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不要想太多。”

    杨念晴若无其事道：“不只抱过，还为她们画画作诗吧。”

    楼外，阳光亮得刺心。

    哟，那样一个冷冰冰的人居然已经娶了老婆，真看不出来！

    “想不到南宫公子外面仁善，竟是那样一个人，唉，真是看不出来。”

    “什么！”

    “为什么？”

    并不显眼的角落。

    “不。”

    她奇怪：“你去哪里？”

    可他后面的话又不对劲了——

    时已过午，茶楼生意也愈发兴隆，谈天说地，热闹十分。宋人爱品茶，一壶上等好茶，两碟干果，如此好天气便不算虚度了。何况这地方还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物，有名的，无名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可以轻松地搭上话。

    他没有那么做，他们是他的朋友。

    想到那双忧伤的眼睛，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痛起来。

    “有。”

    李游道：“在下原本是很不好意思的，但一想到更大胆的话你都敢说，或许还对那些事很好奇，就觉得好意思多了。”

    翻翻白眼。

    “自然是成亲，”李游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老爷子一心想要孙子，成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琢磨捆我的法子了。”

    “你有没有这么抱过别的女的？”

    冥冥之中，仿佛有种神秘的力量在指引她，带着她的目光移到了一个角落。

    “换人。”

    “觉悟还挺高，”杨念晴冲他不怀好意地一笑，俯身揉起腿，“那好，现在我走累了，你背我走吧。”

    春日的阳光格外明朗，仿佛将每个角落都照亮了，照得人心暖洋洋的，柳色如烟，入眼葱葱一片，透着股新意。

    停了停，他又忿忿道：“想当初我亲眼见过他，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必是受人诬陷！”

    “还是抱吧。”

    他又凝神看了她许久：“公道本就掌握在他们手里，你若要真正的公道，就必须与他们为敌，倘若不能，便只有遵从这些小的公道了，这个道理任何时候都不会改。”

    “白天怎么了？”

    然而他不能放过他自己。

    有人如此信任他，他会不会觉得欣慰？

    “当然。”

    阳光越发明亮了，白石街道反射着日光，有些刺眼。

    杨念晴好奇：“那个，他老婆是什么样的？”

    “呃？”

    “就为了生意上的事，便要害人性命？”有人似不相信，“南宫别苑不已经是第一豪富了么？”

    “因为他只会捆你。”

    他做错了，但完全是朝廷草菅人命，才有了陶门之冤，才造成了如今的一切。只不过，这个公道背后的力量太强大，强大到没有人可以反抗，没有人能为陶门作主，这个时代，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咳，在下是男人，怎能在大街上背女人？”

    李游停下脚步，看着她摇头：“他那样的人，纵然拦住了，也未必肯活在这世上，又何必再难过？”

    “你他娘的血口喷人，”愤怒的声音，“我王成是不信的，那年丢了镖，若非南宫公子慷慨相助，我只怕早已作了个吊死鬼，一家老小也不知落到什么田地！这许多年他并未要我回报一文，哪里假仁假义了！”

    他曾经对她用了毒，还骗了她，一定很内疚吧？

    许久。

    “哼，原来你这么重男轻女！”

    他是凶手，却始终是个善良的凶手。当初他可以有许多机会害李游与何璧，他们一死，秘密必定不会这么早就揭开，或者永远都没有揭开的那一天。

    “就在这里坐着。”

    “何璧怎么不见了？”

    “……谁要跟懒猪在一起！”

    “假仁假义！”

    王成噎住。

    “诬陷？”有人冷笑，“是何璧跟李游查出来的，难道会有假？”

    优美轻软的歌声又飘来，古老的诗经，道尽了青年男女们朦胧的爱意：“蒹葭苍苍……道阻且长……宛在水中央……”

    说完，他竟不再理会众人，大踏步走下楼去了。

    李游喃喃自语片刻，忽然低头看着她，神情有些紧张：“这里人多无事，你就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走。”

    色狼！

    “对，”他一本正经道，“生个孙子，老爷子一高兴，就不捆咱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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