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表白。这样的男人，错过一个，三世都难找了。

    陆远眼眸深沉，看着文措许久，最后他开了车门，“你先静一静。”

    文措的车还停在边界纪念碑，方才陪文措和陆远的警察开车把他们送了回去。

    陆远一看她脸色不对，赶紧跟了下去。

    巴多维是一个比较大的镇，几乎所有自驾的都会在这里停息。所以出发的时候车比较多文措也没觉得奇怪。

    那人就看见这样的画面。一个五官秀气气质干净的女孩披着阳光一步步走过来。好像从云中而来的仙女——这是文措没错。

    找了一家挺干净的店，老板给他们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馍汤，一大盘酱切牛肉，两人跟见了亲娘似的，边吃边眼泪哗哗的。

    文措当时是这样想的。

    吃完饭，两人在镇上找了家店买衣服。看了半天，文措替陆远选了一件又时髦又保暖又价钱合理的大棉袄——中国几十年的爆款军大衣。

    “噢。”文措无意识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该评价些什么,只觉得眼前水汽朦胧。

    谁知那男人手一挡，阻止了她，“别取了，你戴着好看，我送你。”

    陆远和文措对这些活动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一到镇上就开始找地方吃饭。从江北出发，一直到巴多维，一路颠簸流离，一顿好饭都没吃过。

    “嗯。”文措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次去米特错维，就是真的永别了，和过去，和所有。”

    陆远没有回过头，那人细瘦的胳膊已经自后面穿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腰。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扣得紧紧的，生怕他真的走掉了。

    文措不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样子，猛得把方向盘往右一转，将路一拦。

    “路又不是你开的，只有你能走吗？”

    古镇为了迎合年轻人，新修了一些带有罕文特色，又带点小清新风格的酒吧，背靠着巴多维的一条暗河。游人在这里既可以体验罕文的特色，也能享受现代的生活。

    文措觉得赵冬启被抓的画面，很像电影里的镜头，一个悠长的慢镜头。

    “好看。”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文措一回头，没看到陆远的影子，只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赵冬启是灭门案的犯人,血腥残忍的凡人，警方派了不少的警力,警察抓捕他的时候，部署精密,穿制服的和便服的,都同时从四面八方而来。

    两人从店里出来，走在古镇的小岛上，沿路也看看小东西，全当旅游。

    那警察看文措的表情，再看一眼文措手上抱着的照片,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当警察三年,抓过的罪犯一大半都有可怜的身世，可我是警察，是犯人我就得抓，因为他们伤害的人，别人也一样有可怜的身世。”

    文措困扰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可是知道是你，我情感上不能接受。”

    那车知道文措是拦他的。稳稳踩了刹车。

    陆远递给文措一个长长的纸袋。

    ——女厕所。

    她看中了一条样式很夸张的项链，在脖子上试了一下，转头问陆远：“好看吗？”

    陆远自己没有烟，烟和打火机还是赵冬启硬塞给他的。陆远深深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进到肺里，苦得陆远眼泪都要出来了。

    文措在一个首饰店流连忘返，那些老银首饰做工精细，样式特别，一样只有一个，文措在那试了半天。

    一部分警察将赵冬启带走,另一部分警察过来陪伴着文措和陆远。

    “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所以是我还是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文措眯着眼似笑非笑，抬手往头上一指。那人这才看清墙上的标志。

    摆脱了那白脸男。文措边走边给陆远打电话。电话还没接通呢，文措就远远看见穿着一件军大衣向文措的方向走了过来。

    文措扯了纸袋直接开始啃。冰糖渣甜甜的，里面的山楂不是太新鲜，有点干，但味道还是很好，酸酸甜甜的。

    男人微微一笑，越发觉得有意思，他对文措招了招手：“美女，甩了那男的，和我上路吧。”

    去警局的路上,文措问坐在她身边的警察：“赵冬启会死吗？”

    陆远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放在腰际，覆盖在文措的手上，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她。

    文措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文措气极了，直接拉了安全带下了车，要去找他理论。

    过了几分钟，那人从驾驶室出来。

    而她旁边屁颠屁颠跟着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糙汉。他小碎步追过来，一把抓住文措。两人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女孩看起来就是憋足了气。

    在巴多维住了两天。巴多维是罕文比较热闹的旅游地区之一。从仿佛世外桃源一样的驿站牧场开到了巴多维镇中心。

    赵冬启一直微笑笑着文措,仿佛通过她看着别人。

    陆远喜滋滋穿着军大衣，回头问文措：“是不是很有小区保安大爷的气质？”

    文措冷哼一声，拍开他的手，直接把项链取了下来。她拿上包出了店，去寻找陆远。

    文措越啃越觉得感动。巴多维的天好蓝。温度也很冷，吹得陆远脸上也隐约可见两团高原红。

    文措恨恨瞪了陆远一眼，咬牙斥他：“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呢？”

    例行配合调查之后，文措才从警察口中得知，报警的是陆远。

    老掉牙的三流小说对话。文措龇了龇酸唧唧的牙，抬头看了一眼路边，突然向路右边的巷子走去。

    陆远停顿了一会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重心长地说：“不管他是谁，他有怎样的故事，他经历过什么，只要他杀了人，我都有责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