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保持的不远不近,文措从后视镜里也看不清司机的样貌。
“刚才你在店里看首饰的时候,我看到有人驮着在卖,就赶紧追上去了。等买好回来就没看见你了。”
文措对这种搭讪的人一贯没什么好脸色,乜了他一眼,就准备把项链取下来了。
陆远也想起了在补给站的时候,他刚挂断电话,赵冬启就出现在他身后。
那画面,不得不说诙谐得可以,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越来越近的时候,文措只觉得内心一片平静。
文措收了收手臂,将陆远抱得更紧:“陆远,今后,我就只有你了。”
“其实我只是生自己的气。这世界上有那么多让人难受的事,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文措的脸贴着陆远的背,距离近到陆远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文措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缓缓地说:“我连自己都管不好。”
文措话音落下,车厢里陷入一片死寂,良久才传来陆远的一声叹息。
他身上穿着一整套户外服饰,一副专业驴友的样子,明明大家都狼狈不堪,他却还是风度翩翩。脸白白的,头发一丝不苟。
陆远松了一口气,他能理解这一刻文措的复杂和无助。这种感觉他经常有。想要帮助很多人,可其实谁都帮不了,无能为力。
陆远拿着警察给的奖励,也觉得哭笑不得,他自嘲一般调侃:“真没想到这还能奖钱,等我们到了米特错维,我请你去当你最好的餐馆吃饭。”
他手中的烟冒着微弱火星,越烧越短。他看着边界纪念碑,再看一眼远处看不到尽头的俄岳,陆远想,也许赵冬启根本没有准备跑吧。
陆远叹了口气,准备点燃第二支烟的时候。一只柔软而冰凉的手将他手中的烟一把夺过。扔在地上,一脚踩灭了那火星。
出警局的时候,巴多维的当地警方一直拍着陆远的肩膀表示感谢。文措站在陆远身旁,一句话都没再说。
“对不起。”文措的声音低低的,带了很浓的鼻音,“我知道你做的对,我太感情用事了。”
只是四五个小时以后,有一辆车始终跟着文措的车。文措快他也快,文措慢他也慢。
警察上来将他胳膊一扭,手铐已经困住了他的双手。
休整完毕,做好补给,文措和陆远又出发了。清晨的巴多维清新而安然。踏着微温的阳光,两人开车离开了巴多维。
文措想,这一刻他一定很想很想他的妻子。
文措嘴里还有牛肉,只点点头,含含糊糊说:“我带了羽绒服。”
“等我们去了米特错维,我就带你回江北。”
文措欢快跳进了女厕所,留下那男人在原地笑得很意味深长。
“天呐,这里还有卖这个的?”文措一路曾无意说了三次想吃。没想到陆远就放在心上了。
……
送别了警察,文措上了车,陆远也沉默地跟了上去。
古镇已有近百年历史,黄土黑砖的房子是巴多维随处可见的房子。到处都挂着经纬幔帐,五彩缤纷,在蓝的天空映衬下美得有如仙境。
“多得是人能举报他,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呢?”文措想到手机里那张所谓的“合影”,想到赵冬启明明绝望,却仍然觉得满足的眼神,就觉得心酸,“这一路,他并没有伤害我们。他只是想到巴多维,想完成对妻子的诺言而已。”
赵冬启已经逃了三个多月,性质恶劣。警方在全国范围内悬赏两万元给提供线索的群众。因为举报有功,陆远获得了两万元奖励。
想来,那个时候他大约已经听到了陆远的电话,但他没有做什么。只是顺着陆远的安排,去了巴多维,拍了合影,最后被警察抓走。
文措自然知道越是拒绝男人越是有兴趣。她进了厕所后就直接从另一边穿了出去。这厕所是两边通的。刚到镇上文措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走到这一边来过。
“也没大爷那么大年纪,保安大叔吧。”文措认真思考后回答。
他裹着大衣,傻兮兮地看着文措吃冰糖葫芦,好像比自己吃还甜似的。
陆远吃晚饭开始研究手机地图,将研究成果向文措报告:“还开两天应该能到米特错维境内。海拔要到五千米。你衣服带够了吗?”
文措头磕在方向盘上,也不看陆远,“陆远,你回江北去吧,我觉得自己没办法和你一起去米特错维了。我认识的陆远不该是这样的陆远。”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讨厌我。”陆远说:“我报警的时候除了知道他叫赵冬启是个杀人犯以外,一无所知。”
“你跟着我干嘛?”
“哦。”陆远搓了搓手:“那我得买一件,我只带了大衣,看来可能会不够。”
文措扯了扯嘴角,满眼阴森,她从牙缝里咬出的字,“别急,我这就来送你‘上路’。”
文措停下脚步的时候,那个男人还跟着她。文措好整以暇地环着胸,对那人说:“路我开不起,但现在你真的跟不了了。”
外面那么大,却再也没有他的家了。
年轻而充满英气的警察愣了一下,随即回答:“看法院怎么判吧。他这事闹得大,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是会死刑。”
迎着阳光,他玉树临风地靠着车,站在那儿。
陆远这脑袋有坑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文措找了半天没找到人。那个男人一直跟在文措身后,不紧不慢,也不上来说话。文措被他跟烦了,直接走上去。
“……”
文措一拿过来,才发现那里面是竹棒穿着的一跟冰糖葫芦。
陆远下了车,也没有走远,站在文措车不远,点了一根烟。
文措眼眶有点红。等到了米特错维,她就和他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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