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了,喝茶。”
我的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怪不了任何人。
我后来一直在后悔去香港,香港留给我太多太多的伤心,如果非要说有收获,那么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见了江海洋一面,虽然最后,我无耻的欺骗了他,一个人逃了回来。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的笑容很诚恳,彷佛可以驱散所有围绕着我的阴霾。我只能傻傻地笑,用行动告诉他,我赞同他的话。
江海洋停下脚步,双手撑在江滩用来阻拦游客翻越的护栏上,眼神淡漠地眺望着远方略显的有些窄的江面。冬季不是汛期,河床都退出来一大半,看上去有些泥泞,江水彷佛要干涸了一般,让人有一种微微的悲凉感觉。
我拍拍江海洋的白色休闲装:
其实我知道,男人对女人,总有一种救美的英雄情结。而我这个落魄的女人,恰好可以成全他的情结。所以当他看见我狼狈的摸样,他总是一副拯救者的姿态嵌入我的生命。
却不知,在他的面前,我连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
“有钱么?请我吃个饭。”
整个过程我都在想,他到底是真的坦然,还是忒能装呢?
一路默默无语,气氛让人有些难受,见江海洋一直沉默,我只好率先打破。
“他再也没有来找你么?”
“烫,放一下。”
“我快毕业了,毕业论文已经上交了,等教授给我通过。”他随意地耸耸肩:“留学生太多了,这个时间大概有些长。”
他不知道这样的笑容于我而言是多么大的诱惑力,我像溺水的人想抓住那求生的浮木,却还要理智地克制,告诫自己不可以!
毕竟这世上闷骚的人很多,我还不能全数分辨出来。
我心底泛起丝丝苦涩。
看我点头,江海洋马上换上一脸笑容,笑眯眯地说:
“这次是回来探亲么?”
或许我们在路上也可以遇到,他不和我打招呼也没关系,我只想远远地看着他,不,我不贪心,哪怕只看一眼,也够了。
我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更明快,却还是不能控制的自声带里发出些不协调的沙哑音调。
我的自信早被生活磨合的没有了。
当我与他视线相接的那一刹那,他突然嗤地笑出声来。
从头到尾,他就这么盯着我,甚至我傻傻地仰头看天空,他也就这么盯着,不发一言。
我脑海里出现了那时在爱马仕碰见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合体的衣饰,恰到好处的气质,举手投足无不在彰显着她浑然天成的贵气,这种贵气,不是衣服,首饰衬托出来的。而是由身体每一个细小毛孔散发出来的。是我永远不可能有的。
“这不就对了?你为什么没有值得自信的?女人不是都很重视外表么?漂亮难道不值得自信?”
“呃?”我先是楞了一下,后来意识到他大概是说顾岑光,我笑着摇摇头: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海洋,也不敢想象一贯毓秀温文的江海洋会这样凶狠地瞪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我只是贪婪地看着江海洋,想看清他的一分一毫,一颦一笑。
“这又是什么装扮?有你这么相亲的么?”说完他又似是想起什么,继续补充:“还有,那是什么男人啊?你就算不找多优秀的男人,也不能找个嘴都闭不拢的啊?你这样我会觉得很没面子诶?”
“相信我,只要你愿意,勇敢的向前一点点,整个世界,都会很不一样。”
“你变了。”
菜都是江海洋点的,我装作无意地瞟了几眼菜单,价位基本上都是三位数的。就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感到有几分自卑的怯意。
看着江海洋渐渐恢复正常的表情,我自心底感到欣慰,我展颜一笑,像无数次在镜子前练习的那样,扯动嘴角: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江海洋已经和我这么不一样了。
于季礼,你不是大熊,所以你不可能拥有时光机,一切早在1999年就戛然而止了,你还在期待会有怎样的后续?
我本能的点头,我当然想。
这家店外面看起来很普通,却不想里面是别有洞天,以“兰亭集序”为主题,整个装修偏古典的中式风格,真真有几分“一觞一咏”、“畅叙幽情”的调调。
“大概会,我没有入籍,只是有绿卡。我比较想回国,我爸妈其实也想,不过他们放不下那边的事业。”
“那时候为什么逃跑?我第二天去找,你就已经不在了。你说说,谁允许你骗我了?”
“会回来生活吗?”
“没有么?”他微微蹙眉。
我重新看向江海洋。
“于季礼,你想过的更好么?”江海洋突然转头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以前也没有很自信,现在更加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得自信的。”我实话实说,也不怕他笑话。
他从我手中拿走杯子,放在我眼前,嘱咐我:
我和老板娘那大侄子约的地方在江滩附近,都是些夜生活的酒吧,吃饭的地方并不多。我和江海洋走了一会儿看见了一间叫“兰亭”的餐厅,遂决定就在这吃了。
说我漂亮的确实不少,基本上每个角度都有人评论过。此刻江海洋偏头的角度看到我应该是个四十五度侧脸,这个角度确实被很多人夸过。
“老板娘的侄子,只是见个面喝杯咖啡。”我淡淡地解释,事实上,我并不想掩饰自己过得窘迫,甚至也开始不在意江海洋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
江海洋伸出他微微弯曲的手指,用关节处轻轻地在我的额上敲了一下:
“于季礼,你不该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应该过得更好。”
我抬头,正对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心跳猛的加快,我努力克制,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道:
“你哪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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